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巫山云似乎已然和这日日夜夜张着血盆大口的皇宫融为一体了。 在巫山云进入时,曾仓由于过度害怕而生涩的下方传来撕裂一般疼痛。 曾仓的泪不禁失守,他今日的确被吓坏了。 可巫山云似乎终于释放,他不断地作弄着曾仓,享受着曾仓的顺从,从前曾仓不愿的,他今日偏偏都拿来强迫曾仓去做,曾仓害怕他,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巫山云睡去时,曾仓仍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着。 傻子的世界简单至极,此刻,曾仓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狼窝,死亡离他近在咫尺。 巫山云睡着时,手仍然抓着曾仓的大腿。 曾仓惧怕极了,身子酸痛,大脑困顿,可他却偏偏就被这恐惧感逼迫得怎么都睡不着了。 曾仓在前一日还觉得巫山云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他想,他要好好对待巫山云,要努力将巫山云当做他自己最好的朋友。 巫山云什么都顺着他,甚至愿意真正和他成为朋友,他当然高兴,毕竟,在他二十余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朋友,即使巫山云年龄比他要小一些,他仍然很高兴。 可巫山云却说,把他当做了恋人。 男人和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这是不对的,这是会被世上的人唾骂的。 那天晚上,巫山云告诉他,他们所做的事儿是只有恋人能做的。 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一点开心的,毕竟......从小到大,没有人喜欢过他。 可,他仍然很生气,因为巫山云也觉得他傻,还一直骗他。 于是,曾仓赌气,一早就跑到了巫山云的书房门口,说自己不爱他。 曾仓的想法很简单,他要回去陪阿涣两天,再好好气气巫山云,他也要让巫山云知道知道骗他的后果。 可巫山云……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看到了巫山云最不堪的一面,最残忍的一面。 巫山云当着他的面,用惨不忍睹的方法杀死了一个太监。 只因为那太监替曾涣送信。 巫山云...巫山云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曾仓不懂,人的有礼,人的温柔,人的体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伪装的。 可有些人,无论如何伪装,傲慢和偏见都已经融到了他的骨子里。 巫山云第二日起床时,曾仓依然蜷在角落,瑟瑟发抖,一双眼眸无神又恐惧,眼珠发红,曾仓拢着那崩了扣子的衣衫,企图将自己藏在那衣服下。 巫山云觉得好笑,坏心眼地一把将曾仓的衣服扯过,曾仓瞬间抖了抖,鸵鸟一般将头埋到臂膀间,他浑身遍布青紫的掐痕和深色的吻痕。 巫山云痴痴地拂过那些痕迹,曾仓瞬间像是受惊一般,狼狈地想要朝床下跑去。 巫山云怎会让他得逞,只是伸手一揽,便将人拦腰困在怀里。 巫山云摩挲着他的腰眼,转而又摸到了他的腿上,用手掌丈量着曾仓的腿骨。 “我昨日说了什么?嗯?”巫山云问道。 曾仓颤抖着嘴唇,不敢言语。 巫山云威胁一般顶了顶,曾仓瞬间回神,语无伦次地讨好亲吻着巫山云的脖颈,他说:“对...对不起,我...对不起.......” 巫山云享受着他的吻,转而又笑着将两指插入他泥泞不堪的后 股,在感受到了那不同寻常的热度后,巫山云道:“好热......你在吸我的手吗?昨天还没把你喂饱?这么饥渴?” 曾仓的脑中一片混沌,时而出现巫山云温柔的面庞,巫山云说,在他那里,曾仓可以做小孩,曾仓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曾仓,时而又出现曾涣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他点了点头,巫山云瞬间呼吸粗重。 巫山云再次进入时,曾仓低叫了一声,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似乎被什么人灌上浆糊一类的东西,晕晕乎乎的,头很沉,还有点疼。 好...难受。 曾仓被巫山云压在床上,头偏向一方,他像是一个被主人玩坏的布娃娃,眼泪自红肿的眼角流下,曾仓的眼中居然浮现了一丝绝望之意。 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弄坏了,疼得厉害。 巫山云......从来不会这样对他。 曾仓昏厥了。 巫山云眼眸阴翳地看着太医,太医战战兢兢地为曾仓开了药。 曾仓发热了,而且还很严重,自面颊到脖颈,一片通红。 这场高烧连烧了三日,巫山云坐在曾仓床边儿上,牵着曾仓的手,道:“我说要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你要惹我生气,要惹我发怒……”巫山云抚着曾仓的面庞,轻叹了一口气,“你喜欢女子,可你的身子却能同女子一般有孕,她们都不适合你的,唯有我能在这乱世护你周全。” 曾仓微微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熟悉的银白面具,曾仓面色煞白,双眸失焦,嘴里不住地哭喊着:“不...求求你,不要……” 巫山云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骤然一疼。 “别再试图离开了,”巫山云紧握着曾仓的手,“我不会让你离开,没有了你,我又要怎么熬过这漫漫长夜呢?” 巫山云将毛巾覆到曾仓额头上,曾仓的泪又划过面庞,巫山云替他擦去泪滴,轻声道:“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 什么是听话呢? 