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耽美小说网
站内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古代架空

摄政王深得朕心

时间:2023-08-22 16:00:16  状态:完结  作者:九月谷雨

  沈玥第一次来大理寺,新奇地四下张望,连那几具血肉模糊的尸身都没坏了他的兴致,甚至还面不改色地跟着下了诏狱。

  诏狱灯火昏黄,阴冷气闷,缇骑做惯了逢迎的事,知道皇上要来,狱中的人犯都上了枷锁,封了嘴,还打水泼了地上的血,甚至焚了熏香,可打从外头一进来,里头仍旧是浓郁不散的血腥气。

  昨夜抓来的刺客尽数绑在刑架上,血混着水湿淋淋地往下滴。

  沈玥嫌弃地撇撇嘴,拎着袍子问:“朕只问你们一个问题,若能答得上,雇主允了你们多少银钱,朕给双倍放出中州。”

  一群江湖草莽,没人对朕不朕的有什么敬畏之心,只瞧见他面生白嫩好欺负,右侧一个脸上有道竖疤的汉子当即破口骂道:“呸!老子混江湖的人,绝不做出卖主家的事!”

  沈玥不怒反笑,言语是一贯的温和:“上月二十八,天下粮仓上代家主严梓木入了土,棺椁出京回江浙厚葬,严家二公子身为嫡子本应上位,即刻赶往中州为质。可这个草包一面怕死不敢来,又不甘心将这家主的位子拱手让出去,便想着若能杀了当朝摄政王,这四大世家的家主‘非身死不得出中州’的规矩也就破了。

  于是他为着保命铤而走险,这才雇了你们几人入京,行此大逆之事。”

  这些人大字不识一个,压根儿听不懂他的弯弯绕。

  沈玥这话,自然也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当然,雇你们几个人自然用不上严家公子出面,随便派个无名小卒拿几两银出来,就能哄得你们千里迢迢地来送死。

  你看,朕知道的远比你们多的多,所以压根儿不需要你们招什么供。朕只问一个人——与你们同行进京的唐如风。说得出,朕便放你们拿银走人。”

  陆炎武闻言,惊诧地转过头,萧亦然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亦不知情。

  沈玥一通问话下来,无人回应。

  既进了诏狱,就没听过还有活着走出去的好事,眼前这小公子年纪轻轻,说起话来之乎者也,瞧着就是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谁敢信他。

  沈玥也不恼,捏着翠玉的折扇,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等着。

  沉默片刻,萧亦然随手抽出一名缇骑身佩的腰刀,在昏暗的阴影处缓步上前。

  刀尖垂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尖锐地刮在众人心头。

  他周身冷戾的杀意丝毫未有收敛,自万千尸骸里滚出来的血气像是浸到了骨子里,令人胆寒。

  “少他娘的跟老子玩这套,老子不是吓大的!”刀疤汉子壮着胆低吼。

  萧亦然没什么表情,缓步走到他身边。

  抬手,刀落。

  刀尖干净利落地捅进他的胸口。

  “哐啷”一声,腰刀扔在地上,顺着刀身流下殷红的血珠。

  突如其来的金石之声,裹着浓郁的血腥气,吓得几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下地狱,斩阎罗。”萧亦然拎起干净的袍角,擦了擦手,“这是俗常。”

  几名缇骑迅速上前,将刀疤汉子的尸首,连同刑架一起抬走。

  一名缇骑上前,燃起袅袅檀香。

  “香灭即死,这是规矩。”

  萧亦然撩开衣摆,大马金刀地坐下:“鄙人不才,恰恰就是你们要杀的那位——阎罗血煞。有什么话,现在说还来得及,香灭了,你们下去同那位真阎罗说,也不是不可以。”

