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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深得朕心

时间:2023-08-22 16:00:16  状态:完结  作者:九月谷雨

  毒发已过,锥心蚀骨之痛也去了个干净,他此刻身上已然无处疼痛,可就是疼得无法动弹。

  萧亦然借着这股子绵长的疼痛静下心来,低声问:“即使时过境迁,证据泯灭,可天门关国耻血仇仍在,案卷仍在,唐牧云的人证也在我们手里,严氏凭什么敢用喊冤这样全盘推翻的手段?”

  “旧案如刀,想来今日这一刀,要比双剑如风更重、也更狠。”沈玥眼神冰冷,努力地维持着声音的平静,“去年对着唐如风,仲父尚且能够勉强和着血泪忍下,倘若今次不能一刀毙命,那严氏这一行人大张旗鼓地进京喊冤翻案,和送死有甚么区别?

  严氏手中势必有我们未知的把柄,足矣能令这一局翻盘的关键所在。”

  “那就走着瞧,是我先发了疯,还是他们先掉脑袋。”

  萧亦然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严家无非是吃准了如今河北的战事才刚停,朝野上下还没有从战事的紧张中缓过劲儿来。今冬沧云大战在即,北疆鞑挞攻势不断,漠北战事是这些年最吃紧的时候。即便这一局翻不了盘,朝廷要对严氏下杀手,也要顾忌北境的战事。

  既能趁人之危,又可全身而退,也无怪他们敢进中州来入此一局,将登闻鼓敲得震天响。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当着天下人剜我铁甲军的眼珠子当泡踩。”

  空气里隐形的浮尘与灰烬,在正午的阳光下一一现行,密密麻麻,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沈玥目光似有实质般地透过萧亦然单薄的外衫,心头涌上一股熟悉的恐惧。

  他殚精竭虑,费尽心思筹谋这许久,会不会到头来仍是一场空?这九州河山的窟窿,仍要拿他仲父的血肉来填?

  沈玥这一日里的第二次悔意生得更快了些。

  如果当时没有答应让他仲父入局为棋,事情或许仍有转机。再不济,也能将他仲父从这场荒谬的纷争里剥离开来。

  沈玥放任自己胸口堵塞的情绪缓缓的平复了好一会儿,方才道:“经此一事过后,仲父休想再与我在朝堂之上撇开干系,虎视眈眈惦记着要将仲父拉下马的人这么多,引蛇出洞这种招式,日后也不许再用了。”

  什么功高盖主,君臣离心……

  他便是要让天下万万千人都知道,武扬王就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掣肘,还是他放在心尖上顶要紧的人,谁要是敢伤他半分,他就豁出去性命与人撕咬。

  “怎么……引蛇出洞有什么要紧的?”萧亦然笑了笑,“武扬王可是胁令诸侯、篡权摄政的大奸大佞,难道会就这样忍气吞声地容他们踩在我脸上放肆不成?严氏在金陵称王称霸也就算了,到了中州阎罗血煞的手底下,还想要公平就给公平,想要翻案就喊冤,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脸?”

  “仲父的意思是……”沈玥微微眯起眼睛,抬起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倒也未尝不可。”

  “……我怎么先前不知,陛下竟是个比奸佞下手还黑的?”萧亦然无奈地戳了他一指头,“才将说了严氏胆敢入京翻案,手中必有关键证据,这么快就不想要了?”

  “与仲父相比,莫说是证据,便是大局也没甚么紧要的,大不了掀桌子翻盘就是,横竖朕不会让仲父受这样的委屈。”二人已经行至正宫门前,隐约可以听得到大雍门前放肆的声声擂鼓。

  沈玥听着鼓声,眼底一点点冒起了火。

  “纵然我朝有登闻鼓告御状的祖训,可也百年未曾用过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严氏未有功名,金陵又素与朝廷相抗,这敲登闻鼓告御状的事,也是他们这种逆党可以随意而为的吗?

