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雅间,现在里面的人都噤若寒蝉。 宋念毅因为刚才喝了两杯酒,现在脸色微红,满是醉意的挑了下眉。 这位就是刘幸锦的夫君,听说他对刘幸锦很不好,把人都逼到殉情了。 想起来那如朱如玉般的人儿,只要旁人轻轻大声说话就会吓哭,怎么能承受得住这么多悲痛? 宋念毅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 “大人就这样闯进来了,我可是皇上亲自封的巡盐御史,难不成大人还要抓我不成?” 王季驰带这么多人闯进来确实像抓人,实际上他就是来抓人的。 这雅月楼前几天闹出了人命。一个月前又有官银进出,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 临江近些年突然就冒出来了许多悍匪,专门打家劫舍敛财,而临江的年轻男子也是频频失踪,这里的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是没有发现。 皇上派来彻查的官吏,一个个的都死了,又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这里的人在谋划谋反。其实与狼窝已经没有区别了。 王季驰不想玩儿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想赶快结束这件事,继续找刘幸锦。 他以前做的打算就是摄政王的事情结束后,再次迎娶刘幸锦,而眼下小夫郎误会他了,竟然给绝笔加殉情。 若是能找到刘幸锦,王季驰会不惜手段的把人留在身边,他要立马表明心意,把刘幸锦永远留在身边。 除了谋反的事,还有雅月楼的老板,这些有问题的官吏都要解决。 面对宋念毅,王季驰冷冷开口,“巡盐御史就是这么为朝廷做事的,你的职责什么时候变成喝酒和随意打杀官员了?还是说这所有的人都有问题。” 一句话直中要害,宋念毅懵了一瞬,心里一突,下意识的解释。 “刚才那胖子出言不逊,身上还有人命在。本官就处理了他,御史大人如此袒护,难不成有什么关系。” 小幺突然开口,“我们王爷,现在是皇上亲封的摄政王,谁敢冒犯,先斩后奏。” 王季驰就站在那里,上位者的威压很重,那张俊美的脸被阴影掩盖,冷冷扫过众人的时候,如同刀在脸上划过,有几个人吓得汗毛倒立。 “我在这里办的也是公事,顺便了解一下临江官员的风气。”宋念毅语调下沉,在王季驰面前,他没有挺直腰杆说话的资格。 “哦?”王季驰缓步上前,坐在了主位上,手里摩挲一枚玉扳指,触感细腻,犹如那心上人的脸。 “让雅月楼老板来抚琴,也算是公事?既然如此,那我就和大人一起办公。” 王季驰坐在主位上,一来就彰显了身份。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上任的摄政王自然也要烧一烧,其他官员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上头的两位爷都不惹不起。 宋念毅只能坐在一旁,很自然的身份就变成了陪酒。 但,他目光扫向门口。 刘幸锦在京城的身份是殉情而死,这是贸然冒出来的话,王季驰就发现了他,一切的计划就要被打乱了。 “既然如此,那就催一下。”宋念毅给手下人使眼色。 那人是宋念毅的心腹,出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正在发呆的刘幸锦。 “您怎么在这里啊,快跟我走吧。”那人说的声音极小,如同做贼一般。 刘幸锦原本正要想办法避开,就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拉到了屏风后面。 前面是一群官员在赴宴会,屏风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凳子,若刘幸锦不来,这屏风不过寻常的摆设而已。 “就委屈您了,随便弹一首曲子离开就是。”那人又小声说道。 “好。”刘幸锦语调温柔,他巴不得赶紧离开呢,点了下头,去初雪绽放,晃了下那人的眼睛。 “难怪主子晚上心心念念的喊了他一晚上的名字,这般朱玉的人儿真是世上难寻。”那人小声说了几句。 想到宋念毅那副样子,这哪里有利用刘幸锦想害他的样子啊。 刘幸锦拨了拨琴弦,没有注意到那人的样子,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一首清雅的曲子缓缓传了出去,这几日的奔波痛苦,让那曲调中夹杂了些幽怨。 外间的官员纷纷沉醉,雅月楼老板的才艺可比得上当初的朱玉公子。 实际上刘幸锦朱玉公子。 屏风很透,上面绣的暗纹遮不住里面人的轮廓,那大致的轮廓还是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身材极好的人儿。 王季驰摩挲玉扳指的动作一停,在那么身影上停留了太多的目光,很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顿时就想到了失踪的心上人。 一曲作罢,刘幸锦急忙站起身来,屏风的缝隙中可以看到那露着的一截雪白手腕,由于太白了隐隐发光。好看到了极点。 “真是妙啊。” 席间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语气沉醉,不光是曲子,更为了那屏风后面的一抹倩影。 被王季驰扫了一眼后,很委屈的闭嘴了,背后一身冷汗,他差点忘了,性命现在可是捏在王季驰手里。 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王季驰说不定就是有备而来,今天在场的人被查出来谁都活不了。 