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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山眉头微皱，这才是歉收，街上就多了些乞丐，要是在旱下去怕是其他地方的流民也会流窜过来，他们这边虽然影响到了粮食的收成，但因着有条河从这边过，吃水倒是不影响。 怕就怕离得远的地方，那些地方可能连水都吃不上。 “小渔，你和月娘在家就把大黑和白雪牵到前院了，现在可能不大太平了。” “嗯，我知道了，你把大黑带着去镇上，留白雪一个在家就行了。” “没事，我看谁敢上前。” 赵月月缓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哥，我刚才好像看见赵大志了，就墙角那个乞丐。” 林渔刚才看着那个人也有些眼熟，赵月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前些日子还听冬哥儿说他家把地给卖了出去，蔡春花和姚金铃不知道去哪了，赵家柱和赵大志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卖人，怕是被卖到哪去了吧。 现在赵大志在街头当乞丐，赵家柱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怕是连最后的院子也给贱卖了出去吧。 回去之后吃了饭几人就歇下了，林渔出去一趟没想到外面已经成这样了，两人商议着日后怎么办。 魏青山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猪肉虽然贵了，但也不好卖了，等天气热了猪肉要是卖不动就搭里面了。” “那怎么办，要不不要等着猪长成了，赶紧卖卖。” “我也是这个意思，家里的猪虽然个头小了些，但也有个两百斤了，能宰了，这些日子我就不歇了，宰了就拉去卖。” “行，那你这些日子辛苦些。” 魏青山宰的一头猪卖了三天了都没有卖完，不能在放了，最后一天还剩下些直接便宜给卖了出去。 从镇上拉几桶猪下水回去，一到家就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杀猪，准备明天在拉到镇上去卖。 得知魏青山这些日子天天都要来镇上卖猪肉，最高兴的就是石小柳了，那他岂不是天天就能挣铜板了，今年刚开始他是四天能上两天，后面变成了四天上三天，现在他天天都能上工了！ 魏青山一头猪就卖三天，卖不完的就拉到乡下去卖，绝对不会在镇上便宜卖了，要不然让人家知道了，大家都不买了，日日等着你到了第三天便宜卖，那他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就这样卖了快一个月，家里就剩下了一头公猪和两头留着下崽的母猪，魏青山盘算了一下，一头猪能挣个四两银子，已经算不错的了。 第一茬稻谷已经收了下来，谷子都是瘪的，稻谷该灌浆的时候缺水，导致今年的谷子都是瘪的，严重影响到了稻谷的收成，这还是家里有水田的呢还能收上来一些，要都是旱田的直接绝收了。 今年割稻子的时候，田间地头没了往年的欢声笑语，每个人都一脸愁苦，希望早点下雨，不要影响了第二茬谷物的播种。 今年林渔他们在想在村里买粮食就买不到了，家家户户能够自己吃就算是收成好的了，大多数连自己吃的都不够吃的，哪里有多余的稻谷往卖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魏青山和林渔在说话，魏青山嘱咐林渔白天要关好院门，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要是出去了就带着大黑白雪。 “现在镇上怎么样了？”林渔有些担忧，他经常去何冬冬那坐坐，听何冬冬说镇上不大好，这都已经半年没下过雨了，村里的有的井水都已经干了，只能去村头的河边那打水。 “已经有外地的流民过来了，时间久了怕是要乱。”魏青山沉思了会儿开口道：“咱家也没有地，要是乱起来怕是不好，我想着要不带你和月娘进山躲些日子。” “那家里的母猪还有鸡怎么办？” “不怕，母猪没了等下山了再养，鸡的话就留几只能下蛋的带进山，我是这样想的，怕是乱起来了到时候闹出人命来，山上虽然有野兽，我护着你两倒比在村里安全了些。” 林渔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林渔很是舍不得那两头母猪，原本养了是用来下崽的，眼看今年能配种了，结果就遇见了这种事。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门口有人叫了一声，“青山，青山，在家吗？” 魏青山起身了，“我出去看看。” 魏青山出去打开了柴门，是村里的一户姓马的人家，马家在村里算殷实人家了，两家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打开了柴门，“马大叔，什么事呀？” 这都这么晚了，他家又这么偏，怎么这么晚了过来。 “我们进去说。” 魏青山带着马大叔进了院子，林渔倒了碗水，就和赵月月去了她的房间。 马大叔进屋就先叹一口气，“青山，现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呀。” “确实，镇上的米价都涨到三两多一石。” “青山啊，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知道我家的地多些，有八亩水田，五亩旱田，辛苦了大半年了，五亩旱田一粒麦子都没收上来，那八亩水田，也就收了七石粮食上来，这要是之前得收个小二十石呢。”