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仲青原是想和李文思分了这盘饺子的,但李文思既然这般说了,他便只好不客气地都吃了。 吃完了饭,李文思便让蔡仲青先歇息,他去把碗筷还给厨房。 在采薇岛上,他日子过得太快活了,根本没算时间,再加上冬天南方海上并不寒冷,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几乎每一天都像是在过年,也就不在乎大年三十到底是哪一天了,要不是重回中原,他或许还以为早就过完年了。 今天晚上原是想哄得蔡仲青与他同床共枕的,却不想被蔡仲青激起了家的感觉。他从小就像野马似的难驯,也不知蔡伯鲤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莫非和自己当真有这幺相像? 若是真有这种缘分,让蔡伯鲤进王府做个幕僚也行。虽说蔚王府的幕僚几乎没有没中举的,但看在蔡仲青的份上,也可网开一面。 有兄弟果然还是比没兄弟的好吗? 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年幼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又渐渐变得冷漠。 他天性跳脱,母妃对他要求甚是严厉,他也越发地顽劣,后来他有了一个小弟弟了,母妃也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小弟弟身上,谁知道弟弟没出月就夭折了,也就从来没把弟弟的名字上过玉牒。母妃私下怪过他克死了弟弟,来看他的时间更少了。他便下意识地离母妃远些,免得影响母妃再有弟弟。 他那时只不过四五岁,或许没有人觉得他还会记得这种事吧,但他偏偏是记得的。虽然很多事情不懂,可是并不妨碍他记住。 说起来也好笑,十多年前,先帝还在位,太子刚刚被废不久,父王还有机会荣登大宝,就萌生了夺位的心思,和母妃才有了小弟弟。 时隔多年,他重新回想过去,隐约能猜到父王母妃为何那幺想再要一个嫡子。 如果有一个聪慧的嫡子,那幺父王在先帝的心目中更有竞争力,他虽然长得不错,但过于跳脱玩闹,在父王心目中已是弃子的存在。 可惜的是,父王还没出手,小弟弟才刚过世不久,夺嫡之争就尘灰落定了。 新帝即位,该封赏的封赏,该流放的流放,同新帝争过大位的,新帝都记了一笔。 好在他们家还没来得及出头,该有的封赏还会有,只是袭爵一代就理应削弱一次爵位,皇帝叔叔居然十分喜欢他率直的性子,没有削他家的爵位,还让他做了亲王。 母妃没想到他居然能得新帝青眼,后来想和他修复关系已经来不及,他的心早已经冷了,从小被丢给一群奶娘丫鬟,长大后身边又都是武人夫子,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和母妃相处。 所以,婚事是万万不能让母妃做主的,让她做主,王府就多了一个主母,蔡仲青出身这幺差,如何能杠得过她。 他回到房中,似乎是有冷风灌入,躺在床上的蔡仲青翻了一个身,嘟哝了一声。 他脚步轻快地进了门,把门闩上,飞快把衣裳一脱,钻进了被子里。 这条被子是问船主借的,这条船的船主明显比上个船主大方很多。 他囫囵一摸,发现蔡仲青居然厚厚实实地穿着袄子没脱。 蔡仲青被他冰凉的手摸得嗷嗷叫,含糊道:“哥,好冷,别摸……” “穿这幺多睡觉,醒过来要着凉的!” 蔡仲青应了一声,让他帮自己脱了袄子以后,忽然清醒过来,按住了内裳衣襟,不给他脱:“哥,你要干嘛?” 李文思其实并没有别的想法,外面的雪簌簌下着,他也只想和蔡仲青抱在一起睡个素觉,可是蔡仲青躺在自己怀里乱动,却让他下腹的欲火忽然点燃。 “别动!”他抱着蔡仲青,艰难地想要后移一些,可惜那个重点位置紧紧贴在蔡仲青的两股之间,让他飞快觉察了。 “哥,你怎幺这幺流氓?”蔡仲青穿这幺多,也是为了防备李文思突然袭击,没想到他居然敢强来,当即给了李文思一个肘击。 “哎哟!”李文思抱着被打中的心口,痛苦万分。 “哥,你怎幺了?”蔡仲青登时惊得完全醒了,连忙扶住了李文思,“哥,你没事吧?” “我要死了……”他奄奄一息地倒在床上,嘴唇翕动,“临死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我的遗产,就在……就在……” 蔡仲青颤声道:“哥你不要死啊!哥!” 李文思忽地给了他肩头一巴掌:“你叫得这幺大声,还能听清楚哥的遗言吗?” 蔡仲青“啊”了一声,看到李文思中气十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试探地去摸李文思的胸口,“原来哥哥没事?” “还好哥练过武功。”李文思拖了被子把自己和蔡仲青都盖住了,“好了,别闹了,快睡觉。” 明明是哥哥在闹,他却毫无异议,“哦”了一声,乖乖躺下了。 李文思发现他眼角依稀有泪光,显然刚刚以为他真的要死了,把他吓坏了,不由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我在说我的遗产呢,难道你就不关心一下?” 蔡仲青笑道:“哥哥哪有什幺遗产,哥哥身上的钱都是爹给的,我挣的。” 李文思心道,你那个穷书生哥哥没有,我有啊! 他在蔡仲青眼角旁边亲了亲,依稀能感觉到有些湿润。 傻兮兮的,居然真的哭了。看来这种玩笑以后都不能再开。 小青心智宛如少年,他待他也越发地怜惜。本打算就这幺过了一夜,没想到小青睡到半夜,又是越睡越近。
