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的!” 花向阳猛得摇了下头,然后将手里那罐东西塞进赵景明手里,声音也不知是何缘故,小的可怜。 “这个给你!昨天……对不起。” 尤其是最后三个对不起,声音小到赵景明险些没听见。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赵景明想了一会,直到看到手掌处那道都快消失了的红痕他才想起。 哦对!这姑娘昨天不小心划了他一下。 看着手里那罐东西,原来是罐药膏! 赵景明将它在手里把玩了两下,故意逗她道:“花师妹,你刚刚说什么?昨天怎么了?师兄我没听清。” 花向阳这次因为心虚,一直低着头,并未看出赵景明眼里的戏弄之意。闻言,她攥了下手心,随后猛的鞠了一躬,速度快如闪电! 赵景明也被吓了一跳,随后便又听到一句中气十足的道歉。 “对!不!起!” “哦哦,没,没关系……” 他只是顺嘴一逗,没想到这姑娘这么不经逗,还把他给吓了一跳。 镇定下来后,赵景明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花向阳,他之前一直以为这就是个娇蛮小姐,哪能想到,今日她竟会来道歉? 想到这儿,他不由心生几分好奇,低下头看向花向阳的眼睛,诧异道:“花向阳,原来你也会道歉啊?” “我怎么不会!”花向阳抬起头,赵景明这时才发现,她眼圈红红的,似乎很是委屈。 “爷爷教过我,做错事就要道歉,我可都记着呢,赵景明!你别污蔑我!” 说完,她也没等赵景明的回答,直接跑开了。 赵景明看着手中的药膏,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这姑娘好像人也不错,也没那么蛮横,似乎……也能交朋友! 经花向阳这一闹,早起的多愁善感也尽数消散了,他打开那药膏,认得,这可是上好的疗伤药,用来治一道已经快好了的划痕,也太暴殄天物了。 赵景明摇摇头,这花向阳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一点也不知道东西的价值。 他将药膏收起,随身带在了身上,他总觉得这东西另有用处。 —— 既已下了山,赵景明索性也没回去,直接继续向前走去,刚路过大殿时,正巧莫白离从中走出,两人正好碰了个照面。 “师姐好!” 赵景明主动走了过去,笑嘻嘻的跟莫白离打起招呼。 这几日,自从莫师叔出关后,他还没见过莫师姐,今日是第一次见。 莫白离也浅笑着回礼,“小景,你怎么在这?” 赵景明耸耸肩,有些尴尬,“师姐,我这几日闲的很,左右无事,便每天在宗门里闲逛罢了。” 莫白离颔首,起步向傲峰走去,邀请赵景明道:“我现在也闲下来了,小景,你要不去我那儿坐坐吧?” “好!”赵景明应下,快步跟上莫白离的脚步。 待到了傲峰,莫白离先让他坐下,她则去取了些茶点来,赵景明环顾四周,不远处,师姐种的那片小小的茶园里,一片生机盎然。 现在是二月,春风徐徐,纵使风中还带着丝丝冷意,可给人的感觉依然是舒适的。 赵景明眯起眼,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小景。” 莫白离端来了茶点,她坐在赵景明对面,问道:“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我在想……”赵景明只是在发呆,可师姐这么问了,他也只能扯些话题,“过几日要宗门大比了,师姐,你参加吗?” 莫白离摇头,解释道:“我这次就不参加了,师父让我主持,那小景你呢,你参加吗?” 每次宗门大比,内外门弟子都要参加,没有例外,但亲传弟子,则是由他们师父来决定参不参加。 赵景明笑笑,实话实说,“我参加,不参加的话就只能坐在一旁干看着,也太无趣了些!” 听着赵景明的话,莫白离不禁乐了,她捂住嘴,难得开了句玩笑,“那看来这次冠军没有悬念了。” 其实这话也不算玩笑,所有亲传弟子中,只有莫白离修为比赵景明高,他俩又是唯一两个金丹期,莫白离不参加的话,冠军是谁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突然被夸,赵景明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笑,品了口茶,转移过话题:“师姐,前段时间的事,你不怪师叔吧?” 赵景明指的是莫玉宵突破一事,当时莫玉宵连续好几日不见人,甚至连莫白离都没见。 莫白离不以为意一笑,“我怎会怪师父,师父也是为大局考虑。” “再说,小景你不是也不知道这事吗,周师叔他也没告诉你,你不会怪周师叔,我自然也不会怪我师父。” …, 闻言,赵景明莫名有些心虚,他当时得知真相时也有过不满,虽然后来被周枕山哄好了。 但此时被师姐一点,他突然发现,跟师姐的格局一对比,自己幼稚极了。 师姐到底是比他成熟的多,她能体谅师叔,可赵景明他自己呢,不论遇见何事,只要自己不开心了,基本都是周枕山来哄他。 赵景明心里心虚,可嘴上却不肯承认,“那就好,我自然不会生气,师姐你也没生气就好……” ---- 向阳也是好孩子呢~
