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偌大的马场,谢景玄叹了口气。 从小便是锦衣玉食的他,怎么会做这些粗活。 最后还是通过他的巧舌如簧,再加金钱的诱惑下,让马场原本的几位太监,帮忙打扫干净。 王公公也只好装作没看见。 只是第二日,陛下就把谢景玄召了回来。 摆在御书房里一大堆户部的奏折让厉时琛十分不高兴。 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要向他请旨,还有这国库的账本,看得厉时琛两眼一晕。 朝堂上,诸位大臣终于找到机会向谢景玄道喜。 “小谢大人,此番可是威风十足啊。” “此次清平县首功当小谢大人莫属,这真真是平步青云啊。” “真是令我等十分艳羡。” 听着这些捻酸的话,谢景玄微微一笑,“全凭陛下赏识。”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反而让那些人更吃酸了。 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落在他们手上,全让谢家两父子拿了呗。 一个当朝丞相,一个户部尚书。 怎么就你谢家一家独大,只手遮天。 这谢家到底是哪里入了陛下的眼,不得不说他们是有些羡慕嫉妒恨在身上的。 也许是大臣们心里有准备,皇帝陛下的态度又很明确,所以当宣布谢景玄继任户部尚书之位时,难得的竟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连一向喜欢与谢清禾作对的钟书韫也只是摸了摸胡子,并未说话。 钟书韫这反常的态度还让谢清禾多看了他两眼。 殊不知,这户部尚书的位置其实还是钟书韫举荐的。 这大半年来,与谢清禾同僚共事,钟书韫也变得圆滑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般老古板,所以当陛下意有所指地问过户部尚书一职时,他就已经听出来了陛下的潜台词。 钟老头也终于在年过花甲之时学会了如何当一个人精。 像之前他的直言劝谏引得陛下不喜,家人终日彷徨,生怕他一个死心眼劝死谏,拖累全族。 而如今他在官场上如鱼得水。 虽然没有坐上丞相之位,却也不比那谢清禾差多少。 如今他也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深得圣心。 就像那老滑头谢清禾的一句:摸清了陛下的性子,顺着毛来与陛下相处,陛下高兴,什么事都能办妥,陛下若是不高兴,那么全朝廷上下就别想高兴了。 所以在谢清禾下朝之后,两人慢步走出宫殿。 谢清禾没忍住说了一嘴:“本官还以为你会像上次那样,跟陛下劝谏,又说那些不着道的话。” 钟书韫怒瞪:“什么叫不着道?” 谢清禾瞥了他一眼:“难道不是?此前,我儿只是小小一个六品的小官,就让你在朝堂上又是骂又是哭的。” 钟书韫:“你说谁哭了?!好你个老家伙,早知老夫当时就应该劝死谏让陛下收回成命。” “啧。”谢清禾无奈地看着钟书韫,“我说你这人,还真是不经逗。” 钟书韫冷哼:“你儿子能升官还是我在陛下面前举荐的。哼,没我的举荐说不定你儿子还坐不上这户部尚书之位。” 谢清禾有些惊讶,带着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你该不是病了吧?” 钟书韫:“去去去,你才脑子有病。” 瞧见钟老头生气,谢清禾上前求饶讨好道:“走,我请你吃酒去。” 钟老头嘲讽道:“怎么,你家夫人不管你吃酒了?” 要知道这京城谁不知道谢夫人的彪悍。 谢清禾摸着胡子笑眯眯地说道:“我家那小子回来了,我家夫人眼里只有那小子,老夫彻底自由了。” 钟老头不屑地看了一眼这个半辈子都惧内的老朋友,两人乐呵呵地去茶楼吃酒去了。 而谢景玄此时被皇帝陛下抓了壮丁,正在御书房处理那堆从户部呈上来的奏折。 而皇帝本人,此时正侧坐在软塌上看话本子。 谢景玄是痛苦并快乐着。 时不时悄悄地瞧陛下两眼,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直到很久之后,谢景玄看着厉时琛微微入神。 厉时琛听到殿内好久没传来奏折的翻动声,看了一眼谢景玄,瞧他正在发呆。 厉时琛出声:“奏折批完就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着朕的眼。” 谢景玄被拉回神,看着厉时琛,翻脸不认人的功力见涨啊。 闷闷地笑说:“陛下,臣饿了。” 厉时琛嗤笑:“怎么,户部尚书的俸禄不够?能饿着你?” 谢景玄脸上扬起笑容,“可臣想与陛下一同用膳。” 厉时琛冷哼:“朕不饿。” 谢景玄:“好吧,臣可以等到陛下饿的时候再与陛下一同用膳。” 厉时琛忽然勾唇一笑:“想赖在宫里不走?” 谢景玄被这笑容亮花了眼,呆呆地回了一句:“是啊。” 厉时琛:“听闻令堂最近相看了京城不少好儿郎,谢卿不妨回府看看,莫辜负了谢夫人的美意。” 谢景玄微微翘起嘴角,笑道:“陛下,是在吃醋吗?” 厉时琛把话本子直接砸在谢景玄脸上。 危险地说了句:“怎么,你嫌活得不耐烦了?” 谢景玄丝毫没有闪躲,任由话本砸向他的脸,滑落在地,谢景玄弯腰拾起话本子一看。 偷香窃玉? 嗯? 这话本子……谢景玄刚想打开,厉时琛快速从他手上抽走。 谢景玄脸上露出诧异。 瞧着厉时琛难得露出丝丝紧张的神色,谢景玄眸光流转,笑意盈盈地问了句:“陛下,这话本子微臣仿佛在哪里见过?” 听到此话,厉时琛仿佛心脏被捏住。 看着谢景玄那张俊脸,觉得十分欠扁。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谢景玄,带着警告的声音想起:“若是再多说一句,朕就把你嘴给缝上。” 谢景玄用手示意做着封嘴巴的动作,心里头暗暗地记住了这话本子的名字。 谢景玄本来就极为关注陛下的一举一动,而方才厉时琛的神色让谢景玄笃定这个话本子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谢景玄微微一笑,不急,他可是耐心又稳健的好猎手。 作者有话说: 厉时琛:耐心?稳健?呸。
