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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行

时间:2024-08-31 0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风途石头

  竟一抬头就对上将军一双玩味的眸子。

  从君心头一震,不敢多想,跪在床边为将军擦洗,那物事在他手下竟又半硬了起来,那一刹从君的心沉了下去,惊惧地抬头看向将军。见将军没有再要他一次的意愿,这才放心下下来,为将军披好衣衫,再次拜礼。

  展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半晌悠悠道:“退下吧。”

  从君心头一惊,蓦地抬起头来,展戎正欲翻身,从君拉住了他的衣襟,怯怯地叫了声:“将军。”

  那双惊怯的眸子看着他,满目惶惑乞求,如同小鹿一般。

  若是今晚不能留下,被丢回军妓营中,那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会发生什么,从君简直不敢想。

  展戎波澜不惊地看向他,问:“想留?”

  从君点点头。

  展戎轻笑一声,支起身子,有如打量猎物的目光又自他身上扫过。将军从床上扯起一张兽皮,长臂一展丢至床下,兽皮厚重,落地正好展开,落在床头边,展戎道:“未尝不可。”

  又一番凌辱,小公子仍是伏首:“谢将军。”


第8章 军妓

  次日鸡鸣五更,天刚破晓,展戎便睁开了双眼。

  他自小长在军营中,日日操练,早养成了习惯,纵是如今已成了将军,仍有亲自督查士兵早校的习惯。展戎坐起身来,应在此时伺候盥洗穿衣的奴隶却是没有动静,展戎目光扫向窝在兽皮上睡得正熟的从君,眉头一皱。

  哪有比主子起得还晚的奴才,果真是不通一点规矩。展戎站起来,走近一步俯视从君,这兽皮短小,小公子没有被子可盖,只披着那层半透明的纱衣,纵是夏日,夜间睡在地上,想必也是要惹了寒气,小公子缩成一团,一双长腿蜷得不能再蜷,方才能把光裸着的脚丫置于兽皮上。

  他一头乌黑长发披散着,想必昨晚真被折腾得过了,这般窘迫的样子竟还睡得很熟,长睫在下眼睑打下一道影,煞为乖巧地蜷缩在兽皮上,犹如宠物猫儿一般。

  这模样自是不自觉讨到了将军的喜好,展戎心头一紧,心中的凌虐欲与征服欲皆是大为满足,念在小公子初次侍奉,留了几分恩宠,没把人惹醒,自顾自地盥洗更衣去了。

  行军打仗不比府中,展戎到底是个将军。他在营中时从不在帐中留宠妓侍奉,其余事皆有亲兵来做,红药亦会来照料帐中其余事物,他大多时候并不需人照顾起居,因此自己盥洗穿衣,并无不便之处。

  展戎走出帐中,门口卫兵行礼,展戎颔首,朝校场走去,头也不回地说:“叫红药到帐中。”

  “是!”

  从君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却迟迟醒不过来,与其说是睡,说昏倒还差不多。一路车马颠簸至这军营,不待回过精神便遭受这等蹂躏,精气神差不多都被抽尽了。迷糊之间脑子里尽是破碎的景象,时而是太子时期的皇帝,时而是长明公主,画面一转,又能看见阴沉的父亲,与他那铁甲彻寒的阿哥。

  皆隔得太远,碰也碰不到,喊着叫着,总觉得发不出声音,那二人远远站着,任他怎么喊,连头都不肯回。

  叫不回来的。

  他迷迷糊糊有些梦魇,眉头皱起来,在睡梦中摇起头,跪在高堂之上再度抬头看高高在上的皇帝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君缓缓睁眼,模糊之间见一女子明艳面颊,一时有些恍惚,半晌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

  他仍有些茫然地看着红药,红药见他醒了,似乎是松了口气,说:“大清早他叫我到帐中,我就知道是你。”