王季驰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自然是能看得出来有人做贼心虚。不过,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屏风后面的人时,那人已经快速离开了,和刘幸锦完全重叠一般。 刘幸锦在京城被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但若是在这里呢?王季驰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念头来。 又或许,是想他想疯了。 刘幸锦一路小跑出了雅间,心跳如鼓,希望王季驰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那首曲子他可是故意弹奏的不如以前的。 刚回来自己的房间,温星泊就带来了一封书信,脸色很难看,似乎在忍耐什么。 “刘公子,从京城来了一封信。” 刘幸锦还在气喘吁吁,雪白的脖颈上出了一层薄汗,刚才被吓得狠了,下意识的就去拆那封信。 看了没几眼,吓得又一把扔在了地上。 宰相给他写的信,竟然让他给王季驰药吃。 “刘公子,这东西我帮你处理就是了。”温星泊忍不住说道:“你被劫到雅悦楼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对,这地方就是宰相的后宅,他这是要操控你。” 刘幸锦垂下头,谁让他收了两万两银子呢,拿钱就要办事,但他现在只有逃跑的份儿,怎么可能还敢去见王季驰。 “这药你换一下吧,我只帮宰相这一次。”刘幸锦说道。 反正信件上又没有说喂什么药,他喂一些补药就是了。 温星泊虽然不赞成他这么冒险,还有些心疼,但眼下之际落在别人的手里,也只能先听话办事,识实务才能活的长久。 “那您千万小心。”温星泊说罢去做事。 刘幸锦又要折返宴会,只能乔装打扮一番,以卖唱女的身份接近王季驰。 温星泊做好一切回来时,就看到刘幸锦他换了一副样子。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绣着玉兰花,领口雅致,腰间系着一块女子喜欢的玉石。 说实话,刘幸锦的腰很细,堪比女子,青丝垂落下来,口脂把唇染的嫣红,比玉兰还要好看许多。 温星泊低垂目光,不敢多看两眼,他内心跳动,把瓶子递过去的时候好像是摩了一下皮肤,他的目光又落了上去。 刘幸锦那张雌雄难辨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根本察觉不到温星泊的变化,心里只有眼前的这一件大事。 不知为何,他出门时,总感觉有一种野兽般的目光贪心不堪,不过立马又没有了。 刘幸锦回头去看的时候,温星泊还是那副有距离感的模样,少年俊美,低垂这眼睫毛,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可能在想他们该怎么逃出去吧。 刘幸锦深吸一口气,温星泊一直保护他,他应该不顾危险出去,办成这件事,然后想办法带他逃跑。 不然良心上也过不去。 刚推开房门,守在门口的下人捏着银票就来了。 “这是宰相大人送来的,请您一定要收下。” 刘幸锦迷茫之时,手里面已经被塞了银子,上次他和宰相做交易,说的就是两万两银子,现在又送了两万两,这交易不会是一直要和他做下去吧。 王季驰头皮发麻,有人逼迫别人做交易的? 手里拿着补药,刘幸锦刻意躲避那人,希望不要被检查这药,否则被查出来的话他就白忙活了。 幸好,那人只是来送银子的之后就悄悄的退出去了。 刘幸锦重返房间的时候,意外的听到了里面一些打斗的声音。 他急忙钻进屏风后面时,王季驰冷冷的声音传来,“怎么,雅月楼的老板不得人吗?要扮成女子的模样。” 王季驰竟然一瞬间就把他识破了。 刘幸锦头皮发麻,握在手里的小药瓶进退两难。 王季驰此时缓步过来了,目光依旧粘在抹倩影上。
第六十章 刘幸锦感觉一道视线就那样落在他的身上,打量了片刻后,一股血腥气混着寒意扑过来,当时后背一麻,忍不住又要逃跑。 “去哪儿。” 隔着屏风,王季驰竟然察觉到了他的小心思。 刘幸锦站在屏风里侧,手里还抱着笛子,一张脸吓的惨白,听到这句话立马停住了脚步,怎么他的每一个动作对方都能猜到? 若王季驰发现他没死,而是逃到了临江来,这样欺骗他,王季驰会不会拿刀砍死他。 刘幸锦只能拼命摇头,他不敢说一句话,害怕王季驰认出来是他。 隔着纱影,刘幸锦如同幼兽般无辜,连同.性格都那般相似。 所以,会不会是他。 王季驰突然停下脚步,手里带血的刀扔了,用帕子擦了擦手,比刚才干净了许多。 屏风后面,有两个被拖出去的官员,地上有血印子,还有散落一地的口供。 王季驰就站在中间的位置,周围是他布置好的牢笼,今天谁都跑不掉。 但,眼下重要的人,似乎变成了那屏风后面那相似的人。 本来想彻底清理了临江的官场的,此时他改变了主意。 王季驰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准备,既然知道整座临江城都有问题,自然先有了证据然后杀鸡儆猴。 刚才还坐在饭桌上的官员,此刻战战兢兢的瑟缩在一起,看向王季驰的目光很恐惧。 本以为王季驰踏进临江的地界,他会给些面子,起码要与所有官员周璇一番,没想到他拿了证据会直接动手。这是要绝了临江所有官员的根基。 就连宋念毅都没想到,王季驰会亲自动手,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照这个速度下去,多年培养出来的人手,不出一天就会被王季驰除去。 他后背一身冷汗,宋念毅不满的望过去那些官员,做事不藏好手脚,被王季驰翻出来光明正大的杀了,简直是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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