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世子了。” 卢帆高兴得很:“前儿我托人弄了那么大一盆珊瑚给您送进宫,红艳艳的漂亮得很,您收到没有?” 宁繁完全不晓得这件事情。 他怔了怔,继而想到慕江动不动就吃醋,十有八九被慕江砸了。 宁繁只笑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卢帆美滋滋的道:“您喜欢就好,改天我爹死了,我把侯府的好东西都给您搬来。” 宁繁:“……” 宁繁无奈的道:“你省省吧,有些话别在外乱说。” 卢帆看宁繁怀里这头小鹿挺肥的,忙接过来要抱。 小鹿一见陌生人的手伸过来就害怕的大叫起来。 宁繁道:“它腿上刚刚受了伤,我抱它回紫英殿疗伤。” 来了宫里之后,宁繁的狐狸越发嚣张,偷吃御膳房的鸡不说,还咬御花园里养的各种奇珍异兽。 昨天咬伤了两只仙鹤,今天咬伤了一只小梅花鹿。 宁繁恰恰好看见了,想抱回去包扎一下。 卢帆这才注意到宁繁的袖口染了一片鲜血。 他有些惋惜被狐狸咬的不是自己,假若自己被狐狸咬了,说不定宁繁就会抱着自己回去疗伤。 宁繁往回走,卢帆在他身边亦步亦趋。 宁繁回眸看他一眼:“听说你哥哥卢焱不是好相与的人,他母亲家族权势很大,如今世子成了你,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呢?镇南侯会不会不满朝廷的安排?” “他当了那么多年世子,接下来换我当有什么问题?”卢帆道,“邬家权势是大,不过这些年不比从前了。” 宁繁微微一笑:“说实话,让你当世子是我的想法,我觉得你比你哥强。就怕因此闹出什么事情来,那样我就成了罪人。” 卢帆停在了原地:“绝对不会!我……” 宁繁忍不住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也罢,都到了这种地步……朝局瞬息万变,将来变故肯定是有的,到时卢公子想恨什么人的话,恨我就好了。” 卢帆呆呆的看着他,只觉得宁繁好看得不似人间的男子,一颦一笑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在里面。 从前见第一面是只想得到,时间久了只想让他多看自己几眼,也不在意什么得不得到的事情。 哪怕宁繁已经走了,他依旧没有意识到,在原地站了很久都不愿意离开。 宁繁回房间给小鹿包扎了一下腿部,两只小狐狸对小鹿龇牙咧嘴的,还想冲上来咬一口,被宁繁轻轻弹了弹耳朵,委屈巴巴的躲旁边去了。 小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湿漉漉的眼睛打量周围后,就开始用舌头去舔盘子里的糕点。 慕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房里一头小鹿,先是惊讶了一下:“你要把它煮了给朕补身体?” 宁繁哑然失笑:“再胡说八道,今天晚上睡外面去。” 宁繁让天冬把小鹿抱回御花园里,慕江过来把宁繁抱住,低头咬着宁繁的耳垂:“朕还以为你昨晚上嫌弃朕床上表现得不好,要给朕补一补。” 宁繁:“……” 宁繁戳了戳他的肩膀:“我已经很累了,放开我。” 宁繁体质不算很弱,能上马能拉弓,不是弱柳扶风一吹就倒的病公子。 即便这样,他很多时候还是很难招架慕江的折腾。 慕江昨天晚上要了两三次没足够,现在看见宁繁又来了兴致,直接把宁繁按在了榻上。 宁繁按住他的肩膀,笑着道:“外面有人叫你过去,你还不去看看?” “你又要骗朕。”慕江握住宁繁的手,十根指头相扣,“上次在你家里说岳父叫朕过去,朕出去之后压根没有见到人。” 宁繁完全受不住他的折腾,他傍晚还想出宫一趟,真被慕江得逞了,恐怕明天中午才有力气出门。 慕江没给他逃走的机会,把他按在榻上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 本来还想抱去床上,眼看着宁繁漆黑湿润的眼睫毛阖上,整个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慕江暂且放过,抬手给他擦了擦脸:“好了,别哭了。” 两人身上衣物乍看还是齐整的,宁繁墨发全部散下,已然出了一身薄汗,贴身的雪色薄衫被汗水打得贴在身上。 他瞳孔涣散,唇瓣被咬得带血,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慕江的怀里。 慕江万分喜欢他,正要说些什么,宁繁突然捧住他的脸亲了上来。 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慕江再次抬起了宁繁的腰肢 又过大半个时辰,慕江抱着他沐浴更衣,看他睡得很熟了,把他放到了被子里。 宁繁一觉睡到了傍晚,天冬过来伺候他喝了两口热茶。 宁繁还没有缓过神,身体疲乏得起不来,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询问今天有没有事情。 天冬想了想道:“倒没什么,您昨天说给琼王殿下府上送两只紫檀玻璃绘彩灯笼,我已经让人找出来了。公子,您看您明天送过去,还是让人跑一趟?” 宁繁又喝了一口茶:“罢了,我不想出宫。你亲自去跑一趟吧。” “是。” 天冬带着几个小太监骑马出了宫里,一路来到琼王府上。 琼王原本就不起眼的,他头一次办喜事,一开始身边趁手的人不多。老三和老六要坑着他弄得家里很铺张,琼王也不懂,花了好多银子给老三,让老三帮他置办什么东西。 