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策是个见好就收的,他随手把桌上的信笺扔在地上:“这里面的内容,七七八八倒是都是你的风流韵事。 我也不想,太费口舌了。 不如你自己交代吧!省着大理寺再舟车劳顿地继续彻查。” 卓氏斜睨着地上的信笺,哽咽了一下:“这些东西,你怎么查的?” 谢九策笑了:“卓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妨告诉你,你连同宫岩做的那些陷害主母的事情,大理寺的证据已经全部都有了。 开始我很好奇,你和这个管家是怎么纠缠上去的,现在看了你的事情。 我倒是知道了,你们从一开始就认识吧?” 卓氏哽咽了一下,她想撒谎,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睁眼说瞎话她能干得出来。 但这是大理寺...谁也不吃她这一套。 “那又怎样,你想说什么?” 谢九策耸耸肩:“我想说,欢哥儿不是你和宫岩的孩子吧?是你和...管家的对吗?” 卓氏倒吸一口凉气,朱唇哆嗦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虽是一介妇人,但多少也清楚大宴的律法。 本来,在律法内,妾室想谋害正妻,被发现就是酷刑! 如果...她孩子的事情又被发现,那...她死了不足惜,她的欢哥儿。 “行了,你不用这么纠结,不瞒你说,你承不承认,这都不重要。 因为,事实就是摆在眼前,就要这些证据足以顶你的罪,我不过是想给你留机会,你倒是好,不珍惜。 说白了,你和程潇早在你被宫岩领回家的时候就认识,欢哥儿也是在你认识宫岩的时候就怀上了。 不用否认,你这点伎俩骗骗宫岩可以,骗我们大可不必。 你进府之后,便开始了你的计划,你怕被人拆穿,就想着利用宫岩铲除孙氏和她膝下的孩子,等你的‘江山’坐稳了,等宫岩老的苟延残喘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对吗?” 卓氏深深凝着谢九策,开始她没想明白,不过是一夜之间,在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怎地她所有的秘密都爆了出来。 当谢九策把所有的推论都说完了,她才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 “既然你都清楚,又把我提审到这个地方作甚? 要杀要剐随便!” 谢九策笑了:“我杀你就不会救你,你觉得就你现在的样子,还用得着送到断头台吗? 随便一个风寒,可能就去下面见亲人了。” “那你为什么...” “你不承认,也不否认的原因,其实是欢哥儿吧?”谢九策问。 卓氏怔了一下,激动:“这个和欢哥儿没关系,你要是想证明他不是宫岩的骨肉,你就拿出证据!” 谢九策扬眉,看着卓氏这般坚定的模样,心里大抵是清楚,走欢哥儿和宫岩的滴血认亲这条路想把卓氏压死是很难了。 这个女人之前肯定是偷摸试验过的。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付这种下作的人,光明正大的手段怎么能管用。 “证据?我有啊!滴血认亲!不可以吗?” “哈哈!”卓氏笑了,笑得猖狂!“你觉得,我会怕吗?” 果然,谢九策恍然,他刚才没猜错。 “你怕不怕不重要!”他摇头,脸上浮出一抹无赖的神色:“但是我很为你遗憾。 你不是自诩是个机关算尽的聪明人吗?既然不是亲生的父子都能血液相容,就应该能明白,就算是亲生父子,都有可能血液不溶。 你别忘记了,我是谢九策,我姐姐就是宫里的女子,什么样龌龊的手段没用过呢?” “你什么意思?”终于卓氏彻底慌了。 谢九策站起身:“既然你觉得欢哥儿也不重要,我呢又想把这个事情赶紧结束了,就做个手脚在宫岩和欢哥儿滴血的水碗里,加点佐料!” 说完,他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转身准备朝牢房外走。 卓氏反应上来,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激动低吼:“你敢,你敢!你是大理寺的官员,不是街边的地痞流氓,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谋害我的孩子! 你不得好死,你...” 谢九策走到门前脚步顿住,听着屋内人的歇斯底里,心中大抵是知道她已经上套了,这才说道:“其实你的孩子可以不死的,甚至,我能让他生活得很好。 至少在我看来,他没继承你和程潇的那点无耻!” “你想干什么?”卓氏也聪明,听懂了谢九策这话里带话的意思。 谢九策缓缓走到卓氏的面前,蹲在她身边,从怀中抽出一把扇子一边扇着一边道:“宫府前后死了两个人。 慕娘子是你们杀的这个事情铁板钉钉了,那你知道第一个死的邓雯是谁杀的吗?” 卓氏听到惊恐瞪大双眼。
第148章 姑获鸟(59) “邓雯?”卓氏哽咽了一下,身体开始颤抖:“我不知道,太可怕了,我不知道!” 谢九策见卓氏这个情况以为她还是想包庇凶手,已经耐心彻底耗尽的他,厉声开口:“卓氏,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你不怕你的欢哥儿不保吗?” 卓氏听到谢九策的话,眼泪瞬间从面颊滚了下来:“谢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真的。 欢哥儿就是我的命啊!求求你不要针对他,他就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谢九策站在原地就看着卓氏伤心欲绝的哭泣,片刻,他深吸一口气,询问:“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为何知道姑获鸟是如何杀人的?” 尽管他们模仿的手段有些拙劣。 