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厉时琛眉眼带着红晕,摇头拒绝。 细细碎碎的吻再次将他淹没。 整条珠串消失不见,只剩一根红绳落在外。 谢景玄轻轻牵扯着红绳,像是在把玩心爱的玩具。 厉时琛满脸羞怒之意,恨恨地骂了一句:“无耻!” 被扇了一掌的谢景玄,丝毫没有羞愧之意,反而得意地笑了笑,“陛下,臣送的礼物可还喜欢?” 被捏着手腕,厉时琛羞恼道:“滚,朕怎会喜欢那种玩意?!” “嗯?小骗子。” 谢景玄含笑道:“陛下明明很喜欢。” 直到珠串再次出现在谢景玄手中时,厉时琛浑身上下带着一层薄汗。 难受至极。 还未等他缓过来,谢景玄才正式开始。 厉时琛一惊,像暴风雨般让他措手不及。 - 春闱。 厉时琛在殿前昏昏欲睡。 钟大人很重视此次的殿试,看着陛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再看看春风满面的小谢大人,直摇头叹气。 如此重要的春闱,岂能如此胡闹! 钟书韫作为监考官,会在考场内四处走动,也会偶尔看看这些考生的作答。 路过白烨煜的时候,钟老顿了顿,这位考生的文章从乡试便是解元,层层选拔皆是甲等名次,如此出众的水平在此次春闱大出风头。 钟书韫正看着他笔下的文章,比起上一届的状元郎谢景玄,可是有过之无不及啊。 除了钟书韫,不少在场的官员都暗暗地注意着这位考生。 让诸位大臣有所忌惮的不是他的才华,而是他的脸。 这位名叫白烨煜的考生,竟然与先帝的样貌极其相似,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即使不验证其身份,都可以猜想此名考生极有可能是先帝流落在民间的子嗣。 想到这里,在场的大臣看向了坐在首位的陛下。 只间陛下左手托着脑袋,闭目养神,对此事并不放在心上。 甚至,在经过殿试之后,陛下淡淡地宣布了此名考生为本次春闱状元郎! 作为京城百姓最关注的状元郎,原本是值得祝贺的一件事,却在状元郎游街之后,祝福声逐渐消失,反而引起许多谣言。 “这状元郎跟先帝长得如此相似,莫不成……” “极有可能是先帝流落在民间的子嗣。” “看这年纪与咱们当今陛下也差不了多少。” “如此有才华之人,真是可惜。” “朝廷可有派人验证状元郎的身份?” “谁知道咱们陛下是怎么想的呢。” 直到琼林宴。 白烨煜拿着其母亲临死前的遗书,站在这大殿上,不卑不亢地看着厉时琛,说道:“陛下若是不信,可问问当年跟在先帝身边的公公。” 王公公头疼地站在殿前,看了一眼白烨煜呈上来的信物,硬着头皮禀报陛下:“信物是真的,先帝在十九年前微服出巡时也确实曾与一女子欢好,那女子出身江南,是歌舞坊的头牌,被陛下买了下来带去了别院,只是后来先帝有事匆忙离开,将那女子遗落在江南。”
第83章 王公公这番话让殿内静默了一瞬, 随后哗然。 “皇室血脉流落民间十九年,这……” “可光从这遗书上的内容与先帝信物也不足以证明是先帝子嗣吧?” “信物可以有假,可这相貌确实太像了些。” 钟老站起身来说:“陛下, 新科状元郎身世一事,只是信物与书信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先帝流落在民间的子嗣, 事关皇室血脉,请陛下三思。” 钟老发话后,其他大臣暗暗看向陛下,想听听陛下的意见。 厉时琛看着白烨煜的脸, 讥讽道:“王富贵,你跟在父皇身边多年,你说说看,以先帝这些年来微服出巡时,常与民间女子欢爱, 四处播种的事情还有多少?那些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脉是不是还得一个个找上朕?” 王公公只能苦着脸回道:“陛下,事关重大, 奴才不敢乱说,仅凭奴才几句话怎能证明此事真假。” 兹事体大, 陛下就别为难他了。 “陛下,何不滴血验亲?” 此话一出, 立刻遭到谢景玄的反对, “放肆, 陛下龙体岂能受损!” 被小谢大人冷冷地盯着, 那位大人吓得跪在地上,惶恐地说道:“臣绝无此意!陛下, 臣只是认为可以让其余皇室血脉配合陛下验明此子身份!” “行了, 别吵了。” 厉时琛看着站在大殿默不作声的白烨煜,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啧,还挺沉得住气。 这是皇宫,是说错话都怕掉脑袋的地方,白烨煜却表现得相当沉稳,即使在诸位大臣面前丢下如此重磅的消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绪,脸色平平,似乎十分有把握。 厉时琛将全场缓缓扫视一圈,冷笑道:“谁告诉你们,若是有先帝血脉流露在外,朕就一定要查清楚真相,为这些所谓的皇族血脉验明身份?” “然后呢?是封他为王?还是朕直接退位让贤?” 这句“退位让贤”吓得大臣们直接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臣等绝无此意!” 见众人都跪下了,谢景玄犹豫了一下,他可没认同其余大臣说的话,他是不是不用跪了。 接着就接收到了陛下凉凉的视线。 谢景玄噗通一声跪下。 这有什么不行的,平时难道还跪得少么。 白烨煜跪在地上,冷静地说:“臣小时候来与母亲相依为命,过得十分艰苦,年幼时母亲因病去世,母亲临死前留下书信,让臣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并认祖归宗。臣并无他意,只想让陛下查清楚臣的身世,不负亡母所托。” 