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包的是他家的田地,可不是家里所有的杂活儿,家里的杂活儿可不属于人家的做工范畴。 “我知道了。”柳群峰这话一说,便看了家里宽敞的菜地一眼,这么大的菜园,便是只是浇水施肥应该也要费些功夫的。 柳群峰说了一句,让陈初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之后,便沿着菜地边缘往远处去了。陈初阳见他在上面一个小坡东张西望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等他将蒜苗地都浇好了,他才下来。 两人一起回家的时候,陈初阳在小门处换了干净的鞋子,这才同人一起踏进院子里。他换鞋的时候,柳群峰便盯着他那双沾满了泥土的鞋看,陈初阳便赶紧同人解释:“这样就不会把院子弄脏了。” 柳家的院子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便是柴房那里也只是有些木屑罢了,陈初阳不想将泥沙弄到院子里,所以每次去菜地都是放了干净的鞋子在小门处,进出都换鞋,便不会把院子弄脏了。 “我知道了。”又是这样一句话,柳群峰话落又看了那边的小山坡一眼,之后也没说话,只是喊陈初阳洗了手就去吃点心。 有点心吃,陈初阳心里又喜又暖,虽说他好像被当成小孩儿了,相公每次出门都要给他带吃的,幼时期盼的事儿在长大后才有回应,他也依然高兴。 陈初阳去堂屋的时候,柳母和黑娃都在,他俩都坐在堂屋的方桌那里,黑娃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摸着眼前的笔墨笑,柳母则是在整理布料。 两人见陈初阳来了,都招呼着他坐,陈初阳一坐下,黑娃就递了一个点心给他,柳母则是拍着身前的布匹同他吩咐事情。 “我记得你说过你女红不错,抓紧时间给阿奶还有自己做两件冬衣,我和群峰的都不用做,至于黑娃的有我呢。” “我的也不用,春风给我的衣服基本都是新的,不用再做了。”手里的点心是陈初阳没有见过的,不是他们村子的人常买的糖糕,而是外表丝丝缕缕仿佛一碰就碎的千丝糕。 这东西做工复杂味道又好,因此价格很贵,一般人家是不会买的,陈初阳自然没吃过。 小心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那些缠绕在糕点外皮的丝线入口脆甜,等到嚼碎之后,回口却是满嘴的香浓味道,陈初阳舍不得让嘴里的香甜消失,他立马又咬了一口。 柳母见人吃着点心,还有功夫反驳她的话,想到儿子的吩咐也立马对人重申道:“你到柳家的第一个新年没有新衣像什么话?算了,你给群峰也做一件吧,过年时候一起穿出去也好看。” “啊?哦,好,好的!”陈初阳原本还想着没必要,一听这话便同意了。 他想着,他同柳群峰的喜服就能看的出来是一对,到时候他花点心思,也把他们的冬衣做成成套的样子,想到两人穿着款式相同的衣服,陈初阳就高兴。 陈初阳吃着糕点也在往外张望,他在找柳群峰,但他不知道柳群峰又出门去了。 他们去舅舅家里之前,家里祖田那里的田坎正在重建,家里和小姑家里相邻的水田有四五块,立田坎不是轻松地活计,便只是一小块,也需要两个成年汉子花上两日的功夫,家里的田坎那么宽,便是有足够的人手,怕是也要七八日。 柳群峰算了一下,算上来回,他们去舅舅家里共耽搁了六日,想来家里的田坎应该都立得差不多了,他得去找一下那些佃户,也顺便的去一下沈家。 柳群峰回来的时候,晚饭刚好做好,柳母还念了他几句,说他好不容易在家待几日也不知道安生在家,还往村子里跑,大成也不在家,到底跑哪里去了。 “我有正事呢阿娘。”柳群峰对着他娘的时候脾气向来好得很,他一脸讨好的笑,柳母也没继续念叨,只是喊人赶紧吃饭。 十月天,天气已经很短了,饭后没一会儿天色就暗了,农家人基本都是日落而息,便是柳家人也不例外,天色晚了自然也就要歇息。 在灶房里烧水的时候,陈初阳感觉自己胸口好似绷着一根弦,格外的紧张,心跳的声音也好像变成了夏日的雷声,就在耳边咚咚作响。 想到一直惦记的事儿,他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今晚他一定要偷偷爬进他相公怀里去!若是可以的话,他还要把自己衣服扒了再爬进去! 今晚洗澡的时候,陈初阳洗的格外认真,还一点没有心疼香胰子,把自己上上下下就连脚丫子都洗的干干净净。 陈初阳推开连通灶房和他们卧房的门进去时,柳群峰已经睡下了,他看似正常其实无比紧张的从床尾爬到了床上,然后钻进了被子里。 睡下之后,想到在心里预想了千百次的事儿,陈初阳忍不住心里的躁动,可他心里再激动,身体仍旧一动不敢动。他在等待,等待时间慢慢过去,等到另外那间屋子的人沉沉睡去。 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漫长到陈初阳心里的紧张都快要散去,漫长到他心里已经生出了退意。 耳边终于传来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陈初阳心里生出一股失望的同时,胆子也大了不少,一直偷偷放在腰间的手也有了动作。 拉开了自己衣襟,一个侧身之后,衣服已经完全剥下,双脚蹬动两下连长裤都被退下,直到他整个人成了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浑身都是光溜溜的,陈初阳才小心的朝着身边人的怀里爬。 