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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当他看到一户披红挂彩的院子正要上前去问问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个男声谦谨的道：“这位夫人，打扰了。” 小墨转头看他。 男人搓搓手，有点局促的样子，“哦，是这样的，在下有一位朋友与夫人十分……” 他顿住了。 小墨微微露出笑来，一双眼睛弯弯的，那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浮上来了，季四目瞪口呆，生生愣住。 小墨的语气有点小小的埋怨，“四哥，你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小墨儿！”季四这才敢认，“真的是你啊！你、你怎么、怎么……” “傻了？” 季四狠狠一锤手心，“嗨！可把我给看傻了！还以为是你什么失散多年的姊妹呢，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穿着女人的衣服？” “唔，这个嘛，说来话长。我也有带男装来啊，只不过这样比较方便而已。” “哦……将军呢？” “将军当然也来了，我带你去见他。”小墨走在前面，没走几步回头笑道：“没想到你拽起斯文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嫂子是哪家的闺秀啊？将你调教得这样好。” 季四不好意思的挠头，“她啊，别急嘛，反正过两天你就看到了。”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了客栈，季四正在说要不他们就搬去他家住，目前还没别的客人，只他们两个去还住得下。小墨推开门，将军抬眸看来，“这么快就回来了？” 自从薛家庄一别已经将近两年，季四再次看到将军神采奕奕不同于当日颓废的样子，激动得眼眶都微微红了，“将军！” “嗯，别来无恙。” 说罢示意他坐，还给他和小墨添了茶，“外面出太阳了，来喝口水。” 季四感激涕零，刚端起来，却发现小墨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将军的怀里，“没事儿，四哥住得不远，我一出门就碰上他了。” 他们眼里只有彼此，根本没他什么事儿。 然后两人似乎同时想起了还有个季四在这里，一齐看向了懵住的他。 “你们……”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所以想着当面跟你说。之前信里给你说的我已经成亲了，怕吓着你，没告诉你我娶的是谁。” “所以，”他倒吸一口气，“你、你和小墨儿你们……” 小墨用力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已经跟将军成亲两年了。” 将军看了他一眼，纠正道：“一年半。” “嗯，反正差不多。” 季四一脸难以置信。 将军正色道：“我和小墨的情况比较特殊……” “罢了罢了罢了，你们过得好就好，”他一副牙疼的表情，断袖之癖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最尊敬的老大居然跟自己最要好的兄弟好了，而且成亲两年了他都不知道。 他们两个男人，如此这般……这也太惊世骇俗了点。 这时候再看小墨身上那身女装，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甚至轻微的唏嘘了。 他不欲追问，将军也就不多做解释，有关于小墨的秘密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然后又话了些家常，小墨问了下新娘的情况，据季四所说，是个祖辈都在京城开香料铺子的人家，那姑娘是个温婉可人勤俭持家的好姑娘。当然，在这位准新郎官的嘴里，自然是样样都好的，提起来的时候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这两年来，大家的变化都挺大，季四的口音已经好太多了，大约是来京城久了，谈吐也比以前稳重了许多。而将军的性情变化也很大，他似被时光磨平了锋利的棱角，同时也变得更加温厚宽和。尤其是对着小墨的时候，眼神里全是要溢出来的温柔和宠溺。 而最让季四感叹的是，比起以前，小墨身上更多了一种文静从容的气韵，说话不急不躁，但是又机灵得可爱。 他好像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一种迷人的味道，但又未失当年那股真诚与纯澈。 看他二人相敬如宾，情深意浓，他心里仅有的那点别扭也烟消云散。 闲话说得差不多，已经到晌午，小墨问他们想吃什么，他下去让厨房做几个菜端上来。季四目前孤家寡人一个，成亲之前也不能跟他的未婚妻见面，便就在这里凑合用饭。他看着小墨儿长发及腰下楼去的背影，心中有太多的感慨和追忆。 突然，旁边的人幽幽的道：“看够了吗？” 季四讪讪的收回目光，笑了笑，一时还没习惯这样的身份转变，他的好兄弟已经是个有夫之妇，连看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看了…… “哦！我记得将军你当时成亲，也就在我离开之后不久，我也没告诉小墨你在哪里，他是怎么找到那里去的？又怎么会……” “他一个人找来的，”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叹，“当时我也是糊涂，明明放不下他，却还平白让他受了好些委屈……不过好在他对我不离不弃，我们才能有今天。” “……” 季四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傻缺，不然他咋啥都没有察觉到？若说小墨爱慕将军，他尚且能信，因为他整天追在将军屁股后面，看着是有那个意思。但要说将军喜欢小墨，却是不大可能的，那会儿整天把小墨吼来吼去又嫌弃他胆小人怂，怎么也不像那么回事儿啊…… “咳，对了，我看将军的伤，似乎已经好多了？” 将军呵了一声，似乎在说你小子现在才想起我，“是好些了。” “既然将军如今又来了京城，那是不是……” 季四欲言又止，正犹豫怎么说，将军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不必了，这两年跟墨儿一起归隐田园，倒是觉得从未有过的安乐。” 他神情洋溢着幸福，三句话离不开小墨，季四见状便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在心里叹了一声可惜。 . . .
