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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抬手捏了捏阳关的肩膀，陆朝风望向苏阖：“你把他教的很好。” “说反了吧，不应该是我爹跟你说：‘你把我生的挺好’吗？”阳关含着松子糖含含糊糊回了一句。 “臭小子。”苏阖拍了一下他的头，力道却很轻，“吹自己也要有个限度。” “我又没说错。”阳关耸了耸肩，又塞了颗松子糖进嘴里。 “相信你爹应该也告诉你了，按照陆家的字辈来看的话，你是‘雨’字辈，应该叫陆霄。等回京之后，你要先跟我回趟陆家。”陆朝风想说什么，但还是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陆霄是吗，名字不错，我记下了，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阳关这个名字。”阳关抬手拿着颗糖指了指陆朝风，“你叫我陆霄我可能反应不过来，估计有时候你叫我我会不理你~” “至于回京城，这件事再说吧，我得确定我爹回京城没事之后我才能放心地去那地儿参观参观~” 陆朝风的面色沉了下来：“你是我陆朝风的儿子，认祖归宗是理所当然的，以后你也会留在京城，什么叫参观？” “我的确是你的种，可是养大我的是我爹，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在沙漠里了，谈什么认祖归宗？我爹身上有官司，轻易去不得京城，你现在也只是个钦犯而已，你凭什么保住我爹？在没有十全的保住我爹的方法之前，我是不会去京城的。”阳关估计有点齁了，把松子糖重新包好，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阳关！”苏阖拍了拍阳关的肩膀，有些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 阳关耸了耸肩，不说话了。陆朝风却明显有些恼怒：“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不出保住你义父的法子，你就一辈子不认我这个父亲，不姓陆？” “什么义父，他是我亲爹！”阳关拧着眉反驳。 “亲爹你个头！你姓陆！你娘生你的时候还是老子给你接生的！你出生后第二天我就定下了你的名字叫陆霄！你身体里流着的是我的血！老子才是你亲爹！”陆朝风一拍床板，怒吼。 “你凶什么凶啊！生我的也是我娘不是你！小爷我这十五年都叫阳关，那是我亲爹给我的名字！凭什么你一来就张嘴叭叭地让我改名字！你跟我爹商量了吗！”阳关毫不示弱，对着拍床板更大声地吼回去。 “你！” “你什么你！你再凶！小爷我为了你！杀了耶律派格！还断了条腿！你不谢我你还凶我！谁家亲爹这么对自己儿子的！” 吵到最后，苏阖抓着阳关的肩膀，陆霁抱着陆朝风的腰，而被制住的两个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跟两头疯牛似地瞪着对方。陆朝风下意识地威压全开，在场众人一时间都喘不过气，结果阳关的眼瞳一红，硬生生地将陆朝风有如实质的内力顶了上去，一时间谁也不甘示弱。 两人在这里剑拔弩张，周围的吃瓜群众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虽然两人吵的热闹，然而追根究底，这本来是一件可以好好商量的事情，两人也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吵一架，这算是这对父子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吗？ 但偏偏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格外的可乐。李异早就笑喷了一地的茶，阎玉借口身子不舒服，让阎秋绫扶着她出去了，但随后从外面传来的两道放肆得如同银铃乱撞的笑声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那什么……苏先生，我看阳关可能不是因为不接受陆霄这个名字……噗……”陆霁一边用力搂住他爹的腰，一边试着跟苏阖交流，但话说了半截就破了功，将脸转向一边努力抑制住笑声，过了半晌才接着开口，“毕竟被叫了十五年‘阳关’了，改名字这件事确实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我爹也是一番爱子心切，想让阳关有更好的生活，所以有些急切，还望苏先生见谅。” “我看这样，毕竟大名‘陆霄’已经进家谱了，不叫对不起祖宗。不如‘阳关’就当做阳关的‘字’，就算阳关认祖归宗，依照苏先生的身份，也足够给阳关取字了，以后叫起来也免得遭人口舌。不知道苏先生意下如何？” 苏阖此时也憋笑憋的甚是辛苦，听见陆霁问他，便答道：“如此甚好，噗……”苏阖说了四个字就忍不住了，把脸埋在阳关背后，肩膀一颤一颤的。阳关此时也冷静下来，瞥了陆朝风一眼，不说话，却拈了颗松子糖递到了他面前。 陆朝风愣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放进嘴里，良久，叹了口气：“松子糖……我也是好久没吃了。想当年，玉壶……就是你们娘来中原，最爱吃的就是松子糖，等霁儿长牙后，我摆了一些吃的小东西在他面前，结果他第一个抓的也是松子糖。” “……”阳关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倒是不像陆霁吃甜的吃的那么凶。但是对于松子糖，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特殊的感情，苏阖当初第一次给他买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如此想来，可能只有血缘亲情这一点可以解释了吧。 “不过你长得像玉壶，脾气却跟我一模一样，想我当年也是这样，倔的要死，只可惜你祖父走得早，没被我气过。算了，你想叫什么你就叫什么吧，阳关是个好名字，衬得起你。”陆朝风突然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拍了拍阳关的肩膀。 阳关望着手中的松子糖发呆，感受到肩膀上温和又有力的手。他抬起头看向陆朝风，嘴角微微勾起：“嗯……陆霄，也是个好名字。” “谢谢。”
