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谢还灵四肢挣扎起来,想要挣脱手脚束缚,然却被蜂拥而上的奉天宗弟子,摁在了长凳上。 他的双臂双脚被死死摁在凳子上,前后左右几名虎背熊腰的奉天宗弟子,手提了木杖,掂量了一下,随后握紧陡然打了下来。 慕京箫手拿银鞭点着他的头,慢条斯理地道:“我再问你一次,那个剑灵魂体,究竟藏在哪里?” 谢还灵在木杖断续落下中,回道:“慕京箫,你别胡说八道了!我根本没见着那个剑灵魂体!” 一阵木杖击得他咳嗽不止,身体上的皮肉却像烈火般燎烧着身躯,痛得谢还灵再动不能,只能任由他们下杖。 慕京箫见他不肯招,搁了银鞭,喝道:“给我继续打!打到他如实交代为止!” 谢还灵浑身痛得麻木,埋头伏在凳子上,嘴里含着血,恶意地笑起来道:“这点疼痛算什么,有本事弄死我,弄死我,谢武就绝后了!” 看到谢还灵死到临头还敢做张做势,慕京箫心中怒火更加上头,一脚狠狠地踹到他的心口上,圆睁怒道:“你这疯狗,在老子面前,还敢嘴硬!” 慕京箫又怒喝道:“慕庭晏!” 花湘影出言打断道:“慢着!公子,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一条死狗了,既然是死狗,那咱们自然得要用惩罚狗的方式弄死她!我可是想了很多法子呢!咱们慢慢玩!” 花湘影拔了谢还灵腰间的佩剑,拧着嘴角一笑,尖锐刺剑蓦地顶着他的腹部,一点点刺入皮肉,穿破腰身贯穿而出,接着又猛地拔了出来,他呼吸一滞,痛得浑身颤抖,身体猛地抽了一下,腰腹立即出现一个血流不止的□□。 花湘影冷笑一声,道:“谢公子,那日在船上,你大哥可真是好生威风啊!” 谢还灵痛得浑身颤抖,意识渐渐昏沉,不多时,就被两名奉天宗弟子拖了回去,身上捅出血洞流出的鲜血,顺着四肢流出痕迹,他失血过多,躺在干枯草堆,浑身冰凉。 虞期脑袋混沌,眼神涣散,强睁开眼睛,艰难地看着身旁那人的眉眼和面庞,看了许久才认出是谢还灵。 他咬住下唇,强撑着身躯坐起身,伸手轻轻地探了谢还灵脉搏,还有鼻息进出,这才松一口气。 “谢公子......” 虞期声音微弱,垂下眸子,盯着她的面容,在这凄凉的夜色里,显得格外苍白。 谢还灵闭着眼,整个人浑身疼的意识不清,耳边有唤声,却犹似幻听。 虞期凑近了些,拨开了他的额发,小心地唤了几声,道:“谢公子。” 谢还灵听了一阵,睫毛轻颤,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一对清澈的眸子,映入眼帘,低声喘息道:“虞期。” 虞期声音喑哑道:“谢公子,步公子和孟姑娘,他们没事吧?” 谢还灵淡淡地点头,道:“没......没事,谢谢你,虞期。” 虞期笑了笑,哑声道:“不用,他们没事就好。” 谢还灵想动身坐起,微微挪动,腰腹间就传来撕裂的疼痛,“嘶”地叫了一声,又有气无力地躺了回去。虞期见他一手握着腰腹,指间不断有血溢出,神情顿时紧张起来,道:“你流血了,你身上有伤?” “捅了一剑,没事。” “谢公子,你先别动,我给你包扎一下。” 说完,他强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伸手用力撕了几条布衫,刚抬手要去解谢还灵的腰带,就停顿住了手,微微低下了头。谢还灵觉察到他的神色,便一手抓着虞期的手腕,强撑着坐起身,靠在了昏暗角落的石壁。 “虞期,我自己来吧。” 闻言,虞期面容青白,点了点头,把手上的布条递给了他,淡声道:“好,我帮你盯着巡防守卫。” 话音刚落,谢还灵双手边解着腰带和衣衫,露出鲜血淋漓的一个剑洞,那血还汩汩的流着,寒冷的风扫过,刺的他闷哼叫了一声,眉头紧锁的忍着痛。虞期耳边听见他冷沉吐气声,伸手摸索着胸前衣襟,似在翻找什么东西。 须臾,虞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侧身递给他,道:“谢公子,这是止血的药,你敷上去,好的快些。” 谢还灵看了看他正直背影,依言接了过来,说道:“谢谢。” 虞期转过了身,见他靠在石壁冻得发抖,嘴唇冻得也有些发紫,急声道:“谢公子,你畏冷吗?” 谢还灵抬眸望着他,朝他挤出微微一笑,回道:“你怎知我畏冷。” 虞期淡声道:“你脸色有点不太好,我度些灵力给你吧。” 谢还灵微微一愣,仰起头与他对视,突然逗他道:“不用了,你身上还有伤,留着自己用吧,况且我没灵根,你度给我也没什么大效用,就别浪费灵力了,我看要不然,你拿着我的剑,去把旁边那桌子给劈了,在这地牢点上。” 虞期神情茫茫然,问道:“在地牢点火,万一烧着了,我们不就完蛋了。” 谢还灵噗呲一笑,道:“傻虞期,我逗你的,你还当真了。” 虞期看着他的笑容,笑得十分灿烂,开心地道:“谢公子,你终于笑了。” 说完,谢还灵一愣,面上不自觉地敛了几分笑容,静默了半晌,反问道:“我凶巴巴的时候,是不是很吓人。” 虞期摇头,坐在他的旁边,与他一起靠着石壁,声音温和地道:“不会,你凶起来的样子,也不一样。” 谢还灵身下坐着稻草,侧眸望着他,问道:“哪不一样?你说与我听听。” 虞期想了一阵,继续说道:“谢公子,我第一次在云间香雪海的树林,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与寻常仙门弟子不同,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那么多人欺辱你,你依旧能保持心底良善,坚守自己本心。