  萧亦然接过缇骑递来的热茶,慢条斯理地举过唇边。他周身冷戾的杀意丝毫未有收敛,自万千尸骸里滚出来的血气像是浸到了骨子里,令人胆寒。

  刑架上的人死死盯着那柱催命香,过了几年太平日子,阎罗血煞的名声渐渐淡了。

  要往前倒个七八年,这位雍朝数百年来唯一的一位异姓王,可谓无人不知,能止婴夜啼,但凡他的名号出现在九州通牒里,必然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杀戮。当年他翻手云、覆手雨,手持一杆银枪,北斩鞑挞,南挑亲王,疯起来连沈氏皇族都给杀了个人丁凋零。

  先帝永贞驾崩之时,萧亦然率五万漠北铁甲军南下,一枪挑了先帝的四个儿子,力扶当年只有十岁的东宫太孙——沈玥登基为帝,定国号嘉禾。

  新皇登基,重审永贞三十二年,四大世家勾结亲王朝臣作乱卖国,天门关八万漠北军士惨死一案。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一夜之间,遍布雍朝九州各地的四大世家掌门人尽数被捕,押进大理寺候审。

  这一桩叛国案审了足足三个月,中州里日日杀人,血流如注,刽子手的刀都卷了刃。

  靠着这一场史无前例的清肃杀伐,萧亦然三个字连根带血钉进了朝廷里。

  他一手握着年仅十岁的小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硬生撑住了雍朝内忧外患下的宗庙社稷。

  阎罗血煞,实至名归。

  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香灰在一片死寂的血腥气中缓缓坠落。

  不多时,所谓的江湖规矩、赏银抚恤便通通被抛在脑后,几人争先恐后地哭嚎喊冤此起彼伏,唯恐自己招的比同伙慢上几分,被这阎罗给折磨成恶鬼。

  萧亦然缓步走出诏狱,负手站在廊下,仰头望着庭院被框起来的万里晴空。

  陆炎武追出来问:“王爷,陛下是如何知道唐如风此人的?陛下问起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此人为刺杀我而来,唐如风当年的旧案是你南下钦查,其背后可有什么隐情?”

  “王爷,这人可和里头那些不同,是个顶要紧的人。天门兵败之时出事的那批军粮,走的便是他去灭口的那四个商行!”陆炎武声音压的极低,听闻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便立刻顿住话音。

  唐如风事涉天门关旧案,沈玥只同他说了案卷上的一半,这另一半隐藏的实情才将出口,便再度被沈玥状似无意地打断了。

  沈玥缓步走到萧亦然身边,放下捂着口鼻的帕子,深深吸了两口气,赶走了胸腔里挥之不散的血腥气,这才抬手将陆炎武召过去:“唐如风是严家嫡系,同这些外雇的杀手不走一个路子,只约莫说可能是在海子桥附近。中州里没人见过这位‘双剑如风’,他们也不知此人的相貌,眼下只有陆大人与其相识,只能劳烦你辛苦再跑一趟。”

  陆炎武拱手称“是”,看了萧亦然一眼,带人退下。

  萧亦然带着沈玥回到王府,“身负重伤”的袁钊已经醒了,正脸色惨白,十分虚弱地歪在床边喝药。

  沈玥上前一步,关切道:“大将军受罪了。”

  袁钊给头从碗里抬起来,小皇帝正言笑晏晏地站在床边,他猝不及防地骇了一跳,一口药咽下去呛地直咳。

  沈玥关切地从怀里抽出帕子,俯下身子作势要替他擦嘴,袁钊赶忙给脑袋埋进碗里。

  沈玥仿佛对二人联手糊弄自己一无所知,颇为诚挚地笑道:“大将军为了仲父受了伤,朕前来看看,是理所应当的。”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袁钊狠狠瞪了萧亦然一眼。

  萧亦然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半晌,见袁钊真的恼了,才接过话茬,似笑非笑地打趣道:“陛下仁心体恤,不仅要亲自探望,还要同食同寝、以示诚意。”

  这是什么话!

