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岑月宜更是谨慎,在外几乎不怎么吃东西,哪怕喝口茶水,也要斟酌一二。 杏杏打槐哥儿那听说了这事,去了一趟江泰侯府。 她拿了满满一匣子自己做的药丸子。 每份药丸子都拿小瓶子装的妥妥当当的,瓶子上头还写了极小的字,标明功用。 上到解毒下到止血,常用的那些,杏杏都给岑月宜备了一份。 岑月宜感激的握住了杏杏的手。 “…眼下我没什么证据,也不好同她们闹翻,左右婚期还有不到半年,忍忍便是了。”岑月宜低低道,“等年后,我两位舅舅要来京中,送我出嫁,到时候想来便会好很多。”
第409章 澄姐儿被掳走了 岑月宜并不是性烈如火的女子。她性子坚韧温厚,哪怕遇到这些事,也从未想过如何如何报复回去,只是让自己小心再小心些。 这会儿杏杏听着岑月宜以安慰她的语气说着“年后就好了”这样的话,忍不住道:“……岑姐姐没想过反击吗?” 岑月宜摸了摸杏杏的小脑瓜,笑容寂寥,却是没说什么。 她能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继妹名节毁了,让继母嫁不出去? 可这样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么? 娘家声名狼藉,她嫁到喻家后,能抬得起头么? 岑月宜只弯了弯眉,便又岔开了话题,笑着拿出了一方帕子,帕子上绣了一枝杏花,还有几瓣小巧的杏花花瓣,似是被风卷起,缱绻的打着旋儿。 “给你绣的,喜欢么?” 杏杏接过帕子,绸缎柔软,上头的绣活精致又干净,可以看出绣这帕子的人何其用心。 杏杏贴在脸上蹭了蹭,很是舒服,她视若珍宝的收了起来,璨若星辰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岑月宜:“谢谢岑姐姐,我很喜欢。你对我真好。” 岑月宜忍不住又笑:“一方帕子,你就这般说了?与你给我准备的一匣子药相比,这算得什么?” 杏杏认真道:“这是要看真心的。” 岑月宜抿着唇笑,心里却在想着,这样好的小姑娘,难怪喻家上下都宠着。 前两日,岑月华还来阴阳怪气说什么,外头人都知道,喻家人宠那个喻杏杏宠得跟眼珠子似的,自古以来小姑难缠,别看她眼下跟你好,等你嫁进去,你就知道这样的小姑子有多烦了。 岑月宜当时就只是笑笑,根本就没把岑月华挑拨的那些话放在心里,三言两语就把岑月华给打发了。 现在,岑月宜自个儿都在盘算,等她嫁到喻家,她嫁妆里准备陪嫁的那几个庄子,挑个好打理的挣钱又多的出来送给杏杏吧。 虽说她知道杏杏可能并不缺她一个庄子,但女孩子家家,自然是越多嫁妆傍身越好啦。 杏杏从江泰侯府出来,便又让车夫转道去了范娉芳的铺子。 范娉芳近些时日把她盘下来的那个铺子专做女子胭脂香料等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她有心拉安宁歆一把,正巧安宁歆也不想坐吃山空,两人一拍即合,范娉芳便雇了安宁歆在铺子里帮忙。 杏杏过去的时候,范娉芳跟安宁歆正在招待客人。杏杏便也凑头过去看热闹,见那名女客在脸上试了下新款的胭脂,杏杏“哇”了一声:“这位姐姐,这个颜色好衬你啊。你看,你这一涂,晕染的好像山间云霞,气色一下就上来了。” 女客忍不住看向杏杏,杏杏生得可爱又娇俏,十足的美人胚子,她说这话时,杏眼儿弯弯的,看着就很有说服力。 再加上杏杏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娇娇儿,她都这般肯定的称赞,说明定然是真的。 女客心中欢喜,大手一挥:“买!” 女客又试了些螺子黛,杏杏又在一旁夸她眉剪春山翠,犹如西子泪,女客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也买了!” 女客最后买了一匣子胭脂水粉回去。 范娉芳笑得合不拢嘴:“我可真想拿个金子打造的笼子把我们杏杏给关店里。就让杏杏帮我做生意。” 杏杏嘿嘿笑了笑,又看向安宁歆,真心实意的感慨:“安娘子你看着好多啦!” 安宁歆眼下比之先前刚小产时那虚弱苍白的模样,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 更重要的是,安宁歆从前眼里是黯淡一片,笼着灰败,眼下却是犹如重焕新生一般。 杏杏正陪范娉芳跟安宁歆说着话,却见安宁歆留在范娉芳那小院中照看孩子的丫鬟小棋满脸焦急的匆匆跑了过来。 小棋气都没喘匀,着急的喊着“娘子”。 安宁歆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迎了上去:“小棋,怎么了?你喘口气,慢慢说。” 小棋哪里顾得上把气喘匀,脸色难看极了:“澄、澄姐儿被,被人掳走了!” 安宁歆身子晃了晃,一把抓住小棋的胳膊:“怎么会?!谁,是谁掳走了澄姐儿?!” 小棋匀了好几口气,这会儿都快哭出来了:“娘子,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方才把浩哥儿抱回屋里哄睡,听见外头院子里玩耍的澄姐儿短暂的叫了一声,那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一下捂住了嘴巴。奴婢就赶紧从床上下来跑出去,结果就不见了澄姐儿的踪影,院门口那,只剩下澄姐儿穿的一只鞋——” 小棋白着脸,给安宁歆跪了下去,“奴婢当时就不该留澄姐儿一人在外头玩耍!都是奴婢的错!” 安宁歆身子晃了晃。 这些日子,她解开心结,试着接纳了澄姐儿,努力当一个合格的娘亲,但这才几日,怎地澄姐儿就被人掳走了?! 