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不好走, 颠簸的石子使牛车开不稳,上下摇着人都快散架了,等下车后整个人轻飘飘的, 将移完货物放入后厨,陆茶浑身都累软了,咕嘟咕嘟给自己灌了几杯水勉强缓过神。 生意初期势头正好,陆茶站在他小院朝那边看去, 正好能瞧见一位文人抚摸着胡子, 侃侃而言, 正与其中一位文人议论着,另一边围着几名走商,吃着刚烤好冒油的野味,一口肉一口西瓜茶,人人脸上皆是笑意荣荣,说不完的满意。 茶水供应不断加大,陆茶在空闲间开垦了一片荒地,等松土翻新,叫着卓长浩一同,将长得漂亮的枝条剪下来,插在土里,浇上少量的水,等扎根发芽就能活。 小秧苗刚冒头,在一片黄褐色的土中只与头上那点新绿,陆茶对它们天然存着好感,每根苗都拍了拍,给予最好的祝福:“小苗苗快些长大。” 某种方面来讲,这些可都是他的小宝宝。 陆茶一个得意,蹲在地里不仅给它们每棵苗起了个名字,还与它们说起话来,真当它们小苗能听得懂一样。 现在的陆茶玩到兴头上,卓长浩几次想提醒都被那笑容晃了眼睛,入神盯着茶哥儿嘴中嘟嘟囔囔些趣事,或许是少了些过去的痕迹,与他来说,身边多了个叽叽喳喳的小哥儿,就像是人生多了分色彩。 长时间弯腰得到的后果就是,躺在床上那刻,陆茶只觉得腰疼、腿疼,浑身上下哪里都疼,他在床上扭来扭去,将床单都搓乱了,卓长浩人一进屋,陆茶看他如看到救星一般,噙着疼出的泪珠子,叫他过来帮他按摩按摩腰。 说罢,主动的卷起衣物,露出腰间那抹白皙。 两人对于爱意交缠只是互相抚慰过对方,至于身子卓长浩半点肖想都不敢有,眼下直白的看过去,茶哥儿还是这般邀请的姿势,卓长浩行尸走肉般只剩下茶哥儿那句请求,全程闭着眼不敢睁开。 茶哥儿腰小,卓长浩手又是个大的,两手满把就能攥紧茶哥儿的腰间,大手不知轻重,收了力道在上面来回揉搓,打着圈的替他舒缓酸痛的地方,如牛乳滑腻般的手感,闭上眼之后放空想象,正好扣住两侧边的腰窝,卓长浩的大拇指覆上去,巧好合适…… 应当是揉到最疼的地方,陆茶捂着嘴溢出几声不该有的疼呼,卓长浩手一停,俯身询问:“是不是手重了,要不要轻些。” 陆茶忍着疼道:“没事,现在疼了明日就不疼了,你涂着药油替我揉开。” 深褐色的药油抹在他的腰间,配合着卓长浩揉捏的手法,让这些药吸收入肌肤里,第二日就好的差不多了。 就是苦了卓长浩,等陆茶慢悠悠睡着后,学着茶哥儿对那天的动作,草草了事,事后冲了个澡,上床拥住充满药味的茶哥儿,仿佛抱住了宝贝,将他的脑袋放在胳膊上,抱了个满怀。 一早,陆茶全身无比舒坦,伸了个懒腰,算好昨日的进账将他放在卓长浩的钱袋里,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两,今日将钱偷偷给他,赶明就能平等的谈恋爱了,美曰其名,买山野猎物的钱。 茶楼的吃食无需多大的技术含量,只要将制作方式口述给后厨的小厮就能做到,但这都是提前签订了协议,要是将这种东西说出去,可是要赔偿茶楼的损失,几人经过这么一敲打,全都守口如瓶,不敢打歪点子。 瞅着日进的银子,之前买地买山投入的银子总算重新挣了回来。 村中风言风语不断,但都不影响山上那家茶楼,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因有趣的小游戏,吸引来了一位老秀才,品着茶几日不肯走,书写的诗将大堂间所有桌子全数占满,并扬言如果谁能对上下句,他奉上白银百两。 陆茶看着这人仙风道骨,嘴中三句不离那句噫吁嚱叹词,差点能给他接出一句危乎高哉!真不知道这位老人口中哪里来的那么多感叹,他对那些诗文很感兴趣,夜里还抄书自己试着对,结果初看简单,内里的弯弯绕绕非他可行,平仄都难以对上,对老秀才又高看了一眼,绝非一般, 乡下的秀才不仅动心那些白银,心下暗暗好奇何人敢妄下狂言,只是几人来几人空手离去,最终还是给陆茶赚了不少茶水钱。 一日,风吹到了县里陆庆生耳中,自大儿与他同被一人侮辱后,两人长了记性,没有十分把握不会再次轻举妄动,但他日日不着家,大儿救济的银两已然花光,他作为大爹爹,除了给他介绍了个生意外,吃儿喝儿。 眼下听他家二姑娘许配了县城的木匠家,要出六两嫁妆愣是拿不出来,他想不出好办法,拿着楼里的小妓借他的碎银,去赌场赌了几把,前两把还在赢银子,陆庆生贪心不足,还想再捞一笔钱,一时输去了本钱,连上身棉衣叫赌坊的汉子扒了干净扔了出去。 陆庆生看着茶哥儿过得越来越好,陆庆生更多想的是这些东西,为什么不是自己,明明是他该娶回陆茶,一个村中的猎户用什么跟他争。 他怨天怨地,全然忘记之前卓长浩带给他的教训。 茶楼前肃然来了位不速之客,陆庆生站定身子,迈半步又退回来,直到曾经共读的友人点眀了他的身份:“陆秀才,许久未见。” 陆庆生在同窗面前表现的像个正常人,行了一礼道:“正是,袁兄台满面愁容,是否题目太难。” 袁秀才谈起这点,闭口哀绝:“不亚于面向圣上的殿试。” 袁秀才想到陆秀才出彩的文章,投给他一个激励的眼神,道:“我是不行,但陆秀才何不尝试,以陆秀才的才能,说不定能拿下百两白银。” 百两!! 陆庆生面色不显,被这头筹的钱数砸了个晕头:“是,多谢袁秀才提醒。” 