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之厌恶的瞥转头,“不看了,你们好好玩吧。” 身后立即响起了两人嘿嘿嘿的淫荡笑声,令他皱起眉头,将门全部带上。 燕回楼的前院莺歌燕舞,靡靡之音在天空回荡,满楼都是脂粉的香气,丝丝扣扣的钻入他的鼻息。 他突然就响起了那个被他精心养大的少年。 当初他听闻燕京分舵的教众叛乱,便借赶考的名义上京,一方面亲手绞杀叛徒,一方面是真的打算参加秋闱,买个好官,迈进仕途。 只要他迈入仕途,便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周的官场,与明一舟重新建立明面上的关系,将自己的人慢慢安插,逐渐蚕食大周的朝政。 只是,他遇到的那个卖官的中间线人竟然是容薇! 那个陷害自己与娘亲,让他们远离燕京的罪魁祸首之人的娘子! 十五年前的一幕他时刻铭记于心,林明之笑了。 当初娘亲夺了明千秋娘亲的宠爱,如今,他也要夺了明千秋娘子的清白! 他们……注定不能兄友弟恭。 遇到容薇的林明之立刻改变了计划,他一方面借助容薇牵线搭桥,买通吏部考功司司务,另一方面派人向容薇散布了明千秋阵亡的谣言,让容薇大受打击,再委曲求全讨好容薇,不惜做小伏低,只为哄骗容薇,将她要了。 那一夜,在燕回楼,他成功将容薇压在身下,双目猩红,仇恨充斥在他的脑中,甚至将容音都抛诸脑后,只知疯狂的冲刺、冲刺、冲刺…… 只是他小看了容薇这个女人的狠毒,在得知明千秋生还的消息后,为了封口,竟将自己诓骗出来痛下杀手。 当日燕京的叛徒与容薇的杀手撞在了一起,同时对自己进行追杀,导致自己坠崖身受重伤。 是钱老八几人拼死将自己救了下来,而自己昏迷几个月,待再醒来时,却得知了容音已入明府许久的消息,顿时心如刀割。 他想立刻去找容音的,可并州分舵却来信了,明千秋将中州分舵剿灭,郡主请他速去并州议事。 辗转反侧之间,这一切,便耽搁至今。 夜凉如水,林姨娘林珑儿手提灯笼走来,看着儿子发呆的模样,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病色,心中一阵发疼,“明之,回屋去吧。” 林明之看了一眼林珑儿,与她并行,离开了后院。 他有些痛心,“娘,你说阿音现在,会不会已经是明千秋的人了?” 林珑儿脸上闪过一丝歉疚,“是娘不好,要不是容伯府的人将我扣住,阿音也不会为了我答应入明府。” 林明之摇头,看向身后的灯火,恨意滔天,“不是娘的错,也不是阿音的错,是容家的错,是明府的错!” 他停下脚步,目光森森,“娘,我一定会将我们母子失去的都拿回来。” “我要成为大周最有权势的王,我要拿下平南王府,我要杀了那个凭借皇权让我们流放千里的长公主,我要让陷害我使我蒙受不白冤屈的弟弟,尝尝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滋味!” 林珑儿提灯看进他的眸子,“我儿有志气,娘多年前未曾入主明家,如今一切都要靠你了。” “至于阿音,待我们母子大事将成,你将他接回来,娘不嫌弃他失了清白。” “毕竟,是我亲手养了十年的孩子……” 林明之的心里终于好受一些了,是的,不是阿音的错,他们还年轻,与其在未成事的时候就劫走阿音打草惊蛇,不如等他将所有的事情一并解决后,再将他接回身边。 *** 燕回楼后院。 容音感觉有人在他的身上乱摸,迷糊之中,嘴里发出一声低喃,“夫君……” 那人听到“夫君”二字似乎更兴奋了,伸手在他身上揉搓着,阵阵酒臭味扑洒在容音的面上,将昏迷中的少年给熏得醒转过来。 容音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多日未清醒,导致他眼前发黑,只能看见模糊的光影。 那影子,是明千秋吗? 然而,待他稍稍清明一些时,一张咧着满口黄牙的壮汉脸在他眼前放大,那人的手掌,已经顺着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裳,眼看探到了裤裆…… 容音奋力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脚踢向李老三,“你干什么?” 李老三皮糙肉厚,加上容音迷药刚过,踢起来软绵无力,他竟然顺势用手抓住了容音的脚踝,凑在鼻尖深吸一口,色眯眯的笑着。 “美人,看你这话问的,你看看这天色,看看这地方……我能做什么?当然是一亲芳泽啊!” 容音被他恶心的行为弄得胃液翻腾,人倒是很快清醒过来了,他用力抽出自己的脚,朝床边滚了下去,却落入另一具怀抱。 他惊恐的抬头一看,只见抱着他的男人,也是一脸痴迷的看着他,顿时如坠冰窖。 钱老八将他紧紧搂在怀里,露出猥琐的笑容,口中喷出的臭气险些将他又熏晕过去。 “你别碰我!”容音在他怀里用力的挣扎着,“你们不是太平道的吗?你们的教义不是劫富济贫,专杀贪官污吏,从不欺负妇孺吗?你们如今这样欺辱我,也不怕你们教主追究你毁了太平道的名声!” “教主?”钱老八抓住了他的双手,阻止他挣脱出去,轰然大笑着,“巧了,不就是教主把你送给咱们哥两的么?” 