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谢景玄的不对劲,让厉时琛抿抿唇,有些沉默。 等谢景玄走后,厉时琛唤了一声:“暗一。” “属下在。” “谢景玄下午做了什么?” “并未做什么,只是在马场坐了一下午。” 看厉时琛久久未说话,暗一补充了句:“小谢大人在午时曾遇到谢相,两人之间好像有些不愉快。” 厉时琛忽然就明白了。 呵,谢老头最好是好好惩罚一番,让谢景玄知道敢冒犯天子就该被乱棍打死。 厉时琛犹豫了许久,还是喊来暗一。 “派人去盯着吧。” “是。” 厉时琛忽然想起陈旭被陈落打得半死躺在床上的消息,那谢景玄呢? 谢老头会怎么对他? 说起来,谢景玄在他心里已经被划分了是他的人,如果谢老头对他动手,厉时琛多半是不愿也不喜的。 他的人,就该他来教训。 他的占有欲极强,即使是血亲或是旁人,沾染半分,都会让厉时琛觉得不舒服。 厉时琛打开了寝殿的小柜子,把谢景玄送他的玉佩静静地看了许久。 谢府的家族祠堂灯火通明。 谢景玄跪在地上,咬紧牙关,一道道鞭罚落在身上。 “魅惑君主,你知不知道是死罪一条?” “轻则问斩,重则牵连全族!” “你怎么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以为那是谁?那是大厉皇朝的天子!那是皇帝陛下!” “我这一生期盼你封侯拜相,希望你名垂千史做名好官!你都做了什么?” 谢母坐在一旁,有些精神恍惚,她终于知道儿子闭口不言的情郎是谁。 这哪里是什么情郎,那可是大厉的天子啊! 她的儿子真是出息了! 竟然把皇帝都搞到手了。 看着儿子还在受罚,她也不敢劝,就像夫君所说的,轻则赐白绫一杯毒酒,重则牵连全族! 谢母看着儿子身上的血迹,到底是不忍心,想要劝说几句。 管家踉踉跄跄地跑进祠堂,慌慌张张地说道:“老爷,夫人……” “何事如此惊慌?” 管家张口结舌道:“是陛下,陛下来了!” 谢景玄猛地看向了门口。 作者有话说: 谢景玄:陛下抱着就像块冰一样,舍不得松开。 厉时琛:谢景玄就像个火炉一样,赶紧给朕滚。
第43章 谢清禾看了一眼谢景玄, 冷哼一声,问道:“陛下人呢?” 管家赶紧回道:“在前厅。” 谢清禾和谢夫人连忙整理了仪容,面圣要拿出最高规格的礼仪, 马虎不得。 等几人走后,谢景玄问了句:“书意, 我现在如何?” 书意:“浑身是血。” “很好。”谢景玄满意了。 厉时琛的到来,让整个谢府都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谢清禾夫妇俩跪在地上行礼。 厉时琛:“起来吧。” 见谢清禾和陛下有话要说,谢母识趣地退出主屋。 屋内两人都有些沉默, 气氛尴尬。 两人都是心知肚明,陛下是为了何事而来。 谢清禾主动开口说道:“陛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只是不知陛下找微臣何事?” 厉时琛瞥了他一眼,这老头装傻呢。 厉时琛也没打算与他客气, 直言道:“让谢景玄来见朕。” 谢清禾完全没想到陛下会如此直白,更没想到陛下竟然会为了谢景玄而来到谢府, 像是来为他打抱不平。 他好像低估了自家儿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竟然能让陛下主动出面解决此事。 在谢清禾看来, 陛下只不过是一时被他家儿子哄骗了,新鲜感作祟, 并无多少感情。 而谢景玄在陛下眼中只不过是有着一张好皮囊的男宠罢了。 自古以来, 有哪个男宠是有好下场的? 他又怎会愿意让谢景玄去给陛下当男宠? 陛下如今迟迟未进行大选, 龙嗣更是不见踪影, 若是谢景玄是个姑娘,他主动送进宫都行, 可谢景玄不是, 他无法给陛下孕育后代, 将来何人继承大统? 陛下一日未有子嗣,谢清禾都不敢让陛下胡来,若是立下皇储,谢清禾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不能让陛下成为一名昏君。 他也不能让谢家,背上千古骂名。 更不想谢景玄终日以色侍君。 谢清禾犹豫着怎么出言拒绝,话还未说出口,厉时琛就说了句:“朕喜欢谢景玄。” 谢清禾被皇帝陛下这句话砸懵了,十分震惊。 痛心疾首地劝道:“陛下,万万不可!” 厉时琛挑挑眉,问道:“有何不可?” 谢清禾苦口婆心地说着:“陛下既然是帝王就该繁衍子嗣,将大统继承下去才是正道啊!这也是陛下无法逃避的责任。” 厉时琛淡漠地看着谢清禾,冷声道:“爱卿也想劝谏朕大选?” “是。” 谢清禾没有丝毫隐瞒,事已至此,他宁愿劝陛下大选回归正途,也不愿陛下走歪了路。 他之前只是不知陛下与谢景玄之间的种种,若是早知今日,他当初就该劝谏陛下,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厉时琛和谢清禾在屋里谈了许久,直到谢清禾主动让步,无奈地妥协了。 “行了,朕要见谢景玄。” “是。”谢清禾亲自把人带到祠堂。 谢景玄挺直腰板跪在地上,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数道鞭痕映入眼帘。 谢景玄脸色苍白,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厉时琛皱着眉,看了谢清禾一眼,眼神冰冷刺骨。 