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内阁,内阁勾结长公主,同样受到了连累。 慕江唯一遗憾的是他马上就要离开京城,短时间内无法插手其中。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两个时机摆在眼前,他只能选择一个。 宁繁看太子神色有变,突然想起来太子的病情。 他把脉把不出什么异样,以往并没有见过这种案例,如果想要医治,必须一个法子一个法子的去试。 也不知道太子愿不愿意配合。 宁繁抬手触碰慕江的额头:“这里疼?” 慕江把他的手挪到了左边:“偏头痛,大多时候是左边疼痛。” “针灸或许能够止痛,太子愿不愿意尝试一下?” 慕江道:“算了吧。” 不是他信不过宁繁。 只是慕江自幼排斥旁人的接近,宁繁是少数能靠近并触碰他的人。 慕江对别人的靠近充满反感,倘若宁繁拿针扎他,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失去理智做些什么。 他的病先天带来,多少御医都束手无策,宁繁耗神于此不过是白费时间。 宁繁误会了慕江的意思:“太子害怕针?” 这几年宁繁见不少病人都怕针扎,甚至一些彪形大汉看到针尖都想晕。 慕江倒不怕这个,小小几枚针有什么好怕的。 此事不好解释,他便点了点头,没说更多。 宁繁想着太子畏惧这个,那就只能研究研究药方或者香方了。 一些因神智受损而癫狂的患者,宁繁在民间见过几个,其中两个是以熏香舒缓疗愈的。 太子喜欢宁繁身上的味道,说不定可以凭借这个找出医治的办法。 回去之后刚刚坐下休息,四只狐狸团团围着宁繁呜呜叫唤,都想让宁繁抱它们。 它们现在个头不小了,前几个月宁繁一下子能抱四个,现在最多一手一个。 虽然狐狸都挺喜欢太子,时不时跑太子跟前舔手讨些吃的,但它们有事没事还是喜欢缠着宁繁抱。 宁繁抱起一只放在榻上撸毛,检查检查是不是生了虱子。 小狐狸身上生虱子跳蚤不容易,一来宁繁住处的熏香防虫,小狐狸在房间待久了身上沾染药香,不容易生虱子,二来天冬经常给它们洗澡。 这四只小狐狸的毛发都是火红火红,比一般狐狸的毛发都要鲜艳很多倍。 可能平常吃得很好的缘故,个头也要比它们这个月份的小狐狸大两圈。 小狐狸长再大都觉得自己还小,看太子和宁繁坐在一起,一只只把后腿搭在太子的身上,前腿搭在宁繁的身上。 “毛发好红。”慕江拨了拨其中一只小狐狸的毛,“它们看起来不是京城这边的狐狸。” 慕江经常打猎,这边狐狸颜色大多偏黄,很少有这么艳的。 “从老家带来的。”宁繁比划了一下,“带回来时不到巴掌大。” 慕江轻轻捏了捏他的脸:“你今天在父皇面前说《田律》有什么规定?孤怎么记得,除了禁止捕猎怀孕的母兽外,还有禁止拿走幼小鸟兽的条例?” 小狐狸看太子欺负宁繁,都用小爪子去把太子的手扒开。 宁繁拎着一只狐狸后颈放在自己腿上,这只是老四,其它见老四被宁繁抱着,都有些吃醋,呜呜的去扒拉宁繁衣服,脑袋往宁繁怀里拱。 宁繁挨个给顺了顺毛。 《田律》是有很多规定,不过穷乡僻壤地方的猎人农户,有些连饭都吃不饱,离官府几十里地,哪里想得起朝廷规定,掏鸟巢抓小兽对他们来说家常便饭了。 慕江先前挺讨厌这些毛烘烘的小东西,但是么,这四只是宁繁养的,被宁繁当成亲儿子。 他和宁繁是夫妻,宁繁亲儿子就等同他的亲儿子,自己儿子还有什么惹人厌的。慕江勉强同意它们能上宁繁的床。 两人四只狐狸挤在一起挺热,不一会儿慕江就把它们四个小的提溜着扔出去了。 宁繁傍晚时候总想打盹儿,迷迷糊糊的靠在太子腿上睡了约摸两刻钟,他觉得身边空空荡荡,下意识摸了两把。 身侧确实没人,甚至没有一只狐狸。 不知道谁把他头上玉冠取了,墨发全都散在枕上,宁繁墨发又多又长,平时梳的时候总要费好些时间。取下玉冠睡觉确实舒服很多,一天的疲乏仿佛都消失了。 “茶。” 宁繁有些口渴,闭着眼睛说了一声,就等天冬进来送茶。片刻后床帐被掀开,一只手伸了进来,手中握着一个青玉的茶杯。 这只手看起来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虎口处带着骑马射箭磨出的薄茧,手背上青筋明显,有种很特别的美感,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的手。 宁繁看了一会儿,正奇怪的时候,太子一掀床帐,半边身子过来了,语气颇有些不可思议:“你还要孤喂你?” 宁繁:“……” 宁繁要的是自己的小厮送茶,哪里用得上堂堂太子殿下亲自伺候? 而在太子看来,则是新娶的漂亮太子妃又使小性儿了。 他扶着宁繁的肩膀,把茶杯凑到宁繁嘴边:“喝一口。” 宁繁低头尝了一口:“已经天黑了?怎么房间里不点灯?” “你在睡觉,孤只让他们点了一盏。” 宁繁没想到太子还有如此细心的时刻,他将一杯茶水喝完,慢慢从床上下来。 房中一片昏暗,果真只点了一盏灯,而且这盏灯还在桌案前。 宁繁走了过去,看桌上放满了公文奏折,旁边笔搁上一支毛笔墨迹未干,显而易见,太子方才在这里办公。 宁繁回头瞧了太子一眼。 