  从君慢慢坐起来,腿早已麻了,一时站立不能,腰肢和大腿皆是酸痛,某处不可言亦是肿胀如含着珠子一般,叫人感到不适,这一动作,肌肉拉伸,鞭痕的刺痛又涌上来,叫从君彻底清醒了。

  “果真可怜。”红药说,将手递给从君,为他披上新的布衣白袍,说:“你去我帐中清洗上药,辰时营妓受教训,你也要跟着。”

  从君扶着红药的手站起来,动了动嘴唇,嗓子一时沙哑得说不出话来,走出几步才嘶声说:“将军为我免了。”

  红药转头看向他,嘴角挂着笑意,眼睛尤为明亮,好似既觉意外又不出所料似的,不知是打趣他还是嘲讽他:“你倒真有本事。”

  从君不出声,踉跄地跟在红药身后,走路已迈不开腿,脊梁却还是笔挺的,瞧出受了蹂躏折磨,却不见狼狈的样子,叫人见了只觉得堪怜,生不出鄙夷来。配上那张冷淡俊秀的脸,这等美人被弄成这副样子,怕不是只会让人觉得愈多愈好。红药瞧着他,便知他合将军的口味,昨日受的苦,只是个开头罢了。

  掀开帐子,外面熙光大好,从君一出了帐子,周围的人皆看向他,军中男子尽是兵,哪有这样精致的人物,从君这副模样,连路都走不顺,想也知道昨日被玩弄至何等程度,这一路走来所有人无一不对他投来目光,观望什么奇景一般。红药都替他觉得折煞,休说其他,光是这刺探的目光,对男子来说就已是奇耻大辱,红药瞥向从君的面颊,却发现这人恍若未见,不知心中是否也如面上这般平静。

  西北之戎地尽是风沙,在营外许远的湖是这片营地的水源,每日负责运水的士兵会运来几车做生活之用,分配皆是限量,军妓那一营的水源也少得可怜,皆想痛快地用水是不可能。想要多些干净水或热水,得求着相好的兵爷为其打水过来,求着伙头军管事的讨要柴禾,身子叫人家白睡,哄得开心了,才能洗个痛快的澡。普通军妓,除却奉献身子,后勤的杂活也是要做的,不得宠的,自是越来越灰头土面,沦落成后勤杂役。僧多粥少,漂亮的妓子被旁人占了,剩下的没得选,纵便灰头土脸又哪能放过,只是哪能有半分疼爱,只是发泄罢了。

  白日里做大量苦役,夜晚任人发泄,除却被将领看上的,大多军妓的命运都是如此,本是明珠般的女儿家,只因父兄之罪,就这么在土灰中碾落成尘了。

  红药自是没有这番顾虑,热水也好,其余用度也好,皆是不缺的。她将从君带进帐子,冒着热气的浴桶已备好了,挡在纱帘的那边,红药解开从君的袍子,又伸手扯掉了从君身上那破烂的纱衣,从君身体微微一僵,似是本欲推拒,终是作罢了。

  他在浴桶中轻轻阖上眼,红药在纱帐外侧说:“你先沐浴净身,出来我替你涂药,教训虽是免了,你却也要去观刑,我给你备了些吃食,你先吃了吧。”

  从君这才看向架边,他昨夜叫得凶,今天嗓子不大中用,正是焦渴得狠,先取水喝了润喉,才说:“谢过红姐。”

  红药似是轻笑了一声,走进纱帘里,为他梳洗头发。从君出身高贵,以前沐浴起居,亦是丫鬟伺候的,并不觉赤裸身子被女子看了有何不妥,况自己现在沦落成军妓,哪有矜持的资本,因此反应平淡。

  漂亮的小公子,很有些随遇而安的洒脱,又比红药年幼,自然是让她心生几分怜爱。

  不到半个时辰从君便沐浴完毕,伏在床上,红药为他上药。

  身体的酸软沐浴过后缓和了一些,鞭痕自然还是疼,展戎第一鞭打得太重,把皮肉都咬破了,此时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饶是红药动作轻,被碰触到时,从君亦是颤抖不休。

