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子失踪,可不就是五皇子得利吗? 余杨皱眉, 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 不过他们远在通州还是不太了解京城, 具体情况要看京城那边了。 京城。 沈无憾将手下人召集在一起,一一确认无人动手后, 他坐在主位眉目严肃, “若不是我们的人……京中还有第三方势力吗?” 柳国公垂眸, 沉声道:“暗地里的人, 怕就是那些老东西了。” 各路亲王、侯爵, 他们能与皇室相安无事至今,若真有所谋, 那隐藏的手段恐怕非常人所比。 齐王望向一言未发的江敛,期待道:“世子?你如何想?” 江敛微微抬头,摇摇头道:“我如何想、我们如何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么想。若他信是您动的手,那除非太子亲自出面澄清事实,皇上才不会动您。” 闻言,众人都沉默了。 太子失踪时大家就有这种想法,只是依旧抱着一丝希望,现在被生生点破,若真到了那意义不,他们好像只有效仿晋王了啊…… 沈无憾深深呼吸,沉声道:“但若动了我,朝中暂时就无皇子可用了。” 江敛颔首:“在六皇子、七皇子成长起来前,您还有最多三年的时间,不过这是基于四皇子真如他所表现出来的淡泊名利基础上。” 眼下,只能进不能退。 沈无憾握拳,定了主意,“那便看父皇如何吧。” 宫中。 李清凤疯了般找到宣政殿,见到还在和新进宫妃子嬉笑的沈周如,她怒道:“陛下!太子失踪,您怎能还溺于寻/欢作乐!” 被她指责,沈周如脸上挂不住,他皱起眉将瘫在身上的妃子推开,“朕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李清凤自知失言,咬咬牙,直接跪下:“臣妾请您派兵,搜柳国公府和江府!” 沈周如脸色沉了下来,他看一眼孙云海。 孙云海会意,将瑟缩在旁边的妃子和其余宫人请走。 偌大的御书房只剩沈周如和李清凤。 李清凤如泣如诉:“陛下!太子失踪凶多吉少,必然是沈无憾和柳国公动的手!都是您的儿子,您不能厚此薄彼啊陛下!” 沈周如往后倚靠,倚住椅背,面色阴沉:“你说是小五动的手,可有证据?” 李清凤:“太子失踪只有他得利——” “愚蠢!”沈周如猛地呵斥,“除了太子和小五,这朝中这天沈乃至南皇和大齐有多少人对朕这个皇位虎视眈眈,你可知晓?若朕如你之意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动了小五,怕是要寒了大半朝臣的心!” 听到这里,李清凤的心猛地一沉。 沈周如继续道:“小五,朕绝不会动,朕还会重用!朕要让那些觊觎天沈的人都看看,国家国家,国永远重于家!” “至于太子,你也无需担心。若不是小五动手,那太子绝不会有事,他人只盼着拿太子给朕锥心一击,只会好生待着他,到能用太子威胁朕的时候再拿出来。” “所以你给朕也忍着!你不仅是太子的母后,你还是所有皇子公主的母后,把你平日里那副母仪天下的姿态端出来!” “……” 再往后,李清凤只觉得一句也没入耳,她浑浑噩噩地起身,回到凤仪宫,当天便病倒了。 得知国母高热不退的事情,沈周如厌恶地摆摆手,让人封锁消息和凤仪宫。 皇上只派大理寺和刑部搜寻太子的踪迹,其余一概没动,五皇子不仅未被审问,还拥有了更多的权力,甚至皇后都病倒在凤仪宫…… 打探到这些消息的太子党们只觉得心凉了半截,原本都被踩破门槛的东宫现在门口罗雀,太子妃独自撑起了东宫内外势力。 属于太子的官员们如墙头草般逐个倒向五皇子。 还相信太子没有遇害的太子一派收心敛性,在朝中步步维艰。 现在太子一派靠丞相宋寒、皇后父亲吏部尚书,太子妃父亲礼部尚书、户部尚书三人撑着,没有完全倒塌,只是他们已经无法阻止五皇子那边如日中天之势了。 四月。 太子失踪一个月,沈周如下旨,封五皇子沈无憾为齐王,立府别居。 一封圣旨激起千层浪。 伴随着沈周如逐渐向五皇子放权的举动,太子一派再不甘心也只能看着大势已去,无能为力。 五月。 仿佛是为了安抚太子一派,江岳重新领兵出征,负责镇压民间起义。 但连同沈无憾在内都不认为这是皇帝的安抚。 现如今民间起义多是打着齐王残害手足,太子尸骨无存的名义,关于太子早已死于齐王之手的谣言甚嚣尘上,到了大家已经不怕官府抓捕,沿街便是讨论声音的地步了。 让属于太子一派的江岳去镇压这些起义军,可不就是变相的打脸? 六月。 太子失踪的第三个月。 大家似是都认定太子早已死亡,现在只是空留了一个太子的名头,名存实亡,新一任太子已经非齐王莫属。 七月,沈周如放权太快,齐王处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在重大事情的抉择上他多半依赖江敛的判断,除了兵权。 八月,由齐王手下另一名兵部官员负责的前线物资出事。 最新一批军中粮草被传倒卖捞钱,尤其是马草,以次充好甚至混入了会令马匹呕吐不已的料草,事情影响面极广,因江岳镇压而勉强消失的民愤重新燃起。 