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渊对上夜州白那双无奈又悲伤的目光时,便了然他在想什么。 发怒么? 萧山渊偏执的想。自己的怒气还没有地方发泄。他与东决侯一道而行的时候,可曾想过他? 而今,夜州白这满带怒火的模样,分明是为了贺长风的事情来的。 夜州白又要向自己问罪来了。 夜州白松开咬着的下唇,正想说什么,看着他的萧山渊却突然用轻功飞身而至,不由分说的将他按在身后冰凉的院墙上,近乎凶狠的堵住了他的嘴唇。 “唔——” 未开口的话被压住,失望、怒火、悲伤统统都被压下,萧山渊如猛兽一般压住他的身体,不容他反抗,近乎撕咬的亲吻他的唇,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两人都还未平息的气焰在此时的亲吻里被激化,却也无处发泄,只能在夜色深处,在这场激烈的亲吻里,各自消化,各自忍受。 萧山渊眼疾手快的抓住夜州白要反抗作乱的手,将他的两只手腕按在冰冷的墙面上,任由心中怒火猛烈的烧起,吻得更为肆意,好像要就此在夜州白的身上打下他的烙印。 死死生生。 生生世世。
第八十三章 缠绵 晦暗的夜色里,经历一场大战的院落显得更为萧索。 空气里仍然弥漫着不散的杀气,明灯长亮的房间前,贺长风满头是汗,目光死死的盯在那房间里,此时床榻之上正躺着他的徒弟逍儿,一旁是为那小少年医治的北风锦。 夜尽明走近贺长风的身侧,看着他发怒的的神色,有些无奈,道:“贺前辈,令徒会平安的。” 贺长风蹙眉:“你又是什么人?” 夜尽明后退一步,躬身抱拳道:“贺前辈,在下是山北宗夜尽明,特来拜见前辈。” 听得夜尽明之名,贺长风瞬间怒火更盛。 贺长风离开房间门前,以免打扰北风锦的医治,走到了廊子的一边,语气里满是怒火:“今夜门中会遭遇这样的变故,都是拜你们山北宗所赐!” 夜尽明无奈:“贺前辈何出此言?” 贺长风怒道:“若不是你们山北宗攻城,怎么会让世代安宁党的剑城像如今这样风雨飘摇!夜尽明,你这个宗主做的,实在是太不像话!” 夜尽明闻言,诚恳道:“我来到此地,但绝无攻城之心,更无杀心。我特来拜见前辈,就是想请前辈放山北宗过了此城。前辈明鉴。” 贺长风的怒气更深了,“你……你们山北宗已夜袭我门,伤了我的徒儿,竟然还有脸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夜尽明一顿。 “前辈此话怎么讲?” 贺长风发怒道:“方才夜袭我家中的人,不正是你们山北宗统领的南河宗么!” 夜尽明一惊。 南河宗? 怎么会这样! 夜尽明疑虑道:“贺前辈,这其间必定是有误会。山北宗从来敬重名剑前辈,是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其中必有算计,前辈不要信一面之词!” 贺长风冷笑:“一面之词?而今我的徒儿被你南河宗的人伤的性命垂危,这还是一面之词么!” 说完,贺长风又冷冷道:“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夜尽明皱了皱眉,思索着这件事情。他绝不想要得罪这位在剑城深有威望的名剑前辈长风剑,眼下也只能诚心相待,道:“前辈,此事必有蹊跷,还请前辈消气。我绝不会主动伤害剑城前辈。南河宗,我现在就去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贺长风仍然是漠然道:“滚!” 夜尽明深吸口气,却也自是不能得罪这长风剑,眼下只能是尽快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给贺长风一个交代。 夜尽明再次抱拳,“晚辈会给前辈一个真相。” 说完,夜尽明便转身离去。 贺长风仍是愤恨不已,稍稍压制了怒火,朝着房间走去了。 夜色弥漫之处,夜州白终于将发狂似的萧山渊推开,双手抵住他的肩膀,目光不甚清明,语气却是寒凉,“你疯了。” 萧山渊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的看了一会儿夜州白被蹂躏红的一双唇,而后又抬眸,对上他略有浑浊的一双眼睛: “到底是谁更疯?你和东决侯在一起不疯?” 萧山渊的语气更是凉意透骨。 夜州白顿了一下,脸色飘过一丝无措,解释道:“并非如此。我是有我的安排。” 萧山渊捏起夜州白的下巴,脸色仍然难看,“你这样做,我能不疯么?” 夜州白侧过头,拿开萧山渊勾着自己下巴的手,皱眉道:“我和他又不会有什么。若你非要想那些事情,我也没有话说。” 萧山渊皱了皱眉,脸色写着不满。“可是这一路,你是和他一起到剑城的?这一路可是你陪着他的。” 夜州白抿了抿唇,看着萧山渊的脸色,“我自有我的事情做……” 唔,不对。 分明他追着萧山渊而来,是要萧山渊给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个解释的,怎么而今对着萧山渊解释的人却是自己? 夜州白无奈叹口气,反握住了萧山渊的手臂,目光冷了几个度,“那你呢?你对长风剑下手?东璃既有无念大师相助,又有山北宗气势正盛,你为何还要拉人下水?” 萧山渊冷笑了一下。 果然,夜州白就是向自己问罪来的。 