厉时琛满眼轻蔑之意,嗤笑道:“那又如何?不如你下去问问先帝,他认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句话让其余大臣不由一颤,陛下说的可是“下去问问先帝”,这意思不是在说让他去死? 接着厉时琛冷冷地说了一句:“无论先帝多少子嗣流落在民间,朕都只有这一句:要认亲找先帝,别来烦朕!” 认什么亲? 这些人不过是他父皇在宫外一夜恩宠留下来的麻烦,与他何干? 认亲不找他父皇,找他? 是认他父皇,不是认他,找他何用? 想要在他这里讨得什么好处?门都没有。 白烨煜眼里闪过惶恐,沉着冷静的面庞出现了一丝裂痕。 像是有些不甘,白烨煜也只能吞下苦果,认命地说了一声:“臣知道了。” 其余大臣听到陛下这番言论,也知陛下不想理会此事。 这件事既然让陛下不喜,其余大臣也不会傻到为一个新晋的臣子打抱不平,图惹陛下不快。 殊不知今日后,一股流言迅速在京城散播。 白烨煜的身世之谜让京城的百姓们津津乐道,只是原本还不确定的身世,还未曾验过真假,却在百姓口口相传中,逐渐让不少人信以为真。 仅仅凭的是他这张酷似先帝年轻时候的脸。 而王公公作为一直跟在先帝身边的太监,总觉得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古怪,只是陛下既然不想管这件事,那便作罢,左右这人也翻不起风浪。 京城底下的谣言越演越烈。 甚至编排出先帝与那歌舞坊头牌的绝美爱情故事话本子,里面描述了先帝作为帝王的多情与无情,也讲述了那女子在江南别院是如何艰难求生,在与陛下一夜风流时怀上龙种,又在十月后生下此次春闱的状元郎白烨煜。 故事内容十分凄美,江南女子的柔情,还有薄情的郎君,年幼无辜的稚子。 自古红颜多薄命,帝王总是负心汉。 厉时琛看着这话本子不由地笑出声来,真有意思,他父皇若是知道他死后还要被世人在背后议论他的风流韵事,不知道会不会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谢景玄看着陛下脸上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奏折,蹭到陛下身边,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话本子,问道:“陛下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厉时琛哼声笑道:“在看父皇生前的风流韵事。” 谢景玄:“……” 谢景玄无奈地笑道:“陛下是不是该管管此事,怎能让百姓如此议论先帝。” 这也太不像话了。 厉时琛:“朕还觉得写得挺有趣的。” 谢景玄哑然失笑,亲了一下陛下的薄唇,“为了先帝的声誉,臣只好彻查此事。” 厉时琛推开他得寸进尺的唇,微微皱眉:“此事你做主便是,无需过问朕的意思。” 对于先帝声誉有损这件事,厉时琛是真不在乎,而且恨不得拍手称赞:骂得好。 谢景玄看着陛下的注意力被话本子夺走,有些不爽,抽走丢到一旁的床榻上。 随后将他压倒。 厉时琛一头雾水,带着点嗔怒骂道:“谢景玄,你敢对朕无礼?” 谢景玄嘴角下压,表情略带不满,“陛下,话本子竟比臣好看?” 厉时琛:“……” “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 “一天到晚,不是醋这个就是醋那个,怎么没把你酸死?” 谢景玄轻哼一声:“臣之所以吃醋,还不是因为陛下。臣心里只有陛下,陛下的心却分开了无数瓣。” 厉时琛怒骂:“闭嘴,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景玄双眼一亮,兴奋地拉着陛下的手,笑道:“让臣来帮陛下看看。” 厉时琛:“滚!” 片刻后,王公公端着御膳房呈上来的点心站在御书房门口,“陛下”二字还未说出口,从御书房里传来的喘息声,让王公公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僵在那里。 万寿节。 各地亲王受召回京。 燕王此次老老实实,没有带什么美人,只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回京。 燕王进京之后第一件事直奔皇宫,急匆匆来到御书房,看见谢景玄正跪在地上伺候陛下用茶。 这一幕,让燕王大为震撼! 没想到,在他离京的这些时日,十四竟然支棱起来了,都敢让谢景玄跪在地上伺候他了。 真没想到,惧内的十四也有今天! 厉时琛看着燕王傻傻地愣在那里,瞥了他一眼,说:“这么急着找朕,可是出了什么事?” 燕王这才回过神来,皱着眉说:“京中关于父皇的传言已经流传到臣的封地,臣十分担忧,下令禁止百姓以讹传讹。可依旧止不住流言蜚语,敢问陛下,此事可是真的?那小子真是父皇的血脉?” 厉时琛挑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那皇兄是希望他是你的皇弟吗?” 燕王拧眉,古怪地看了厉时琛一眼,说:“臣与此人素不相识,他忽然冒出来说是臣的兄弟,臣只会觉得冒犯,并无惊喜之意。更何况咱们父皇都去世好几年了,现在才来说自己的身世是皇族血脉,那让他去找咱们父皇说情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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