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幕便是柳父所求,他自然高高兴兴接过那个柔儿手里的茶,便是觉得手里的茶杯有些烫手,为了彩头也准备喝一口,结果只是这么浅浅一口,也给他烫的够呛! 当下就狠狠瞪了陈初阳一眼,可柳父却忍着没有骂人,既然都是敬茶了,还是先把重要的事儿办了,再说了,一会儿那死老婆子也会喝,也不是他一个人被烫! 想到一会儿柳母也会被烫,柳父心里稍作安慰,他还对那柔儿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喊她往后要孝顺阿奶,也侍奉柳母的话,那柔儿自然是满口的答应。 陈初阳手里的托盘里还有几杯茶,那柔儿朝着他笑笑,又拿了一杯,便直接去了柳母身前,干干脆脆双膝跪地,她低着头,瞧着倒是和顺恭敬得很。“夫人喝茶,求夫人接纳柔儿,给柔儿一口饭吃。” 柳母身边有二叔一家人,可不知什么时候,柳群峰竟也去到了她身边。 那柔儿在柳母跟前跪下之后,就忍不住心头的得意!便是柳家少爷不待见她,还砸了她的屋子又怎么样? 那柳家老头馋她身子,恨不得日日宿在她的屋子里,柳家少爷又怎么样?如今当家做主的可是老爷,等到她有了名分,肚子再大起来,她的孩子才是唯一的少爷。 柔儿心里的盘算只她知道,她如今还在柳家众人跟前,她也不敢大意,递出去的茶杯久久不见柳母接下,她先是带着一脸委屈抬头,接着心思一转正想露出个得意的笑,却没看见柳母,反而只看见了柳群峰一张带笑的脸,接着她胸前脖颈脸颊便是一片滚烫! 那柳群峰竟是一脚踢在了她端茶的手上,让整杯滚烫的茶水都泼在了她身上!
第36章 陈初阳听话得很,他完全是按照柳群峰的吩咐做的,柳群峰让他等到这边喊他上茶,在掺水泡茶,而且一定要是开水,他便真的用滚烫的水泡了茶。 柳父先前只是浅浅尝了一口,就被烫的舌尖发麻,这会儿还有灼痛感,那叫做柔儿的女子,可是被整杯滚烫的茶水泼在身上,她当下就痛的尖叫起来,立时便在地上打滚,还不停的撕扯着胸口的衣服。 柳群峰这一脚,将屋子里的所有人的心都踢乱了,大家都是一脸的惊讶,陈初阳吓得赶紧端着托盘跑了,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茶水给倒了!他害怕那女子痛的失了理智,去抢他手里的茶水报复,再烫到了旁人。 陈初阳一出去,李氏也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再说那被开水泼了的柔儿,倒是没有打算报复,她要报复也不是泼人开水来报复,她心头恨极,却是是哭喊着让柳父救她。 “痛痛痛!痛啊!老爷救我老爷救我啊!” 看着地上的柔儿满脸通红不说,胸口露出来的皮肤也是红肿的,柳父又急又气,直接搬起身下的凳子就朝着柳群峰砸了过去!可惜,他的凳子被柳群峰躲开了不说,还顺手抓起了他扔出去的凳子,直接朝着地上打滚的柔儿砸了过去! 这一砸,可彻底将柳父惹毛了,他算是知道了,那小畜生是铁了心的要把柔儿害死! “你这逆子,你滚!滚出柳家!” “你喊谁滚出柳家?”一直在屋子里的阿奶出来了,屋子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方才跑出去的李氏,这会儿倒是回来了,她提着一桶冷水回来了,她一来,就直接将一通冷水泼到了柔儿的身上。 “啊!”又是一声尖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胸口虽然舒服一点,可全身却不舒服了起来。“老爷,快带我走带我去看大夫,救我救我啊!” 柔儿现在是真的害怕,她不能毁了身子不能毁了脸啊,没了身子和脸,柳老头如何还会帮她啊! 柳父方才被柔儿红肿的心口给吓着了,加上他这会儿还有事情要办,便吩咐了大儿子,让人去喊个佃户到家里,把人送去县里医馆,给人找最好的大夫。 柳父的话柳云峰自然会照做,而等到柳云峰走了之后,柳父又喊李氏再去请幺爷他们回来。 “我今日要和这个畜生清算清楚,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老子不想再和这畜生牵扯一起了!” “什么叫没有牵扯!”阿奶慢慢朝着柳父走了过去,她双眼虽已浑浊,此时却好似冒着精光,死死盯着柳父,就等柳父开口。 柳父被阿奶看的心虚,加之他也是知道他爹遗言的,他便是心里再愤恨,也只能退一步说道:“我分家,我分家行了吧!” 不能将之赶出家门,分家还不行吗? “他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夫郎我也给他娶了,我算是对得起他了,分家吧!他们两兄弟也这么大了,我和他们二叔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分家了!” “我同意!”柳群峰可巴不得分家,这事儿本就是他计划好的,只是他二叔告诫他,这事儿不能他来提,一定要让他爹开这个口,否则传出去了,对他名声不好。 名声这东西,不管对谁都是有用的。对于女子和哥儿来说,名声影响最大的便是他们的亲事,而亲事又是他们一生里最重要的事,自然异常的重视。 对于男子来说,名声也是很重要的,你在外交际也好,家里干活儿也罢,总不能独身一人,不同任何人来往吧?你自己名声不好,人家谁愿意同你来往啊。 柳群峰这个时候,还只知道分家只能他爹来提,倒是不知道,他二叔为了防止他爹还有柳云峰那媳妇儿去传谣,已经早就找好了人!