第27章 谢景玄死皮赖脸也没能留下来与皇帝陛下一同用膳, 只能垂头丧气回了谢府。 在谢景玄进入家门的那一刻,就被谢母揪了耳朵。 谢夫人:“娘让人找来许多公子的画像,你去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谢景玄一听此事就头疼, 拒绝道:“不去。” 闻言,谢夫人有些急眼了, 硬要给他塞了一卷画像,一边给他介绍:“这个是张家的二少爷,我都打听过了,他跟你一样不喜欢姑娘, 洁身自好,人品各方面都过得去。” “这个周家的小少爷,虽然是庶子,但是样貌俊美,也算乖巧。” “这是魏家的公子, 长得特别漂亮,就是娇气了点。” “这是李家的三少爷, 李家和咱们家多年相交,若是你有意, 娘也可以去说说情。” 谢景玄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道:“您就别折腾了, 儿子已有心悦之人了。” 谢母双眼一亮:“可是真的?” 谢景玄点点头。 谢母试图挣扎:“是哪家的姑娘?” 谢景玄沉默。 谢母见状, 遗憾地叹了口气, 认命道:“是男子也成, 只是千万不可是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我和你爹是不可能让这些青楼歌姬进门的, 清平县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 那些该断的就断了吧。” 谢景玄哭笑不得道:“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招-妓一事只是误会,我已向圣上表明清白,所有案件记录在簿,自然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谢母这才放下心来,生怕儿子给他说的是那在清平县纠缠不清的青楼男子。 谢母让人把画卷拿去烧了,笑道:“那便把人带回来让娘看看,你若是真心喜欢,是男子还是女子,娘都认了这门亲事,娘也好准备上门提亲去。” 听到谢母说的提亲,让谢景玄微微一顿。 “或许不是提亲呢。” 谢母闻言,欲言又止地看了谢景玄一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最后只能捂着胸口,把人赶走,“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着娘的眼。” 真是作孽啊。 生个儿子,文武双全,相貌英俊,在京城的众多贵族子弟中也是拔尖的存在。 即希望望子成龙,又盼着他早日娶妻,儿孙满堂。 没曾想,这孩子偏偏不喜欢姑娘,喜男风是个断袖。 这也就算了,他还说不是提亲,也许是出嫁。 谢母赶紧坐下来喘口气喝口茶,掩面哭泣,她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反观谢景玄,总算断了母亲为他相亲的事情,松了一口气。 来到书房作画。 谢景玄迫不及待地画下那夜月色下惊心动魄的一吻。 看着画卷上的陛下,谢景玄扬起唇角:“若是能一吻芳泽,那该有多好。” - 谢景玄清平县平乱,为十年前的陈清秋县官平冤结案一事在京城引起了热议。 从六品官员一跃成为二品的户部尚书,还是惊动了不少人。 谢家深得皇恩,如今稳坐朝堂,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 这几天送来的拜帖,堆得满桌子都是。 谢母关门闭客,谢家如今已经够出风头的了。 不知是何人走漏风声,现在关于谢景玄好男风之事传得满京城人人皆知。 名门贵女心碎了一地。 原来他不是不心悦我,是不喜欢女子。 这哪里是什么冷心冷情,是因为对女子无感。 比深情错付更难受的是,无异于深爱的男子竟然喜欢的同性更让人抓狂。 还未等名门贵女齐番讨伐,接下来又传出谢景玄与陈家公子陈旭,还有元家公子元祁的爱恨情仇。 京城的书局卖得可火了。 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今一位权朝倾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位富可敌国的世家贵公子,还有一位默默无闻的寒门子弟。 故事描绘得十分精彩,甚至让人惋惜,三个人的感情始终太过拥挤。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用的是化名,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写的就是谢景玄、陈旭、元祁三人。 谢景玄谢家如今可不就说得上权朝倾野吗?这元家元夫人世代经商,家财万贯,虽不至于富可敌国,那也是世家贵公子。至于这陈旭,比起二人来确实有些默默无闻。 虽然有夸大的事实,确实也能与之吻合。 所以今夜三人果断地选择了茶楼里的厢房,免得坐在大厅被人当猴子观赏,这也不妨带路的小二对着三人笑得格外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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