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长老说过,宗主他无碍只是受了些轻伤,需要静养,这才不让你们探望——而你们在干什么?不过才几日功夫,是都要造反吗!” 听着周枕山的质问,不少人冷汗都被吓出来了,站在周枕山身后的赵景明也被吓了一跳,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的火。 不过赵景明只是紧张了一瞬,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和师父相处了快二十年,他能感觉到,现在师父只是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并没有生气。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他细细琢磨着师父刚刚的话,隐约间觉得师父这句话有隐意! 果然,这句话就像个导火索,二长老姜邢被盯着,冷汗打湿了他的后背,但他也怒了,当即拍案而起。 “周枕山!你什么意思!” 周枕山轻嗤一声,他站在高处俯视着姜邢,语气里带着淡淡的鄙夷。 “我什么意思,你说呢,姜邢,那你是什么意思?” 周枕山话语中的鄙夷意味不多,但很明显,至少姜邢是听出来了,他脸色越来越差,青一块白一块,嘴里却底气不足的解释道: “我、我,本长老只是关心宗主!倒是你,周枕山!谁知道你拦着不让我们去看宗主是何居心?” “你还说我要造反!要造反的是你吧?” 说完,姜邢也狠狠拍了一下他面前桌子,只可惜,那桌子只发出一声闷响,并没有碎裂,效果和周枕山刚刚天差地别。 周枕山没有说话,他不着痕迹的轻瞥了一眼底下的楚凤,楚凤反应过来,当即也拔高音调对着姜邢道:“姜长老!周长老是宗主亲点的代理宗主!你这是在质疑宗主旨意吗?” “宗主?呵!” 姜邢笑了起来,他拿起一个杯子掷在地上,砰!随着杯子碎裂,大殿门被踹开。 此时,门口站着数千人,领头的是他的几个亲传弟子,其中包括李子铭。随着他们的出现,大殿里原本坐着的零散几个堂主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姜邢身后。 两军对峙。 现场形成了以周枕山为首和以姜邢为首的两拨人,而几位长老中,除了楚凤坚决站在周枕山身后,其他人还坐在原位观望。当然,还有不少堂主还坐在原位,他们要不一脸茫然、要不踌躇不定。 “……姜、姜长老,你这是要干什么?”不少人还没看清局势,还在茫然的问姜邢。 姜邢没理这些人,他看着身后数千人又看了看周枕山,突然笑了起来:“周枕山,你还装呢,宗主他怕是已经不行了吧?” “你说,既然宗主不行了,那宗主之位——是不是得重新选人来坐呢?” 周枕山目光一凌,姜邢的狼子野心,在此刻暴露无遗!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道声音却从一旁响起。 “大胆!”说这话的是莫白离,刚刚她一直站在一旁,并没有讲话,周枕山昨日跟她说过,今日她在一旁看着就好,一切交给他。可听到姜邢这句话,她再也忍不住了。 莫白离指着姜邢,面如寒冰,周身的冷意不断往外渗着,“姜邢!我师父他还好好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姜邢缓步走上前来,眼睛死死盯着莫白离,面色不善道:“我能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只是在担心宗门未来罢了!” 面对着步步紧逼、似是疯了般的姜邢,莫白离被气的身子发颤,“你、你!” 姜邢听着莫白离的怒斥,笑的更放肆了,他一步一步继续向前走去。 ——砰! 突然,一道寒芒不偏不倚,直冲他天灵盖而去,姜邢面色一僵,他反应还算快,头一偏,躲了过去。 他是躲过去了,但仅仅是不致命,额上还是落了一道血痕,他捂着额头,目光狠厉的瞪向周枕山: “周枕山!你干什么!” 刚刚出手的正是周枕山,他不过随手一击,但还是给在场众人,以及姜邢造成了不小阴影,姜邢虽然怒目圆瞪,但也不敢上前了。 场面再次陷入干净,这时候,四五六三个长老对视一眼,齐刷刷站起身,默默走到周枕山身后。他们几个的立场不言而喻,还坐着的几个阁主堂主也纷纷起身,站好了队。 “你!你?”姜邢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着六长老神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 没等他把话说完,神陌强先开口,声音细若闻蝇道:“姜邢,你别执迷不悟了。就算是宗主出事了,那继承者也该是莫白离,那可是宗主的弟子……” “好,好,好!”姜邢连说三个好字,指着神陌目眦欲裂道:“等一会儿的,老子先杀你!” 神陌看着害怕极了,他缩了缩脖子,往后躲了躲。 周枕山轻瞥了他一眼,蹙了下眉,还是没说什么,将目光又落回姜邢身上,“姜邢,你确定要造反吗?” 姜邢显然是被逼急了,他目眦欲裂,说话声音都走了调,“周枕山!老子就是要造反了!你想怎样吧?!” 还没等他说完,周枕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从姜刑身上移开目光,看向身后大殿墙壁,笑着说出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 “玉宵,你要再不出来,天诀圣宗可就要姓姜了。”
