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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舍前头两人站立远眺，后头那人一双狐狸眼微微眯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前头那位的眉眼因他的话浅浅弯起，下一刻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笑骂了一句。后头那人欣然接受，一双眸子凝着他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他眼底倒映的从未有远处那片事人称赞的夕阳，从始至终都只有那衣冠齐整、如水如仙一般的人。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越来越长，交织在了一块。 …… 在这待了几天两人就打算离开，楚风清坐在骆驼上昏昏欲睡，难得有些失态，实在不怪他，都怪有些人开了荤后就控制不住了，睡眠世间极具缩短。 他脸上蒙着一块纱，这几日风有些大，在屋子里还好，一出来那沙就飞得到处都是，姬于烬怕他会吸到沙子，一出屋子就给他系上了面纱。 姬于烬揽着他，让人靠在他身上，以免掉下去，楚风清不解，明明两人都是一样的，甚至于姬于烬还累些，他怎还这般有精神。 行至下一个都城时，天已经昏昏暗了，此处不论是建筑还是人们的穿着都与京城天差地别，姬于烬两人一身汉服入城瞬间吸引了众多视线。 姬于烬一身红衣，他一没表情周身那乖戾的气质就上去了，只有垂眸瞧见靠在怀中熟睡的那人时，眼神才会柔软几分。 众人匆匆一瞥就收回了视线，此处地处边界并不太平，故此大家最懂的就是明哲保身，这红衣男子一看就是什么善男信女。 两人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下，楚风清可能是真的累着了，姬于烬将他抱下来他都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很快又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再度睡过去了。 姬于烬抱着人走到客栈中，客栈里头还有几桌客商在用饭，一瞧见姬于烬两人，以及他腰间的软剑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姬于烬没在意他们，手脚很轻，怕把怀中的人吵醒，他压着声音道：“掌柜的，一间客房。” 掌柜的看了眼他怀中的人，只是那人戴着面纱，看不出什么，不过露出的眉眼依旧好看到了极点，他也将声音放轻，汉语带着浓浓的口音：“远方客人请这边请。” 他们一走，屋内又开始喧闹起来，好几桌人眼神还停留在他们消失的楼梯转角。 直到屋中，姬于烬眉头都还是皱着，他不喜那些打量的眼神，更不喜打量楚风清的眼神。 不过他们的服装与此处的确是格格不入，姬于烬将楚风清安顿好后，下楼找了掌柜。 掌柜：“城西有一家成衣铺，质量不错。” 姬于烬：“多谢。” 不过问完他又上楼去了，没有马上去成衣铺，楚风清一人在这他不放心，此处太乱，三教五流之人极多。 不过楚风清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日，姬于烬想要叫他起来吃些东西，见他睡得极香又不舍，只好将他外衣褪去，又给擦了擦身子，便拥着人睡去了。 难得的一夜睡眠，第二日楚风清精神好了许多，与姬于烬一同在客栈中点了许多此处特色食物，这儿个个人高马大，因为劳作与畜牧发达，所以就连早膳大多也都是肉类，没什么清淡的食物。 姬于烬开始还怕楚风清不适应，却见他吃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他撑着下巴瞧着他吃，他倒是忘了，楚风清不怎么挑食，只要不给他清粥便好，与他外表那矜贵的模样倒是不同。 楚风清皱了下眉：“不合你胃口吗？看我作何？” 姬于烬摇摇头，笑道：“吃完我们出去逛逛，这处市集卖的东西稀奇古怪，许多未曾见过之物，想来你应该会感兴趣。” “好。” 两人这相貌不管走在哪都是极其引人注目的，不过一会，楚风清有些不适地皱了眉，姬于烬察觉到后道：“我们这身衣服显眼了些，入乡随俗，前有有家成衣铺去瞧瞧？” 楚风清愣了下，“你认真的？” 不怪他如此问，此处民风彪悍，抬眼望去，男子身上着的衣裳与汉人不同，汉人保守，这的却大多是露着肌肤的，有些更是只缠了几块布，有时路过，楚风清目视前方，丝毫不敢侧眼。 姬于烬见他那有些震惊的眼神，忍不住乐道：“小古板，你道他人奇怪，他人还觉得你怎包得如此严严实实。” “来都来了，便去瞧瞧吧。” 楚风清拗不过他，又实在不喜他人异类的眼神，到底还是跟去了。 说是成衣铺，却更像是卖首饰的店，里头全是大大小小的展柜，大多以金饰为主，或精致或粗糙。 这儿的人极其注重衣裳与首饰的搭配，不管男女都可以戴首饰，且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也都会佩戴几件。 果然，成衣铺就没两件是包裹严实的男装。 姬于烬看了几眼，也觉得这衣裳怎能上楚风清的身呢？ 旁边的女装倒是华丽异常，姬于烬看了一眼，楚风清瞬间望过来，眸子里清晰写着：“想都别想”。 姬于烬有些遗憾，想当年楚风清那身女装……只怪年少不懂珍惜啊。 此处衣裳喜用纱，很是飘逸，老板说贵族喜用纱的衣裳，但纱价格昂贵普通百姓还是喜欢用布的，更甚者是用糙麻。 两人瞧了半天最后还是选了两身衣裳，姬于烬衣裳依旧是红色的，服饰上身没有衣袖，露出肌肉纹理清晰精致的手臂，手臂上是一个臂环，极其阳刚。