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指了指舆图上的一处:“按咱们收到的消息,说老王爷从这处被掳走的。可你们看,这位置,只有正面一条进出的路。” “可乌家府上的护卫却没有任何阻拦和打斗的痕迹。” 听着云江离的话,尉迟彻稍加琢磨,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简单了!这叛国的罪名一定,这事儿可就要另说了。”尉迟彻冷笑道,“若真是这样,咱可就当真无所顾忌了。” 有了新的方向,尉迟彻迅速派出了一明一暗两队人前去探听消息。 不过半日,便有消息传了回来。 果然如他们所料,那乌家老小,表面上说是被掳走了,实际上正在大淳的营地内好吃好喝的自在快活呢。 当初圣上任命尉迟彻为上将军之时,便许诺了他全权处理北境事宜之权,尉迟彻听得了最新的消息后,立刻着手开始写着折子准备派人将目前北境的情况上报京城。 随后又召集了两位统领,与他一道前去接管北境的常驻守军。 由于云江离和尉迟彻先前做好了充足的应对之策,这之后的战事进行的异常顺利,可谓是捷报频传。 尉迟彻坐镇后方,沉稳老练,与云江离的配合更是默契无间。两位前锋统领也皆是骁勇之将,次次出兵都打的敌军节节败退。而初次上战场的尉迟昭则是年轻气盛,有勇有谋,凭借着一股子机灵,出其不意的几次带精锐小队奇袭敌军。 到达北境不过半月余,便已将先前侵入我朝北境的大淳和湘陇联军尽数剿灭。 至此,大晟北征军气势大盛。 · 燕穆宁坐在嘉月阁的书房中捏着云江离送来的书信,已经反反复复的看了不知多少遍,心中盘算着还有几日便可再次收到来信。 “主子,老堂主来了。” 小九从门口探头,出声打断了小王爷的思绪。 不知是不是因早已被云江离养的娇了,小王爷竟一时之间无法适应没有大美人在身边的日子。 自打云江离出征到现在将近一个月的时日了,他夜里总是睡得不太安稳,白日里的精神就跟着不是太好。 老堂主前些日子得知之后,便开始每日固定时辰来给小王爷诊一次脉。 “哎呦,孩子,这几张信快让你瞅出花儿来了吧。”老堂主人还在门口,这气势如虹的嗓门儿都已经响彻整个小院了。 燕穆宁被说的耳尖瞬间红了两分,他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您就会取笑我。” 一老一小玩笑了几句,老堂主还惦记着正事,只用手指点了点桌案,小王爷便乖乖的将手腕放在了脉诊之上。 “江离给你配的安眠香,你可用着呢?”老堂主一边细细的诊着,一边和蔼的问道。 十一立在一旁帮着答:“每日入夜前便会点上。” 老堂主点点头,接着问:“近来可是总有些疲累之感?睡起也不见缓解?” 燕穆宁有些诧异,他的确最近总觉得累,但又没有其他的不适,便只当是自己睡得不太好罢了。 “这小崽子啊,磨人的很。他长得倒是好,就是辛苦你了啊,好孩子。” 老堂主指了指燕穆宁的小腹继续道:“男子有孕多半等不到足月生产,眼下这情况依我瞧着,许是比江离先前算的五月中旬还要再早些天,约莫五月初就得准备了。” “后头这两个来月啊,你许是会愈发疲累,更是不可再多劳神忧心了。”老堂主耐心的开导着小王爷,“有什么事也别憋在心里头,记着没?” 燕穆宁都乖乖的点头应着。 等送了老堂主出院子,十一返回来蹲在燕穆宁身前。 “主子,北边儿传来的都是好消息,你莫要忧心,少堂主和世子爷很快就能凯旋了。” · 的确如所有人所盼望的那般,北境的战事在三月中便开始进入了收尾的阶段。 大晟北征军在尉迟彻的带领下,愈战愈勇,而敌方的联军早已节节败退,军心涣散,尽数退回了边境之外。 因敌方的军队本就是临时组建的利益联盟,表面上瞧着齐心协力,实际上都在暗地里偷偷打着自己的算盘。 此时不但没能在大晟讨着半点儿甜头,反而折了大量的兵力,自是已不愿再战,便开始派使臣前来与尉迟彻进行和谈,企图用乌家的老王爷做筹码。 “哥,你说他们是不是脑子不好?” 尉迟昭挑着眉,瞧着那谈判的使臣出了帐子,便忍不住道,“都这会儿了还瞧不清楚形势么?竟然还想用乌家那老不死的来谈条件?” 尉迟彻冷嗤一声:“不,我倒觉得,这指不定是哪家有脑子的出的馊主意呢。” 云江离和尉迟彻的想法差不多,态度也相对强硬,不和谈。 不但不退让,反而还要接着此次的机会扬大晟国威,好好敲打敲打周边这几个不安分的小国,让他们不敢轻易再来招惹大晟。 最好是此战之后,能保北境百年安定才好。 几人统一了意见之后,便召来了使臣。 那使臣是个笑面虎,装傻充愣的打太极,似是打定了主意要讨些好处才肯罢休。 左前锋统领荆远是个暴脾气,听那使臣叨叨半晌,终于憋不住火气拍着桌子怒骂:“有什么可谈的?你可知先撩者贱?” “本就是你们不自量力的先来挑衅,难不成现如今打不过还要我等让着你们不成?这是何道理?你在我大晟随意寻一三岁小儿都能懂得的道理,如今却要装不知么?” 尉迟昭其实早也烦得不行了,听到荆远这话,瞬间觉得舒坦的很,竟是好不收敛的直接笑出了声。 那使臣被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灰溜溜的甩袖而去。 