只等他们一分家,就出去吆喝,就说他爹为了讨妾室,闹着要分家,他不想回村子了,准备搂着美妾住在县里了。 二叔一家这安排,虽说完全是为了柳群峰,可二叔和柳父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他也算是将柳父心思猜了个七八成,唯一不对的地方是,这家不是柳父想分的,是柳群峰逼着他分的。 柳父坚持要分家,柳母也同意了,就连阿奶都同意了,等到柳云峰夫妻回来的时候,听见要分家,嘴角便压抑不住的往上翘,但到底忍着心里的喜意。 这家到底还没分,是不是他们盼着的那样还不知道呢,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才行。 李氏既然回来了,幺爷自然也来了,听说柳家要分家,幺爷便喊了二叔去喊别的柳家族亲。 “去把他们阿爷去世的时候在场的,如今还在世的柳家人都喊过来。”幺爷发话了,二叔没躲懒,亲自去喊人了。 柳家分家这事儿,一时好像成了皆大欢喜的事,竟是没有一个人反对。 陈初阳一直站在柳母旁边,他偷偷看了二叔一家,还有柳母柳群峰,他这会儿也算是回过味了。 想来,他们昨日商量的一定就是分家的事,那方才...... 陈初阳从不觉得柳群峰是个坏脾气的人,可方才他却觉得柳群峰冲动易怒,好似故意要惹阿爹生气似的,如今,他好像有些知道原因了。 他相公是故意的,如此,他们才能分家。 九月底不算多繁忙的时候,村人来的很快,一会儿的功夫柳家的族亲,如今的村长,还有村子里一些辈分高的人便都来了。 大家一来,柳父没有废话,直接说了今日家里要分家,烦请大家做个见证。 柳父说明了分家的事,幺爷接着开口道:“你们要分家,有件事是要说清楚的。我大哥当年留下了话,家里的老屋和那二十亩祖田都是要留给二小子的,这个不能分,只能是群峰的。至于其他,都是你们自己挣下的,你们愿意怎么分就怎么分吧。” 幺爷显然还在因为柳父纳妾的事生气,幺爷性子和兄长很像,都是对自己妻子从一而终的人,他妻子当年即便没有生下儿子他们也和和美美过了一辈子,只是妻子在几年前已经去了。 幺爷原本是不想来的,可他又怕柳群峰吃亏,便只能黑着一张脸来了,但他便是来了,说了这话之后也不再开口了。 柳家如今的收入大头是城里的酒楼,那二十亩水田和旱地不说柳父了,便是柳云峰夫妻都是看不上的。 再说房屋,柳家既然在县里有大酒楼,大宅子自然也是有的,且他们买的那个宅子还大有来头,听说是个举人老爷的宅子。那宅子是城镇里特有的进制宅邸,同这乡下的院子可不一样,他们自然也看不上这乡下的老屋。 阿爷特地留给柳群峰的东西,柳父和大儿子都看不上,这笔产业便顺顺利利的归了柳群峰,而柳群峰继承了柳家阿爷留下的东西之后,柳家村的柳家族亲,自然而然的默认了他是他们这一房的继承人。 往后,柳家再有什么事,柳家人便不会再去找柳云峰甚至柳父,而是会直接来找柳群峰。 阿爷留下的东西有了归属,剩下的便是柳家的那一百亩水田,还有城里的酒楼宅邸了。 柳家的酒楼是三层的大酒楼,每月的流水就是几百上千两的银子,根本不是那一百亩水田的租子能比的。 再说那个宅子,当初买下他可是花了大价钱,那是秀才老爷考上了举人之后,搬走了才卖掉的。他们就指着那个宅子能旺林子,让林子将来也考上举人,买的时候同样是花了大价钱,便是如今卖出去也要卖几百两银子。 柳家这宅子虽大,毕竟是在村子里,且这屋子只是院子大罢了,屋子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柳云峰夫妻两个都是紧张又期待,他们早就盼着分家了,想着早点把酒楼还有县里的宅邸分给他们,他们才能安心。 柳父其实早就考虑过分家的事,只是一直在犹豫那酒楼到底给谁,他甚至想过兄弟两个一同打理年底分账的主意,可自打他找了那柔儿之后,他便把这这事儿搁置了。 酒楼可是他的心血,他还年轻,暂时不想交给别人。 看着脸上带着期盼的大儿子两夫妻,又看了看一脸不在乎的小儿子,柳父气得捂了捂胸口,一狠心便直接开口了:“他不是有本事吗?他不是连他老子都敢顶撞吗?那就让他自己去挣钱吧,他往后要是能挣到他老子如今的家业,我倒过来喊他爹!” 柳父这话一出,柳云峰两口子满脸的激动藏都藏不住了,柳母却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不同意!”柳母算是听出来了,那死老头子竟是一点东西都不给柳群峰,她不同意! 柳母不同意,阿奶自然也不同意。“老大,你能挣下如今的家业,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全家人。你当初开酒楼,家里人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他二叔还给了大部分本钱,若不是有那些本钱,你的酒楼开不起来。”阿奶自然也听出了大儿子话里的意思! 她坐在这里,不是为了只给孙子挣那点东西的! 柳父确实是那么想的,他什么都不想给柳群峰了,他想看柳群峰日子过的惨兮兮去找他认错,让他知道谁是老子谁是儿子,可老娘和老伴都不是好应付的,既是分家,家里人不同意也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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