曾仓不懂,他只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巫山云说的几个字,他头疼欲裂,浑身像被丢进了岩浆,哪里都是烫的,还没力气,除此之外,巫山云的粗暴行为给他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曾仓的烧在第五日时终于褪去,整个人瘦了一圈,前几日养出来的肉都不见了,他看起来更孱弱了些。 巫山云抚摸着曾仓的面颊,自言自语道:“这几日,再多吃些东西吧,补一补,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命人给你准备着。” 曾仓不敢看他,也不出声,只是抿唇紧张地低头,呼吸紊乱。 巫山云强迫他抬头,却看见了他虚弱的面颊和蓄了满眼的泪花。 似乎很可怜。 可曾仓却十分抗拒他的接触,在这一瞬间,向后靠去,逃一般跌到了后面的被褥上。 曾仓的嘴唇依然颤抖着,眼中布满恐惧。 巫山云怔愣了很久,最终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第四十二章 怎样 朗朗晴日,白鸽翻飞。 巫山云一袭玄色金绣五爪金龙袍,流冕华丽,可再华丽的流冕都遮不住他眼中横生的戾气。 孟长安眯眼看着他,只觉得他最近是翅膀硬了,并没有多做他想。 巫山云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向来无关紧要。 孟涟泛虽然被迫去了普生寺祈福,但她的眼线依旧穿插在朝堂中,恒亲王便是其中之一。 巫山云有帝王之气,应当小心。 这句话是当晚,恒亲王传与孟涟泛的。 孟涟泛对此不以为然,巫山云是个什么东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个在冷宫受尽虐待,懦弱无能,脑子又笨得不行的蠢货,只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因为自己,是救他出冷宫的人,巫山云再怎么变态,心理再怎么扭曲她都管不着,也不想管。 巫山云伪装多年,近来情绪不稳,泄露了一星半点,可孟涟泛却反而认为,巫山云泄露的这一星半点的真实面貌,不过是为了威慑众人的伪装。 巫山云的情绪的确有些失控。 他对曾仓用上了平生所有的耐力和关切,那两个女人呢? 秦言音勾引曾仓,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翠姑哄骗曾仓,让他晒到几欲晕厥,可曾仓还是眼巴巴地守着她。 他待曾仓那样好,曾仓将他弃如敝履,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曾仓从不顾忌他的感受。 只因曾仓未曾经历过他所经历过的绝望。 他不过略施小惩,在曾仓面前杀鸡儆猴,曾仓就俨然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他本来就傻,这样一来,看起来又可笑又傻。 曾仓在他眼里,从来都是那个不明事理的傻子,对这样的傻子而言,巫山云觉得,恐吓或许比诱哄更有用。 巫山云傍晚回到寝宫,却发现曾仓仍然呆滞地坐在床上。 曾仓午时吃了一碗米饭,没吃一口菜,他饿疯了般将米饭拨到嘴里,便连嚼都不嚼,就那样干巴巴地吃了下去。 吃罢后又喝了些水,便就这样坐着了,一直到现在,晚膳摆在他面前都凉透了,他也不想吃。 “不是最爱吃鸡腿了吗?”巫山云夹起桌上的鸡腿,要放到曾仓碗里。 曾仓立即打翻了碗,乍然受惊一般向后躲去。 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米饭散落一地,曾仓素日最爱的鸡腿也掉到了远处。 巫山云拿着悬在半空中的筷子,下颚线紧绷。 巫山云有些生气。 “你什么意思?”巫山云冷笑,摔了筷子,曾仓的身子猛地一颤,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曾仓连滚带爬,以为是自己的浪费行径惹怒了巫山云,他连忙翻身下床,踉踉跄跄地捡起地上的鸡腿张嘴就吃。 巫山云立即起身,钳住了曾仓下颚,迫使曾仓张口,他将曾仓吃进嘴里的那些鸡肉全部用手指挑了出去。 “我......”巫山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曾仓现在就像是一只受惊的仓鼠,迟钝,茫然,警惕,只要他稍有大动作,便会抱头鼠窜。 巫山云看着曾仓,曾仓的眼中一片空洞,早已没了灵气。 “你当真就这么害怕我吗?”巫山云的恐吓目的已然达成,他如今只需要冷着脸,曾仓自己便会害怕,便会按他所说的一切来。 这分明很好,可巫山云感到烦躁。 巫山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一个能隐忍不发到极致的人,这世间的事儿,只有他想不想做之分,几乎没有他做不到的。 读书过目不忘使他看遍天下文章,并且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他明白人生须臾一粟,皆是沧海浮尘,想要什么,就必须全力去争取。 他明白,他对曾仓是不一样的。 他自小受尽苦难和折磨,曾仓可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在那段最漆黑无望的日子里伴随了他两年。 可是......曾仓蠢笨,便连和他说话都十分费劲。 他是世间至尊的皇帝,喜爱上这么个傻子,岂不叫人贻笑大方? 曾仓看着巫山云,他眼中的巫山云早已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魔鬼,便是看一眼都会心惊胆战,无所适从。 仲夏夜蝉鸣声声,屋外的暑意退去,余下一片清凉,枝桠头上暂歇的鸟儿轻声低语。 屋内的寒气却在攀升。 曾仓努力想挣脱巫山云,可巫山云却用力将他环抱。 “你...放开.......”曾仓颤抖着嗓音,道。 “为什么?”巫山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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