  世家叛党杀便杀了,不光要杀,朕还要将他们的脑袋挂到城门上去,告慰天门一众将士的亡魂。”

  萧亦然也听到了宫门前隐隐约约的登闻鼓声,他抬手拦住了沈玥,“杀人砍头这种事,何必劳烦陛下亲自动手,真当我铁甲军的重甲在洪水里生了锈,拎不动刀了?”

  “证据要留,旧案要翻,这口恶气也要出。”萧亦然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沈玥的肩,“阿钊呢?”

  *

  午时雨停,晴日出。

  大雍门外的登闻鼓,从清晨敲到了晌午,一干严氏长老早已耐心耗尽,面上的风流雅致之态也再难维系,其身后的长街马蹄阵阵,冲出一干杀气腾腾的骑兵。

  “喊冤呢?”

  袁钊轻蔑地一把勒住缰绳,整个人从阴影中俯下身,神情恍如出鞘的利剑,杀意凛然。

  “咱爷们儿也不是不通国法、不讲道理的人,但不知几位有甚么冤情可喊?”

  看清了来人身负的铁甲,一干严氏众人神色皆变。

  通扬运河上的水军是冲着要萧亦然性命去的,如今战况未明,只纷纷扬扬的传闻说武扬王是被小皇帝炸得抬下了船,铁甲军这会儿还能出面拦阻他们面圣辨冤,多半是武扬王无碍,斩首之计已败。

  “往近了说,严氏私调浙安水军入京行谋逆之举,往远了扯,以长江为界屯兵阻碍清田国策施行——”袁钊随意地掂了掂手里分量不轻的大刀,“这冤情喊来喊去,左右都是诛九族掉脑袋的罪过,怎么诸位不想着如何南逃,反倒还上赶着自己个儿把脑袋送上门呢?”

  严卿丘上前欲辩,严雎拉住他,不卑不亢地迎过铁骑的刀锋,仰头道:“水军入中州,或是守长江此为浙安水师提督之事,我等乃是恪守律法本分的商贾之人,与水军何干?

  今日吾等远道自金陵而来,敲登闻鼓上达天听,辩永贞三十二年天门之变一案误判之错,告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会审包庇主犯之过,喊金陵严氏上下四百余人、宗族三千余人枉死之冤。”

  正午的阳光落在刀尖上,锋芒毕露。

  登闻鼓还在敲。

  ……

  鼓声震震,压住了一声冲天而起的凄厉哀嚎。

  袁钊蓦然发难,抬手按住了这位严雎长老的肩,一把将人扯到马上,单手拖着扔到了地上。

  惊变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袁钊在他惊恐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勒紧了缰绳,抬起钉了铁蹄的马掌,后退几步,朝着地上的人碾压过去。

  马蹄踏过了严雎的双腿,鲜血瞬间从断裂的骨缝处涌出,染红了其身上风雅高洁的广袖白衣。

  袁钊身后的数十名铁甲军齐声高呼,右臂砸在左肩上,将冰冷的铁甲砸出声声不逊于鼓声的金石之音。

  “留活口!”

  袁钊松了缰绳,翻身下马,爆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一把将地上瘫倒的严雎拽起来,赤手空拳地砸向他的脸。

  “你他娘的冤,你他娘的有什么脸喊冤!”

  袁钊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又一拳朝着严雎的脸砸了下去,“你喊冤的时候记住了,老子叫袁钊,我爹是袁炳坤,永贞十年陇右兵,沧云关军户所总兵,永贞三十二年冬,死于沧云戍卫战,无尸身。”

  鲜血染红了袁钊的双手,他一把丢掉了严雎,起身朝着手握鼓槌,站在登闻鼓旁的严家人走过去。

  敲得震天响的登闻鼓早已停了,那名严家人看着他双目赤红的朝自己走过来,吓得直接扔了手里的鼓槌,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羽林卫犹豫着要上前,被他一嗓子怒吼钉在原地。

  “你们是不是过了这些年太平日子,都忘了曾经做过什么孽!冤枉二字喊得久了,还当真以为自己一身清白,阳春白雪了!”

