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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杰冲手下挥挥手，“行了你出去吧。”又转头看了一眼郑宇，“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郑宇脸色不太好，像是带着怨气来的，“杰哥，我要是不找到这来，能见到你吗？” 杜杰点起一根雪茄吸了一口，“有事吗？” 郑宇似乎是想发作，却又忍着，“杰哥，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吗？” 杜杰笑了笑，“怎么？想我了？” 郑宇走到他身边，瞪了一眼他身边的女人，女人识趣地站起来，悻悻地出去了。 杜杰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我不找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三个牌友嘿嘿笑起来，目光□□而调戏地望着郑宇。郑宇长得细皮嫩肉，也算是精致，又会打扮，平日经常跟在杜杰身边，乖巧听话，杜杰对他也算是宠爱。但对他而言，郑宇不过是众多相好中的一个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想宠的时候宠着，有了新欢，也难免就晾在一边忘了。 郑宇坐在他身边，有些委屈地扶着他的肩膀道：“杰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呀？成天见不着人，是不是都忘了我了？” 杜杰也没有看他，继续摸牌，“怎么会呢？前一阵子确实忙，没抽开身。” 一个牌友打趣道：“郑老板，杜爷可是有了新欢了，你可得加把劲，好好伺候他，不然他就被新欢勾走了，忘了你这个旧爱了。” 另一个牌友笑道：“就是！那许老板红了这些年，真可谓是绝世芳华，无人可比啊！你虽然是年轻漂亮，但是不论相貌、唱功，还是韵味，跟他相比，可真是差了一截，要不怎么说你是许芳华第二呢？第二终究是第二，怎么也是比不过第一的。” 这话正戳郑宇，他从入行开始便在许芳华身边做他的配角，如今终于自己成了主角，却还是要拿来与他比较，而且怎么都比不过，心里对他自然是又嫉妒又愤恨，如今就连自己的大金主也迷上了他，简直是天生的克星，处处都要与他作对。 郑宇面子上挂不住，刚要出口反驳，就听到杜杰笑了声道：“老白，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们小宇怎么了？就算他样貌、唱功都比不过许芳华，也总有其他好处的。” 老白狡黠一笑，“杜爷，郑老板有什么好处，我们哪里会知道？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会知道罢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几个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不免油腻猥琐。 郑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拉着杜杰的胳膊不安道：“杰哥，你真的……看上许芳华了？” 杜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吃醋？” 郑宇咬咬嘴唇，不敢说吃醋，他害怕杜杰有一天会厌倦自己，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又是输给了许芳华，心中不甘心。“杰哥，前些日子，你和姜晴风打架，就是为了许芳华？” 杜杰不置可否，“我是看上了他，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啊，他这种贞烈男子，还是不适合我。小宇，虽然你比不上许芳华，可我还是相中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郑宇望着他，摇摇头。 杜杰捏捏他的下巴，笑道：“因为你听话，懂得哄我开心。就这一点上，许芳华是永远比不过你的。”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称赞，但郑宇仍然笑了笑，也不顾别人的眼光，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杰哥，我可是天天都盼着你呢。” 杜杰笑着拍拍他的大腿，他想起那日在茶楼，许芳华唱完了戏便一脸冷漠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许芳华永远不会对他如此温柔的。 郑宇年轻美貌，有一副好皮囊，又乖巧听话，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都会尽力满足自己，这一点上，杜杰对他还是颇为满意的。作为一个床伴，郑宇的确可以满足他的所有需求，虽然他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许芳华那样的人，终究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杜杰有时候会想起四年前的许芳华，想起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想起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每每想起，心中都是一片烦乱，如果那时候自己狠心一点，脸皮厚一点，四年后的他们，会不会有所改变？ 自己想着想着，又否定了这种念头，如果自己四年前强要了他，就算是得手了，以许芳华的烈性，只怕他当场就会捅死他，两个人同归于尽，那可太不美好了。如今许芳华对他虽然冷冷淡淡，但总算还肯跟他说几句话的，想想也不算太差。 ----
第63章 好聚好散 杜杰选了一家杭州菜馆，这家菜馆虽然不大也不豪华，但听说菜是很地道的。从前杜杰很少带他出来吃饭，通常都是派人接他到家里，直接上床办事。今天破天荒地与他对面而坐，一起吃着一桌饭，也算是补偿这些天对他的冷落了。 郑宇慢条斯理地吃着，娇声道：“杰哥，我买了一种新的香水，可好闻了，一会你来我家，我喷上给你闻闻……” 杜杰专心地吃着菜，冷淡地拒绝道：“今晚我没兴致，一会就送你回家休息吧。” 郑宇眨着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杜杰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怎么？这么想让我睡你？” 郑宇失落道：“杰哥，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杜杰看了看他，“没有。” 郑宇放下筷子，拉着他的手，委屈道：“杰哥，我知道我不如许师兄，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学他，我从前总和他一起唱戏，我最会学他了。” 