要是这百两是他的,二姑娘嫁妆有了,花酒钱同样有了,到时候买一个举人,当个县太爷,把卓长浩发配到边疆去,再看陆茶后悔求饶他痛哭流涕,掩不住的恶意在脑海不断浮现,陆庆生越想越解气,甩着衣摆走进了茶园。 这一百两,他要定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6-15 00:01:13~2023-06-16 00:0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散人很悠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竹筒饭 陆庆生一进门, 周身透露出的气息就像换了一个人,谁能想到这样的读书人能干出在街上撒波的事情。 “陆秀才,巧遇, 你看,越家那小子也在。”其中一位富家子弟颇为幸灾乐祸,指着不远处一名汉子。 那人穿着泛白的长衫, 眼睑下泛着青晕,听到声音微抬眼看见陆庆生,脖子往后缩了缩, 想要从另一边走出去。 老秀才不仅吸引了求财求名的秀才, 自然也引来像越家小子这种,怀才不遇之人。 “走什么!”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陆秀才在心里盘算着, 一条胳膊搭在他肩上, 拦住他的去路。 身后起哄的人吹着哨子,乐意看这种戏码, 有几人还鼓起掌。陆秀才在考举人的路上处处碰壁, 此刻听到别人这般起哄,那种满足在心里诱导他动作更加的过分。 他拽着越楼, 嫌声道:“这么瘦,是姑娘吗?” 越楼不自然想要躲开对方的手,只是他力气小, 再这么掰着陆庆生的手指皆是徒劳。 “你又想干什么!” “又?”确实是又。 早年越楼年纪小,文采出众,一直考不上秀才的陆庆生起了歪心,从黑市买来考官的策论, 交给越楼做, 随后直接剽窃越楼的答案, 考官一件两份一样的答案,正好两人座位相近,陆庆生用对方年纪小,怎么可能写出这种文章,反而他厚积薄发,该是他的。 当然县太爷是个睁一眼闭一眼的贪官,见越楼年纪小又是贫农,好糊弄,找了个理由革了对方考科举的机会,只在童生里闹了一会就平息了。 越楼在考场上完全一样的试题就知道着了对方的道,只是他认为的最优解早已写过,他想不出第二种方案。 就因他年纪小被革去机会,娘气的病了,一病不起,爹转头将钱都给娘治病,他的学业从此搁置,一直至今,过去十余年,跟着爹学了门编绢花的手艺,糊口饿不死就成。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待在村中当个编花郎,直到听说这个好消息,他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为此换上了舍不得扔的长衫。 越楼听着如同恶魔一样的声音。 陆庆生道:“这些诗,你会对吧?” 今日的客人比昨日多了一倍,一问才知今天休沐,许多秀才都回了家,陆茶准备的茶点面条根本不够,索性叫上齐乐一起熬茶,将配料切好备用,厨房忙忙碌碌,卓长浩占地又大,陆茶把他推出去,给他找了许多竹节,安排他削平整。 削平整的竹节将土灰清洗干净,放入过水的糯米,里面加入半颗无核的甜枣,再放上葡萄干,用大小一样的顶部封盖,规规矩矩放在茶水笼里,三个人的效率就是快,白水刚烧开加入茶水慢慢泡开,一大锅的糯米已经包好可以蒸了。 蒸上半个时辰,竹香环肆,飘向外院,勾人馋虫,无意识滚动喉结,找了个小厮询这又是什么吃食。 小厮藏了一手,含糊只说是掌柜在研究新吃食,请各位稍等。 卓长浩从茶哥儿身上整日闻到这种淡淡的清香,偷偷在齐乐看不见的地方抱着软腰香了一口小脸。 陆茶被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在他手臂上猛拍一下,转头看见齐乐兴致勃勃盯着火候,嗔怪望了他一眼。 陆茶让卓长浩在外面收敛点,尤其是还有别人在的时候,要让齐乐看见多难为情。 陆茶这般使眼色,到卓长浩眼睛不亚于媚眼如丝,淡淡应了一声,悄言下次还敢。 他取来一个板凳,数着时辰差不多蒸熟了,心里也没个底,不确定是不是好吃,竹筒饭做法简单,趣味新奇,在现代深受人们喜爱,尤其是竹签取出其中黏在一起的糯米,沾着白糖吃更加香甜。 但速食的竹筒饭缺少竹筒的香味,那些竹筒也因多次使用,吃进嘴里最多就是白糖和枣的香甜,肯定没他做的好吃。 陆茶揭开锅盖,往里面敲了一眼,水汽已经结在锅盖上,顺着锅边留在灶台,水蒸气熏得陆茶脸颊扑红,但随着那些气飘散出去,香味更加浓郁。 一名小厮走进来饿得直勾勾看着锅中的好东西,喊道:“陆掌柜,有客官催了,说不管价格先给他上一些。” 陆茶没想到只闻到味道就有人愿意去吃,赶忙拿出五个剥好,撒上白糖装入盘中先把这盘端出去给那人,就定价二文钱一个。 为感谢老秀才带来的生意,陆茶直接大手一挥,给老秀才免了近日吃食的钱,现在出了新品二话不说,装了三块圆柱筒,下面温着茶水,在顶端敲一个口子,只要轻力就能将米和竹筒完全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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