若说是秦安伯掳的人,要掳也该掳浩哥儿才是啊,那才是他的亲儿子,又怎么会掳走澄姐儿?! 难道,是人贩子—— 一瞬间,安宁歆脑子里闪过无数种那些被拐卖的女孩子的凄惨下场,她惨白着脸,差点晕厥过去。 范娉芳跟杏杏一边一个扶住安宁歆。 范娉芳安慰道:“你别急,我这就把店关了,陪你一道回去找小安澄去。” 安宁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慌乱的点头:“好,好!” 她喃喃自语,“不会有事的。京城安全的很,怎么会有事呢?一定不会有事的。” 杏杏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先前大伯他们在庄子上听到的那流匪的消息,迟疑了下,还是没跟安宁歆说流匪的消息。 她只道:“我也去帮忙,我带了家丁,让他们帮着在附近找一找。” 安宁歆慌乱的点头。 一行人匆匆回了范娉芳的小院,小院的门紧紧锁着,还是范娉芳叫了门,院里留手的婆子才赶紧把门开了。 菱姐儿跟浩哥儿还在床上睡着,澄姐儿却只剩了一只小小的鞋子。 安宁歆不敢多想,赶忙跟杏杏她们分头,四下叫着澄姐儿的名字,询问着路人,有没有见过澄姐儿。 一直找到了暮色降临,安宁歆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澄姐儿的影子。 安宁歆颓然的回到小院,看着澄姐儿留下的那只鞋子,再也忍不住,抱着小鞋子痛哭出声。
第410章 你是不是想死 “去报官吧。”杏杏蹲在崩溃跌坐在地上大哭的安宁歆身边,劝道,“澄姐儿既是被人掳走,或许官府的力量更可靠些。” 范娉芳也道:“走,我陪你去顺天府报官。” 安宁歆好半晌才平复了情绪,抹了泪,点了点头,沙哑应了声好。 安宁歆看向杏杏:“……杏杏,今日麻烦你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府吧。” 杏杏点了点头,想到小小的澄姐儿,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杏杏还没出院门,喻永槐正好来接她。 “大哥哥,你来接我?” 喻永槐点了点头,又道:“城外那股流匪狡诈的紧,我听说顺天府那边借兵去围剿了两次,都扑了个空。眼下那股流匪更是不见踪影,怀疑是化整为零,藏进城里了……你出来时虽说带了家丁,但家里人还是不放心的紧。我索性过来接你回去。” 喻永槐见小院里气氛不太对,愣了下,“……这是怎么了?” 他只知道杏杏来范娉芳这儿玩耍了,还不知道小安澄丢了的事。 杏杏小声道:“……小安澄今儿下午被人掳走了。”又说了她们找了一下午也没找见蛛丝马迹的事。 喻永槐眉头高高的皱了起来。 他有在五城兵马司当职的同袍,听同袍提过几句京城里人贩子的事。 京城人贩子有是有,但很少。 一来是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管得更严格,再来,前几年荒年那几年实在太伤了,导致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好些地方人命比草贱,大把大把卖儿鬻女的,哪里至于闯进院子里来抢孩子? “……就怕这是针对性的掳人。”喻永槐沉声问道,“你们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范娉芳直皱眉:“我们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哪里得罪过什么人?” 安宁歆喃喃道:“秦安伯府……不对,虽然我跟秦安伯已经结束了,但他也做不出专门来抢澄姐儿的事。” 更何况,她们都心知肚明,澄姐儿根本就不是秦安伯的女儿。 秦安伯哪怕要抢,也是抢浩哥儿啊。 澄姐儿,澄姐儿…… 安宁歆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身子也晃了晃。 范娉芳赶忙扶住安宁歆,关切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给你请大夫来看看?” 安宁歆反手抓住范娉芳的胳膊,又激动又仓惶:“……我,我想起来了。” 大家都看向安宁歆。 安宁歆反倒是有些难以启齿,半晌,她才勉强吐出那几个字来:“……澄姐儿的生父,当年,可能没死……” 当年安宁歆被人掳进山寨,后来经秦安伯从地牢救出,但在那之前,她已经珠胎暗结。 那段难以启齿的日子,她只有山寨二当家那一个男人…… 安宁歆被秦安伯救走之前,她还特特看过山寨里堆积的山贼尸体,并没有那个山寨二当家的尸体。 秦安伯当时跟她说,还有几个山贼被他们砍落山涧,以那等高度,基本九死无生。 安宁歆当时急于逃离噩梦,自然是巴不得对方死了。 这几年下来,在安宁歆心里,小安澄的爹,那就是已经死了的。 可这会儿,听到喻永槐的分析,安宁歆久违的想起了当年的噩梦,那个脸上被一道刀疤划过的男人…… 她浑身都在发冷打颤。 范娉芳让丫鬟拿了件斗篷,伸手把安宁歆裹上,安慰道:“……若真是澄姐儿的生父,虎毒尚不食子,最起码澄姐儿暂时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 安宁歆胡乱的点着头,六神无主。 喻永槐看了杏杏一眼,他其实不太愿意让妹妹牵扯进跟山贼有关的事情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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