至此,这敌方想要和谈的企图算是彻底被怼了回去。 · 三月中旬,京城早已入了春。 几场春雨过后,天气一日日暖和了起来,万物也都被滋润的朝气蓬勃。 这会儿小王爷不情不愿的被十一搀着手,在小花园中慢慢的溜达着晒太阳。 自打进了三月,这肚子里的小崽子长的飞快,如今小王爷身子已然笨重了许多,多走上几步便腰酸的厉害,便愈发懒得动弹了。 前两日,老堂主例行的诊脉之后,特意严肃的叮嘱了他,不可再日日这样懒怠。每日阳光好时,都要在院子里慢慢走上小半个时辰才好。 无法,小王爷这才被十一和尘墨轮番盯着出来溜达。 “老七!” 诚亲王站在小花园的亭子下冲着燕穆宁招手。 小王爷眸子忽地就亮了起来:“快快快些走两步,五哥来了,许是阿离的信到了!” “哎呦,小主子,平日里求着您快走两步都不成,也就这会儿能积极些……” 十一小心翼翼的护着小王爷抱怨道。 小王爷回眸瞪了他一眼:“我瞧着你是愈发没大没小了!” 诚亲王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走着,几步迎上来:“你慢着点,我现在次次瞧见你这肚子,都替你慌。” 小王爷抿着唇笑:“五哥!阿离来信了吗?他们快回来了吗?” “你见着五哥就没别的话了?只惦记着你的阿离。”诚亲王故意逗他,从怀中摸出信递给他:“你自己看,我可不瞧你们小两口那酸溜溜的信。” 小王爷美滋滋的接过信,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直接拆开看了。 “小主子,怎么了吗?” 十一瞧着自家小王爷看完信后,不似往日那般开心,反而皱起了眉头,忙俯身问道。 燕穆宁将那薄薄的信举到诚亲王眼前:“五哥,不是说战事顺利吗?怎的阿离依旧只字未提回京之事呢?今儿这信还写的这样简短!” 小王爷不高兴了,捏着那信抖啊抖的。 诚亲王接过信瞧了一眼,并未瞧出什么与以往的不同,只不过的确是比先前的短了些。 “你啊,真当他在北境清闲么?”诚亲王戳了戳自家老幺的脑门儿,“尘檀那小子也跟着去了这么久,也只给你嫂子递过一次信罢了。” 诚亲王自是知道自家老幺又思念云江离了,便笑着哄他。 “对了,我与你嫂子说了,她过些日子来你府上帮着你给崽准备东西。” 诚亲王想起自己王妃的叮嘱,又道:“她还替你从我府中挑了两位有经验又稳重的女使,等到下月末吧,带来你府上用着,这些事你自不必再惦记。” · 云江离这阵子在北境当真是忙的很。 战事暂歇,眼下到了开始要动脑子的时候,他这位军师便比那几位将军还要忙碌,日夜整理分析着各条线上收到的情报。 这会儿虽没有了什么大的战役,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股小股的队伍总是不厌其烦的骚扰着边境。 尉迟昭鬼心思最多,领着右前锋统领葛俞旻去对付那些跳梁小丑,荆远带着两位参将整顿着近些年被乌家腐坏了的北境驻守军。 云江离与尉迟彻在明线暗线的情报汇总下,很快便抓住了敌方的最大漏洞—— 利益不均。 这次四个联手的小国,本就实力不均,在前一个多月的战事中,因损伤不一,在内部已经产生了不小分歧。 据「雪竹」的一条暗线来报,四国中滇溱最为蛮横,前日曾在商议退军之事时,一言不合直接杀了大淳两位将领,严重引起了其余三国的不满。 大淳已经与滇溱直接翻了脸,湘陇和西祁表面上看起来实力是弱了些,有些唯唯诺诺,可实际上却是最能隐忍的。 云江离与尉迟彻决定先从那个没脑子却还跋扈的滇溱下手,彻底瓦解掉他们这早已离心的联盟。 · “主子,小王爷的信。” 入夜,云江离疲惫的揉着肩膀回了自己的帐子,老齐迎上来递着热帕子,又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上。 他所有的倦意都在瞧见小王爷那信之后散了个干净,小王爷那娇憨又带着些任性的小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哎……” 云江离笑着摇摇头,无奈的对着老齐道:“取纸笔来吧。” 老齐递上纸笔,又研了墨笑着问:“怎的这次小王爷的信这样短?” “唔,小东西记仇了。”云江离含笑宠溺的道。 先前每一次小王爷的信都厚厚的一叠,恨不得把每日的事都细细讲与他知道。 可这次连一张纸都没写满,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上次云江离信中有些敷衍的不满,末了竟还用很小的字写到:云江离,不哄哄我,下次便不回信给你了。 于是,云江离此次也认认真真、事无巨细的写了些自己在北境的情况,还用同样的小字写了些哄人的情话,最后又写到:小七,你可知我夜夜都是捧着你的信方能好眠? 老齐在一旁瞧的都觉得牙根儿直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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