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几次庞金康偷偷观察两人,两人一举一动里透出来的亲昵熟稔,那绝不是能装出来的。 庞金康心里难受极了。 杏杏跟危时宴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满脸的痛苦的扯着自己胸口,同罗氏小声道:“娘,我这里好难受。” 罗氏那叫一个心疼,赶紧拉着庞金康的手:“你这傻孩子,不就是一个女人?你是你爹的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就非得吊死在那一棵树上?” 庞金康痛苦万分的摇头:“娘,你不懂,我认定她了……” “行,儿子,既然你这么说了,”罗氏眼神沉了沉,“娘说什么也得把她给你搞到手。” 庞金康抬起头,眼神又痛苦又茫然的看向罗氏:“娘,你要做什么?” 罗氏冷笑一声:“那姓冯的丫头,我本来想看在你的份上,她饶是个商户女,等进了咱们府,我也会给她应有的体面,让她当个贵妾……不过,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了!” 庞金康嘴唇动了动。 他似是知道他娘想做什么了。 他想阻止。 但,此时他脑海中却浮现出杏杏与危时宴相处时的那股亲昵熟稔来。 ——他承认,他这般难受,是因着他嫉妒的要发疯了! 庞金康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把阻止的话说出口。 最后,他垂下头,抓着他娘的手,似是恳求,又似是默许:“……不管怎么说,娘,别伤害冯小姐。” 罗氏笑了起来,慈爱的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傻孩子,既是要让她得到些教训,自然是要吃些苦头才行。不过,康儿放心,娘就是为着你,也会捏着鼻子留那姓冯的丫头一命的……只是,娘要先跟你说好,那姓冯的丫头既是这般拒绝了你,娘要用些手段,那她就不能以冯氏女的身份进府了,不然,会给你爹留下把柄。不过你放心,到时候娘一定找人把她给你调理的妥妥当当,让她给你当个通房丫鬟,好好伺候你。” 庞金康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都……听娘的。” 罗氏满意一笑,又拍了拍儿子的手,这才挥手让丫鬟去叫人过来。 …… 杏杏与危时宴回了屋子,便直接拎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悄悄下了楼。 雨虽说还在下,但已经小了好些。 喻永桂先前便已看过路况,官道虽有点泥泞,却也能走。 再带上卿霜,一行人坐上马车,说走就走。 为着符合商户子弟的形象,杏杏喻永桂他们乘坐的马车是辆普通马车,不算很大。好在哪怕加上卿霜,他们也只有四个人,尚不算很拥挤。 卿霜与杏杏坐在同一边,她一会儿看看杏杏,一会儿又看看那边的危时宴。 危时宴正拿水递给杏杏。 卿霜突然开口:“你们当真订亲了?” 喻永桂剧烈咳嗽起来! “你说什么呢!”他一边咳嗽,一边瞪了卿霜一眼,“我妹妹没订亲!别乱说!” 卿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哦”了一声,安静了。 杏杏脸却悄悄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先前在那知州夫人罗氏与庞金康面前,她跟危时宴假扮未婚夫妻,那叫一个镇定自若。 但这会儿卿霜只是疑惑的问了一句,她竟是莫名有些脸热。 杏杏忍不住小声解释了下:“……权宜之计。” 卿霜显然还是更愿意同杏杏多说话的。 她飞快看了一眼危时宴,小声道:“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们真的……眼下我知道,是权宜之计,我不会说出去的。” 杏杏脸红红的点了点头。 危时宴垂着眼,没说话。 喻永桂却有些憋气。 不是,这次替皇家办事,他不会真要搭上个妹妹吧?! …… 雨渐渐停了,甚至还出了太阳。 有朝阳楼的探子骑马追了上来,在马车外同喻永桂回禀:“少主,您料得没错。那罗氏果真调了一队人马过来。” 喻永桂“呵”了一声,拿出地形图,点了点某处山路关隘:“……不出意外,应该在这附近,那罗氏就要让我们‘遭遇流匪,不幸罹难’了。” 卿霜道:“这些当官的,比我们这些当杀手的心还狠。” “那哪能比?”喻永桂挑了挑眉,与那朝阳楼的探子低声吩咐几句。 那朝阳楼的探子便拱拳领命离开了。
第757章 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连绵了几日的雨,终于停了。 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行驶在山间小道上。 若是再凑近些,都能听到马车里的说笑声。 周遭藤蔓丛生,还缀着水滴,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气息。 一切都是祥和安乐的样子。 ——若非突然从路旁跃出的持刀蒙面匪徒,一切都还好。 那些匪徒二话不说,拔刀就朝马车砍来。 喻永桂直接从马车门中跃出,顺便一脚踹飞那砍过来的匪徒。 那些蒙面匪徒一愣,似是没想到这马车里的人还会功夫。 但他们也仅仅只是一愣——再怎么会功夫,对方也只有一人。 他们可是足足有十几人! 