第24章 番3 那一幕光是想想都心酸得不行 三月十六，季四也成家了。 他们的酒席办得很热闹，姑娘父母双亲俱在，算是他入赘姑娘家的。 除了他们俩是远道而来，宾客多是季四这两年在禁军的朋友，还有姑娘那边的客人，至于当年的战友倒是没见着几个。小墨本来是怕将军见到熟人会想起伤心往事，所以一早就陪着他一起，倒是多虑了。 迎回新娘子后季四开心极了，进门逢人就拱手道谢。小墨见没他们俩什么事，便拉着将军占了个位置好的后排观礼。 将军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自从拜堂开始他的话就不多了。他酸溜溜的想，为什么人家成亲就一副高兴得找不到南北的样子，只有他，当时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既无比希望他出现，又盼着他不出现为好，还要一边同不喜欢的人拜堂，那一幕光是想想都心酸得不行，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小墨偏头看他，发现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宾客瞩目所在，霎时间懂了他的羡慕，但鞭炮声太大了，便凑过去与他交头接耳：“叫你不让我跟着咯。” 耳边气息拂弄，痒痒的。 那边新人正三拜叩下，将军侧目看了看他，不服气，“反正现在也是我的了。”然后趁人不注意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小墨被他亲得一懵，然后对他笑了起来。 随着一声高唱的“礼成”，掌声雷动，大家纷纷跟着起哄，喧闹中将军低头看着他的笑颜，喉结微微动了动，然后再次低头来亲他。 小墨一惊，两手抵着他，一双眼睛乌溜乌溜的，低声道：“行了，这么多人……！” “敢推我试试？” 那语气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是委屈巴巴的撒娇，小墨权衡利弊，松了手。等将军亲下来的时候他又快速矮身钻了出去，回头看到将军暗自咬牙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边忍不住偷乐。 那边将新娘送入洞房后，他便挽着将军的胳膊一起吃席去了。这也是他近年来喜欢穿着女装的原因，一来是好看，不用束胸，二来，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黏在一起毫无顾虑了。他们可是夫妻啊。 小墨被他一吻撩动了心绪，总想闹一闹他，但是将军在同席上的人寒暄，不睬他。 大家都只知将军是季四早年当兵时很要好的朋友，看他年龄稍长又气势不凡，眼尖的都对他颇有几分敬意和热情。 小墨没听进去多少，在桌子底下悄悄戳他的腰，见他没反应又在他腿上抠啊抠，都快真生出怨气了，将军才在底下握住了他捣乱的手，面上仍不动声色的与他们说笑。小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最后却被他一手拿捏住了，怎么也挣不开。 将军低声笑了：“好，内人十分喜爱蜀菜，有时间一定去尝尝。” 小墨一直忙于桌下做斗争，这一抬头才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情急之下又挣不开双手，脸上都微微红了，“呃……对。” “哈哈，你们夫妻真是伉俪情深！” 将军握紧他的手笑看着他，佯装叹息道：“没办法，他就喜欢粘着我。” 过了片刻，新郎官来挨桌敬酒，站起来的时候将军终于松开手。新郎官已经乐开了花，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俩的小动作，不用别人灌，他自己就把自己给灌了。 而不给亲的后果就是晚上被将军亲了个够，还被他要了很多次，事后小墨身娇体软的被他搂着入睡，靠着他汗涔涔的胸膛，哪里还有半点怨气。 第二天早晨，他们去季四家里，早茶已经过了，新婚夫妻俩正浓情蜜意的腻在一起。 姑娘是个娇羞温柔的人，处事落落大方，热情的留他们用饭。 季四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跟他俩说个不停，说以前的事，想起来也说他在京中当差遇到的一些趣事。然后又给他们添茶，还给小墨塞了一小袋昨天剩下的喜糖，“这个挺好吃的，你包一些路上吃着玩儿，啊。” 小墨想起以前在军中的时候也是，季四有什么好的总是藏起来偷偷分给他，不免就有些感动。 季四又问：“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当然要好好游玩一下咯，”他侧过脸看将军，见他一切如常没有避讳的意思，挽着他手臂道：”我们还想去看一下大夫，听说京城有一位很厉害的大夫专门治将军这种伤。” 他侧过脸的时候，季四刚好看到他耳朵下的脖颈上有一点隐秘的红痕，正想要说什么却又突然顿住，自己无缘无故的闹了个脸红。 小墨看他突然不说话了，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没啥，”季四忙起身道：“哦，小蝶还在后厨，我去帮帮她。” 说罢就走了。 “他怎么了？”小墨莫名其妙的去看将军。 将军皱眉，把他下巴侧过来一点，果然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想来是昨晚上弄的。小墨脸皮薄，要是知道被人看到了欢爱的痕迹肯定会害羞的，他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骗他说：“不知道，可能是想媳妇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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