谢清禾只能讪讪地假装看不到。 他对谢景玄从小到大就没用过家法,这顿打,谢清禾也心疼。 厉时琛走到谢景玄身前,谢景玄抬头,苍白的脸微微一笑:“陛下,你来了。” 厉时琛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口,说道:“不是你让朕过来的吗?” 谢景玄笑容扩大了几分,“是,微臣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让陛下起疑,让陛下心软,只是为了让陛下心疼他,同时捅破这层纸。 故意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公开透明。 是他不满意和陛下只做君臣,他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站在陛下身边的身份,想要在众人面前牵起陛下的手,贪心得想要更多。 谢景玄不过是悄悄推动了这把火,让火燃得更旺。 厉时琛冷哼一声:“起来吧。” 谢景玄略带委屈地说着:“陛下,臣站不起来。” 跪了一晚上,膝盖已经红肿麻木了,像水泥灌铅,无法动弹。 厉时琛抿着唇,想让下人来搀扶谢景玄,又不想他和别人太过亲密接触,只好亲自来扶起了谢景玄。 谢景玄嘴角上扬,整个人靠在陛下身上。 厉时琛:“再敢得寸进尺就把你扔在地上。” 谢景玄闻言,低头附在厉时琛耳边说道:“陛下,心疼心疼微臣吧。” 厉时琛忽然停下来,狠狠地掐了一把谢景玄的腰。 刚好卡在伤口位置,让谢景玄痛喊出声。 谢景玄额头的冷汗滑落至脸颊,闷哼出声:“陛下这是为何?” 厉时琛冷漠无情地看着他,薄唇轻启:“怎么不见你心疼心疼朕?” 谢景玄果断闭嘴。 关于这方面,他永远也不想和陛下争论,毕竟这是他吃到嘴里的福利,若是惹恼了陛下,怕是长时间都不能再吃上肉了。 两人静静地走着。 谢家祠堂到谢景玄卧室的这条路很长,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下人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谢母在前院里等着,心急如焚。 原本听到儿子的痛喊声,她还担忧发生了何事,随后便看到那位皇帝陛下亲自搀扶着她的儿子走了出来。 那位看似冷冰冰高高在上的天子,此时却愿意配合着身旁的人一步一步缓慢行走。 儿子虽然狼狈,却是满脸笑容。 也不管陛下脸色如何嫌弃,非要往人身上凑,陛下虽然出声训斥,却无抗拒之意。 足以看出,两人的态度十分亲昵。 看着两人的背影,谢母的心情有些复杂。 谢清禾忽然冒了出来,同她一起站在不远处,看着儿子和陛下的身影,很是惆怅。 谢清禾摇摇头叹气:“咱们这个儿子啊,从小就是干大事的料,我未曾预料到他还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若不是陛下自己动了情,我们谢家就是走到头了。” 谢母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 谢清禾毫无头绪,想起陛下的话更惆怅了。 张太医在后院待命。 夜晚时王公公匆匆把他叫来,然后让他多准备一些外伤的药物,接着就跟随陛下的马车到了谢府。 张太医坐在谢府的后院惴惴不安,以为是谢丞相出了什么事。 直到为谢景玄检查后背的伤口,看着陛下和小谢大人亲昵的态度,张太医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手上一抖,药粉便撒得重了些。 谢景玄闷哼一声,“张太医,您可要悠着点啊。” 张太医声音微颤:“小谢大人抱歉。” 等张太医走后,谢景玄非要折腾着下床,让厉时琛扶他去书房。 厉时琛冷笑:“你当朕是拐杖吗?给你惯的,别不知好歹。” 谢景玄委屈着不说话,看像厉时琛的表情十分落寞,看着十分可怜。 “臣的书房里有许多画卷想送给陛下。” 厉时琛强忍着揍他一顿的心思,无奈地跟他去了书房。 谢景玄让王公公帮忙打开画卷,一幅幅画着两人甜蜜模样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厉时琛看着画卷的自己,和谢景玄十分恩爱。 有些羞恼地呵斥道:“你画这些做什么?” 谢景玄眉眼含着笑,温柔地看向厉时琛说道:“臣想把与陛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画下来,珍藏起来,对于臣而言,这些画卷极为重要,臣想送给陛下,陛下喜欢吗?” 厉时琛嗤笑道:“朕才不会喜欢这种东西。” 虽然是这么说,还是让王公公好好收了起来。 王公公适时地出声提醒陛下现在已是深夜,而且再过两个时辰得早朝了。 厉时琛自然不可能在谢府留宿。 谢景玄依依不舍地看着厉时琛,只感叹相处的时间甚少。 厉时琛瞥了他一眼说道:“爱卿是想当祸国殃民的妖妃?这副模样看着朕,是想让朕留下来陪你吗?” 谢景玄双眼一亮:“可以吗?” 厉时琛无语凝噎。 “王富贵,回宫。” “是。” 谢景玄扯着陛下的衣摆,可怜地问道:“陛下还会来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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