于是,我就发誓一定要努力修炼,将来和你一样,帮助更多弱小的人,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月光皎洁,虞期面容温和,微微仰着头,声音有些缥缈,悠悠地荡入他的耳中。谢还灵听着他说,外头冷风狂啸,但在这昏暗湿冷的地牢里,她渐渐地感觉不到冷意。 他转过了眼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语气略显低沉,道:“我现在灵力尽失,根基也无,还一身魔气,你说的这些,怕是让你失望了。” 虞期安慰着他,道:“没关系的,你看我也一身魔气,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谢公子,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 空气安静了下来,谢还灵仰起脸,面前的那张面容,让他感觉到了热烈的温暖真诚,想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答应,会好好的活下去。” 虞期嘴角缓缓牵起,朝他露出一个笑容,道:“我们活着,一定会逃出去的。” 谢还灵看着他,问道:“嗯虞期,你母亲呢?” 虞期摇了摇头道:“我娘被慕元鸿召去传话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边,适才还满脸狠戾的慕京箫,此刻正嘴角含笑,恭恭敬敬地站在椅子一侧。 慕元鸿坐在座上,面白无须,头戴金玉玲珑发冠,身着怒鹰刺绣衣衫,外罩的黑衣袍子尚未解下,手端着白瓷茶盏,拨了拨茶盏中的茶叶,听着地牢外一阵动静,放下了茶盏。 一名奉天宗弟子通传,施礼道:“少盟主,人带来了。” 过了片刻,慕京箫道:“带进来。” 虞妃雪被两名奉天宗弟子架进了大堂,慕京箫见着人进来,开口道:“大哥,这便是放走步少棠等人的东西。” 慕元鸿道:“谢还灵从食人妖身上,夺走的那个剑灵魂体,审出结果来了吗?” 慕京箫道:“那死小子从抓回来便在严刑审问,牙尖嘴利得很,一直不肯交代那个剑灵魂体的下落。” 慕元鸿并不看慕京箫,道:“继续审,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得接着问。” 他神色不变,抬眸看着虞妃雪,道:“虞妃雪,你曾是谢武身边的巫师,我问你,锻造阴玄令的鬼炉,具体在哪里?” 虞妃雪跪在地上,没看跟前几人,镇定地道:“谢武当年锻造阴玄令,及九大剑灵魂体,所用之物确实是鬼炉,自浮屠派灭门之后,鬼炉就一直被留在了不焚天坑,但在何处,无人知晓。” 慕元鸿怒斥道:“锻造阴玄令的鬼炉,若是真在不焚天坑内,怎么进去的人都未传回消息。” 虞妃雪仰首看着慕元鸿,道:“不焚天坑内,阴邪妖祟诸多,那些送进去的浮屠派俘虏,修为尚低,如何能敌,至今没有传回消息,恐是已经身死。” 沉默片刻,牢内一片寂然。 慕元鸿叹声道:“你救了谢还灵等人,可知她夺走的剑灵魂体下落?” 虞妃雪斩钉截铁地道:“不知。” 慕元鸿端详了虞妃雪一会儿,忽然声音骤冷,道:“你是盟主座下俘虏的狗,要是不听主人的话了,留着也是无用。知道你巫术了得,可你胆大包天,竟敢教唆自己儿子,助雪月派人出逃,盟主震怒,来人,把她拖回去,择日扭送不焚天坑,寻鬼炉!” 一名奉天宗弟子立即领命,道:“是!” 须臾,虞妃雪就被奉天宗弟子,飞快地拖出了审讯大堂。 翌日,谢还灵再次被拖出地牢,搁棍打了起来,奉天宗弟子麻利地摁着他,让他面朝慕京箫趴倒在地。 慕京箫手执银鞭,拨着谢还灵脑袋,附身察看情况,面色惨白如蜡,冷笑一声道:“臭小子,你若是如实交出那个剑灵魂体,老子倒也未尝不能饶你一命。” 谢还灵朝着慕京箫吐出一口血,看着他脸上沾着血迹,竟癫狂地笑出了声。 慕京箫被激怒,当即一声雷吼,高声喝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打!给我打!狠狠地打!” 紧接着,一阵棍声呼怒而下,重重打在谢还灵身上。 十余棍之后,谢还灵浑身皮肉刺痛,犹如被火烧般,新伤加旧痛,疼得谢还灵再动不得,只能咬紧牙关,残喘的将血含在齿间。 慕京箫道:“谢还灵,当初你躲在桃花谷,有步曲觞和沈秋辞护着,谁也动不得你,而今这两个人死了,你觉得你还有命活着吗?” 谢还灵道:“不就是想要折磨死我,那还多讲什么废话!” 慕京箫被他的言语激怒,道:“好!跟老子杠是吧!来人!把他给我按住了,我要挑了他的四肢手脚筋络,看他还怎么耍威风!” 喝令一下,几名奉天宗弟子齐齐上前,将谢还灵死死按倒在地,慕京箫俯身抽出谢还灵腰间佩剑,皮笑肉不笑地偏头睨着剑锋,三两下就挑断了谢还灵的手脚筋络。 谢还灵四肢如刀绞,痛得无法动弹,只得通过仰颈发出锥心刺骨地惨叫,来舒缓宣泄疼痛。 慕京箫见他惨叫,心中大为畅快,再次朝他心口踹了一脚,高声喝令道:“你不是不怕死吗!现在又给老子装什么死!把他拖回去,明日丢去不焚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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