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文思安慰道:「没事的,知道我们出海的有很多人,一定会有人来寻,就算寻不到此处,若是有船只经过,也是极有可能的。」 连海潮叹了一口气:「曲指算来,我们流落荒岛已有半年,这半年来,海上踪影全无,哪有什么船只经过。我和秦尚书嫡长女的婚约,就定在十二月,看来是误了婚期的了。婚约作废也就罢了,只是我家恐怕只当我已不在人世,累得家人伤心,实是我的大错,早知如此,我又为何要出这趟海呢?」 李文思见他难过,心中痛楚,只想把他搂入怀中,柔声安慰,但想到他婚约作废,不会有一个女子插足在他和连海潮之间,又不禁暗喜在心。 他假惺惺地从旁安慰,蔡仲青却只顾忙着自己的事,生火做汤。李文思不禁心中气恼,蔡仲青真是好不晓事,人家在这边这么难过,他也不知道好言好语安慰一下,就算不安慰,也不应该面带笑容才是。 三人吃过了饭,连海潮已然从悲叹中缓解过来,对李文思道:「我已没事了,王爷今天不是要去打猎吗?」 李文思每次谎称打猎,和蔡仲青分道而行,但没过多久就会摸到岸边去寻蔡仲青巫山云雨,以打猎为名,不知做了多少不知羞耻的事。此时听到连海潮询问,李文思忍不住看了蔡仲青一眼,却见蔡仲青很认真地在收拾东西准备去钓鱼,干咳了一声:「是啊,打猎,打猎。」 连海潮道:「那就预先祝王爷旗开得胜了。」 李文思道:「要是再能碰到一只兔子就好了,晚上可以打牙祭。」 连海潮道:「但愿吧。」 李文思看到连海潮忽然变得冷淡,也不好再纠缠下去,心中颇为失落,不过想到在出海以前,连海潮和他说不上几句话,刚才那段应该算得上谈心? 要是他们再在采薇岛上待个十年八载,连海潮一定会爱上他。 李文思踌躇满志,越发地热血澎湃,怀里揣着弹弓,在树林子里转悠了半天。算起来他们前前后后吃了五、六只兔子了,现在已经越来越见不着了,估计兔子窝都被他端没了。 李文思想到连海潮,便觉得欲火如炽,实在忍不下去,好在他昨夜和蔡仲青是约好了的,当下直奔岸边而去,又和蔡仲青缠绵不提。 ……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咦,不对,怎么好像少了一条。」 天气越来越冷,渔网在后来又断断续续地网上来十几条鱼,让他们高兴了很久。再之后,有条大鱼入了网,那网兜不住大鱼拚命挣扎,破了,又没有鱼线修补,也就没能再捕到鱼,现在那破网还在他们的营地里挂着,打算来年开春了再补。 好在蔡仲青在最冷的这段时间里预先存了几十条咸鱼,中午顶着寒风去钓鱼,也能略有收获。 他总感觉咸鱼的数目有些不对,于是每天睡觉之前跑到树底下数一数。 李文思看他数得认真,一点睡意也没有,自己又劝他不动,在旁意兴疏懒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或许是你昨天数错了。」 「不可能数错的,我昨天也数了五遍!」 「那可能是被野猫吃了。」 「这岛上哪来的野猫?」 「那就是你数错了。」 「……」 蔡仲青知道他是没兴趣讨论这个话题,想着或许真是自己数错了,也就作罢。但疑心一起,便没办法放下,总忍不住数了一数。发现这咸鱼也不是每天都会少,而是三天两头地少一条,若不是他仔细,也发现不了。 蔡仲青数了半个多月,终究无果,鱼还是在变少。终于开始怀疑,这岛上应该有一条白天闯入他们营地的野猫,牠行踪隐秘,神出鬼没,就连王爷也没发现它的存在。 反正现在是冬天,没什么事可做,蔡仲青便趁着王爷没空来找他的那几天,悄悄回营地看一看。为免打草惊蛇,他也只是藏在草丛里,往营地偷窥,但几次都没撞到那只天杀的野猫。 这一日,他手气不错,钓到了一条大鱼,暗想再钓下去未必还有收获,便提早了两个时辰回来,快要靠近营地时,脚步下意识地慢了,隔着灌木丛往里面看了一眼,不料这一次,眼前所见的情形却是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白天熄灭的篝火被点燃了,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旁边,用树枝串着一条鱼在烤。鱼的边缘熟得快,他烤一会儿,就把已经熟了的地方撕一块,熟练地吹了吹,放进嘴里,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他咀嚼了一会儿,把那块鱼肉咽下去了,剩下的继续烤。这么烤法吃起来会有点烫,优点是速度快,就在蔡仲青愣神的工夫,连海潮就吃下去了小半条。 蔡仲青抱着鱼冲到他面前,怒不可遏:「原来鱼、鱼都是你偷的!」 连海潮看到蔡仲青冲过来,吓了一跳,一瞬间竟有些慌乱之色,随后又是淡然:「我吃点肉怎么了?怎么能叫偷?」 蔡仲青没想到他这么振振有词,张口结舌道:「这是我们三人的口粮,你吃了,我和王爷怎么办?你是一个读书人,怎么能这、这种事?」 连海潮若无其事道:「什么事?呵,比得上你们两人吗?王爷每次谎称去打猎,却偷偷溜到岸边,和你做的那些龌蹉事情,你当我不知道?」 什么? 他竟然知道? 蔡仲青瞬间热血逆流,浑身几乎没有一点力气,他怀里抱着的鱼掉到了地上,使劲扑腾,他也没注意到,颤声道:「你说什么?」 连海潮又吃了一块鱼肉,才道:「幸亏你不是个女子,否则打猎打出一个小娃娃回来,岂不奇怪。」 蔡仲青羞惭无地,只恨不得挖开一个洞钻进去。 连海潮对他难看的脸色恍若未觉:「以后你不来为难我,我也不为难你,我吃我的肉,你们打你们的猎,大家相安无事。」 