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恒不明白纳尔罕的用意,道:“大王,这么做是什么用意?” 纳尔罕不喜欢有人揣摩他的用意,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纳尔罕心情还不错,就说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想让高备投入我的账下,高备是个能人之才,跟在耶律元身边,实在是可惜。”****曹错一拿到解药就找了狼泉的大夫看解药有些什么成分,大夫嗅了嗅药材的气味,然后细细观察,道:“不过就是些寻常的药,果真能解噩谟奇毒吗?” 曹错问:“都有些什么药?” “三角草,鬼针草,八角莲,隔山香……”大夫还是存疑,道:“看着不像是能解奇毒的。” “能不能解一试便知,”曹错问:“若是这些药混在一起服用会致死吗?” 大夫:“不会,这就是些寻常药材,即便是没中毒的人服下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曹错让何佑按照这么配方煎了药,然后给中毒者服下,不出半日,中毒者身上的毒变清散干净了。 曹错按照大夫说的记下了药材的名字,然后派人把药方送去尹安。 许卿湖拿到药方之后爽朗地笑了几声,水汜不解道:“大人为何而笑?” “就因为宁西剧毒,中毒者苦不堪言,”许卿湖道:“我和孔怀远一直苦于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没想到知远这么快就把药方送过来了。” 闻言水汜亦是大喜,豁然道:“王爷果然聪慧,有了药方,尹安百姓便不会受中毒之苦了。” 许卿湖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喜色,道:“文台,你抄写一份药方,送往千越。” 水汜问:“那牙括和聊西要送吗?” “不送,牙括人和聊西人精明得很,又向来只顾自己的利益,你派人去牙括和聊西说尹安有解药,让他们自个儿拿着真金白银来买,”许卿湖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凡是牙括和聊西的人,购药时价格翻一倍,只能当场喝药,一粒药渣也不许带走。” 水汜:“是。” 许卿湖想起了在涵南做的那桩水运生意,道:“对了,辛檐那边有信了吗?算算日子,也该到分红的时候了。” 水汜:“还没有。” 许卿湖:“马上就是要用钱的时候了,你让豹子带人去催一催,他若是忘了,把钱补上就成,他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直接给他端了。”****自贺拔恒来送过解药之后,耶律元是怎么看高备都看不顺眼,尤其是那日看到贺拔恒与他那般亲近,耶律元便认定了高备和噩谟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再加上臣子张尤的挑拨,耶律元就更觉得高备有问题。 这天,耶律元派人把高备五花大绑起来亲自审问,但是无论耶律元怎么问高备的回答都始终如一。 高备:“小人只是为瑶公子前去噩谟求取解药,从未与噩谟之人有过半点交情。” 耶律元拿不定主意,也辨不清高备的话是真是假,便让人放了高备。 张尤见状,连忙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想趁机除掉高备,只要高备一死,自己就能取而代之,成为耶律元身边的红人。 张尤:“高备在阿妲木身负要职,一旦他和噩谟勾结,阿妲木就完了,等到我们找到证据那天,怕是来不及了啊。” 张尤言辞恳切,耶律元本就对高备存有疑心,听了张尤的话,就更是下定了决心要除之而后快。 “高备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虽不是个有什么本事的人,但是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来,”耶律元猛地掀翻了桌子,气怒道:“没想到他居然存有异心,张尤,晚些时候你带人去取他首级。” 张尤立马喜笑颜开,连声应好。 帐子里有高备曾经救过的士兵,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后,立马就去将此事告诉了高备。 高备得知此事之后号啕大哭,道:“我一向忠心耿耿,首领居然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要杀我……” 士兵提醒道:“高大人,你赶紧走吧,首领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你了,张尤现在已经去准备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呀。” 高备哭诉道:“除了阿妲木,我又能去到何处?” 士兵急忙催促道:“随便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要留在阿妲木,小人已经备好了马,高大人,你就赶快走吧。” 高备刚在士兵的催促中骑上马,张尤立刻就带人赶来了。 “敢私自放走通敌的罪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完张尤就杀了给高备通风报信的士兵。 倒下之前士兵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备,嘴里还在小声说着:“高大人,快走……” 高备痛哭流涕,骑着马逃走。 张尤见状连忙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势必要杀了高备。” 高备想起了之前纳尔罕说过的话,便一路逃往噩谟的方向。 张尤立马停住了吗,手下的人道:“张大人,再过去可就是噩谟了,咱们还要过去吗?” “不必,”张尤油腻地笑了笑,道:“我就说他是通敌的叛徒吧,真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 得知高备前来,纳尔罕连忙让人设宴接待他。 