他小心的挪动着柳群峰靠近他的那只手,将那只手环在他的颈肩,脸颊也如愿的靠在了人胸口之上,最后他伸手将人抱住,正准备闭眼睡去,耳边却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嗓音。 “洞房可不是把自己扒光了就可以。”柳群峰笑,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人弄醒,原以为他要干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这么没出息,只是抱着他就准备罢休了。 一个翻身,身边的人到了身下,柳群峰埋头往人耳边凑。“还得把我也扒光了才行。”话落便是一声轻笑,之后倒是不用陈初阳动手,三两下的功夫柳群峰朝自己动手了,把自己也变得和身下的人一样。 肌肤相亲身体相连的感觉是两人从没有接触过的事情,陈初阳害怕又期待,柳群峰却只是有些小纠结。“我明日要出门。” 明日要出门......柳群峰的话让陈初阳懊恼的不行,早知道昨晚就该大着胆子做的,如今好了吧,没有机会了。 身子不由缩了缩,就连双手都开始推人,被推的柳群峰却忍不住笑,“怎么?还担心我?”想到这人走了几个时辰山路就双腿打颤的模样,柳群峰乐了。“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陈初阳不知道什么叫‘担心自己吧’,他只知道之后的时间里,他连呼吸都困难。 他嘴唇被撕扯的好疼,可他又流连那种滋味,他的孕纹被不断亲吻,让他忍不住的浑身战栗,身体也变得奇怪,等到连他都不敢触及的地方被触摸,他才开始真正的害怕起来。 可害怕的事总归会来,身体的疼痛让他从心愿得偿的喜悦里醒来,疼痛让他异常清醒,忍不住流出的眼泪他都来不及擦去,因为他不能让嘴角的痛哼流出,他用力要紧了牙关紧闭着嘴唇,可双手却将身上的人紧紧抱住。 他不知道这种事情竟然会这么疼,但这种痛苦好像不是双向的,他相公好像并不痛苦。 之后的时间里,陈初阳也算是证实了他的猜想,在他以为痛苦终于结束的时候,身上却又有亲吻落下,之后他再次被搂住被压在身下,又一轮的苦痛开始,他才知道他没有猜错,他相公是欢喜的舒服的。 “相公。”陈初阳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人,只觉得如此喊着,他好像要舒服一些。 “喊一声我的名字。”柳群峰只匆匆听这人喊过一次他的名字,他很想再听听。 陈初阳是有些不敢喊人名字的,他们村里的哥儿妇人没有人会直呼自己爷们儿的大名,但柳群峰惑人的嗓音就在耳边,他也忍不住的喊了早在心里喊过的名字。 “群峰。”群峰,只是一个名字罢了,可如此直呼其名让陈初阳心头震动,这声名字喊出口,他有了一种他们之间地位平等的错觉。 陈初阳的声音是清清亮亮却又带着些温柔干净的少年音,可此时却有了些别样的味道,柳群峰听得心头荡漾,埋头在人肩颈流连,之后在人耳边小声说道:“以后喊我的名字,我喜欢听。” “相公。” “喊我名字。” 喊他名字啊。 “群峰。” 群峰,心里再次默念这个名字,陈初阳脸上心里都有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喊着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的疼痛都减轻了,反而有了一丝愉悦,便只是这一丝愉悦,都让他沉迷,让他把人抱得更紧,一点舍不得分开。
第50章 陈初阳终于能安心睡觉的时候,恨不得直接睡上一天一夜,可因着心里有事,他隔日还是一早就醒来了。 他一直记得柳群峰说的话,那人今早要出远门,也不知道出去多久,新婚的时候,他就出去了小半个月,如今怕是也差不多的,他得送人出门,之后还得去山上捡菌子。 柳母喜欢吃小菌子,陈初阳决定自己去捡,捡了菌子回来他还得做衣服,阿奶的冬衣得赶紧赶出来。 发现身边人还在,陈初阳才放心了一点,还好他没有睡过去。 同往日一样,陈初阳下意识就想去拉一拉柳群峰衣袖,提醒他该起了,否则出门要晚了,可他这一回摸过去的时候,却只摸到了一只光溜溜的胳膊。 “!”昨日的画面突然涌入了脑海,双颊立马变得烫人无比,陈初阳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他正想摸一下自己却又立马放心了,不用摸了,他感觉出来了,他是穿着衣服的。 想着方才摸到的光溜溜的触感,陈初阳还小小的纳闷了一下,他记得,他昨晚睡过去的时候,也是浑身光溜溜的,看来是身边的人帮他将衣服穿上了。 昨晚的画面袭来,陈初阳又想到了别的事情,他发现他身上干净舒爽没有什么黏腻感,看来这人昨日不止帮他穿了衣服,还帮他擦干净了身子。 心情突然又变了一下,陈初阳原本只是觉得满足,他们终于圆房了,他是真正的柳家夫郎了,往后不担心轻易被赶走了。可现在,他还心里多了些别的东西,那些东西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知道是些甜滋滋的东西,让他浑身都舒服。 脑子乱七八糟事儿想了半天,陈初阳才想起来,还得喊柳群峰起床,他再次把手伸了过去,不过这一次,他直接隔着被子在人手臂上拍了几下,还小声喊人起床。 “相公,起床了。”第一声出口之后,陈初阳往窗边看了看,发现窗缝已经有亮光漏进来,便知道外面天色应该已经微亮,怕是快要辰时了。 想到时辰确实已经不早,陈初阳又把声音放大了一点,再次喊道:“相公,起床了。”他声音大了一点,身边的人也终于有了些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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