第七十八章 “玉宵,你要再不出来,天诀圣宗可就要姓姜了。” 周枕山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包括莫白离。 师父他,没事吗?莫白离手抚上心口,拼命按压下扑通直跳的心,同时眼睛也死死盯着墙壁看。 可等了片刻,空气安静,并没有什么动静。 姜邢释去脸上冷汗,指着周枕山阴测测的笑道:“周枕山,你在虚……”张声势。 可他话还没说完,周枕山身后墙壁突然冒出一道缝隙,紧接着,莫玉宵从中走了出来。 —— 赵景明约莫着一个月没见过莫师叔了,他感觉今日的师叔跟往日不太一样,格外花哨。他身上穿着繁复的宗主服饰,头上还带着发冠,甚至连发丝被梳的一丝不苟。 腰间配着半块玉佩,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正在不断摇啊摇,显得十分风骚。 虽然莫师叔往日也很花哨,但今日格外的……骚包。 “周兄,这是怎么了啊?” 话是问句,可莫玉宵语气却没有一点疑问的意思,他扇了扇风,笑得坦荡,一点也看不出受伤很重,马上就要不行的样子。 周枕山跟他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颇具深意,“宗主,姜长老可是看上你的位置了呢。” “是吗?” 莫玉宵笑弯了一双丹凤眼,将手背到身后,他看向姜邢,再睁开眼时,眼里只剩一片寒芒。 “姜邢,你跟本座说说看,是这样吗?” “……我,我……” 面对着他的质问,姜邢在底下打着颤,一言也不敢发,莫玉宵看着这一幕,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场面一时安静。 莫白离这时则悄悄走到莫玉宵身后,她刚想开口,一双玉手却被莫玉宵握住了。 她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莫玉宵没有回头看她,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可她却什么都明白了。 她闭上了嘴,手任由莫玉宵握着,静静站在他身后。 —— 良久后,莫玉宵最后一丝耐心也被耗尽,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比以往强了百倍,浑然天成的威压: “说话!” 砰!底下站在姜邢身后数千人全都跪了下去,姜邢僵硬回头,看着这一幕,腿一软,也跪了下去。 “宗、宗主,我,我……”姜刑想解释什么,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这不只是修为上的压制,更是地位上的碾压,他刚刚敢和周枕山横,那是因为周枕山也是长老。 他们是同级,他虽然也忌惮周枕山的修为,可宗门规定,长老间不可互相伤害,所以他才敢在周枕山面前放肆。 他知道,周枕山不敢真拿他怎样。 可莫玉宵就不一样了,他是宗主,只要姜邢犯一点错,那莫玉宵便可随意打杀。 姜邢心里快把周枕山骂死了,他现在才意识到,周枕山刚刚一直在套他话,一直在逼他说出“造反”两字。刚刚他亲口说出来了,那么“造反”就已经是一顶板上钉钉的帽子,他估计是逃不了了! “呵。” 莫玉宵看着他这副窝囊样,不免有了种猫捉老鼠的戏谑感,这个姜邢,他早看他不顺眼了,今日终于让他逮到了。 他笑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却被周枕山小声打断了。 “宗主,言多必失。” 莫玉宵收起脸上笑意,经周枕山这一提醒,他也没什么别的心思了,当即冲外挥了挥手,一瞬间,三只军队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将这数千人团团围住,与此同时,莫玉宵也走了下去。 “宗主,我……啊——!” 姜邢刚想说什么,一道寒芒突然划向他手腕,姜邢瞬间经脉全损,人也当即昏死过去。 “动手!跟着姜刑造反之人经脉全废掉,扔到山下野兽林去,至于姜邢,先关进地牢。” 姜邢是莫玉宵亲手处置的,但剩下人交给军队就好了。 “啊!!!” “宗主,宗主饶命啊!!!” “我是被蛊惑的!啊啊啊!!!” “……” 哀嚎声此起彼伏,但莫玉宵一个字也不听,没有他的命令,军队也像是铁石心肠的刽子手,不管人喊的多惨,照样是利索一刀。 不到一刻钟,大殿外除了一道道久久不散的血痕,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那千人已经被扔下了山,扔进了野兽林里,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全凭他们的造化了。 别说莫玉宵心软,他何尝不想直接杀了,可天诀圣宗毕竟不是邪宗,做事太绝还是会被外界骂无情。纵使莫玉宵不在意,可这对宗门名声不太好,宗门名声不好了,以后招收弟子就难了。 —— 望着门外一道道可怖的血痕,莫玉宵再次走了回去,坐在了没有一丝灰尘的宗主之位上。 “各位——!” 莫玉宵环视一眼周围,手习惯性向前拍去,可熟悉的紫檀木质感没有了,变成了一片空气。 他停下说到一半的话,呆呆低头望去,那个他往日用来拍、用来批卷轴的桌子,此时却变成了一片残木,堆在他脚边。 “……” 他抬眼看向一旁的周枕山,周枕山轻咳了一声,小声道:“那个,我一会跟你解释,你先说正事。” 莫玉宵面色一僵,好不容易摆出来的宗主威严荡然无存,他好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瞪了周枕山一眼,强压下脸上的无语,再次扫视一眼众人,将手放在扶手上,厉声道: “各位,本座这个位置,你们还有人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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