腰带更是特别是金属制成的圆环，外头那层红纱极其繁重，脚上蹬了红色的描着金色纹路的长靴，又有点说不出的妖孽。 楚风清没见过这种打扮的姬于烬，一时有些看傻了眼，姬于烬趁着老板不注意将人拉近了试衣间，“可好看？” 楚风清迟疑了下，还是点了头，姬于烬头上戴着的是配套的发饰，金色的链条穿过发间，在额际垂下一个挂坠，夸张且张扬，说不清的异域风情，配合着他那双狐狸眼，果真是将这一城的人都比了下去。 姬于烬红唇扬起，在他唇间轻啄了下，“楚大夫今日诚实得很，害我都没理由欺负你了。” 楚风清皱了下眉，这人实在太过恶劣。 至于楚风清的服装，挑来挑去，选了这店中最为保守的衣裳。 老板将衣裳送来后，楚风清抬眸瞧了眼姬于烬，“我要换衣裳了，你怎的还不出去？” 姬于烬往后一靠，倚在墙边，很是无赖，“我瞧着这衣裳繁琐，怕你不会穿，留下来帮你，瞧瞧你那眼神，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楚风清没说话，这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昨儿才做过的事，今儿就忘记了？ 姬于烬被气笑，“我又不是牲畜。” 楚风清轻飘飘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质疑。 不过最后姬于烬还是留了下来，无它，这衣裳真的极其繁琐，里头是极好的布料。 姬于烬亲手将他的衣裳褪去，又亲自将那繁琐的衣裳一件一件帮他穿好，楚风清垂着的眸子微闪，总觉得这氛围过于粘腻了些。 “可好了吗？” 楚风清的衣裳是白色的，原以为保守且不张扬，但得分穿的人是谁，衣裳里头是白色的布料，外头却全是纱，白纱一层一层地缠绕在身上，金色繁复的纹路若隐若现，腰间是金色的链条为腰带，本就眉眼淡淡，如今瞧着却似多了一丝悲悯。 耳饰是亮眼的蓝绿色，发饰是个金子打造的发冠。 且衣裳虽是最保守的了，可手臂处也只是外头垂下的纱挡了些，仔细些瞧依旧能瞧见。 要说姬于烬那身衣裳张扬硬气，那楚风清这身衣裳便是如仙如佛了。 姬于烬：“若是额间再点上一颗朱砂，瞧着倒是像外头壁上刻着的飞天菩萨了。” 他说着皱了下眉，“我倒是后悔了，你穿这衣裳怎如此好看，我都不舍将你给他人瞧见了。” 楚风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走出试衣间，且不说成衣店老板那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是外头那经过的路人都已经驻足了好几个了。 姬于烬本想着去付钱，余光瞥见了柜子中一件首饰，他指了指：“掌柜的，这个可否拿与我瞧瞧？” 掌柜的解释道：“这是脚饰，戴在脚腕上的，您清瞧。” 那时一个类似镯子一般的东西，只是做成了蛇的模样，环绕着一圈一圈往上走，且头尾并未焊在一起，精致地很，透着股妖艳。 “这个一并给我包起来。” “好嘞。” 两人准备出门时，老板还特意送了两块面纱，心想着这哪是为了低调啊，这明显就是来吸引视线来了。 一路上视线比之前更甚，更甚于有好几人上前直接求.爱，话语直白大胆。 要说之前姬于烬还算冷静，可直到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对着楚风清道：“你可愿意做我伴侣？我牛羊成群，家中无妻，定不会委屈了你。” 姬于烬脸瞬间黑了，气笑了，当着那人的面直接吻住了楚风清，那人有些震惊，却没立刻走。 姬于烬皱了皱眉，“瞧够了没？还不滚？” 那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们的关系并不能说明他一辈子都跟你。” 又转头对楚风清用着不是很顺畅的汉语道：“我叫木齐齐里尔，家住城南第一栋屋子，若是有一天你腻味了他……” 他话还没说完，姬于烬二话不说带着楚风清就走了，要是他以前的脾气这会指不定就打起来了。 楚风清瞧着姬于烬的背影眉眼微微弯了弯。 姬于烬却是没心思再逛下去了，哄着骗着将人带回了客栈，要是又有那不长眼的人凑上来他可忍不了了，可是又不想坏了楚风清的性质。 回到客栈，楚风清像将这衣裳换下，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却被姬于烬给制止了，他将那脚饰拿出，“清儿，试试这个可好？” 楚风清本不想试，可瞧着姬于烬兴致很高，没舍得拒绝。 他坐在床边，姬于烬将他的鞋袜脱下，蛇的眼睛镶嵌着绿色的宝石，蛇环绕在那精致脚腕上，金色搭着那雪般的肌肤，生生给楚风清添了几分魅惑，从佛界跌落妖域。 姬于烬眼神慢慢变了，他手指在他脚腕上摩挲着，红唇微勾，他笑道：“清儿你可累了？” 楚风清话还没回，脚腕上便贴上了红唇。 …… 掌柜的来二楼查房时，发现那生得张扬的汉人此事只着了间中衣靠在门外的墙上。 “这是……？” 姬于烬抬眸看了眼客栈老板，满脸的餍足，连脾气都好了几分，竟有兴致与那老板攀谈起来，笑道：“惹人生气被赶出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一块品相极好的玉上刻着什么，老板凑过去看，“这是汉人的文字？” 姬于烬点了点头，老板虽看不懂，但是也觉得这字写得极好。 他好奇道：“写的是什么？” 姬于烬沉吟了下，一字字念道：“两性联姻，订成佳偶，良缘永结，匹配同称。诗咏关雎，雅歌麟趾头，同心同德，宜室宜家。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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