纳尔罕让侍女为高备斟酒,明知故问道:“高大人,你脸色不太好,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若非你使诈,我又何至于此?”高备早就看穿了纳尔罕的计谋,道:“你故意让贺拔恒来阿妲木与我亲近,为的就是想离间我和首领,让我主动投入你的帐下,你又何必再问。” 纳尔罕并不否认,道:“此事确实是本王对不住你,不过他耶律元要是真的信得过你,即便本王使诈,也不会动摇你们之间的关系,说到底,还是他耶律元有眼无珠,本王只是略施小计,耶律元就这般对你,若是旁人使计,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虽说纳尔罕确实是摆了他一道,但是高备明白纳尔罕说的这些并没有错,即便不是纳尔罕,张尤迟早也会给他使绊子,到时候耶律元也一样会将他视为弃子。 见高备有所动摇,纳尔罕继续道:“高大人,你这些年在阿妲木束手束脚,本王实在是惋惜你这样的人才被埋没在阿妲木这样的小部族,若是你愿意,本王可以让你留在噩谟,位同长老,仅次于淳于文思。” 高备老泪纵横,喝下了侍女给他倒的酒,道:“好酒,小人好久没喝过这样的美酒了,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天天都喝到这样的酒。” 纳尔罕立马心领神会,笑道:“高大人只管放心好了,日后本王天天都让人给你送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只管敞开了喝。”
第134章 可怜 曹错带人去堵狼泉城外的峡道,李剑得知此事险些从病榻上弹起来,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堵峡道口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不仅需要财力,还需要人力。 李剑:“万万不可,厥北实力强劲,必须得让士兵蓄力才能加以抵抗,若是为了去堵峡道而耗费了精力,厥北再次进攻时,要如何抵抗?” “李大人先别急,”曹错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峡道一日不堵,狼泉之患便会一直都在,从峡道口到阿妲木只有短短数丈,这就是阿妲木屡屡进犯的缘由,等堵住峡道口,阿妲木的骑兵要再想进犯狼泉只能绕道而来。” “你说的这些老夫不是没有考虑过,”李剑叹气声连连,道:“先前何佑也曾带人去堵过峡道,但是他堵一点,阿妲木的人就毁一点,不仅耗费了钱财,还让众将士元气大伤,京城拨的款根本就不抵用,狼泉上到官地方官员,下到百姓,各个都勒紧了裤腰带,就为节约出经费来行军打仗守住狼泉。” 狼泉的情况曹错早先就听过,若是京城的款没有被贪污,这个峡道口或许早好几年都已经堵上了,阿妲木的人也不至于这般猖狂。 曹错:“李大人放心,这钱我来出,耶律瑶还在我们这里,只要阿妲木的人敢来搞鬼,就把刀架在耶律瑶的脖子上,必要的时候砍掉他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也是可以的,只要耶律元不心疼儿子,就尽管放马过来。” 李剑心头还是有所顾忌,要想把峡道口封死谈何容易?厥北也不止阿妲木一个部族,若是皆在此时趁乱而来,情势只怕会更加险峻。 这日下了大雨,在赌峡口的时候有乱石坠落,韩储见状道:“这雨下得太大了,若是再继续留在此处只怕会被乱石砸伤,看来今日是干不了活儿了,王爷,赶紧回去吧。” 曹错被这雨整得郁闷得要死,本就时间紧迫,偏偏老天爷也要来捣乱,但是曹错没有能号召老天的本事,只能妥协,道:“让大家伙都先回去吧,等雨停了之后再动工。” 话音一落,乱石从高处坠下,砸中了曹错的左臂,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叫了一声,随即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韩储顿时跑到曹错身边,道:“王爷,你没事吧?” 曹错让动动手臂,但是完全动不了了,“我的手臂,动不了了。” “糟了。”韩储连忙带着曹错撤离此地,然后寻了大夫来诊治。 查看完曹错的伤势之后,大夫倒吸了一口凉气,韩储见大夫这样就更着急了,道:“你别光是叹气啊?王爷的手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摇了摇头,道:“王爷这是伤到骨头了。” “废话,我知道是伤到骨头了,这他妈谁瞧不出来是伤到骨头了,”韩储心急道:“王爷可是千金之躯,你要是治不好他的手,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吧?” 见韩储如此急躁,曹错忍着痛,道:“你先别急,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本来大夫就很紧张,听了韩储的话之后就更紧张了,颤巍巍道:“王爷的伤势,必须要先拿夹板固定住手臂,等骨头重新长好,但是,但是……” 韩储:“但是什么?别支支吾吾的。” 大夫为难道:“但是骨头很有可能长不到正位。” 曹错问:“若没长到正位会如何?” “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影响,”大夫如是道:“但若是时间长了,会很容易引发关节疼痛,尤其是吹了风之后,更容易发作,发作时疼痛难忍,疼到晕厥也是有的。” “……”吹了风就痛,那不就相当于是废了吗?曹错心都凉透了,他本来就咳疾难愈,已经差不多是废人一个,现在又遭此一劫,纵使现在没什么问题,但时日一久,身子骨多半是废了。 韩储猛地一拳砸到桌子上,狠厉道:“那你便想法子让王爷的骨头长到正位上。” 大夫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大夫给曹错上夹板时,曹错疼得额头上的青筋直冒,但是他死死地咬紧牙关一声痛也没喊。 韩储道:“王爷,你若是痛的话便喊出来,不必自己忍着。” 曹错哑声道:“我没事。”****郭涉常常给曹枫讲学,曹枫话语不多,许是常年在深宫居于太后宫中的缘故,但却是个好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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