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晚下意识地抿着唇,却感觉唇上怪怪的,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擦了唇脂。就在这时,奔来了一个小弟子,却是林玉晚派去守在鸽舍的人,就见他挥舞着手中的纸条喊着“大师兄”跑上来,看到林玉晚的时候却直接呆成雕塑,阳关见状有些想笑,上前拿过他手中的纸条,扫了一眼,啧了一声。 “怎么了?” “青鳞说京里出了大麻烦,她得护着苏白——就是我姑姑,来不了玉虚宫。” “什么麻烦?” “她信里没说,但估计跟罗相有关系。” 林玉晚叹气,然而这气还没叹完,却听阳关道:“林道长,我得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请你,不管找什么借口,立马召开流云武会。我已经能预估到陆霁所在的地方了,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的勘察确认,并且山势险峻我们得找办法下去。预计得要两到三天的时间,起码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那六个尊者不能来捣乱。” “为什么?”林玉晚拧眉。 “这算是双胞胎之间的感应吧。”阳关望着手中的茶杯,“我一直有一种预感,陆霁应该是和甯晖在一起,在冰牢里,要救出他,势必也会放出甯晖。” ---- 真·女装的·大佬——林玉晚
第315章 先手 陆霁被阳关捞出来的时候,流云武会已经举行了三天了。 虽然流云武会很少举办,而且也没有特定的一套章程,但是既然要拖时间,林玉晚干脆玩个大的,搞得隆重无比。先入门弟子比一波,再外门弟子比一波,然后内门弟子比一波,最后才是原定六对六——实际上可能只有四对六的最终对决。 比赛采用积分制,除了最后的首徒对决,其余皆是一对一。因为是临时决定这样比武的,所以还花了两天的时间用来给双方弟子报名,现下才刚刚开始入门弟子的比拼。 若是在平时,玉虚宫的弟子们被天山派的弟子处处压了一头——哪怕是刚入门的弟子,辈分可能都比林玉晚高。外加那六个尊者内力深厚,本也是习惯于教徒弟的,好的苗子更是尽他们先挑,论整体素质,玉虚宫的确是不如玉虚宫的,贸贸然让他们比试,不少玉虚宫弟子可能会惧战。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林玉晚啊!甚至连话都不用说,只消往那一站,如同皎月一般的面孔微微带点笑意,身上的披帛无风自动,像极了仙子落凡,足够让那些玉虚宫的愣头青前仆后继为美人效劳好么!看着满满当当数十张纸的报名表,林玉晚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靠脸吃饭。 最近舒乐县的百姓有点兴奋过头,一开始是春市热热闹闹了小半个月,中间还遇上有人大闹霜叶楼,沸反盈天了好一场,现在居然还遇上流云武会!这能有什么理由不上头?简直嗨到停不下来! 既然阳关说要她帮忙牵住六位尊者,那么事情当然闹得越大越好,林玉晚原本是打算借着陆霁的事情好好地刁难一下那六位尊者,没想到文真那个老棒槌竟然抢先发难,拿她女子的身份说事。 这一路上来,林玉晚也有所感觉,那些玉虚宫或者天山派的弟子们虽然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惊艳,但……不知为什么,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尊重,她甚至感受到一些或叫得上来或叫不上来的女弟子眼中嫉妒的目光。 她可是玉虚宫首徒,手把手教他们武功的人,对外处理各种门派事务,对内调和上下各色矛盾,她对玉虚宫尽心尽力,对这些弟子们呕心沥血,他们怎么敢……怎么会…… 未婚女子的披帛可以很长,最长达七尺(约两米)左右,林玉晚在太清殿的中央笔直地站定,紫色的披帛一直延伸到殿门口,在雪后初晴的阳光下像是烟雾一般缭绕在她的周围。 灵牙在一边抓着林玉晚的披帛,垂着眸,面无表情地听着文真尊者左一句“女子怎堪为玉虚首徒!”右一句“区区小事便兴师动众,你让玉虚宫颜面何存!”心想这老家伙还真是个正经八百的二百五。但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脑子不太好的人偏偏又身居高位。 陆霁的身份此时也微妙了起来,原本听林玉晚说陆霁是陆朝风将军的儿子,众人还挺害怕的,陆朝风的威名煊煊赫赫,他的儿子若是在这一片失踪了,那不得带兵屠了玉虚宫啊。但是当知道林玉晚是个女子之后,这些人不约而同对陆霁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会不会是林玉晚为了让更多人找他情郎所编出来的瞎话? 阳关的担忧也在此时应验——玉虚宫上下对于林玉晚心理上的依赖实在是太重了,林玉晚平时给人的感觉有多可靠,掀翻身份之后就会多让人心生疑窦。阳关也不知道这该怪林玉晚平素做事大包大揽不给旁人锻炼的机会,还是该怪玉虚宫弟子资质大多一般,以至于青黄不接,没有人能够帮林玉晚分担掉一点子权力。 林玉晚回过头望了一眼殿外的一群弟子们,他们的脸上,一时间竟寻不出林玉晚想要的情绪。 他们不相信她了…… 过了良久,林玉晚开口,声音有些滞涩,她不禁顿了顿,才重新开口:“我不接受你的指责。” 文真尊者一愣。 “我林玉晚,不管是男是女,自从接过首徒这个担子之后,从未对玉虚宫起过一点子坏心思。虽然在真实身份上隐瞒了大家,但也是有着不得已的理由,然抛开身份,我的一举一动,每一项权衡利弊,皆是在为整个玉虚宫考虑。在这一点上,我问心无愧。” “陆霁是我的朋友,是我的知己,也是我最爱的人,哪怕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他失踪了,我托人查找其踪迹,也在我的职权范围内,算不得兴师动众。