李老三垂涎三尺的吸溜着口水催促,“别废话,快把他丢到床上去,老子多久没开张了!” 钱老八扭着容音往床上拖,一边回头骂道:“死德性!这儿是什么地方,还能少了你裤裆那玩意的享乐,少给我装!” 容音只觉得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之中,没想到今天竟然落到这个境地。 没想到太平道宣扬的道义是如此的道貌岸然,什么不欺妇孺,什么劫富济贫,通通都是鬼话! 如今只能想办法自救才行了。 “等等!”被摔到大床上的容音突然大叫一声,两个教徒被他一吼,皆是一愣,看着他。 容音吞了一口口水,想起林明之曾说过,流氓者,最喜伏低做小,风流婀娜之人,越是顺着马屁拍,越能放低他们的警惕之心。 容音勾起一个笑容,尽力笑得倾国倾城,“两位爷,我昏迷好两天了吧?” “啊。”李老三是个大粗人,见到容音这笑,一下便醉了,闻言便傻乎乎的应道,“三天了吧。” 容音闻了闻自己身上,随即皱起眉头,“怪不得浑身一股臭味,两位爷,可否让我先清洗身子,再伺候你们?” 钱老八闻言,狐疑的看着容音,“你不会是想趁机逃跑吧?” “怎么会。”容音左右看看,哄骗着,“这是哪里我都不认识,怎么逃跑,再说了,你们两位爷身手这么好,我能逃出你们的手掌心吗?” 钱老八沉吟着,还在犹豫。 容音却将媚眼抛去了李老三,他方才迅速判断出,李老三五大三粗好糊弄,“这位爷,你不是说许久没开张了么,难道不想玩得畅快些?” “让我洗个身子,扑上香粉,你方能领略世子爷的享受境遇啊!” 李老三被这个媚眼一抛,腿都软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拉住钱老八道:“哎呀!美人想沐浴,咱们就让她沐!老子就喜欢香喷喷的娘们!” “不就是等多一会嘛,春宵苦短,有的是时间,怕什么!” 李老三把钱老八轰了出去,笑呵呵的说道:“美人,等着,老子这就给你担热水去!”
第61章 明千秋剑指向他,阿音人在何处? 李老三锁门前,又不放心的回头威胁了一句,“你别想着逃跑!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住的地方在六楼,跳窗下去,命就没了!” 李老三走后,容音的脑子里迅速的运转着。 这里到处都是香粉味儿,燕京城里香粉味儿浓郁的,除了胭脂铺子,那就是青楼了。 但是胭脂铺子都是一层或者两层楼高的商铺,唯有青楼才会起得更高。 能起六层高楼的,只有这燕京城里最大的青楼——燕回楼! 他抬眸,察觉这间屋子与他上次去见唐百川的屋子摆设类似。 那外屋,想必也有许多男女情趣玩意。 他跳下床,将身上的衣裙规整好,冲了出去,果然,外屋就像唐百川那屋子一样,有马毛鞭,有木驴等等。 他迅速转看了一圈,便抓起了那条鞭子,又将木驴背上竖起的长棍子给拆了下来,躲在了门后。 刚躲好,门外便传来脚步声,李老三手提两桶热腾腾的水踢门进来,“美人,看老子烧得多辛苦,一会你若不好好伺候着,老子便将你皮燕子撕开花!” 屋子里静悄悄一片。 李老三脸色一变,手里的水桶哐当掉在地上,就冲进屋内四处寻找。 慌张之中,他全然未察觉,门后的容音举起手中的木棍朝他狠狠挥来! 然而他毕竟是闯江湖之人,耳边风声一起,他便察觉不对,奋力扭身,只听一声闷响,木棍锤到他的额角,擦着他的脸刷了下去! 额角锤出一个血洞,李老三脚步踉跄,捂着额头,凶相毕露,“臭婊子!你敢耍老子!” 他张开蒲扇般的大手,朝容音扇过去。 少年害怕的抓紧了手里的鞭子,在李老三跌跌撞撞的扑来时,灵敏的转过身绕到他身后,将鞭子绷直,从后往前,绕在了他的脖子上,死死往后扯。 李老三大叫一声,张大了嘴,奋力挣扎着,喉咙发出咯咯的响声。 “臭……婊子……” 容音往后拉扯着,双目涨得通红,一双手掌几乎麻木,一直到对方停止了挣扎,这才松开了鞭子。 他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 然而,他知道危险根本没有解除,那个钱老八若是等不到李老三,一定会察觉不对。 没有时间让他坐在这里歇息! 容音拉开门,大约是劫匪太过自信,门口没有守卫,他很快便摸到了另一间房。 那儿有个姑娘也在沐浴,屋子里蒸汽腾腾。 容音心说一句得罪了,蹑手蹑脚的抽了那姑娘的裙子披上,伪装成青楼姑娘,希望能够离开这里。 他三两下就转到了前院的花楼,身后已经喧闹成一团,到处都有打手在他身侧穿梭,有人叫着,“逃了个姑娘!赶紧找人!” 他越发紧张,用袖口掩着,急匆匆的朝大门方向走。 眼看离大门越来越近,希望就在眼前时,他的身后响起炸雷一般的吼声:“站住!” 容音心中一惊,顿时站住,身躯僵硬,立在原地。 那人道:“钱八爷有令,今天所有姑娘都不得出门,杏花姑娘,请回房歇息吧!” 容音抬眸,看着前方高门处,太阳洒在门槛上,他从未觉得,门外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近在迟尺,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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