  沈玥狠狠地瞪了萧亦然一眼。

  萧亦然不以为意地一挑眉,瞪了回去。

  小皇帝面皮薄,当着众人的面,拉不下脸来同他驳斥,一甩手将帕子扔进萧亦然怀里,赌气地出了门。

  沈玥前脚刚走,后脚这位“伤情极重”的袁大将军就一把扯了绷带,从萧亦然身上拿了帕子,自己给嘴擦了,没好气地数落道:“说了不让你去赴什么劳什子的国宴,你非要去给小皇帝长脸,把自己折进去这下舒坦了!”

  若他不走这一遭,消受了昨夜的蚀骨毒,这利刃便一直悬在颈上,不得安生。可这会儿,他毫发无损的回来,刀却落在了袁钊身上,萧亦然心里有愧,一语不发地坐在床边地听着。

  袁钊瞧着愈发气闷,一巴掌拍上他的手吼道:“他昨天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你在他那吃的亏还不够多是不是!还敢给人往府里领,非得他半夜里来上一刀,捅你个透心凉才高兴?”

  “咱们北营那五万铁甲军又不是纸糊的,除非陛下是疯了,想要与我同归于尽,不然怎么敢真对我下杀手。”

  “我呸!”袁钊一脸恨铁不成钢,“莫忘了当年你二哥枉死,中州是拿什么来搪塞我们的?他要是真的豁出去,你真折在小皇帝的手里,老子就算给他大卸八块又有什么用!你能从阎罗殿里重新爬出来不成?”

  萧亦然刚要开口,袁钊一记眼刀砸过来:“你要再说什么小皇帝不一样的话,就先拿刀捅死我,省的将来咱爷们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萧亦然笑了笑,从桌上倒了碗茶,递到袁大将军嘴边,殷切道,“说这么多,你不口渴吗?”

  袁钊气地横眉倒竖,头顶冒烟,没好气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去去去!给你这身破衣裳换了去!堂堂一朝摄政王,让个毛都没长全乎的便宜儿子坑到朝服都扒了,还好意思顶着这模样去陆判官那晃荡,你也不嫌丢人!”

  萧亦然被他一把推下了床,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问道:“阿钊,天下粮仓这波杀手是你去查的,可曾查到过双剑如风吗?”


第5章 万人坑

  袁钊思忖了半晌,方才言道:“此人名气不小,我在西营听弟兄提起过,双剑如风难觅对手,替天下粮仓做尽了缺德的营生,他怎么敢迈进中州的门?”

  萧亦然将清晨小皇帝在宫中所言复述一番。

  提及旧事,堂中的气氛顿时凝重了几分。

  袁征年纪小,最先沉不住气,他腾一下站起身,怒道:“这厮替天下粮仓灭口便罢了,他竟然敢做斩人左手,踩着天门将士的亡魂叫嚣的缺德事!这畜生还敢到中州里来?活剥了他的皮!”

  他猝不及防地盛怒唬了众人一跳,袁钊抬起一脚,径直踹在他腿弯上,“你瞎咋咋什么?你知道这畜生是绿毛扁毛窝在哪儿?有这力气,明年琼华宴放你去嚷嚷个够!用你那生锈的小脑袋瓜子好生想想,若真如此,当年那陆判官能轻饶了他?”

  袁征被他踹地一趔趄,满腔愤懑泄了气,沉默地耷拉着脑袋。

  十年他前还是个孩子,身在漠北亲历了那场惨绝人寰的战乱,虽并没有亲眼见过巍峨屹立北境数十载的天下第一关,一朝被烈火焚尽时的惨状,却也记得当时鞑挞气势正盛,烧光了天门关,又攻下了雁南关,甚至还一口气打到了沧云关下,从未见过血的沧云关成了漠北的最后一道屏障。

  当时漠北萧家的一门三将全数折在鞑挞的弯刀之下——杀过鞑挞可汗的卫国公败了,镇北大将军打残了,平疆大将军死在了天门关,只剩下当时还从未带过兵的萧家庶三子萧亦然,从中州一路杀回来,带着些残兵败将拼死守城。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
自愿赞赏网站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您的支持和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赞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