杜杰掰开他的手，淡然道：“你很好，不必学他，再说，他也不是别人能学得来的。” 郑宇红着眼睛，楚楚可怜，“杰哥，你想让我怎么样？我都可以听你的，只是你千万别不要我……” 杜杰叹口气道：“小宇，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关系。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我不希望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郑宇沉默了会，努力忍住眼泪，“杰哥，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物罢了，我也没敢奢求过你会对我有什么真心。可是你要抛弃我，就为了许芳华吗？难道你不知道他跟了姜晴风吗？他们感情好得很，他是不会跟你的。” 杜杰倒了一杯酒饮下，“那是我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杜杰抬起头，就看到郑宇精致的脸蛋上惨淡的表情，这种表情他在许多人的脸上见过许多次，难缠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这种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的关系，注定维持不了多久的，半年多了，他也腻了。 杜杰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小宇，毕竟你跟过我一场，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开口，我们好歹……还是朋友。”说完，他结了账，便抬脚往外走。 郑宇不甘心，站起来拉住了他，两个人拉拉扯扯，就走到了饭馆门口，郑宇拉着他的胳膊哀求，“杰哥，你别走！我求求你了，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杜杰没想到他竟在大庭广众下纠缠，引来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一时被他拖住，尴尬道：“小宇，你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郑宇哭着道：“杰哥，你想要我怎么样我都答应你，我求求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杜杰也很无奈，耐着性子想劝他，忽然听到身边一个少年的声音道：“啧啧，人家这样苦苦哀求你，对你痴心一片，你却还是这么狠心要抛弃人家，真是狠心的负心汉。” 杜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少年坐在门口的位置，自己对着两道菜坐着，他低着头，看不清长什么样，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的虽然是旧式长袍，却绣着精致的刺绣，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杜杰皱了皱眉，笑道：“这位小兄弟是在说我吗？我们素不相识，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那少年抬起头道：“这里这么多人路过，我又没指名道姓地说你，你何必对号入座？莫非是做贼心虚？” 他的语气冷嘲热讽，甚是不善，但杜杰却并未在意，因为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杜杰愣住了，这人的眉眼有些眼熟，剑眉星目，神采飞扬，虽然不说非常相像，也有个四五分相似，只是更加稚气些，比那人少了些孤傲的倔强，多了些朝气的开朗，还有些少年的顽皮。 杜杰被郑宇拉着，也没有功夫去细看，赶忙拉着郑宇出了门，拉拉扯扯地将他塞进了车里，吩咐司机送他回家，然后又走进饭馆，却发现刚才门口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桌上空荡的碗碟。竟然这么快就走了？还是他刚才眼花了？这个少年从未出现过？ 杜杰给了郑宇一笔钱，又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的住处，这才哄得他罢休。 杜杰一身轻松，伤也养好了，就想着许久没见到姜晴风了，怪想他的。听说他哄得许芳华光明正大地搬到他家里去跟他同居，也真是有能耐。杜杰打听了他家的地址，便拎了一些礼品，又是单枪匹马地杀了过去。 开门的是苏姐，她并不认识杜杰，只听他说是姜晴风的朋友，又满面笑容地带着登门礼来的，便客气地带他进了大厅，给他倒了茶，让他坐在沙发上稍候。 恰巧秦姐抱着许灏下楼来玩，杜杰见到孩子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在查许芳华的事时，便查到了他有这么个孩子，是他的姐姐留下的，他却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养了。 杜杰站起来，走到了秦姐身边，望着她怀里的孩子，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脸圆嘟嘟的，白嫩可爱，和许芳华还真有几分相像，为什么最近看谁都和他长得像呢？真是见了鬼了。 杜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圆圆的小脸，“你是谁呀？” 许灏呀呀地叫了两声，也听不出来说了什么，秦姐笑道，“小少爷说，他叫许灏。” “许灏？”杜杰念了几遍他的名字，许灏对着他哇哇叫着，像是想和他说什么，杜杰对他拍拍手，“给伯伯抱抱好不好？” 许灏望着他，咧嘴笑了，然后伸出了小胳膊，杜杰就这样把他抱了过来，他极少抱过婴儿，所以小心翼翼将他抱在怀里，闻到了他身上的奶香味，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胡茬扎到了他柔嫩的小脸，许灏也不哭闹，只是咯咯地笑起来。 杜杰抱着怀里柔软的小身体，仿佛一颗心被他融化了，这些年的血雨腥风，从未有过这般柔情似水的时候。 姜晴风和许伊涵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杜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许灏，一手拿着一只拨浪鼓，一大一小玩得正开心。 许伊涵惊呆了，站在门口就吼道：“杜杰！你干什么？” 杜杰笑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回来啦？” 许伊涵冲到他跟前，见他抱着孩子，一时不敢上前，指着他的鼻子，又惊恐又不解道：“你……你在干什么？” 杜杰抱着许灏，捏捏他的小手，笑得一脸纯真无邪，“我在陪你儿子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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