这是粮草!这是战马!若此时开战,整个天沈要丢了一半! 原郡军营。 沈无霁五人负责的战马经过急救已经恢复平静,接下来还需要好生治疗才行。 五人坐在草地上,马儿在他们身后休息。 关益看一眼马,又看一眼身边面色严肃的兄弟,忍不住骂道:“这齐王真不靠谱,把这么重要的粮草交给一个刚刚为官的愣头青。” 张草木‘呵’了声,“粮草事关重大,其中油水多了去,谁都会想来插上一手,只是苦了我们的马儿,上头打架,它遭殃。” 凌浩风谨慎道:“行了,少说两句,隔墙有耳。” “放心吧,都在骂,不少咱这两句。”张草木仰头躺下,用草根戳一下一言不发的沈无霁,“喂,头儿,你没什么想骂的?” 沈无霁回头看他一眼,“浩风说得对,隔墙有耳,这事别提了。” 见他面色冷淡,张草木也经不住皱起眉,“怎么了?这事儿还有内情?” 沈无霁淡道:“现在太子失踪,皇上放权,齐王主政,天下零零散散多少事情,想让其中一件两件出个乱子多容易。” 闻言,大家都直了背,面面相觑。 凌浩风低声道:“这么说,是有人想害齐王殿下?” 沈无霁正待说话,就听见远处人喊:“老季!集合!!又出乱子了!!” 沈无霁扬声应:“来了。” 说完,他起身,面色沉凝,“别的不说,先把这没完没了的乱子压下去吧。” …… 又是群打着替太子报仇、匡扶正义名头趁机造反的匪贼。 大家明显能感觉到匪贼一批强过一批,最开始能用十天镇压完毕,现在一拖就要大半个月。 这一批快一个月了,还没完全抓干净。 这边杀着,那边粮草的事情落下了帷幕,京中官员该斩斩该抄抄,但沈周如越发依赖丹药了,现在这些事情已经全权交由沈无憾处置。 在沈无憾动手处理粮草事宜之前,江敛特地去了一趟齐王府。 少见江敛主动登府拜访,齐王还惊了下,笑着说:“我不会是做梦吧,你居然来了。” 下人帮江敛解开斗篷退到旁侧,江敛朝齐王行礼,平静道:“殿下,有件事情得和您说一下。” 齐王严肃起来,“走,去书房。” 书房中。 齐王皱起眉看着江敛:“为何不能动?太子一派有人掺和在里面了,现在正是将他们连根拔起的好机会。” 江敛耐心道:“有太子一党,也有您手下的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您也懂。若对太子一派下死手,那您手下的人呢?” 齐王沉默,他理解江敛说的话,但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也确实不甘心。 江敛将关系利害掰开了和他说完,他的任务便完成了,起身告辞。 齐王在府中独坐片刻,去了柳国公府。 同一时间,孟平假扮小厮进入江府。 江敛问:“查清楚了?” 孟平点头,严肃道:“属下按您说的方法去那处宅子下指令,果然有人照样做了。” 江敛颔首:“去给你家主子传信,太子无事,自导自演罢了。” 孟平:?? 虽然不知道江敛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孟平还是一头雾水地去做了。 信书传到沈无霁手上时,他叹了声。 太子的私兵还能执行指令,说明他们的主子没有事,还很自由。 看来五弟被算计了。 沈无霁将信撕干净投入火盆,无事发生般回到营帐。
第78章 京城。 粮草一案相关官员处理的圣旨下来了, 江敛微微皱眉,望向一脸快意的柳国公和平静垂眸的沈无憾,没有说话。 柳国公并不甘心放弃这样重创太子的机会,他也或许听进去了江敛的提醒, 只不过那些不轻不重的官员被放过, 但有几个重要位置上的太子派系官员依旧被换掉。 其中包括玄州主将。 换上了柳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门生, 原玄州临城守将,钱孙兵。 这人江敛知道,也听海隆骂过,人品不行,无情无义, 踩着自己同袍军将的尸体往上爬, 狠且自私, 就是一头冷血的狼。 但就身份而言,这是最适合将柳国公在军中威望继承下去的人。 江敛微微阖眸。 若这些事彻头彻尾都是太子的阴谋,那玄州主将是不是也在太子的算计之内?这些被推出来的人,是否是太子的弃子? 他有太子私兵的联络方式,其余人不知晓。 他不信任五皇子, 不可能对他和盘托出。 五皇子信任柳国公超于他, 所以不能全然听他所言。 造化如此。 江敛平静地随众官跪地接旨。 九月。 柳国公门生钱孙兵上任第一个月,玄州乱, 乱兵起义, 官道被劫。 沈无霁等人作为被派去玄州帮忙镇压的兵, 刚到玄州就差点对钱孙兵破口大骂了。 身为守城主将, 你他娘的两万人打不过对面一万人就算了, 粮草呢?! 你逃跑的时候把两万人的粮草丢人贼窝了?!!! 作为家在玄州的玄州人,凌浩风这翩翩公子都隔空把钱孙兵骂得狗血淋头! 他大骂道:“钱孙兵让我父亲和外祖父联合其余商民出钱赎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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