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同样看向李家的方向,一边摇头一边气愤开口,“那又怎么样?都是自己贪!他要是不想要不劳而获,还贪得无厌的话,赌坊的人也没法儿给他下套!” 李家亲戚里,最有钱的自然就是二叔了,而二叔又是出名的脾气好,他家出事,自然会来二叔家里求救,方才就来家里借钱了。 那群凶神恶煞的大汉上门之时,柳莲香还在撒泼,可人家压根儿不把她放在眼里,直接将她像是拎小鸡一样丢到一边,娶她家里一顿翻找。 李家人口不算少,可那些人都是赌坊打手,专门负责要赌债,李家人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 李家不止家里钱财被抢了个干净,因着全家人阻拦,还被揍了一顿。 那些人将李家银钱还有田契地契抢走之后,还丢下了一句话,想要赎回契书就拿银子去赌坊,柳莲香哭天抢地一番,都没去找幺爷爷,直接往二叔家里去了。 柳莲香同二叔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去年,柳家发生了许多事,柳莲香和家里嫌隙更重,在阿奶去世之后甚至可以说是撕破脸皮,已经完全不往来了。 二叔再良善,也不是冤大头,别人往他脸上吐口水,他还要笑脸相迎这种事自然不可能,借银子的事儿自然没成。 二叔不借钱,柳莲香直接变脸了,在二叔家院子里骂了半天才走,她一回去,立马吩咐大儿子李连勇两口子去县里找柳云峰,如今,只有柳云峰能借钱帮忙了。 “二叔,知道李老三一共欠了多少钱吗?”柳群峰听完李家的事,最关心的莫过于李老三欠的钱。 李家的现银和田地契都被抢走,证明李家已经没有余钱,想要拿回田地契只有去借钱,这笔钱的数目是多少,他很想知道。 他想知道,李家几十年如一日的护着柳云峰,柳云峰到底愿意拿处多少银子来救他家。 李老三欠的银子数目二叔还真不知道,只是按照李家田地房屋还有家里现银来算,应该不下百两。“他家田地都不少,光是水田就有六亩吧,加上十亩旱地和屋子,这些起码就得一百五六十两银子了。” “所以,若是李家去还赌债拿回田地契,那就是赌债没这么多,要是他们不管了,就是赌债比被抢走的东西价值还高,赎回来已经没有意义。”知道这个之后,柳群峰心里清楚了,李家的田地拿不回来了。 柳云峰和李氏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那两口子都是拜高踩低又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李家花那么大一笔钱。 柳群峰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开心,他这般不掩饰情绪,还被二婶说了两句。 “你在外头可别这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给旁人瞧见了要说你狠心无情了。”二婶不同情李家,但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一副高兴样子来,免得被人说嘴。 这世上有不少人,从不看是非对错,只同情瞧着可怜的人,如今李家不止没了田地,连屋子都没抢了,瞧着确实是可怜。 柳群峰知道二婶意思,她就是害怕村人说他们落井下石,他才不怕呢,挖井的人就是他,再丢几个石头也不是事儿。 但,心中如何想是一回事,长辈面前,柳群峰还是知道分寸的。“二婶,你放心吧,我又不傻。” 打听了李家的事儿,柳群峰也要回去了,可他临走才发现柳春风有些不对劲儿。从进门开始,柳春风就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瞧着甚至有些病恹恹的。 “怎么了?”柳群峰去到柳春风身边,摸了摸柳春风头顶,二婶见状赶忙让柳群峰别理他。 “我让他去他外公家里住一段时间,他不乐意,我管他乐不乐意,不去也得去。”二婶这话说的坚决,且不像是说给柳群峰听的,而是说给柳春风听的。 果然,柳春风听了他娘的话,竟然哭了,但他没哭出声,默默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就回房了。 柳群峰见弟弟如此,心里便明白了,这母子两个一定是因为春风的亲事又闹矛盾了。 柳群峰猜的一点没错,二婶确实是又忙活起了柳春风的亲事,且这一次,她准备给柳春风说媳妇儿。 柳群峰还不知道二婶的打算,他回去和柳母说了几句关于柳春风的事,让他娘帮着开解一下二婶,之后就和陈初阳说起了李家的事。 先前,柳群峰听二叔说了,今日柳莲香还在家里破口大骂,他拉了陈初阳到院子里,两人抬了凳子趴在院墙上指着李家方向开心说道:“到了今日还敢随意撒泼,但她得意不了几日了。” 柳群峰心里明白,柳莲香之所以会在二叔不借钱之后骂人,是因为她也没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二叔身上,她把希望寄托在了柳云峰的身上,她觉得柳云峰手里那么大一个酒楼,不会不帮他。 “她既然那么相信柳云峰,那他们就仔细等着吧,看看咱们到底谁会看走眼。” 柳群峰还盼着柳云峰那里的消息,但李家那里不等李连勇回来,已经热闹上了,李连山进赌坊的事儿闹出来之后,先头跟着他去赌坊的那几户人家,都找到他们家去了。 说是找到他们家,其实只是找到了他们家门口,因为李家的屋契也被抢走,如今全家都被赶出了家门,他家大门院门也被锁了,一家人既进不去屋子,也不敢进去,因为大门贴了官府的封条,他们若敢毁坏是要吃牢饭的。 “好你个柳莲香,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我们家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要让你儿子害我家?我家山娃子可是老实人,怎么就进了赌坊了?还不是你儿子害的!” “就是!我家男人也是老实人,没有李老三欺瞒哄骗是不可能进那吃人地方的!” 柳莲香如今正火大,她脾气原就不好,也不是能受气的性子,听着村人的骂声,自然是要骂回去的!“我呸!你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求人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着都是自家人,如今倒是好意思来骂人!” “是我们自己求的门路,可谁知道是一条死路?你们要是说个清楚明白,我们会答应?” “丧良心的小贱人!什么门路你男人又不瞎,那赌坊是他自己进的,那银钱是他自己押的,他不想着赢钱,便是将他绑到了赌坊又能有什么用?”柳莲香气得要死!她没想到,她柳莲香也能有被人指着鼻子骂的一天啊! 柳莲香和人吵起来的时候,她丈夫还有二儿子都闷不吭声坐在一边,至于李老三,他被他爹打了一顿吊在树上,早已昏死过去,现在都还没有醒来。 前来闹事的人,可不是来讲道理的,他们骂人骂不过,就开始动手和李家人厮打了起来。 李家这里的热闹,很快引来了不少人,黑娃下学之后还去看了会儿热闹,他回去之后,有模有样的给柳群峰学了起来。 “哥,李家人被打惨了!找他家麻烦的人多,他们根本打不赢。”黑娃说到这里还挺兴奋,他一点不喜欢李老三,就知道找家里麻烦,之前还想害春风!如今李家出事,他巴不得上门找茬的人越多越好。 柳群峰虽然乐意见到李家出事,但他知道,去李家找麻烦的人和李家人也是一丘之貉,两边儿打的越凶越好,最好是彼此都不要认输,都死命打! 柳群峰盼着李家和去李家找茬的人两败俱伤,李家人倒是没辜负他所望。 许是因着心头怨气太甚,李家人难得彪悍,和上门闹事的好几家人,打了个你死我活,他们虽然没有讨到便宜,但那几户人家也没能讨了好。 那些人知道李家不好惹,又想只要家里的人及时收手,如今也没有多大损失,也就骂骂咧咧走了。 李家一家人疲累的坐在地上,两口子甚至直接瘫在门口,动都不能动一下。他们身体不动,眼睛却都是齐齐望着村口,一家子都眼巴巴望着李连勇两口子回来,带着银子回来。 李连勇两口子去县里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这一来一回的,又在柳云峰那里耽误了些时间,等到回家的时候都已经戌时,连天都黑了。 李家人终于将大儿子两口子盼了回家,可他们盼着的银子没有回来。“爹,娘,大表哥没给钱,还将我们给赶出来了。” 李连勇这会儿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了,他直接往地上一坐开始无声流泪,他媳妇儿也在他身边,只是他媳妇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越哭越大声,哭的旁边人家都听见了。 “婆婆你平时像个奴仆似的讨好巴结人家,家里有个好吃的东西都要喊送去,可又有什么用?家里出事了,人家立马就划清界限了,相公他一说到家里出事,开口借了银子,咱们就被人家撵出来!是撵出来的啊!” 李连勇媳妇儿哭的伤心,不只是她婆婆,她这些年也没少巴结李氏,可到头来,不说一百两银子,人家一个子儿都不借啊! ...... 柳群峰还是隔日才知道,柳莲香他们昨晚上跑到大姑家里去了,两人可是亲姐妹,且幺爷爷还在呢,大姑无法,只能让人进门了。 “倒是给大姑添乱了,这样可不行。”柳群峰琢磨了半天,准备去找张东平说说这事儿,但他没想到,大姑没他想的那么拎不清。 大姑说了,也就是收留他们几天,这几天喊他们去找地方住,山洞也好茅屋也罢,总之要弄个自己的窝,若是非要赖在家里,到时候可别怪她无情。 “姐妹两个早在小姑出嫁的时候就闹翻了,这些年关系不止没有缓和,还闹得越发的僵了,大姑能收留李家人几日,除了看在幺爷爷的面子上,大概也是做给村里人看的。毕竟是亲姐妹,也不能做的太过,否则要被人说三道四。”柳群峰和陈初阳说了一下大姑家里的事,让人放心,等到林哥儿嫁过去了,绝对不会和柳莲香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 陈初阳担心的还就是这个,柳群峰这么一说,他也就彻底的放心了。 李家人找上门是在两天以后,柳莲香还是特地寻了柳群峰没在家的日子上门。 她是特地来找柳母的,她知道柳母好说话,只要她态度放软些,不愁柳母不心软。 如今都是腊月初十了,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平日里无事的话,大家都在家里烤火,今年因着果果出生的原因,二叔二婶来家里更勤快了,夫妻两个每日都要过来抱孩子,柳莲香上门这日,他们两口子自然也在。 家里的门房就是村里的人,一般家里有人来,他们都会直接把人放进来,可柳莲香和家里有矛盾,门房有眼力见儿,没有直接放人。 “别放进来,他们若是骂人你就当没听见,若是敢砸门你再来喊我。”陈初阳一听门房的话,还不等柳母表态,自己先吩咐了门房。 他们请人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吗?如今总算是能排上用场了!陈初阳一想到,柳莲香连院门都进不了也不知道会有多窝火,他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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