喻永桂手持软剑,站在马车旁冷笑:“我劝你们赶紧投降,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那些蒙面匪徒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人,包围我们这么多人?” 他们只当喻永桂虚张声势。 然而喻永桂却轻轻一笑:“谁说我只有一人?” 那些蒙面匪徒冷笑一声:“还在这拖延时间!虚张声势!” “少跟他废话!直接把他们都杀了,抢了他们的银子就走!” 喻永桂冷笑一声。 知州夫人罗氏调来的这些人,还挺会演的! 喻永桂冷不丁的出声:“记得留下几个活口。” 那些蒙面匪徒还当喻永桂疯了,在这跟他们玩虚张声势,正想讥讽,四下却当真出现了另外一波人,朝他们砍杀而来! 蒙面匪徒们都变了脸色,后知后觉的发现—— 他们好像着道了! …… 尘埃落定后,喻永桂进了马车,还担心外头死那么多人,杏杏心里会难受,安慰道:“杏杏别怕啊。他们既然干这种阴私勾当,死有余辜。” “我知道啊。”杏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四哥一眼,“四哥你该不会觉得我不忍那些要杀我们的人丢了性命吧?……若非四哥早有防备,这会儿死的便是我们了,我怎么会心有不忍?” 喻永桂:“……” 卿霜点头,大为赞赏:“就该如此。你四哥实在多虑。” 喻永桂忍不住瞥了卿霜一眼。 卿霜跳下车:“打完了是吧?我下去看看。” 危时宴因着腿的关系,方才杏杏没让他出去参与厮杀。这会儿既是已经结束,杏杏便也要下车去看看。 喻永桂还在犹豫,觉得外头的场面实在血腥,但犹豫的功夫,杏杏已经下车了。 危时宴也紧随其后。 喻永桂耸了耸肩,就这么着吧。 反正他妹妹也不是养在深宅里一碰就碎的小娇花。 这波交锋,朝阳楼的人仅仅有几人受伤,并无死亡。 受伤的正在一旁由人简易包扎着伤口,其他人在打扫战场。 喻永桂先前嘱咐了要留几个活口,朝阳楼的人便当真留了三个活口。 这会儿那三个活口五花大绑着,脸上的蒙面也都被扯掉了,嘴里还塞了乱七八糟看不出是哪里撕下来的脏布,狼狈的倒在地上。 杏杏看了几眼。 “这个人,我有印象。”杏杏指着其中一个被捆成了粽子的“流匪”,“我们过第二个哨卡时,当时就是他带队查的我们路引。” 那粽子似得流匪这会儿如何不知道他们看走了眼,着了对方的道,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嘴里呜呜呜的,不知道是在骂人还是在说什么。 喻永桂看不得别人对杏杏这个态度,他上前,蹲在那捆成了粽子的人身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老实点,少骂骂咧咧的。不然一会儿你还得再吃些苦头……我可以跟你保证,从我们那的刑房走一遍出来,绝对能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人脸色白得瘆人,浑身都开始发颤,自是也不敢再对着杏杏骂骂咧咧。 喻永桂总体对这次行动还是挺满意的,自己人只有几个受了轻伤,最起码没有折损,还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不错,非常不错。 他底下的人还是得力,没让他在妹妹还有二皇子面前丢脸。 卿霜看着朝阳楼的人训练有素的在那打扫战场,多少也是有些艳羡。 有这么多人手,怎么说都比她单打独斗要强。 不过好在她已经决定了结了江湖中的恩怨,就彻彻底底金盆洗手退隐了,这些事,跟她关系也不大。 …… 那些尸体朝阳楼的人都拉走了。 那三个活口倒是被朝阳楼的人押着跟在他们后头,一直到了最近的一处小城镇。 喻永桂带着那三个活口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成了一个人。 杏杏在此期间已经把卿霜的解毒药都配好了。 卿霜喝下后,恢复了功力,给杏杏留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喻永桂回来后,一看卿霜已经马不停蹄的离开,气笑了。 “她倒是恨不得赶紧跟咱们撇清关系。”喻永桂嘀咕,“还留银票,啧。” 杏杏看了眼喻永桂,偷偷笑了下。 “算了,不管她。我方才从那三个活口身上问了些东西出来。”喻永桂收拾了下心情,神色有些严肃的跟杏杏,危时宴道,“他们都已经在口供上画了押,回头去搞那庵江知州的时候,这些就是最好的证据。” 危时宴显然有些意外,看了喻永桂一眼。 喻永桂仿佛猜到了危时宴心中所想,一笑:“是觉得我们这些刀尖舔血的人,竟然这么讲律法,搞人还要讲证据是吧?” 危时宴也没瞒着,点了点头。 喻永桂嘿嘿笑了笑:“……我们这行当,说白了其实就是在大夏律法边缘游走的。我师傅从前在这上头吃了很多苦头,还差点被人害死。后来他痛定思痛,定了些规章制度。” “有机会回头我介绍我师傅给你们。他去游山玩水提前养老了。”喻永桂道,“先不说他,庵江知州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办?” “可以为了一己私利就调动兵马,扮匪杀人的一州长官,让他在这位置上多待一日,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深受其害。”危时宴声音有些冷淡,“我要回去杀了他。” 喻永桂瞪大了眼。 不是,你是当朝二殿下啊! 怎么说起杀朝廷命官来,这轻描淡写的,看着比他这个跑江湖当杀手的都要更加的法外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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