外界传闻都说太子对政事不怎么上心,与大臣们的关系不佳,所有皇子之中,太子是最荒政的一个。 宁繁在民间的时候甚至听过一些流言说太子不学无术,大字不识几个。 这些流言要么是太子身边侍奉的人传出去的,要么是一些教导太子的大臣传出去的。 但方才太子对《田律》张口就来,太子连《田律》都记得,不可能不清楚本朝其它律法,这样一来,就和传闻中不学无术的流言完全相反了。 慕江长身玉立,正引着火将房中其它灯盏点亮。 晕黄灯光之下,他俊美锋锐的五官居然柔和了几分。 宁繁晓得太子长相不错,所有皇子之中,太子容貌出类拔萃,是最俊的一个。 前年有外国来使进京,一名官员故意想挑起事端,指着一群皇子,让他猜谁是储君。 二皇子和四皇子都生得文质彬彬,平日里出口成章,具有君子之风,是不少大臣心目中理想的太子人选。 那名官员或许是二皇子或四皇子的人,问这样的问题,自然是想让这名外国来使说出他俩更像储君,传出去好让大臣和百姓都觉得太子不如其它皇子。 结果那名外国来使毫不犹豫的指了慕江,说他最有帝王之气。 盏盏华灯将宫室照得通明,人影落在铺着毯子的地面上。 宁繁心中有些疑惑,他想着太子是真的被那些宫人太监带的养了一身恶习呢,还是那些文武百官王爷皇子故意在给太子泼脏水呢? 说实话,太子和宁繁多年前见到的少年确有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慕江点亮所有灯盏,拿了一条飘带走了过来,自然而然抓起了宁繁的一把头发,帮他把头发系上。 方才宁繁入睡的时候,他担心宁繁睡着不舒服,就把宁繁头上玉冠取了下来。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再束回去麻烦,拿条发带扎着正好。 宁繁叹了口气。 太子真残暴也好,假残暴也好,两人既然做了夫妻,上了同一条船,就要考虑共同的利益和将来。 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对太子的道德吹毛求疵。
第27章 == 宁繁头发被束好之后, 往回拉了太子的手出去:“晚膳应当准备好了,让他们上菜。对了,你中午带来那个大月饼还没来得及吃。” 今天正是中秋。 因为皇帝的病, 且众人身处行宫, 并未像往年那样大摆宴席。 皇帝身体不舒服, 众人欢欢喜喜的在下头庆祝,他看了自然心烦。 这种情形下,众人就各自在院里庆祝着,无非赏赏月亮吃块月饼,连歌舞奏乐都不敢有,就怕声音传到皇帝那边让皇帝糟心。 宁繁倒不避讳和太子有什么亲密举动。 一来两人都是男人,男人之间勾肩搭背握手什么的实属正常。二来两人拜过天地,再没有比这个更名正言顺去亲密相处的关系了。 太子低头看了看宁繁握着他的这只手。 慕江从小就对打仗习武这方面的事情感兴趣, 骑射相当出彩,虽身份尊贵, 身体却一点儿都不虚弱。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对比, 愈发显得宁繁手指细致肤色冷白, 用力捏一下就会断似的。 等到了餐桌前,宁繁自然而然的松开了他的手。 慕江看他坐了过去,自己手上空空, 莫名有几分空落。 宁家规矩颇多家教很严,因为宁繁常年在外的缘故, 他很少在意那些繁琐规矩。 正常情况下他和太子用膳应该摆至少二十多道菜, 每道菜最多夹三筷子就撤下, 反正太子府富裕, 怎么奢侈怎么来,就算僭越了皇帝亦会纵容。 宁繁这几日将两人的菜品减成了六道, 只留下他和太子喜欢的,不喜欢的就不用上了。 先前大费周章铺张浪费最重要的原因是防止有人在菜里下毒,宁繁本人就在这里,并不担心什么毒药。 宁繁是很喜欢奢靡,却不爱浪费。 太子府现在成了自己家,由他管理开支,一些不必要的支出就像这样给减了。 慕江习惯了从前,看着不大习惯:“孤和太子妃两个人,怎么只有六道菜?” 旁边给布菜的宫女怕太子怕得发抖,行宫里不单单她一个人这么怕太子,除了随身跟着太子的几个太监暗卫,其余人见了太子无不畏惧。 “因、因为、为——” 宫女说话结结巴巴,不怎么敢应太子的话。 宁繁夹了一筷子鹿脯肉到了太子的盘中:“是我吩咐厨房这样做的,你我两个人,每顿饭摆几十道菜,每道菜只夹一两筷,天长地久不知道浪费多少。” 慕江把宁繁给他夹的菜吃了。 旁边太监低声道:“太子殿下,奴才去让厨房再添几道菜?” “不必。”慕江道,“以后府上所有人都听太子妃的,他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做。” “是。” 宁繁继续吃饭,慕江把宁繁打算夹的一片鱼肚放在了自己盘中。 宁繁不喜欢挑鱼刺,吃鱼只吃鱼肚子上一片肉,今天只有一道红烧鱼。他看着这片鱼肚到了太子盘中,去夹旁边的蔬菜。 慕江把鱼肚上几根大刺小刺挑出来,又放回了宁繁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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