萧山渊道:“我本不是好人。” 夜州白一时无言以对。 这话倒也不错。 是他过分天真的想萧山渊又能报了他的仇,又能干净洁白的全身而退,可是在这乱世之上,谁又能做到清白如雪。 夜州白只能叹口气,放开了萧山渊的手,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看着你害剑城剑客。若你非要行凶,我不会对你手软。” 萧山渊看着夜州白正气凛然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夜州白的目光沉了几分:“剑城本是避世,贺长风更是一代大侠。而今你却带人杀向他的家中,重伤了那少年。萧山渊,如此下去,你与东决侯也没什么分别。” 萧山渊只是一笑道:“我既与东决侯无分别,是不是说,你要留在我的身边,又或者,我能对你做些更过分的事情?”萧山渊又往夜州白的眼前凑近了一些,语气低沉:“他对你做的,我也能做了。” 夜州白瞳孔微缩,心道萧山渊的心中想着的竟然是这些事情,他落在身侧的手不禁收紧成了一个拳头,“我无话可说。” 说着,夜州白便要推开萧山渊离开。 萧山渊却是用了些力气,再次将夜州白抵在了自己和院墙之间,审视着看他的眼睛,语气凌厉道:“你怪我不择手段。难道,山北宗要攻打剑城便是光彩的事情了?这世道,不过是弱肉强食。今夜杀进贺长风家中的可不止有我的部下,还有你的山北宗统领的南河宗。你找上我来兴师问罪,在这之前,是不是要先找到你的夜宗主问罪啊。” 夜州白一时语塞。 南河宗? 夜州白回忆起方才在贺长风院中所见的杀戮之景,那浩荡的剑气,似乎确实是出自南河宗之手。 这…… 可是,夜尽明怎么会允许南河宗做这样的事情? 这其中只怕是有误会。 但萧山渊说的也不错。而今天下乱,群雄起,正如那日在山北宗意欲将夜尽明取而代之的五大门派一般,各人为各人之利益。 夜州白道:“其中必有误会。” 萧山渊不禁露出了一抹凄凉的笑。 是,在夜州白的心里,夜尽明若是做了恶事,那便是必有误会,他若是做了什么,便是十恶不赦。 既然夜州白的心里是这样想的,那么他也没什么好解释。 萧山渊冷漠道:“好、好好。” 夜州白看着萧山渊颇有些凄凉的脸色,抿了抿唇,想说什么。 萧山渊却又道:“在你心里,夜尽明是好人,我是恶人。那我不能辜负了你的心意,该好好做这个恶人了。” 夜州白无奈,抓住萧山渊的手臂,“我知你复仇不易,我只是不想你走火入魔,积恨太多,终害人害己。帝国覆灭已可见端倪,仇恨终将得报。你别做那凶险之事。” 萧山渊对上夜州白担忧的目光,心中的怒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仍然未消解。他反握住了夜州白的手腕,“你若真有这么担心我,就该把我锁在你的身边,好好看着我。” 夜州白微微蹙眉,试图挣脱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得开,只得叹息一声,道,“你又怎么会听我的?” 萧山渊淡然。 这话倒是真的。 正如夜州白不会听他的一样。他们两人就是如此,哪怕对彼此牵肠挂肚,却也无法干涉对方那条路。 萧山渊道:“你总弃我而去,我又怎么敢放任自己听信你的?那我岂不是输的一败涂地?” 夜州白看着萧山渊的眼睛,知道他是气自己在东璃国先行离开的事情。对此他无法给萧山渊什么安慰:“我有我的打算。” 萧山渊的语气凉薄:“是,你的打算就是和东决侯在一起。” 夜州白叹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萧山渊继续道:“你分明知道我在想什么,既然你心中放不下夜尽明,又与东决侯在一起,又何必来招惹我?你让我以为你为我牵肠挂肚,你让我以为你时时刻刻想的都是我。分明从来都是你先招惹我,你想让萧东合帮我一把,离开东璃前又让合王府的做戏再无破绽,你一边做这些让我忘不了你的事情,一边又做那些让我恨你的事情。夜州白,我若是当真走火入魔,那也完全是因为你。” 夜州白愣了一下,默默看着萧山渊的眼睛,接不上什么话。 他担心萧山渊,却也无法和他同道。 天下之乱未歇,宗门之事未定,他又怎么能置身事外,毫无在意? 夜州白轻轻道:“在寂道书院时我就曾对你说,只要我在你的身边,我就会保护你。” 夜州白以为自己的这句话已经够剖白心事,萧山渊却发出一声冷笑,眼神更晦暗了几分:“如此说来,你对我只有那份同窗之情了?” 夜州白抿唇。 萧山渊又道:“可是你知道我再也做不了你的同窗了。我更想与你……同床共枕。” 夜州白:“……” 微张的嘴唇再次被堵住。 萧山渊一点一点打开夜州白握得紧紧的拳头,和他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扶着夜州白的后颈,以防他躲开自己的亲吻。 夜州白被萧山渊拦在他和院墙之间,没有一点躲避的余地,只能仰着头,被萧山渊深吻。 “唔……” 夜州白发出一点颤音。 萧山渊每次深吻,都犹如洪水猛兽一般袭来,不给他一点点反抗的空隙,夜州白只能接受那唇齿相抵,极尽的缠绵。
61 首页 上一页 42 43 44 45 46 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