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彻底僵住。 他竟然强迫了楚召淮?! 殷重山、周患和赵伯三人正在外头草丛待着叽叽咕咕,突然听到寝房传来王爷的声音。 “来人。” 三人一个激灵,面面相觑。 赵伯和周患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手掌不约而同按在殷重山肩膀,猛地一用力差点将人推出二里地。 “去吧,殷统领。” 殷重山:“???” 殷重山骂骂咧咧地走到门口,大气都不敢出:“王爷有何吩咐?” 寝房的门被打开,姬恂披着松松垮垮的外袍脸上前所未有的阴沉,已结痂的右手又顺着指缝缓缓渗出血。 姬恂心跳如鼓,下颌紧绷着,许久才艰难说出一句:“叫府医来,再准备热水。” 殷重山赶忙道:“暖阁里已备好冷水、热水,府医也已在外头候着了。” 姬恂冷漠看他。 殷重山心道糟糕,头垂得更低,不敢多言。 姬恂并未怪罪,沉着脸又回了寝房。 府医战战兢兢地被周患揪着过来时,还在拼命抗拒:“我不去,去了王妃又要说我是庸医,我受不了这种打击人的羞辱!呜。” 周患说:“王爷砸银子的羞辱也不想受?” 府医:“……” 府医犹豫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进去。 昨日王爷病发,府医本来还以为要给王爷诊脉,到了寝房后却被告知是给王妃医治。 府医愣了愣,王妃不是神医吗,怎么会轮到自己为他探脉? 但王爷吩咐他不敢不从,只好挎着小药箱小心翼翼地过去。 榻上的楚召淮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过去了,已重新换了身崭新亵衣,手腕隐约可见帕子擦拭过的痕迹。 姬恂为他从上到下擦了身,还将体内的东西引了出来,如此大的动静也没弄醒楚召淮,想来是太过疲倦。 从晨起,姬恂的眉头就一直没舒展过。 府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床榻边,伸手给楚召淮探了探脉。 好一会,他才将手收回。 姬恂沉声道:“如何?” “王妃并无大碍。”府医心虚极了,不敢抬头,“只是疲乏体虚,王爷先给王妃喂些温水,我这就去煎药。” 姬恂蹙眉:“还有什么?” 府医犹豫半晌,才道:“观王妃脉象肾气亏虚,似是损耗太过,伤了肾精……” 姬恂:“……” 府医越说声儿越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知晓如此秘辛,王爷不会疯到要灭他口吧? 不知是楚召淮的解毒药有用还是其他,王爷并不像之前那般阴晴不定,他面无表情坐在那目不转睛注视睡梦中的楚召淮,许久才道:“去吧。” 府医赶忙行礼就要走,视线无意中一扫就见姬恂脖颈处狰狞的伤口。 他吓了一跳,忙道:“王爷的脖子……” 姬恂倒了杯水,将楚召淮扶着靠在肩上小心翼翼喂了口温水,随意道:“无事。” 府医不好干涉,只好退了出去。 楚召淮困倦得厉害,喝了水又继续赖赖地躺回去。 姬恂坐在床沿注视着他,许久抬起手撑住额头,微微发出一声带着颤抖的呼吸,生平第一次生出一股恨不得时间倒流的歉疚。 不应该是这样的。 楚召淮性格软,耳根子更软,只要细水长流好好待他,每隔一个阶段就不动声色透露出不明显的“图谋不轨”,像是撒小米捕捉鸟雀似的,等他自己蹦入陷阱中只是时间问题。 最开始楚召淮畏惧他,避他如蛇蝎,现在好不容易放下戒备,都敢冲他张牙舞爪了,却遭遇这种堪称羞辱的悲惨之事。 楚召淮醒来后,定会像宫宴后那样,再次冲他露出锋利的爪子。 ……这次,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能轻易哄好。 姬恂眉头越皱越紧,右手太过用力又开始渗出血来。 璟王一向运筹帷幄,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因自己收敛不住欲念,而致满盘皆输,再无翻盘的可能。 ——而且还是他最不想输的一局。 方才擦身时他已细瞧了,楚召淮除了脖子上那点啃食的红痕外,腰身、脚踝、胸口几乎全是他硬生生摩挲出的淤青,大腿处更是看都不能看。 被如此虐待蹂躏,楚召淮…… 许是永不会原谅他。 姬恂眼睛全是血丝,强忍着胸口的愧疚和懊悔,伸出干净的手缓缓抚摸楚召淮的脸。 楚召淮在梦中也极其排斥他,皱着眉伸手一拍,小声嘟哝着听不太清:“虫子……啪,死了。” 姬恂呼吸一顿,眸瞳痛色一闪而过,沉着脸强迫自己收回手不再触碰他。 若醒来后楚召淮想要离开京城…… 就放他走吧。 *** 楚召淮又做了场梦。 还是连续梦。 在临安娶妻生子,夫妻和睦,儿子除了长得快三岁就柱子高外,倒也没其他值得操心的。 夜深人静,夫人依靠在他怀中温柔地说:“儿子很快便要成家立业,夫君不妨再要个孩子承欢膝下。” 楚召淮歪头表示不解。 三岁就要成家立业吗? 不过一扭头见比摇篮都要大十几个的儿子,好像的确到了该成亲的岁数。 既然夫人想要,那就听夫人的吧。 