第八十八章 被莫白离这一点,赵景明也没什么心思再待下去了。 莫白离也像是看出他的心思般,主动开口道:“小景,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去处理,先不留你了。” “好。” 此言正和赵景明的意,他站起身,告辞道:“师姐,那我先走了。” 离开傲峰后,赵景明迫不及待的回了纾峰,虽然师父现在不在,但他突然有了个很好的主意——他要向师父道歉! …… 太阳悄悄向西滑去,不过是眨眼功夫,夕阳西下,日薄黄昏。 直到余晖将整个山都映成了一片艳红时周枕山才回来,他带着倦色推开房门,出乎意料,既没有一个人影扑他怀里,也没有人欣喜的唤他师父。 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信封孤单单的躺在桌上。 周枕山忽然想起白日莫玉宵跟他说的话: “周兄,你今儿个早些回去,说不定有惊喜。” 周枕山当时很不屑,“什么惊喜?这要是你给我准备的,怕是惊吓吧?” “我……不是我准备的!咋俩又不是爱人!总之,你回去就知道了。” 周枕山现在才明白莫玉宵的话,他走到桌边,动作轻柔的拆开那封信。 —— 吾师枕山亲启: 感念有愧,不敢见卿,故以书信代之。 山青青而盼兮,水淡淡而去兮,岁月匆匆而不待兮。吾今日望空山而叹,省内心而有感,数往日而愧意滋生不已。 与卿相伴近二十年载,吾自幼顽劣,恐常扰卿安而不自知。 今日顿悟,方才感过往事不可追,往昔之错不可改矣,唯有以斯为鉴,省自身,更性情,方可不负卿之厚爱。 书未可尽吾之意,卿可回头望矣。 —— 没有落款,看到最后一句时,周枕山回头,正巧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随后,门被悄悄推开。 “师父……” 赵景明略显拘谨的站在门口,双手不安的攥着衣摆,始终抬头不敢去瞧周枕山。 周枕山拿着信纸的手一紧,看向赵景明的眼神也愈发温柔,语气也柔和的不像话。 “站在门口做甚,进来。” 赵景明一直站在门口,听到师父的话他才将门关上,然后一小步一小步向着周枕山挪去。 周枕山失笑,赵景明小时候每每犯错,便就是这一副委屈样,可爱又可怜的紧,每每都叫他不忍多加苛责。 周枕山将信纸仔细收好,看着眼前人,笑着问道: “卿卿这是又犯何错了,还特地写了信来道歉?” 赵景明连忙摆手否认,眼里除了紧张外,更多的是坚定的光,“我没犯错,师父……我只是觉得自己以前犯过的错太多了,今日才想跟您道个歉的。” “对不起,师父,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变得成熟些!然后,然后以您爱我的方式去爱您!” 等他将誓言说完,周枕山手抚上他面颊,手悄然向下划去,直至划到下巴处。 周枕将赵景明的脸往上轻抬了些,赵景明被迫与他目光相对,此时,师父的眼里除了浓浓的笑意和爱外,还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 “卿卿,你还小,不用着急长大,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付出,这不需要你回报什么。” “这是爱,不是你的负担。卿卿,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快乐。” …… 短短的一句爱你,被师父认真的强调了两遍。赵景明只感觉眼前有些湿润,他伸手环住师父脖子,将自己缩在了师父怀中。 赵景明突然觉得,自己今年是二十了,可在师父面前,不管到多大也始终是个孩子,师父清楚他所有的情绪、体谅他所有的不安,甚至连他的一些不能见光的小心思都无条件包容。 其实这么些年,赵景明也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束缚着周枕山。 他习惯了以示弱,以撒娇来困住师父,不管是不许再收徒也好、还是成为爱人、亦或者是不喜外人进入昉山,这些都是他见不了光的小心思,幼稚又可笑! 赵景明在潜意识觉得,师父只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这么多年来,这些心思他也自认为藏的很好,可今日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些心思,周枕山怎么可能不知道,师父在惯着他、迁就他,然后心甘情愿的以赵景明想要的方式去爱他! 自己真是蠢的可怕…… 他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似雨打浮萍一般,滴答滴答的落在周枕山洁白的衣领上,一滴一滴、一片一片,慢慢汇聚成一副清晰却扭曲的画卷,画卷上只有着他们两个,再无旁人。 “师父……我错了,我、我也好爱您,很爱很爱的!” 赵景明哭的投入,湿漉漉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看得周枕山心疼极了,他俯下身,吻了下去,不同于往日,这次不是吻在额上。 那一吻落在赵景明眼下那颗小小的痣上。 “唔……!” 赵景明闭起眼来,睫毛无规律的翕动着,眼睛是最敏感的地方,纵使他心里不怕,可生理上还是紧张的。 他的手攀在周枕山肩上,身子也在不安的轻颤着。 而周枕山也似是看出了他所有的不安,一吻结束后,他凑到少年耳边,呢喃道: “景明,你的爱,于我而言也不是负担。” ---- 小景明的这封信是我自己胡诌写出来的,语法什么的都不通,随意看看就好,不要细究噢(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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