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伏霜泽唤他。 朝玄茗之的大半个身体还压在他身上,嗓音微哑,透着几分熏然:“陆离已经死了,叫我朝玄……” 伏霜泽:“好。” 顿了顿,他却道:“‘茗之’可以吗?” “……随便你。” 朝玄茗之微微俯身,把脑袋抵在伏霜泽肩膀上,低声道:“对不起。” 如果说他刚才愤怒失控时像一只发狂的野狼,此刻就是一只受了委屈求安慰的大狗了。 伏霜泽从他的压制中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有节奏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带着安抚似的:“该我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有这些顾虑。” ----
第65章 忌情讳爱 “所以,阜兰延承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朝玄茗之抬起头来,盯着他。 伏霜泽:“谈及宗武行令,他问我对宗国格局是什么看法,问我有什么打算,试图给我提一些建议。” 朝玄茗之:“你什么打算?” 伏霜泽没有立即开口,似在思量怎么说。 没有等他思量完,朝玄茗之眸光忽地一黯,慢慢松开了他。 “茗之?” 朝玄茗之起身,目光飘忽的随意看了看别处,最后又落到伏霜泽脸上,平静道:“斮行盟宗的事,我不该过问。” 说罢,转身便走。 伏霜泽心里一急,起身就要追他,哪知他还没有完全站起来,朝玄茗之又匆匆的返了回来,双手撑在椅子的把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伏霜泽,他动作太快,一阵风似的,不仅衣袍又零散不整了些,只以锦带束着的长发也惯性的倾撒下来,不少都拂过伏霜泽的脸,又滑进了他的脖颈中。 伏霜泽仰首与他对上了视线。 朝玄茗之的声音依稀还是平静的,目光里却又聚起了凌厉之意:“宗武行令将至,宗门之间互相试探,间或拉拢与敌对,关系乱作一团,谁跟谁好、谁跟谁坏眼睛是看不出来的,我不管你要跟谁合作、斮行盟宗与凤凰天都是敌是友、宗武行令时你又是否会站在我的对立面,那都不重要!可你不能被阜兰延承拉拢,也不准听取他的任何建议,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对凤凰天都有任何疑惑只能找我,明白吗?” 伏霜泽点头,缓了缓,问:“宗武行令,你是怎么想的?” 朝玄茗之笑了一下,他衣衫不/整,头发披散,胸/膛半/裸,长腿也半隐半/露,整个人极不正经极不体面,偏脸上携有傲气,眼中锋芒刺人,让人不敢轻视:“当年逆天之战后的庆功宴上,我说的那些话不是在开玩笑,当今天下,若论谁能一统中州大陆,非我朝玄茗之莫属。” 伏霜泽沉默了。 朝玄茗之抬起他的下巴:“怎么?你要跟那些人一样置我于死地吗?” 伏霜泽:“我不会伤害你。” 朝玄茗之:“即使我会成为天下之敌?” “你不会。”伏霜泽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那么笃定。 朝玄茗之眸光闪了闪:“这么相信我?” “嗯。” “那万一会呢?不怕自己看走了眼?” “我保护你。” 气氛不知何时又轻缓了下来。 过了许久,朝玄茗之道:“咱俩之间还是不要说那些大事了。” 伏霜泽:“好。” 他问:“那个方摩究竟是谁?” 朝玄茗之:“亡国公子。” “他跟你……” 朝玄茗之:“没有关系。”非常确定。 伏霜泽:“……咱们也不说别人了。” “好。”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 沉默中隐藏着尴尬,尴尬里升腾着暧/昧。 伏霜泽目光稍移,到了这会儿才有时间仔细打量朝玄茗之……朝玄宗主看起来很诱/人。 鬓发散/乱,脸颊泛/红,因方才情绪激动了几回,眼睛里也闪着一些似有若无的水光,衣饰更不用说了,一塌糊涂,胸/口的肌/肤被暗红色的衣袍所衬,更显冷白细腻,而那条无意之间从袍子里裸//露出来的长/腿还紧挨着伏宗主……凌厉的气场散去,沉默不语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邪/气,他微垂着目光看过来,就像一个勾/魂噬心的妖精。 不得不说,朝玄宗主当真是气质百变。 此时此刻伏宗主有点被蛊住了。 朝玄茗之拍掉他不知何时箍在自己后腰上的手,道:“我回去了。” 伏霜泽不想让他就这样走掉,起身抱住了他的腰,低喃道:“茗之……” 朝玄茗之被他的低沉嗓音唤的心里痒了一下,也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微微笑着,顺从的趴到他肩膀上。 两人身量相近,他挨着伏霜泽的耳朵轻语:“去床/上。” 伏霜泽被蛊的心跳加速,钳着他的腰身往上一提,将他扛上肩头,大步朝着床榻走去。 离床榻还有三尺距离时,朝玄茗之扶着他的后肩稍一用力,挣开了他的双手,自己跌到了床铺上,跌下去之后顺势滚了一下,滚到里侧,这么一来他身上柔软的内袍几乎全都散开了,胸/膛、肩膀和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全都露/了出来,一时春/光大泄。 