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伯夫人确实也担心这个,她怕她弄出杀孽来,最后报应到她心肝女儿身上。 就像她刚看的那出折子戏,轮回报应不爽的,那外室之子毒杀了嫡母,最后还不是活活被烧死在府邸中? “不过……”丫鬟话音一转,压低了声音,“夫人是不是忘了,浩哥儿可是外室生下来的孩子。外室子,血脉可最是容易混淆不清,咱们只要在老夫人面前多说几句,说浩哥儿乃是那外室跟旁人生的孩子,再拿出些所谓的证据来……” 秦安伯夫人猛地站了起来,眼里有光芒闪烁。 她脸色涨红,像是被丫鬟的话给挑动了神经:“对啊,你说的对!只要那小孩儿不是伯爷的血脉,不就行了吗!” 秦安伯夫人难耐激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到时候我随便再从族中抱个孩子回来,打小养着,就不怕他与我离心……” 说到这,秦安伯夫人突地一顿。 她脸上的笑,渐渐变得古怪,声音也她内心的激动,而微微发颤:“……说起来,去外面抱的小孩儿,哪有我自己生的贴心?” 丫鬟还以为秦安伯夫人指的是她们小姐。 丫鬟顺着秦安伯夫人的话音,叹了口气:“夫人说的极是。只是可惜了,夫人就生了小姐一个。若是个少爷,夫人这会儿哪里还用得着烦心。” 秦安伯夫人却神色诡异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谁说我只生了一个?”秦安伯夫人缓缓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的阴冷一笑,“眼下,我肚子里不就还有一个么?” 丫鬟倒吸一口凉气。 不对啊,她记得前半个月,夫人还来过月事…… 后来这半个月,伯爷心里惦念着都是那安娘子,根本就没来过主院! 怎么就怀上了? 她清楚的很,夫人不可能怀孕啊。 秦安伯夫人大概看出了丫鬟的疑惑,她轻轻笑了笑,面色依旧诡异:“……你还记得,先前我怀姐儿时吃的那副药么?” 丫鬟点了点头。 那副药,是她们夫人成婚几年都没开怀,特特高价买来的怀孕秘方! 当时夫人吃了那药,只与伯爷同了一次房,便成功怀上了小姐! 想到这,丫鬟倏忽间明白过什么来,她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脸都白了! 她惊惶的看向秦安伯夫人:“……夫人,您的意思是……” 秦安伯夫人低头看着自己依旧平扁的小腹,脸上却是难掩兴奋的诡异神色:“没错,一会儿你便寻那位大夫过来。让他务必诊出我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来!……等晚上,你就拿着那药方,再去给我抓一副当时我怀姐儿时吃的那药来!” 丫鬟明白了秦安伯夫人的意思,只觉得手脚都是软的,心口咚咚咚的跳! 秦安伯夫人,这是想同旁人欢好怀上孩子,假冒是秦安伯的遗腹子! 她可以收了旁人一百两银子,答应帮他们劝秦安伯夫人放走浩哥儿! 可她不敢牵扯到这种混淆勋爵血脉的要命的事上来啊! 但秦安伯夫人这会儿已然是被这个想法给鼓动的极为兴奋,她在屋里又走了一圈,见丫鬟还傻愣愣待在原地不曾动,冷了脸,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冷笑问道:“——怎么,你觉得我这事做的不对?” “伯爷在外头养外室时,我在替他操持家务,养育女儿,他做的就对?” “他能做初一,我为何不能做十五!”
第420章 喻小姐是我们戏园子的贵客 在秦安伯出丧那日,操劳多日的秦安伯夫人晕倒在地,大夫诊出了秦安伯夫人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这赫然就是已逝秦安伯的遗腹子。 大家都说,这是秦安伯在天有灵,知道秦安伯府不易,特特保佑秦安伯夫人怀上了这遗腹子。 临近年底时,浩哥儿被悄悄送回了小院。 安宁歆痛哭过一场,终于打起了几分精神。 虽说还是没有小安澄的下落,但是没有消息未尝不能算得上是某种好消息。安宁歆相信,浩哥儿都能回来,澄姐儿必定也会安然无恙的回到她身边。 安宁歆让浩哥儿给杏杏磕头。 杏杏没能拦住,浩哥儿飞快跪下,给杏杏磕了一个头。 杏杏赶忙把人扶起来,无奈的嘱咐日后不可这样了。 安宁歆感激的看向杏杏,对杏杏都用上了敬语:“……我知道您为了浩哥儿花了不少银子,您放心,我一定会还您的……” “啊?这也不必……”杏杏挠了挠脸颊,“主要是,我拿你跟秦安伯的故事做了个引子大改了下,拿去给梅木戏班子负责编戏的朋友,他才写出了眼下大火的终错付,梅木戏班子赚了个盆钵满盈。贿赂秦安伯夫人她那贴身丫鬟的钱,就当拿你们故事改编的钱了。” 安宁歆却很是固执:“一码归一码。我与秦安伯那点破事,哪里就值那些个银子。再说了,人家戏班子赚的盆钵满盈是杏杏小姐与人家戏班子的本事,我不敢贪天之功。” 杏杏见安宁歆执意这般,她也就没有再坚持,换了个话题,聊起了秦安伯的事。 眼下杀害秦安伯的凶手还未被抓,安宁歆直觉这就是当年那山匪二当家的报复。 安宁歆对那山匪二当家简直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掳走了澄姐儿,还杀了秦安伯,她恨不得那山匪明日就被官府抓住就地处死! “这些日子,安娘子还是先留在院里再养养身子。”杏杏以医者的身份,板着小脸嘱咐道。 范娉芳也在一旁直点头:“左右这几日就要过年了,你就在家好好歇着,等过完年身子养好了再说旁的。” 