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宵见正事安排好了,立马收起严肃的神色,意味不明笑道:“周兄,天色还没黑呢,你们居然?” 周枕山神色如常,抬起头轻瞥了他一眼:“是你看错了。” “好好好,我看错了。” 玉宵玩味一笑,轻挑一下眉,声音却小了下去:“那个,你先前不是说,他好像快要想起来了吗,那现在想起来没?” 周枕山面不改色道:“你不是建议我,要不想让他想起,就给他记忆再上一道锁吗?”(第二十八章 ) “啊?你还真!”玉宵瞪大双眼,声音差点没压住,“我随口一说,你还真这么做了啊?周兄,你、你到底为什么不想让他想起?” “我有我的安排,再说,你不是说不管我的事吗?” “唉……”玉宵紧咬牙关,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只化作一道叹息,“罢了,罢了,随你吧,我自己的事儿还没处理好呢,我才不稀罕管你,你以后让我管,我都不管你了。” 周枕山不着痕迹的抬了下眉,立马抓到了重点:“哦?你的事?” 玉宵蹙眉,佯装生气的瞪着周枕山,斥道:“你不让我管你,你怎么倒是管起我来了?” 周枕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跟玉宵对视。 片刻后,还是玉宵先绷不住了,他咧开嘴笑了起来,站起身,凑到周枕山耳边神神秘秘道: “那个,周兄,你知道怎么追求女孩子不?”
第三十九章 “那个周兄,你知道怎么追女孩子不?” “!” 此言一出,饶是一向平静的周枕山,此时瞳孔也不禁微缩,他张了张嘴,眼里满是诧异。 “切……”玉宵看着他这幅表情,面上微烫,他再次坐下,别过脸嘟囔道:“算了,知道问你也是白问,女孩子的心思,我还是去问问女子吧,你个断袖能懂什么?” “那个,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你有喜欢的姑娘了,是谁?” 玉宵没回应,他眨眨眼,站起身,只留下一句话便神神秘秘的走了。 “等本座追到再告诉你!” …… 说罢,玉宵哼着小曲就走了,周枕山没有起身送他,他看着玉宵的背影,待身影彻底消失后,又抬头看了下黑透的天。 天空漆黑如墨,万里无云,只在不远处寥寥挂着点点亮光,月光轻柔,就那么呆呆的矗立在最中间,甚是孤寂。 周枕山收起思绪,舒展开眉头走进屋内。 —— 一进屋,周枕山一眼便看见坐在桌边的赵景明,桌上摆着还泛着热气的饭菜。 赵景明挺直腰板,坐的很是规矩,但头却微低着,声音也轻轻的,倒有几分委屈巴巴的样子。 “师父……” 周枕山看他这样,莫名觉得像极了那民间受委屈的小媳妇,他本想跟赵景明解释的,但此刻突然改变了主意。 “嗯?这是怎么了?”周枕山强忍笑意,坐在他身边,明知故问。 赵景明一直低着头,他紧张极了,并未听懂周枕山语气中那满满的戏谑之意。 此时,他听着师父的话,死死攥着自己衣袖,小声问道:“师父,刚刚,师叔他、他都看到了吗?” “是啊,他看到了呢。”周枕山眉眼弯弯,语气放的极轻缓,一字一顿道: “景明,你说我们被发现了呢,这可如何是好?” “唔……师父!” 赵景明瞪大眼睛,饶是他再傻,此时也听出了师父是在打趣自己,他只感觉面上更烫了,整个人也似是熟透了般。他抬眼委屈巴巴的盯着周枕山看,眼尾微微泛红,牙死死咬着下唇,一道红痕隐隐浮现在本就红润的唇上。 不过,他此时委屈的跟被“恶劣”的人逗了的小猫一样,不仅毫无杀伤力,还很可爱。 周枕山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好了,不逗你了。” 随后,他伸出手抚着赵景明的头发,柔声解释道:“你玉师叔一早就已知道我们的事,你莫怕,他不会说出去、也不会叫旁人知晓的。” 闻言,赵景明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眼里还带着几分羞愤。 “师父!您明知道我害怕,刚刚还逗我!” 周枕山没回话,只安抚性拍了拍他的肩,看向桌上的饭菜笑道:“为师的错,乖,先吃饭吧。” “……哼。” 赵景明见好就收,他拿起筷子给师父夹了一筷子,这菜是他刚做好的,此时还冒着热气。 “师父您尝尝,我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呢!” 周枕山看向那些菜,色泽是比以前要好看不少,他夹起赵景明送到碗里的菜,尝了几口,不吝啬的夸道:“你自小便聪慧,自然做什么事也是越做越好。” 不过,他其实尝不出这菜的味道,从小到大赵景明一直热衷于做饭,无论是以前烧焦了的,还是如今可以入口的饭菜,在周枕山尝来都是一个滋味,都和喝水没任何区别,寡淡无比。 这是他唯一的缺陷,这世间的人并不知道,每一位自然仙都有自己的缺点,周枕山是没有味觉、玉宵是没有痛觉。 不过周枕山没有味觉这件事,赵景明一直不知道,不仅不知道,他还很热衷于去做各式各样的东西给周枕山尝。 “嘿嘿。” 听到周枕山的夸赞,赵景明果然开心的笑了,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长大了,周枕山的一句夸奖总能让他高兴好久。 …… 待用完膳后,赵景明正打算离开,周枕山却忽然叫住了他:“景明,你怕吗?” “嗯?”师父这话问的有些没头没脑,赵景明有些不解。 “如果今日的事传出去了,你怕吗?”周枕山解释道,自己爱这孩子,实在不愿叫他害怕。 “我不怕的,师父。” 赵景明垂下眼眸,犹豫片刻后,再次抬起头,眼神坚定道:“我自己是不怕的,但我怕师父的名誉会因此受损。” 