伏霜泽目中含着欲//火,直直的看着他。 朝玄茗之半卧着,曲肘撑腮,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既美又邪,神态姿势无一处不透着勾//引。 谁能顶得住朝玄宗主的勾//引?伏霜泽顶不住,一条腿压在床沿上,俯身就要去吻他。 朝玄茗之却伸出一根手指顶住了伏霜泽的胸膛,隔开两人的距离:“有一回你说,等我痊愈了想怎么来都行。” 伏霜泽微微疑惑的看着他。 朝玄茗之忽地跃起,把他拽进了床榻里,伏霜泽刚刚仰面躺下,就见朝玄茗之爬了过来,撑在他身上,膝盖也抵了过来。 伏霜泽:“……”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朝玄茗之亲了亲伏霜泽的嘴角,非常直白道:“我想上/你,你愿不愿?” 说实话,伏宗主不太愿,他想上/朝玄宗主的欲/望更强烈。 他试图起身。 没有成功,朝玄茗之按住他,并且一把扯/断了他的腰带,扒/开了他的外袍。 伏霜泽浑身一僵。 朝玄茗之却又温柔款款起来,眼里含着丝丝情/意,满含期待的望着他。 “霜泽,行不行~” 声音软了许多,尾音还缠/绵的拖长了一些,好像在撒娇一样。 伏霜泽也便心软了许多,可终归是不大自在,只是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朝玄茗之一喜,扑在他身上。 伏霜泽为防自己过分的不自在,尽了最后的努力,挣扎着伸手以内力隔空挥灭了烛火。 此时只有少许月光从没关牢的窗口漏进来,借着这点光亮,朝玄茗之打量着他红透了的脸,隐去心底的复杂情绪,任情/潮渐渐升起,缓缓吻在了他的喉/结上。 “嗯……” 他想:我终究是个自私又任性的人,明明斩断情/思才是最好的结果,却还是任由自己沉沦放纵。 他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先放纵了再说吧。 “霜泽。” “霜泽。” 他一声一声的轻轻唤着,温柔,迷醉,渐渐声音低哑。 …… 胜冰白白在外头忠心的守了一夜,没听到宗主叫他乱箭射死朝玄茗之的命令,反倒听了一耳朵不可描述的声音。 唉!宗主和这个人简直是孽/缘,果然还是纠/缠不清! 第二天一早,他端着早点敲开房门时,那家伙还臭不要脸的赖在里头。 朝玄宗主之所以天亮了还没走,是因为他没有衣服穿,昨天连双鞋都没穿就跑过来了,身上唯一的内袍也被撕碎……没错,虽然伏宗主最终愿意从他,却依然不减凶猛,衣服都被他给撕了。 他只好等擎持送过来。 伏霜泽已穿戴妥当,盛了碗粥递给他,耳朵上还有一抹红晕。 从他的脸上半点看不出来,他已经从昨晚不好意思到了现在。 朝玄茗之身上披着伏霜泽的衣服,穿也不好好穿,胸口敞开着,喝了口粥,嫌弃道:“好粗糙。” 他这个人也是非常奇怪,落难的时候明明污水都能喝下去,白馒头都能当成美食,什么食物都能吃的很香,可一旦恢复身份就格外的挑剔,吃穿住行都要最好的,既精致又讲究。 伏霜泽看向他:“你想吃什么?” 朝玄茗之伸出爪子揉了揉他的耳朵尖,眯眼笑道:“你喂我。” 撒娇的功夫也是旁人轻易学不来的。 伏霜泽:“这样就好喝了吗?” 朝玄茗之点头。 于是伏霜泽就放下自己的碗开始喂他。 “青晖试之后就是试剑大会,你去避轻台吗?” 朝玄茗之一顿,然后摇头:“虽然试剑大会有自己的制度,但肯定会有一堆人不放过我,独立高处的感觉不太好,每个人都想过来站一样的高处,却又没那样的本事,我可没功夫看他们耍猴戏,过两天再看情况吧。”这说的是会有人不顾制度挑战他。 伏霜泽:“不想理的,不理便是。” 朝玄茗之:“总是不理也不行啊,譬如一个有志少年说十分崇拜你渴望与你试剑,就算他自不量力实力连风云榜都没上,也不好打击他的一片武道雄心,所以还是避开比较好,我只能少登避轻台。” 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天下有志之武者无不想与朝玄茗之交手,平时倒还算了知道自己斤两会收敛收敛,群英会避轻台上却难免受气氛影响,避轻台上按惯例也不好拒绝挑战,可若每个人都接受……他会累死。 说着说着,他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伏霜泽:“不如你也躲两天,之后再去,把避轻台让给底下那些人折腾?” 不止朝玄茗之,试剑大会时,风云榜上位高手其实都会面临无数挑战,还有他们这些高手之间的对决。 总之,别人都是兴致盎然,朝玄宗主只觉得很累。 伏霜泽:“不去避轻台,也无其他要事。”伏宗主责任心很强,避轻台需要武宗宗主镇场,他不能像朝玄茗之一样总是躲开。 朝玄茗之:“我陪你练刀,督促你心法修习,如何?” 他常常自己意识不到,他跟人说话时总是一种高高在上、俯视别人的姿态……当然他有这个资格,却还是很欠揍,大约只有伏霜泽不会感觉不舒服。 伏霜泽思考了一下,点头,问:“你之前给我的古语是?” 朝玄茗之喝完了一碗粥,闲闲的歪到一旁:“不是古语,是镜虚奥义,当年我向镜虚子问道,相谈甚欢,他便传了我镜虚奥义,有澄明心境的作用,以后可以时常拿出来背一背,对你修习海梦云魇大有好处。” 伏霜泽道:“多谢。” “不用谢。”朝玄茗之凑过去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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