蔡仲青只觉得连海潮的每一个字,都像惊雷一样,他大叫一声,顾不得那只倒楣的鱼,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跑去。 他浑浑噩噩,也不知自己要去到哪里,只觉得被连海潮唤醒的回忆,每一幕都让他又羞又愧,他几乎不敢靠近岸边那些曾经和王爷缠绵过的地方。 男子之间的欢爱有违伦常,他早就应该在王爷求欢的第一次就拒绝他,可偏偏每次都情难自已,明知道纸包不住火,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和王爷欢好。 怎么办?被他知道了,他定会瞧不起自己的,这个岛上哪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想到连海潮嘲讽挖苦的表情,他恐惧得心脏都在发颤,脚步踉跄,也不知走出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呼唤他的名字。 这声音十分熟悉,让他愣了一下,才从恍惚中醒转过来,忽然感觉到小腿冰凉,低头一看,海水已经没过了膝盖。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往海里走了。 他水性一般,若是迷迷瞪瞪地走进海里,未必还能游上岸。 怎么自己竟会寻死了? 他有些后怕,又有些茫然,正在此时,一双大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仲青!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蔡仲青只见面前的男子俊美的面容上毫无掩饰的紧张和关怀,不由得心神大定,张了张口道:「我……」 话没说完,已被李文思紧紧抱在怀里。 「连公子说,你回去了一趟,把鱼丢在营地就跑了,他也不知道你去哪里。我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幸好,幸好!」 似乎为了确认蔡仲青的存在,他又仔细地把人看了几眼,长吁了一口气,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王爷,我没事。」 蔡仲青压抑的心情登时放松了许多,王爷如此看重自己,这就足够了,哪管连公子怎么看待自己?便是……便是他要羞辱自己,那也没什么。 他靠在王爷的怀中,只觉得今夜的景色如此醉人,潮水也似乎十分亲暱地一次次漫卷上来。 李文思初时被蔡仲青的失踪吓了一跳,几乎整个岛都找遍了,才发现蔡仲青在海里,此时才感到十分后怕,他不敢想失去蔡仲青以后会变成怎样。连海潮固然是他最爱的人,可蔡仲青也是必不可少的。 李文思断然道:「走,我们上岸去。」 海浪一层层地冲刷上来,此时几乎快及腰,再纠缠下去,怕是两个人的衣裳都要湿透了。 李文思牵着蔡仲青的手,一步步上了岸边高地,转头望见蔡仲青凝视自己的目光中颇有情意,不由心里一荡。 不管蔡仲青最初跟着他是为钱财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他们今后都要在这采薇岛上生活了,自己又何必介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蔚王府家大业大,他原也不在乎那几个钱的。如今和蔡仲青相处久了,知道他对自己越发地死心塌地,李文思也不由得心如春水,软软的满溢开来。
第18章 李文思低头瞥见蔡仲青下身的衣裳贴在他的大腿上,勾勒出修长的身段,不由得喉咙一紧,却是微笑道:「衣裳都湿了,我们脱下来拧一拧吧,不然容易伤风。」 蔡仲青不疑有他,发现王爷看着自己,便上前帮王爷先脱了衣裳,拧干了水,挂在树杈上。 随后脱下自己的衣裳,正要拧的时候,王爷已抱住了他的腰:「仲青,今夜教爷好找,不来慰劳爷一番吗?」 蔡仲青被王爷紧紧抱在怀中,不由心神微荡,方才的惊怒恐惧似乎已然被王爷驱散,只剩下一些不安:「连公子他……」 「没关系,我们就抱一次,连公子他不会知道的。」 蔡仲青惊道:「连公子没和王爷说什么吗?」 李文思一头雾水:「他说什么了?他就说你不知怎地,忽然跑出去,让我来寻你。可见他也是关心你的。」 蔡仲青没想到连海潮竟然什么也没说,心中疑虑重重,可是被王爷亲吻的时候,他便不由自主地把这一切都抛之脑后了。 这一番床笫之欢过后就到了深夜,海边风大,衣裳已吹了个半干,他们穿了衣裳回去,想到可能会遇到连海潮,蔡仲青此时已是破罐子破摔,看到王爷慎重的表情,差点没告诉他,何必这么小心,连海潮早就知道了。 两人心怀忐忑地回到营地,却发现连海潮已经睡下了,不由都是松了一口气。他昨天晚上抱回的那条鱼放在锅里,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却还没剖腹取肠。蔡仲青便让王爷先睡,他去把鱼处理好了,明天早上吃。 次日早上,蔡仲青起了个大早,生火做饭。 连海潮从山洞中出来,神情自若,蔡仲青端了菜给他,他也是接过来就吃,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李文思什么也不知道,倒是轻松得很,风卷残云地把鱼肉和野菜汤吃完。 连海潮见李文思吃完后,忽地擡起头道:「王爷今日是不是还要去打猎?早些去吧,一日之计在于晨,莫要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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