他知道这件事一但传出去,自己倒没什么,但师父……他不愿看到师父也被人指指点点。 少年的爱总是直白又真挚,周枕山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却莫名压抑的很。 “……回去吧,好好休息。” “好,师父晚安。” —— 回到自己房间,赵景明坐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事,其实在被师叔看到时,心里除了不安和担忧外,还偷偷藏着一抹欣喜——看到了吗,师父他是我的! 欣喜过后他又想起了师父,要是这事真传出去,师父的名声会受损的吧,师父是最好的人,他不允许有人对师父指指点点! 赵景明压下心绪,盘坐念起清心诀来,自己都在瞎想些什么呢,师叔不会说出去,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不是吗。 另一边,在赵景明走后,周枕山也久久不能回神。 他也在细细思量着赵景明的话,这孩子担心自己、害怕他被人非议,可他其实并不在乎。 他不是凡人,也根本不会在乎什么名誉,而且也没人敢传他的闲话,这些俗事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罢了。 但他知道赵景明嘴上说没事,可心里却是极在意的,既然赵景明在意、害怕,那么他就不会去强迫这孩子去面对,他们日子还长,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他爱他,所以他愿意去等、也等得起。 —— 第二日,赵景明刚醒没多久楚玉瑶找上门了,少女没什么变化,依旧爱笑爱闹。 “师兄!好久不见,你想没想灵儿呀!” 赵景明看着面前不过到他肩膀的少女,失笑道:“不过才不到两个月没见,哪来的好久?” “就是好久嘛!我记得不是有一句诗,叫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三春?师兄和我两个月没见了!这不是隔了好久了嘛!” “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赵景明屈指,用食指关节轻敲了一下楚玉瑶的额头,斥她道:“叫你平常多读点书,你不听,这出去可要闹笑话了呢!” “哎?我记错了啊!” 楚玉瑶嘟着嘴,又毫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一双杏眼都弯成了小月牙,“我读了好多书呢,只是这一句记错了而已!” 赵景明从桌上随意拿起一本诗词来,作势便要考她,“是吗?那我考考你?” “哎,算了算了!” 楚玉瑶按住赵景明的手,忙转移了话题,“对了师兄,上次你走的时候,我本想去送你来着,可我被师父逮住了没来成,不好意思啊!”(第二十六章 ) “多大点事,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自己也能走出去的。” “哈哈哈。” 气氛活跃,只是他们两个都未注意到那本被楚玉瑶按在桌上的诗词,此时它被悄然被风吹开,露出一句诗来: 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 这句诗就这么静静躺着桌案上,很快又被风吹翻了一页,消失不见。 楚玉瑶见赵景明并不在意她未去送他一事,如释重负一笑,“师兄,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其实我今日来,主要是有别的大事要跟你说!” 赵景明耸耸肩,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杜师兄他上个月修为就散尽了,二长老当时刚出关,二长老发了好大的火呢!杜师兄他也被逐出师门了!” 赵景明挑眉,他昨日就想问杜恒的事来着,今日楚玉瑶就主动来跟他说了。 此时楚玉瑶说完,赵景明并不觉意外,叹息道:“唉,我就知道他还是那么犟,谁劝他也不好使。” “师兄,我前几日去偷偷看过杜师兄,他……额……” “他怎么了?” “嗯……怎么说呢,就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总之,师兄,你亲自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四十章 面对楚玉瑶卖的关子,赵景明被她挑起兴趣了,二人即刻动身下了山。 山下。 赵景明跟着楚玉瑶一路弯弯绕绕,又回到了杜恒先前跟那女子约会的那个村子,走到一座崭新的屋子前,楚玉瑶停下了脚步。 这屋子不大,但上面的木材则透着新意,屋檐上的一砖一瓦、门前的一草一木,都没落一丝灰尘,一看便是新建的,不用她解释,赵景明便知这是何处。 咚咚。 楚玉瑶轻敲了下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不是杜恒,而是一赵景明从未见过的美妇人,那妇人不过十八九,明明还是少女模样,但全挽起的头发还是预示着她已为人妇,她看见楚玉瑶,显得很是高兴。 “楚妹妹来了,快进来坐。” 她引着两人往屋内走去,随后又看向赵景明,不解的问向楚玉瑶,“这位是?” “这是我师兄,也是杜师兄的朋友!”楚玉瑶亲密的挽上妇人的胳膊,笑着对她解释。 “公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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