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跟着刻了一行字,手有点酸,不想动手了。 姬于烬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片刻后,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两人离开皇宫后黑云压得更低了,似乎要将这座城给压塌一般。 而宫墙上又多了两行草书:「汝等鼠辈,穷极龌龊之能事!」、“察汝之行,莫如豚彘乎” …… 赵离:“夫人安好?” 李钰也跑了上来,“楚哥!你们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我本来也想去的,但是姬狗不让我去。” 楚风清轻咳了一声,他总不能说他们在宫内刻字骂人吧。 他看了姬于烬一眼,姬于烬笑道:“听没听说过小别胜新婚?时间久点怎么了。” 他这话一出,全场除了姬于烬,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赵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秘辛一般。 李钰好不容易褪去婴儿肥的脸皱成了一团,“姬狗,要点脸吧!” 现在没有西厂了,他已经不怕变太监了,连说话没了顾及。 姬于烬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以为没有西厂我就不能让你变太监了?” 李钰:“……” 他大惊失色:“姬于烬!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姬于烬皱了下眉:“别说这么恶心的事。” 楚风清听着两人的玩笑话,眉眼微微弯了下。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赵离:“主子该走了。” 姬于烬点了下头,他们现在得去郾城,那里是他们暂时的基地,至于楚茵茵还有楚父楚母早先一步往那去了。 他和楚风清对视一眼,都往李钰看去。 李钰生得唇红齿白,是个俊俏的小公子,他挠了下后脑勺,笑道:“走吧走吧,看到你们我都闹心死了。” 姬于烬:“劝劝伯父,尽早来郾城。” 李钰:“知道了,你们快走吧,我家老头子死心眼,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劝得动,不过你们放心,我爹他几朝元老,桃李满天下,赵奕郁不敢动我们的。” 姬于烬:“万事没有绝对。” 李钰:“哎呀,有没有绝对我不知道,但是再磨蹭下去,赵奕郁派追兵来你们就绝对跑不掉了,还会拖累我。” 这次事李钰没有参与,他就只是跑过来和楚风清见一面而已,而他没参与的原因是姬于烬不让,李大人也是一身根骨,一片忠心,不会随便反的,他们家根基就在京城,也不会随便离开故土,所以不能牵连到李钰。 楚风清和姬于烬上了马车,姬于烬从窗户扔了块令牌给他,“有事就来郾城。” 李钰这次没有犟,接了令牌,“好。” 似乎每次离别都会落雨,马车一起步,酝酿了那么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李钰看着马车笑容慢慢浅了下来,握着令牌的手越来越紧,眼眶通红。 他抬头深吸了口气,转头往城中走去,这一别便是两条全然不同的道路,至于结果无人可知。 雨打在马车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那么重的黑云,打下来的雨却也不那么大,果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马车里,姬于烬情绪也有些低落,有些事并不是想了就能做成的,李钰与姬于烬的情况不同,他做不到抛弃一切,李家家大业大,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楚风清握了握他的手,两人都没说话。 从此处到郾城的距离也不算太远,马车跑十多天就到了。 但是第二天,马车就跑不下去了,赵奕郁那边没什么动静,既没有派追兵也没有听说什么动静,好像已经放弃楚风清了一般,留着力气,全力与郾城的兵作战。 只是楚风清情况不太好。 作者有话说: 现实生活中在墙上刻字是不文明行为,请勿模仿。 汝等鼠辈,穷极龌龊之能事!译文:你们这些鼠辈,干尽了龌龊之事。 察汝之行,莫如豚彘乎译文:你的言行和猪有什么区别 两句都是摘抄的,但是没找到出处; 那个改文名,编辑说不能用狗太监QAQ,所以暂时先不改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夜里, 楚风清咳得停不下来,手帕被血染红,红的不止是手帕还有姬于烬的眼。 虽然姬于烬把能备的药都备了,但是他这些药对他效果一般。 姬于烬能做的不多, 他也无法替他承受, 他只能将楚风清搂在怀中,“会不会很难受?” 楚风清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温水,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把姬于烬给吓到了。 他抬眸看了眼姬于烬的脸色, 抿了下唇道:“其实我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这只是服药连带的症状。” 姬于烬没有说话, 两人距离很近,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楚风清。 那眼神是说不出的感觉,悠远而又悲伤,楚风清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那个眼神, 他刚想说话打破这种氛围的时候,姬于烬突然笑了,他伸手挡在楚风清的眼前,“还很早, 再睡一下。” 