安宁歆感激的应了下来。 …… 秦安伯府的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了,杏杏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腰,带着丫鬟家丁往梅木戏班子待的瓦舍行去。 在去戏班子之前,杏杏先去了一趟锦绣银楼。 她先前在锦绣银楼订了好些梅花状的金银锞子,这次正好取了。 锦绣银楼是这些日子在京城诸多繁华中杀出重围的一家银楼,规模虽说不是很大,但它的花样设计什么的,却颇为新颖,渐渐就在京城女眷中时兴起来。 ——没几个人知道,这是喻家的铺子。 家丁把装着金银锞子的小筐抬到了马车上。 杏杏顺手拿起几个梅花银锞子赏了帮忙搬东西的家丁:“这些给你们啦,你们拿去分分。马上就要过年了,还累得你们陪我出来东奔西跑。” 家丁们都热泪盈眶的,这本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但小姐却还这般优待于他们。 他们小姐这银锞子份量打得极足,有这银锞子在,他们这个年都能过得好上不少。 喻家的马车在梅木戏班子演出的瓦舍前停下。 梅木戏班子眼下是一天两场演出,上午场唱的是他们先前的拿手戏目,下午场唱的就是最新推出的那终错付。 杏杏过去的时候,离着下午场的终错付开演还有小半个时辰,但瓦舍里却已经是坐满了人。 就这,还有好些人被护院挡在了瓦舍外,没有票不得入内。 杏杏下了马车,护院一见杏杏,眼都亮了,恭敬的做了“请”的手势。 “凭什么她没票能进,我们不能进!” 有人忿忿不平的问。 杏杏听得这声音耳熟,往后看去,一见,还真就是认识的人——威北侯府的那位周云益小公子。 这周云益也不是一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一位柔柔弱弱清纯可人的少女,不是那位他倾心以待的王珈珈又是谁? 杏杏忍不住就鼓了鼓腮。 先前这周云益故意选在威北侯老夫人寿宴这一场合大闹,还想以此来胁迫威北侯老夫人妥协,早在那会儿杏杏就看他不太顺眼了。 更别说前些日子她又在威北侯府那儿见到了龚晴娘。当时这周云益为难她,还是龚晴娘挺身而出把周云益骂了回去—— 一想到这么好的龚姐姐竟然因着周云益背上了退亲的非议,这会儿杏杏就更不会对着周云益有什么好脸色了。 周云益自然也看到了杏杏。 见杏杏一副没好气的表情看了过来,周云益脸色更黑了。 王珈珈在周云益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很是善解人意道:“益郎,算啦。我也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这享誉京城的终错付罢了。谁让咱们来的不赶巧,这戏园子卖没票了呢。下次,下次吧。” 少女很是通情达理的样子。 周云益越发心疼,见杏杏不远不近的站在那儿,他火气更旺,指着杏杏问戏园子的护院:“为什么她没票能进?!” 护院面无表情的看向周云益:“喻小姐是我们戏园子的贵客。” 周云益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她不过是一个三品武将的妹妹,你知道我是谁么!凭什么她是贵客,我就得被拦着?!” 护院拱了拱拳,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不管公子是谁,还请公子抬手饶过……我们也是按规矩来的,讨个生活。公子那等天边云似得高洁人物,何必与我们这些讨生活的人一般见识。” 一般来说,话都说到这了,那些有些身份的,基本上也就悻悻放过一马,不会跟这些底层的瓦舍护院一般见识了。 但周云益这会儿看看身边柔弱善良善解人意的王珈珈,再看看不远处站着,一句话也没说,只带着几分嫌弃眼神看着他的喻杏杏,只觉得胸膛里那无名火是越烧越旺—— 凭什么那喻杏杏可以以贵客的身份进戏园子听曲,他的珈珈却要委曲求全的等下次!
第421章 梅木戏班子 周云益冲动之下,上前拦住了杏杏。 杏杏身后的家丁立刻警惕上前,隔开周云益跟杏杏。 就连瓦舍的护院也紧张的过来:“这位少爷,您不会是想为难一个小姑娘吧!” 周云益一口气梗在喉咙中。 王珈珈又拉了拉周云益的胳膊,小声道:“益郎,算啦算啦。” 周云益立马道:“这怎么能算了?珈珈,你就是太善解人意,总是委屈自己。” 周云益复又皱眉看向杏杏:“我不知道你什么方法搞到的贵客待遇,我也不想知道。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把我与珈珈带进去,这总可以了吧!” 周云益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 这小丫头得他祖母那般喜欢,肯定是一直在巴结讨好他祖母! 既是这样,那这小丫头在他这个威北侯府嫡子面前,怎么还敢这么嚣张的?! 杏杏看了看周云益,认真发问:“都说为了红颜一笑不惜一掷千金,周公子怎么才出五十两呢?” 周云益涨红了脸,怒视杏杏:“你——” 杏杏这会儿又觉得有些庆幸。 得亏龚姐姐跟这种人退亲了! 杏杏没再理会周云益,偏过头去嘱咐瓦舍的护院:“你们忙去吧,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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