玉虚宫的弟子们虽辛苦,我也很感谢他们,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只顾念一己之私的证据。” “你口口声声说我袒护情郎,但这又何错之有?人丢了难道不应该找吗?还是说文真尊者,你把玉虚宫当做你的所有物,所有事情都要经过你的同意,而我林玉晚甚至我师父牧天游在你眼里,只是个管事?” “这……绝无此事!你个小女子不要污蔑我!” 林玉晚叹了口气,转回身,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索:“既然他弟弟已经跟你们撕破了一回脸,我也不介意再撕破一回。六位尊者,对于尔等挑拨我玉虚宫弟子上下感情的行为,本座十分恼怒,即日起,玉虚宫和天山派恩断义绝。流云武会即刻召开,败者,” “给我从玉虚宫滚出去!” …… 陆霁看到阳关的那一刹那简直热泪盈眶,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他哥他真想给阳关磕一个。阳关看到陆霁的时候也是松了口气,还好,没傻,也没缺胳膊断腿的,还是囫囵个的。 确认了陆霁安全之后,阳关将目光移向了他后面的那个人,一时间竟愣住了,最近总感觉眼睛吃得挺饱的,怎么个个都长得那么好看啊! 却听到身后的甯步流呼吸急促,阳关转头一看,就见他盯着陆霁旁边那个男子,脸都白了。心中那点猜想终于得到了证实——他就是甯晖。 回过头望了望半山腰漫天的飞雪,感受了一下严酷的冰冷,又看了看森严可怖的冰牢,再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身上的衣着——他家有一个酷爱逛街的姐姐和一个品味挑剔的姑姑,苏阖自己也是非常着重仪容仪表,所以阳关对服饰上面略有些见解的,男子身上的衣服虽然半新不旧,但是能看出来是好几年前的款式,再加上那苍白的皮肤和已经拖在地上的头发,甯晖,的确在这座冰牢里生活了很久了,很可能,就是五十年。 阳关自己也经历过和生父相认的情景,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甯晖依旧是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甯步流却是死死地盯着他的父亲,也是一言不发。 阳关左看看右看看,有心想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甯步流不像自己,尽管与亲生父母失散,但却有苏阖陪伴了他最弱小最无助的那段时光,但是甯步流不一样,他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的死亡,又硬生生地一个人挨过了漫长的岁月…… 他的心中,应该是恨的吧。 阳关轻轻叹了口气,拉过陆霁的手,走到甯步流跟前:“师父,我先把我哥送回去安顿一下。” 甯步流抬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然而阳关正打算带着陆霁回去的时候,却见甯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陆霁的胳膊来了一句:“流儿别走!”随后怒视阳关,“你要把流儿带到哪里去?” 阳关感到一旁的甯步流怒气值“腾”地达到顶峰,赶紧把陆霁扯到一边,就见甯步流一步一步靠近甯晖,咬牙切齿的声音半里地外都能听到,一字一顿:“你、叫、谁、流、儿?” 甯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甯步流双手一分,双腿一蹬,一记杀招就朝着甯晖袭来! 甯晖虽然间歇性地认错了人,但是武功还是有的,几乎是下意识地进行格挡拆招,甯晖是六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甯步流也叱咤江湖那么多年,一时间竟然打得不相上下。阳关有心想看看,但感觉到身边的陆霁浑身都在发抖,赶忙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他,随后趁着父子俩打架的机会带着陆霁爬上了山。 阳关和甯步流是顺着绳梯下来的,山上也有两个信得过的玉虚宫弟子守着,陆霁虽然病还没好,但也没花多少力气就爬上了山。阳关摸了摸陆霁的额头,还是有些低烧。干脆背着他赶回林玉晚的屋子。还好现在山上大夫多,随便拉一个来给陆霁诊治了一下。好在除了有些风寒以一些外伤,其余没有什么大病,吃了药养个两三天就好了。 但是这样一来,陆霁应该是赶不上流云武会了。阳关虽然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但为了让陆霁安心养病,便还是去凑了个热闹。至于甯步流那边,就让他们打着吧,两个天字级别高手还能轮到他一个小小的玄字来操心? 第二日,便是六对六的收徒对决。林玉晚的美人效应果然很好使,玉虚宫弟子们这次算超常发挥,入门弟子十名胜六败四,外门弟子三十六名参与对决,胜二十败十六,玉虚宫内门弟子只有牧天游收的四个,林玉晚不参加,青鳞不在,张潮和陈苗苗去拿了两分,送给天山派六分,所以出乎意料地,竟然打平了! 因此,最终对决变得至关重要了起来,原本以为少了个陆霁就是四打六——确切来说可能是林玉晚一挑三,结果加了个阳关,从内力上来看没什么差别,不过嘛,阳关苦笑了一声,就当重在参与吧。 最终对决采用的是挑战制,因为田忌赛马的方法对自己的一方很不利,这个方法是阳关和灵牙合作想出来的。先手的一方可以选择挑战的对象,被挑战的一方有拒绝一次的机会,但是第二次就不能拒绝了。先手一方对决完换后手的一方选择被挑战者,这样依次轮替,总共打十一场——少了个人,倒是省却了如果打平了还要加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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