楚风清眼前一片黑暗, 他点了下头,“好。” 他睡得很快, 但是并没有睡得很深,所以在姬于烬轻轻拥上他时他就醒了,姬于烬在害怕,害怕他会死。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别人因他而产生的恐惧, 他本想当作没看见, 因为姬于烬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很淡定, 他不想让他「暴露」。 但是他还是没忍住,转身抱上了姬于烬,不管未来如何,他现在就想不顾一切的。 姬于烬微微愣了下,手收得更紧了些,“被我吵醒了吗?” 楚风清摇摇头,“自己醒的。” 他想了想说,“姬于烬,以后我们去大漠、去大海看看吧。” 姬于烬这次许久才回答,声音暗哑,“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能食言,否则……” 楚风清想问否则怎么样,但是他最后还是没问。 …… 马车没走多久,几人就换了水路,水路更快,一条大运河直通郾城。 楚风清知道姬于烬的落点,所以刚开始他是不同意的,但姬于烬这厮趁人之危,等他睡醒后发现自己已经被水包围了,而他在一艘不怎么大的船上。 他是南方长大的,水性极好,坐船也比让他坐马车舒服些,就是姬于烬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几日下来也慢慢习惯了。 沿着运河往下,到了南方境内船舶就多了起来,不止是渔民打鱼的船、来往的货船,还有船贩,就是在船上做生意,买些补给用品和一些稀奇的小物件,姬于烬瞧见觉得有些新鲜,领着楚风清就往别人船上跑。 挑挑选选了许久,买了一堆不怎么用得着的东西。 到了更富庶一点的地方,水中船的种类就更多了,一到夜里就有那装扮得花枝招展的红船在河上飘着,脂粉的香气能飘几里,船上的姑娘抱着琵琶、古筝各种乐器,很是热闹。 楚风清觉得有趣,想在此处停留一两日,感受感受。 但是没能遂他的愿,他们的小船连夜就划走了。原因就是那心眼子比针眼还小的姬于烬吃醋了。 按楚风清的想法,难得能听几曲不要银钱的曲子,不听白不听,但是那日红船以为有生意靠近了他们,上头众人瞧两人瞧得眼都直了,姬于烬瞬间就不干了,喝退了别人不说,还捂了楚风清的耳朵。 并留下一句牛逼哄哄的话,“呵,小爷的钱就算是买下这世间的曲子都还有多,凭什么听这免费的曲子。” 他这话的逻辑直到现在楚风清都没搞懂,他有钱和他的耳朵听免费的曲子有和关系? 又过了十日,一行人总算是到了郾城。 楚父楚母比他们早到了些时日,所以一下马车就见到了许多亲人。 几人在前头寒暄,倒是楚茵茵不知为何总是站在后头,瞧着这边却也不主动走近。 楚风清朝她招招手,“茵茵,过来。” 楚茵茵抿了下唇,才别别扭扭地走上前来,垂着头小声喊了句:“二哥……” 楚风清揉了下她的头发,她生性跳脱连带着头发都有些刺毛,捋几下就全冒出了头。 楚风清:“这才几日不见,你就与我生分了?” 楚茵茵忙摇头,“没有!” “可我瞧着却是这样的。” 楚茵茵咬了咬唇,嘟囔道:“不是,没有与二哥生分,我怎么可能同二哥生分呢。我只是……” “只是有些不敢上前,每次都是二哥担下一切,每次我都先逃了,我觉得……” “觉得没脸见二哥罢了。” 她说到这时眼眶已经红了,只敢低着头不让人瞧见。 楚风清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楚茵茵竟然会有这种想法,眼中却也浮现一丝欣慰。 小姑娘长大了。 他眉眼微微弯了下,“可我却要谢谢你,好好照顾了父母,替我分担了重担。” 楚茵茵抬眸,本想说这算什么,但是却没再张口了,因为二哥这会笑得好好看,二哥是她见过最温柔的人,虽然面上总是冷冰冰的。 不管她这会说什么,她想二哥都会安慰她的,但是她不想再让二哥安慰了,没道理他经历了那么多,还要来安慰她。 楚茵茵伸手抱了下楚风清,笑道:“嗯,我明白了,二哥我带你回家,我们这次的府邸可大了。” 五贤王他们不在城中,军队也不在,还在往前攻,他原以为姬于烬也要去的,但是他好像没有这个想法,没去前线反而是接手了城中的一些琐事,以及部队的供给。 临时给他们安排的府邸如楚茵茵所说的,很大,屋子也很多,光是院子都好有好几个,但是…… 这也不是姬于烬住这个府邸的理由啊。 姬于烬怎么能住这个府……他们的关系家里人可都还不知道。 楚风清难得有些慌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和父母说,他怕传统的父母一时接受不了,到时候别伤了身子。 于是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避嫌。 白日里,楚风清视姬于烬如空气,面对面走过,他连眼睛都不侧一下,楚家加一个闲人姬于烬一起用膳时,楚风清选择了离姬于烬最远的位置。 吃完饭后,楚父有意留姬于烬聊聊天,楚风清皱着眉走过来,“父亲,姬大人身担重任,不能耽搁。” 楚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姬于烬却是笑了,“楚公子,怎知我没时间了?我可是个大闲人。” 楚风清:“……” 姬于烬舌尖顶了顶上鄂,啧,突然有种丑媳妇见不了爹娘的惆怅。 可他也不丑啊。 连着这么几日,姬于烬可忍不了,当天夜里就把楚风清截在了院子里。 楚风清身体不好几乎都待在屋子里头,只有每日饭后都会在后花园里散散步,消消食,俗话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96 首页 上一页 81 82 83 84 85 8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