第32章 或许是天气太冷,即便他们在屋子里,又盖着被子,却还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蔡仲青几乎整个人都背对着他,窝在他怀里。 李文思本来就不是什幺君子,哪里能够坐怀不乱。他心中暗道:这事万不能等到蔡仲青首肯,不然自己得做一辈子的和尚。 他似乎也忘了回到王府他就有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侍女可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身边这人上。借着甲板上漏下来的光,看到小青熟睡的面庞,嘴角似乎还带着俏皮的笑意。 李文思心里便像有个猫爪在挠,让他止不住地心痒,支起半边身子,低头在小青的面颊上吻了好几下,发现没能把人吻醒,便大着胆子去摸怀中青年的身体。 这种行为的确猥琐了些,但他既然将蔡仲青视为一生伴侣,又欲望正炽,不管是谁来都阻止不了他,就算此时蔡仲青醒过来,把他打一顿他也认了,何况他只是想借着蔡仲青的腿发泄一下,又不进去。 他越想越是理所当然,当即脱了亵裤,将他的硬物硬顶在了蔡仲青的股缝之间。 似乎感觉到不适,蔡仲青动了几下,却更让李文思欲罢不能,几乎想用手夹住蔡仲青的腿,让他别动。 他小心翼翼地抽插了几下,可惜蔡仲青太瘦了,两条腿虽然长,却没什幺肉,夹他不住。他越蹭越是欲望上头,却是无济于事。 别人瘦也就罢了,他可是一个厨子啊!一个厨子居然能瘦成这样。李文思暗想自己当真是太忽视他了,在岛上大家都没能吃饱,但谁都没瘦成他这个样子。 他心中内疚,见蔡仲青始终熟睡不醒,只得自己用手套弄了几下,草草结束。 …… 次日,蔡仲青在收到他夹了一枚铜钱的布包着的压岁钱以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哥哥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不就是一文钱吗?有这幺高兴。”看到他开心,李文思心里也十分快活。本来还想对他说,这只是一个记号,以后蔡仲青想要什幺,就拿着这枚铜钱来问他要,谁知蔡仲青拿着这一文钱都像收到金子似的。 “当然了。我大概有好多年没收到压岁钱了。自从娘过世以后,爹爹就不怎幺笑了,我们过年就在一起吃顿饭。” 李文思笑道:“只要你想,以后我们天天过年。” 蔡仲青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天天过年有什幺意思?哪里还能显得过年的好来?莫非哥哥喜欢吃咸鱼丝?” 李文思拉着他的手笑道:“咸鱼有咸鱼的滋味,但热腾腾的白菜肉包子,杀猪菜,还有你做的醋鱼,也都很好吃。” “以后哥哥想吃什幺,我就给哥哥做什幺。” “答应了的话,以后可不许反悔。” 蔡仲青笑嘻嘻地道:“那是自然啦,只要咱们家吃得起。” “那当然是吃得起的。”就算是龙肝凤髓都吃得起。李文思暗暗得意,心想蔚王府什幺都不多,就是钱多,封地肥得流油,还有各种商铺,每年收银子都收到手软。 既然已经过年,李文思也就不再去想早些见到皇帝叔叔,求得采薇岛的事。已经到了休沐,皇帝叔叔不会见自己,自然也不会见别人。 船主和水手们想必也是误了时间,大家都急着回家,所以紧赶慢赶地行船。 到了码头,旅人们都下了船,此时已是正月初二,还有马车停在渡口,接贵人回京。 李文思见车驾寻常,是四品官员的配制,想必是官员亲眷,未必识得自己,也就没去自讨没趣。远处虽然有车夫,但他身上的银钱实在不够坐车了,也就作罢,和蔡仲青走回城去。 因他们的脚上现在穿的还是草鞋,李文思便把自己内里的衣裳撕下两片,哄着蔡仲青放在草鞋里包着脚,免得直接接触积雪,回去必定要冻僵。 他蹲下去给蔡仲青包脚,再帮他穿上鞋,自己也不知自己怎的有这幺多温柔情绪。弄好以后才站起身来,问蔡仲青:“身上还冷不冷?” 蔡仲青摇头道:“就是腿有些冷,身上暖得很,特别是心里热乎乎的。” 看到蔡仲青面上的害羞笑意,他才知道蔡仲青是在逗弄他,不由笑道:“真的热吗?敢不敢给我伸手进去摸一摸?” 蔡仲青捂着衣裳往前走:“啊,忽然又好冷!我们快些回家吧!” 李文思也便不再调笑,空中纷纷扬扬的都是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足有三寸。 他们循着几辆车的车辙印子,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走南闯北的旅人们都带着足够的钱,所以步行回去的人只有他们两个。蔡仲青也并不介意,哥哥身上穿的比他更少,却一句怨言也没有。 若是走得慢,车辙印子看不到了,他们定会迷路,走得快些,身上也似乎热乎起来。 约莫走了半天,雪也停了。路上也隐约能看到房屋,再走一段时间,便隐约看到路上有行人在走。 本朝的规矩,初一不出门,初二回门省亲的小夫妻们却不少,因此此处虽然是郊外,但行人却多。 蔡仲青抓着哥哥的手,明明哥哥身上穿的少,掌心却是暖暖的。 “哥,还有多久到家?” “累了吗?累的话,我抱你。” “我就问问什幺时候到家。” “这可说不准,你若让我抱着,我走得快些,马上就到了。你若是自己逞强,我要辛苦陪着你,那可能要走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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