梦中没有丝毫逻辑,哪怕身为“夫君”被“夫人”压在身下掰着腿猛凿,楚召淮也没觉得有问题,边喘边道:“夫人,夫人辛苦。” 夫人俯下身亲吻他的唇,勾唇一笑:“夫君看,已怀上了。” 楚召淮仰着头喘息,脑袋空白许久才缓过神来,心想这么快的吗? 好厉害呀。 楚召淮满身是汗,迷迷瞪瞪地低头看去。 正发着颤的纤细腰身如今已鼓起一块,夫人笑着牵着他的手按在腰上,掌心轻碰,好似有水液在晃动。 楚召淮懵懵地仰头。 夫人……姬恂脖颈缠着腰封,坠子随着他的动作摇晃,连流苏都晃散了,他笑得欲气十足,掌心倏地在腰腹上一按。 “夫君,再来一个吧。” 楚召淮:“……” 楚召淮猛地睁开眼睛,彻底被吓醒了。 这个梦比第一次还要吓人,楚召淮心跳如鼓,额头全是吓出来的汗水,若不是身体过于沉重,几乎能蹦到房梁上去。 苍天在上,为何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楚召淮浑身都软了,恹恹躺在那半晌都动弹不得。 赵伯听到动静忙走了进来,却没走进,隔着屏风轻声道:“王妃醒了。” 楚召淮病歪歪的不太想动,含糊道:“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 楚召淮脑子转不太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竟然已下午了。 忘给王爷煎药了! 楚召淮着急地撑着手要坐起来,可才一动浑身像是被打了板子,铺天盖地的酸疼席卷脑海,差点让他没忍住叫出来。 死死咬着牙没痛呼出声,楚召淮吸着气缓缓起身。 有些疼懵了,他努力想了许久才骤然记起来昨日发生的事。 楚召淮:“……” 昨晚床幔中的暧昧氛围,和弄错方子的愧疚感交叠,让他像是着了魔似的主动送上门去。 如今乍一清醒,疼痛伴随着昨晚险些被姬恂弄死的记忆浮现脑海,他后悔得恨不得冲回去狠狠抽自己耳光。 怎能以身饲虎?! 姬恂就算事后不举,又同自己有何干系?! 啊啊啊! 楚召淮满脸空白,脚趾疯狂蜷缩,将脸埋在曲起的膝盖上无声咆哮,面庞一直红到耳根,连带着浑身都泛着羞耻的粉色,甚至有点想直接捂死自己一了百了。 不想活了。 赵伯等了等没等到回答,试探着又叫了声:“王妃?” 楚召淮有气无力“哦”了声:“我马上就起。” 赵伯:“?” 还能起床? 楚召淮的确不太能起床,只是个起身披外袍的动作就让他疼得牙都咬碎了,但他不太想让人知晓他做的糊涂事,强撑着下了榻。 只是才走两步,好像有水痕顺着大腿缓缓往下滑。 楚召淮懵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 姬恂晨起后,把他扔在榻上就走了? 楚召淮不可置信,剧烈喘息几声,扶着桌案缓了缓,咬着牙故作无事:“赵伯,王爷去了何处?” 赵伯犹豫着道:“上午宫中有召见,王爷进宫了。” 楚召淮:“……” 楚召淮“哦”了声。 可能是太忙了。 楚召淮抿了抿唇,他浑身都是吓出来的汗,体内又极其不舒服,踉跄着走出去让赵伯给他准备热水沐浴。 ……又或者是王爷并非断袖,恢复意识后觉得他用这个法子解毒好歹毒,嫌憎他才将他晾在榻上不管不顾的。 赵伯似乎有些为难:“王妃,这个时辰沐浴……” 王爷临走时吩咐,王妃身上淤青未散,莫要让他沐浴。 楚召淮恹恹道:“没事,尽管去便是,劳烦赵伯了。” 王妃的语气难得的不耐,赵伯无法,只好让人备了水。 楚召淮走路双腿都在打架,艰难地挪到浴桶边试了试水,并不算太烫。 反正也不用浸泡太久,将身上的汗水和体内东西清理出来就行。 楚召淮跨进水中,等适应了那股细细密密的刺痛后才缓缓将身子浸入。 姬恂昨晚弄得极深,楚召淮忍着羞耻努力弄出来,但不知是不是被清理过,鼓捣半天也没出来多少。 楚召淮犹豫半晌,只好学着昨晚姬恂的动作按了按微鼓起的小腹。 “混账,属狼的狗东西,没良心,良心都被自己吃了……” 楚召淮又难受又难为情,一边弄一边带着颤音骂姬恂。 要不然为了他,自己至于遭这么大罪吗? 虽然姬恂那脖子好像伤得更重…… 但是他自作自受! 楚召淮鼓捣半晌,直到赵伯估摸着水都要凉了,没忍住敲了敲门:“王妃,衣裳放在屏风上了。” 楚召淮满脸通红,“哦”了声,终于起身,双腿打颤地走到屏风后拿着干巾擦干身子穿好衣袍。 实在太过疲倦,他彻底撑不住,只好回了暖阁趴在床上,一边骂姬恂一边闭上眼,很快又恹恹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天已黑了。 楚召淮比白日有了精神,艰难翻了个身,鼻尖萦绕一股熟悉的药香,像是他专门研制的药膏。 微微愣了愣,楚召淮疑惑地撸起袖口,发现手腕被锁链磨出来的红痕已经消去不少,还有药膏涂抹残留的痕迹。 又细细查看全身,腰腹、大腿根、脚踝也全都被上过药。 楚召淮有些诧异。 谁来过? 赵伯刚好过来,见楚召淮醒着,忙将温在外头的药膳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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