  袁钊一把将手里的人按在地上,鼓槌“砰”的一声撞在地面上,砖石尽碎。

  “老子今日奉武扬王之命而来,打的就是你们这群无耻之尤的畜生!”

  袁钊扯住严家人的衣领,将人再度拎起来,眼神如刀直刺他的双眼:“武扬王嫡次兄萧平疆,永贞二十八年建德兵,正一品建威大将军,永贞三十二年春夏之交,死于天门戍卫战,无尸身。”

  温热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这血腥的一幕霎时震住了宫门前的所有人。

  “是严氏杀了他吗?是鞑挞杀了他们!参军入伍,本就该将生死置之度外,焉有葬身外贼之手,反向国人举刀之理!”

  严雎拖着断裂的双腿爬过去,青石砖上留下两道蜿蜒的血迹,“今日,要么你就杀了我,要么我就要敲登闻鼓,喊严氏合族之冤!箱子——把箱子抬过来!”

  “你以为只有你有箱子,我就没有吗!”

  袁钊一脚踢开了鼓槌,踩住严雎的手,眼神似冷光剑起,刺向一干严氏众人。

  宫门惊变,朝内官员无不急匆匆地赶来,通政使张庭略携刑部尚书陆炎武,撇下陈年累牍的卷宗,才行至大雍门前,便恰撞上眼前这一幕。

  数百铁甲军身负重甲,一手握长|枪,一手抬木箱,如一道刺破暗夜的闪电,整齐划一地行至宫门前,将肩上所抬的木箱全数垒到登闻鼓前。

  木制押箱,长一尺二,一箱可装纹银一万两,几十个木箱层层叠叠的垒起来,远超登闻鼓几丈之高。

  袁钊抬起右手敲在左胸上,施以军礼。

  他身后的铁甲军,戍卫宫门的羽林卫,匆匆赶来隔着大雍门的数十名堂官,远远观望着的中州百姓……也都陆陆续续地抬起右手,和他做了同样的动作。

  当年战事之惨烈,炮火烽烟践踏之下,战死之人几乎无有失身,只留下一纸轻飘飘的名姓记载,记载其曾参军为国,战至身死,殉于河山。

  这数十个垒起的木箱——就是死于永贞三十二年,天门、雁南、沧云关的所有将士之名,共计十三万八千余人。

  严雎躺在箱子前喘着气,满身是血,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袁钊,“我等今日以整个浙安州为饵,陛下一定会为天门国耻翻案!”

  袁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斑驳的甲胄在日光下映着血色,冷声道:“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关门,放袁钊

  ————


第110章 风流事

  一整日都不曾露面的嘉禾帝,傍晚时分方才姗姗来迟,召见了通政使和刑部尚书。

  天色已暗,御书房尚未掌灯,只一盏昏暗的铜灯立在桌案前。

  沈玥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桌案,上面只有一纸被雨水打湿的诉状,字迹污浊,通政司甚至连个誊抄的书吏都没有安排,就这样任由模糊的状纸随意地搁在了御案上,分明是未将严氏倒行逆施的喊冤之举放在眼里。

  沈玥对这些细枝末节心知肚明,“就这些了?这就……没了?”

  “是。”张庭略回禀道,“昨夜浙安水师冒充商船偷渡一事,兵部回禀后与工部户部,正在议是否趁此之机整修河道,清淤修堤,借修缮工程堵死水上这一条路,不给贼人留下可乘之机。”

  “运河确实要修,朕心里已有章程,过了这个关口朕便归整策论与诸卿共议,但眼下还是暂缓吧。”沈玥笑了笑,坦诚道,“战事在即,朕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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