  红药眸中闪过叹息之意,口中轻轻说:“这是军中的创伤药,那畜……将军赏我的,涂抹过,不会留疤,过几日便好了。”

  “谢红姐。”小公子又抖着嗓子说。

  如此便好,免得日后将军嫌他身上添了瑕疵。

  “将军对你心意我尚且摸不透,不过你昨夜刚刚承欢,今日我不给你安排杂事,也算不得偏颇。你且自作打算,若将军当真将你留在身边侍奉,那营中大小杂物,均都与你无关了。”红药说,合上了药瓶的塞子。

  从君又轻轻“嗯”了一声,好半天才坐起身来,布衣粗粝,他咬着牙才敢往身上披,蹭到后背鞭伤,又冒出一头冷汗。

  红药看着他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待从君穿完了,红药开口:“《礼记》有云,士可杀不可辱,这等凌辱寻常男子必不受,公子为何?”

  从君似乎没想到红药会出此言,他微微一怔,并未看向红药,站起身来,绑好腰间布带,淡淡道:“总得活着。”

  红药瞧着他裹在布衣中的清隽背影,依稀看到的仍是位长身玉立的公子,纵便受尽万般凌辱,不得以委曲求全,身子里终归是贵族的骨子,生不出一副奴相来。


第9章 观刑

  “赏规矩”的地方就在军妓帐前的那处空地。

  同从君一路新来的军妓就跪在帐子前面,共跪了三排,隐约已传来啜泣声,这些人当中,最小的女孩才十四岁,豆蔻的年华,一生都要消磨在这里了。

  另一个帐子前站着一些女子,想来是之前的军妓,被命令来观刑的。藤条在旁边的木凳上绑了一大捆,已有许多军士围了过来,他们刚散了早校,有一小段休息的时间。看军妓受刑是难得的消遣,运气好的,还能上手打几鞭子——行刑本就是轮流来的。

  那些女子要么是大家闺秀,要么是美姬侍妾,被这么多男人围着看,惊恐而羞怯,胆子小的已哭得要背过气去,却不敢哭出声,只自己颤抖着,时不时抽泣一声。

  见从君出现,军士也好妓女也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从君的身上。营中旧妓的目光大多是麻木或嫉妒,间或有几个玩味的,想必是日子过得好的。新妓的目光皆似毒箭一般狠狠刺过来,恨不得将从君钉死在原地。

  她们父兄家主,皆因受宴明堂牵累,才使她们落得如此下场,一路车马劳顿的疲累已消磨掉了她们最初见到宴从君时的愤恨,而在此时又冒出了新的萌芽。

  从君被这目光刺得心头一悸,收回目光。

  空地处立了个桩子,从君跟在红药身后,红药轻声解释说:“这柱子是专门为营妓立的刑架,平日里犯了错,也在这里受罚。你观刑,不必过去跪着,与我同坐。”

  他被将军宠爱已招致愤恨嫉妒,见他竟因此不用受刑,那些人的目光更是如火一般,从君垂首摒弃外物,周身一阵阵的发冷。

  领规矩这等小事自是不必叨扰将军,红药坐好了,行刑的兵拾起藤条挥了挥,红药按名册点名,一女子走到桩子前,那兵却迟迟不绑,旁边起哄的喊了一声:“美人,不怕毁了你这身好衣服吗?”

  军妓领规矩本就是这些大头兵的乐子,那女子面如土灰一般,这才知道原来鞭背是要脱掉上衣的,她沉默片刻,终是解了衣襟,小衣的带子绑在纤细的脖颈上,遮住前胸,衣服垂在腰带处,露出美妙的肩背。

  又是一阵哄声。

  负责绑人的这才扯了她的手环住桩子,绳索绑在手腕上,士兵中又狼呼了一声,那女子合上眼,藤条还未落,已是双泪垂,复睁开眼时,满盈着泪水的仇恨的目光正看向宴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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