后来才知道他是被老三给坑了,幸好宁繁出手帮衬了他一下。 自从老大和老七被贬后,老三和老六见到宁繁就像耗子看到了猫似的,宁繁对老八的婚事上心,他俩再不敢趁机坑老八一把。 琼王府上这几天张灯结彩的很热闹,来来往往人员就没有断过,门客成群宾客盈门,看着就特别喜庆。 天冬这边刚翻身下马,就有人告诉了王府的管家,管家赶紧出来:“冬大爷,您来这边,殿下在里面等您了。” 天冬把这两只宫灯交给琼王:“您前两天说想要两盏不错的灯,这是我们殿下千挑万选后让奴才送来的。” 琼王赏了天冬一把金锞子:“燕王殿下怎么没有亲自过来?本王还想好好招待殿下一番。” “王爷好意,奴才自会转告殿下,今个儿我们殿下有事在忙,完全没有空闲出宫。” 琼王身边跟着一堆人,其中有他府上的门客,也有他的一些亲戚。 徐州赫侯与琼王的母妃有些亲戚关系,恰恰好赫侯进京述职,这些天留在京城。 也恰恰好新传出了皇帝要发落徐州太守一家的消息,似乎是徐州太守的女儿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龙颜大怒,不仅连累了自家,还连累了其它成为宫女的秀女。 赫侯的女儿也在宫女之列,眼下被皇帝从宫里撵出来,他面子上多多少少有些过不去。 加上赫侯和徐州太守交情特别好,他想给徐州太守求情,就来了琼王这里。 琼王说他不问朝政,或许可以问问燕王殿下。 但燕王今天没过来,只派了他身边的人。 赫侯以为天冬是个太监,赶忙道:“公公,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您,可否行个方便?” 天冬脸色不大好看,斜着眼睛瞅他。 琼王解释道:“这位不是宫里的公公,是燕王的侍从。天冬,这位是本王的表舅,徐州赫侯。” 赫侯尴尬的拱了拱手:“在下眼拙。” 天冬皮笑肉不笑:“不是你眼拙,是我不该站在这里。侯爷有什么就直问吧。” “徐州太守之女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陛下,连累了全家和所有宫女,在下的女儿也在其中——”赫侯道,“您看燕王殿下能不能给求情?” “这件事情别提,幸好我家殿下不在。”天冬冷冰冰的道,“徐州太守的女儿得罪的是我们殿下,在陛下面前编造谎言诬陷殿下,没诛他们九族、将这批宫女全部处死已然是殿下仁慈。王爷,奴才还有其它差事在忙,先过去了。” 琼王赶紧让管家把天冬送出去。 天冬这边一走,琼王不悦的对赫侯道:“不知道人家身份,就称人家公公,未免太失礼了。” 赫侯一脸苦色:“我以为宫里出来的都是太监。” “燕王身边和陛下身边的人能一样么?宫里出来的下人八百个心眼子,他们日日跟在主子身边,说话的分量比大臣都重,稍有不慎得罪了他们,指不定招来什么祸患。” 琼王心里不怎么高兴,“幸好燕王身边这位和其它刁奴不一样,他不是喜欢搬弄口舌的人,不然他回去稍微添油加醋说点什么,你家就吃不了兜着走,落个徐州太守那样的下场。” 琼王念着两家亲戚,才直白讲了出来,不然压根懒得理会这茬。 赫侯回去长吁短叹,既厌烦徐州太守家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糟心女儿闯了大祸,又担心自己女儿被撵出来能不能嫁得好人,最后思来想去,想到了源头。 源头是什么?还不是天杀的镇南侯世子卢焱?如果不是他出了这种馊主意,自己哪能赔上一个女儿来?入宫选秀真是好事儿的话,卢家的女儿怎么不进宫? 这个狗屁世子坑了英王府不说,还要坑他们。 不对,卢焱已经不是世子了。 镇南侯府的世子成了卢帆。 被卢焱坑的这些家族,现在全都幸灾乐祸。 卢焱在得到圣旨后,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邬氏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诅咒孝颐皇后,接着大骂颜氏是个狐媚子,又后悔颜氏和卢帆在家的时候,没把这对丧尽天良的母子除去。 世子之位没了,将来整个镇南侯府都是卢帆的,这些年所作所为全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卢焱没有理会邬氏的骂骂咧咧,他连夜召了家中所有门客,并把各地庄子里蓄养的数千名死士集结到了一起。 当了那么多年的世子,他不可能从云端跌入泥水里让人嘲笑。 无往不胜、天命所归的结局应该是他的,既然他抢了这样的命格,就不可能归还回去。 新皇正月初改元定武,三月份西南反叛,短短一个月内夺取了五个郡。
第72章 == 宁繁近来恰好无事, 抱着狐狸在窗边一坐就是一天。 春寒料峭,他身上还披着一件白貂皮的外衣,墨发闲适的垂落在身后, 神色略有些疲倦。 天冬看他睡着了, 并没有出声打扰, 只在壶里添了一勺逢春茶,加了一些密存的雪水放在火上慢煎。 茶水沸腾着顶起壶盖, 宁繁从睡梦中惊醒,往白玉盏中倒了一杯茶。 天冬赶紧上前道:“公子,镇南侯想要见您。” 宁繁道:“让他去见陛下,我没空见任何人。” “他多次求见陛下,陛下都不肯见呢。” 宁繁从榻上站了起来:“就说我这些时日身体不舒服,在宫里养病, 不见任何人。” 天冬点点头:“他最近对人软磨硬泡的,确实让人讨厌, 我这就出去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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