第152章 赤金之怨 “所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阳关打了个哈欠，身上的药力还未完全消退，刚刚那一闹，感觉有点困了，“赤瞳鬼和金瞳鬼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么。”陆朝风倒是有点意外。 “任谁被明显是自己族人的人追杀，都想去了解一下为什么的。”阳关无所谓地笑了一声。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呢？”陆朝风还卖了个关子。 “为什么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猜目前赤瞳鬼和金瞳鬼之间的关系，应该类似于叛变的家畜和人……吧。” “聪明。”陆朝风朝阳关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不过我不是最了解的那个人，自家的事情，还是让你们自己人来说吧。” 随后，陆朝风朝外面拍了拍手，随后，周澄澄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众人一看，却是一个一头白发，少了半截手臂的中年男人。 “是你！”阳关和陆霁同时开口，阳关叫是因为这个中年男人是之前在那个树林中差点把自己一刀封喉的杀手头子，陆霁叫却是因为之前他被抓到了那个赤瞳鬼的村子里时，躲在假山后面看到的那个被称为“将军”的男人，就是面前这个中年人。 中年男人看到出声的兄弟俩，完全没有慌乱，反而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讳莫如深的表情，抬手摸了摸下巴。“哦~”了一声。 陆霁和阳关都警惕地盯着他：“哦什么？” “没什么，就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中年男人眯着眼睛反复打量着兄弟俩，嘴角一勾，兄弟俩就是眉头一皱，陆霁站起身，挡在了阳关的面前：“你究竟是谁？” “弥先生，您就不要逗他们了，他们什么脾气您不知道吗？”周澄澄在一边，无奈。 “弥先生？”阳关转过头看周澄澄。 “那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就说一遍。我叫弥乐摩巽，是你们外婆的弟弟，按照中原人的称呼，我应该算是你们的舅公。”弥乐摩巽的中原话出乎意料的好，尽管语速有些快，但带来的信息量却是爆炸的。 “弥……弥什么？”阳关完全没听明白，挠头。 弥乐摩巽倒是笑了：“如果翻译成你们中原人的称呼的话，可以叫做寒雨。” “你说……舅公？”陆霁拧眉，确认了一下。 “事先说一下，我虽然是你外婆的弟弟，但是我几乎没有见过姐姐，我懂事的时候姐姐就已经离开蜃地了，所以你要是问我你娘的事情，我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我大概能推测出来。” “洗耳恭听。”阳关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 “蜃地四鬼的历史很长，最早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按照中原的历史应该是秦末时期。”寒雨左右看了看，随后拉了一张凳子坐下，开始侃侃而谈。 “蜃地四鬼最为独特的就是四种颜色不同的眼睛，按照眼睛，我们分成了四个种族：金瞳鬼、赤瞳鬼、碧瞳鬼、银瞳鬼。” “这四个种族不仅眼睛颜色不同，各个种族都有不同特异的能力，金瞳鬼能将全身的皮肤金属化。如果从小修炼一种特殊的功法，断肢后还能从伤口处长出完全是金属质地的肢体，但是只能生长一次。” “赤瞳鬼力大无穷，血液具有治愈伤口的能力，而且繁殖能力强，哪怕近一百年内赤瞳鬼死伤过半，但是在金瞳鬼的强制繁育命令下，赤瞳鬼的人数依旧是四个种族中最多的。” “碧瞳鬼的血液具有促进生物生长的作用，动物和植物都可以，但是被催生的生物都会有很强的并发症，所以碧瞳鬼的血液与其说是一种药，不如说是一种毒。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液的原因，碧瞳鬼的神志都不太清醒，命也短，在我离开蜃地之前，碧瞳鬼和赤瞳鬼一样是被圈养起来的，用鲜血灌植物灌动物，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阳关突然想到在唐门地底下的那个疯疯癫癫的碧瞳鬼老头，以及那个诡异的全身腐烂的像狮子又像老虎的动物，不禁皱起了眉。 “那银瞳鬼呢？”陆霁问道。 “至于银瞳鬼么……”寒雨摸了摸下巴，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银瞳鬼是最为入世的，他们的人数非常稀少，但是命都很好，因为他们的特殊能力就是——看出人主之相。” “人主之相？”阳关和陆霁异口同声。 “不仅仅是一个国家谁会当皇帝，比如说一家几个孩子谁会当家主，甚至一局几个人的游戏中究竟谁会获胜，他们都能看出来。所以他们经常前往中原，观察有没有人主气质的人，然后伴随在他们身边。所以说，银瞳鬼的命都很好。” “那我可以知道，当初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吗？”陆霁沉默了一会，开口。 “这个我们等会再说。”寒雨摆了摆手，没有接话茬，反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原本的蜃地四鬼虽然偶有冲突，但是总体来说四个种族都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关系一直都还不错，互相通婚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而且虽然都生活在蜃地，但是实际上蜃地非常的大，能有半个中原那么大，所以每个不同的种族之间都有自己的一套习俗，互相不怎么干涉。” “但是蜃地四鬼自古以来是共同信奉圣兽的，那是一种像老虎又像狮子的动物，由碧瞳鬼的鲜血饲育。这种动物长大后不仅身形巨大，而且极通人性，非常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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