卓氏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谢九策,不解道:“这...这画里不都画了吗?” 谢九策听到她这么说,瞬间恍然,看来卓氏是知道宫岩等人要杀害慕娘子,但她没有直接参与,知道的并不多。 “行,我知道了,这段时间大理寺会着重审查这个案子。 你放心,暂时你不会死!” 他说完,转身就朝牢房外走。 卓氏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急急说道:“谢大人,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欢哥儿?” 谢九策侧眸扫过卓氏眼底的期盼,想了一下,道:“卓氏,若你只是在宅院想当个主母,做些龌龊见不得光的事情,或许我能考虑。 但是你连强哥儿都不放过,你觉得,你配当一个母亲吗?” 门重重的被摔上,谢九策头都没回地离开,偌大的房间内,仅剩下卓氏一个人痛苦的呜咽声。 谢九策从牢房出来的时候,祁亭就站在门口等候。 “如何?”他上前询问。 谢九策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们查到的,她都认,但是关于杀害邓雯的凶手,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是这样吗?”祁亭拧眉,表示怀疑。 “怎么,你有别的想法?”谢九策询问。 祁亭颔首:“我是这么想的,这后院的事情算是女人之间的事情吧?” 谢九策颔首。 “你有经验,你说说,就算她是借了宫岩的手弄死了强哥儿的奶娘,如果这个凶手是女子,而且也在宫府的后院。 有没有可能,她只是认识,但并不知道她认识的人是凶手?” 祁亭说的虽然有点绕,但是谢九策还是听懂了,他面色一沉道:“若真是如此,那这个事情就有意思了。” 说着,谢九策转头看着卓氏对面的牢房。 此刻,程潇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一方面他是男子身子骨要比卓氏好上很多,另一方面当时宫岩进入房间折腾的时候,大部分的鞭伤都被卓氏受了去,所以就几日的时间能下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谢九策推门而入的时候,程潇就站在天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好看吗?”他声音低低的,唤醒程潇。 程潇转头看着坐在桌前,准备问话的男人,哽咽了一下,拖着沉重的铁链坐在了床上。 “我听外面的狱卒说,谢大人这个案子已经破了,是吗?” 谢九策颔首:“是,宫岩已经交代了,你们三人密谋谋害孙氏和强哥儿的事情。” 程潇低头,“既然都已经证据确凿,大人这会进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谢九策笑了,也没什么耐心继续对程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应该心里清楚,在宫府总共死了两个人。 一个是宫岩已经认罪杀了的慕娘子,那邓雯呢?到底是谁杀的,你知道吗?” “邓雯?”程潇拧眉不解地看着谢九策:“慕娘子的确是我们杀的,但是邓雯,不就是姑获鸟杀的吗?”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谢九策没想到程潇也会给出这个答案,诧异的看着他。 程潇被问得也是模棱两可。 就在谢九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时候,祁亭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程潇脸上困惑的表情,道:“程潇,我现在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可好?” 程潇颔首,他心里清楚,这个案子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不管是说还是不说,结果都一样。 无非就是死! 但若是能好好地回答,说不定在有生之年,还能免遭受一些皮肉的苦。 “你和卓氏,在她认识宫岩之前就认识吧?” 程潇点点头:“是!我和卓氏,在她进教坊的时候就认识,我是客人,她是妓子...” 谢九策颔首,这些和查到的是一样。 “你接近宫岩只是为了他的万贯家财?”祁亭的话一出,谢九策诧异地看着他。 这不是明摆着吗?程潇想谋宫家的钱。 但当他听到程潇另一个回答,心中不免诧异祁亭的缜密心思和别人没有的洞察力。 “我要说是如此,你肯定就觉得,这檀郡也有不少富绅,明明可以在周边找到这么个冤大头下手的,为何就偏偏是宫岩。 没错,我从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有宫岩!”程潇说到宫岩的时候,眼底都是怨毒,就像是见了什么苦大仇深的敌人一样。 谢九策见他这个反应心中咯噔一下,大抵是猜到了,这个案子还有更深的东西他们没有挖掘出来。 果然,程潇后面的话,倒出了一场藏在商场中的家族阴谋。 “十多年前,程家也檀郡的一个大家族,和宫家一样在大宴经营着不少的生意。 当年檀郡大水,程家算是受灾最严重富绅之一,当时我的祖父和宫家算是有些交情的。 就想着,用程家的一部分生意换来家族中人在京都的富贵荣华。 可是...” 程潇笑了一声:“宫岩这个畜生!” “他得了程家一半的生意却背信弃义,在程家的族人来京的路上找了一伙劫匪做了局! 程家的人被杀的杀,奸的奸!百余族人,最后活下来的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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