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知道的，我家人多，这收上来的粮食哪里够吃呀，青山我就是过来问问，你要不要买地，我家的地卖给你一些。” 马大叔只觉得心慌，他家这几石粮食只够吃个几个月的，眼看这雨一直不落下，地干得都裂开了，眼瞅着要种第二茬了庄稼了，这干成这样怎么种啊，只怕种子丢地上都是在浪费粮食。 要是这两个月内一直不下雨，怕是第二茬庄稼根本没必要种上了，还不如留着粮食自己吃呢。 “马大叔，这还早些呢，万一下雨了呢，就算种晚些了，不也能收上了一些粮食。” “这谁敢赌呀，不如趁现在还能买得起粮，多买些回来，省得到时候家里闹出人命。”马大叔长叹了一口气，要不是真走投无路了，谁会卖家里的地呀。 而且现在就算是你往外卖地了，谁家能一下子拿出几十两银子啊，而且今年买了去也不一定能种上庄稼，只能空着。 他就想到了魏青山，魏青山做屠户的家里应该有些积蓄，而且他的夫郎也能挣银子，他家没地，卖给他应该好卖些。 “那您打算出多少。” “五亩的旱田随便你挑，一亩就要你五两银子，水田出两亩，一亩十两银子。” 这个价格魏青山听得有些心动，这可足足比正常价低了一半呢，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说今天和他的夫郎商议一下，等明天再说。 马大叔有些急了，他以为他诚心开价魏青山能一口答应下来呢，价钱都低成这样了，而且魏青山家还没有地，卖给他不是两全其美的吗？ 他没想到魏青山竟然犹豫了，“青山啊，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还不算？” “马大叔你不能这样说，渔哥儿他绣花卖猪下水，家里的银子都是我两挣下的，这么大一笔银子我做不主，理应和他商议商议。” 马大叔也没在说什么了，他只能点了头，“那我明天在过来。” “行。” 魏青山送走了马大叔，林渔也从赵月月的房间出来了，“啥事呀？” 魏青山招呼林渔过来了，两人坐在堂屋说起了这件事，林渔啊了一声，“怎么这么便宜？你应下了吗？” “没有，我说了要和你商议一下。” 林渔心里暖暖的，魏青山看重他，他心里高兴。 “小渔，你怎么想的？”魏青山前两天刚提出想去山里躲躲的念头，这边马大叔就上门了说想卖地。 “能买，就是其实我想多买些水田，旱田的话我觉得就买两亩就行了，平时种些花生小麦棉花，就够我们吃的用的了。” 魏青山点了点头，“马大叔只肯出两亩水田，怕是不肯多卖，说说的话估计能在让出个一亩出来。” 林渔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家家户户都艰难，家里的粮食都舍不得吃，都进后山挖野菜去，就怕等冬天了粮吃没了，野菜也没了，那就要出大事了。 后山那一片被村里人挖的能吃的都挖走了，林渔去了几次能摘回来的太少了。 “马大叔诚心往外卖，要是传出我家要买地，估计还会有人想卖，这粮收上来的紧巴着吃也难熬，家家都盼着下雨，第二茬粮要绝收了，这冬天有的是人家不好熬。” 林渔叹了口气，“也不用压他的价了，这家家户户都不容易，马大叔出这个价已经足够低了，在压怕伤了人心。” “我知道，明天等马大叔来了，在和他商量商量。” 两人把家里的银子给盘了一遍，这又攒了半年，除去吃喝还剩下一百八十两银子，家里还有三头猪呢，一头还能在卖上四两银子。 这米价一天比一天贵，就连猪肉跟着涨价，就是买的人越来越少的。 第二日魏青山又一早赶着骡车去了镇上，镇上的情况原比他给林渔说的更为严重些，集市的街上拥过来了不少外地的流民，衣衫褴褛的，老的小的都有。 魏青山只想着赶紧把家里的三头猪给处理掉了，也好早带着林渔进山。 上午的时候马大叔就又来了，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急，见魏青山不在家就说等夜里在来一趟。 魏青山卖到下午就早早收摊了，路上有不少难民伸手乞讨吃的，一个卖包子的小摊被一个乞丐故意碰倒了，难民们哄抢了上去把包子给拿走了，任由那小摊主叫骂都无济于事。 他家隔壁摊子的老夫妇早些日子就收摊不干了，就怕难民多了会哄抢。 魏青山感到一丝紧迫，镇上的街口官府已经在放粥了，但人太多，显得有些于事无补，就连他出城的时候也有一些年轻的难民想上来抢东西，魏青山挥着鞭子把人给轰走了。 魏青山赶着骡车赶紧回去了，现在镇上有些乱了，在不下雨怕是会更乱。 他刚回来没多久马大叔就又找了过来，魏青山和他商议了，他想要买三亩水田，两亩旱田，马大叔咬咬牙应了下来。 魏青山去屋里给了拿了十两银子当定金，这些地一共是四十两银子，魏青山好心提醒他，“今天镇上的流民不少，还有哄抢的，马大叔你要买粮尽快些。” 马大叔卖给魏青山的地实在便宜，魏青山又割了一条肉给他，两人说定了明天一起去镇上把田契给过了。 马大叔道了谢，拿上魏青山给他的十两银子的定金先回去了。 “说好了？” “嗯，明天就去镇上把地契给过了。” 林渔一直想买地，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突然家里有地了，他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青山，我家有地了。” “嗯，我们有地了，等旱情过去了以后就能吃上自家种的粮食了。” 魏青山和林渔说起了今天镇上的事，林渔没想到镇上已经乱成这样了，竟然出现了哄抢，“那怎么办，家里还有两头猪和些鸡没法子安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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