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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渔在石小柳的指挥下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条狭小的巷子，刚走进巷子就看见刚才欺负石小柳的那个胖男孩在巷子口玩，看见林渔几人过来赶紧跑进了一家关上了门。 石小柳指着一家破旧的屋门，“林小嬷，那就是我家了。” 林渔背着石小柳走了过去，不等林渔敲门石小柳就喊了起来，“娘，娘，我回来了！” “小柳回来了。”院子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林渔背着石小柳进了院子，只见本就不大的院子里搭满了衣裳，中间有个衣着朴素的妇人正在低头浆洗着衣裳，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头，“小柳，哎呦。” 吴娘子赶紧站了起来，“这位是？” 石小柳从林渔的后背伸出头，“娘，这是我给你说过的林小嬷。” “小柳，你这是怎么了？” 吴娘子把石小柳从林渔的背上抱了下来，石小柳抹了一把脸，“娘，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胡说，怎么摔跤能摔成这样。”林渔在这呢，吴娘子也不好多问，忙把自己刚才坐着洗衣服的凳子给搬了过来，“林夫郎快坐，快坐。” “不了不了，还要去镇上逛逛。” “喝点茶水在走吧。”吴娘子赶紧去屋里提茶水去了，石小柳又在屋里找了凳子，“姐姐，你也坐。” “谢谢。”赵月月挨着林渔坐了下来。 吴娘子提来茶水过来，“先喝些水再走。” 林渔也没有推拒，在镇上喝的都是冷水，这会有热水喝了，林渔端着碗喝了起来。 吴娘子擦擦手有些局促地坐在一边，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林渔听见屋里有小孩子嘻嘻的笑声，一抬头就看见屋里伸出两个小脑袋打量着自己，林渔朝着他两笑了笑。 吴娘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绍，“那是小柳的弟弟妹妹，年纪小，有些怕生。” 林渔喝完水就起身了，“多谢石娘子，我们先回去了。” 林渔以为石小柳的娘随她家相公，就喊了她石娘子，吴娘子也没说什么，忙跟着送两人出去，“我送送你们，这里面小巷子多，不好走。” 吴娘子把两人送到好走的大路边才回来了，一回来就赶紧查看石小柳的伤势，“怎么了这是。” 石小柳把胖头和他抢活打架的事告诉了她娘，吴娘子很是心疼，“娘给你擦点药酒，哎，魏老板和林夫郎是个心善的，都是娘照顾不好你们三个。” “娘，没事的，林小嬷就要我，还夸我干活伶俐呢！”石小柳眼睛亮晶晶的，今天林夫郎背他的时候他都闻见了，林夫郎身上香香的。 “嗯，以后好好干在呢。” “知道的，娘。” 林渔送完石小柳就回去了，先和魏青山打了声招呼免得他担心，然后就带着赵月月在街上买东西。 赵月月没怎么来过镇上，紧跟在林渔身后东看看西看看，集市两边都是各种小摊子，卖菜的，卖绣帕的，卖针线的，卖头绳的，卖小孩玩意的…… “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赵月月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林渔拉着她来到一个卖头绳头花的小摊面前，赵月月头上的头绳就是个碎布头子，小姑娘都爱俏，总不能一直带着个碎布头子。 “这个红色的喜欢吗？” 赵月月是喜欢的，她就是怕林渔给她花银子，“哥，我自己来。” “那行，你自己喜欢啥挑吧。” 赵月月这才大胆地挑了起来，选了两条红色的头绳，见旁边有个竹青色的发带很是好看也给拿了。 “月娘，那条竹青色的不适合你，选那些颜色鲜亮些的。” “哥，我觉得挺好看的。” 林渔没在说话，小姑娘喜欢就好。 小摊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小姑娘眼光真好，这些一共三十文。” 赵月月没心疼银子，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数了铜板给他，赵月月买了就把头上的破布头子给换了下来，两个圆鼓鼓的双丫髻坠着红发绳挺好看的。 赵月月高兴地晃着脑袋给林渔看，“哥，好看吗？” “好看，好看的。” 赵月月小孩子心性在林渔面前转了一圈，然后手里拿着那条竹青色的发带给林渔，“哥，给你买的。” “哥哥有，你留着自己带。” 小丫头手里有些铜板了，那也是她辛苦挣下的，林渔哪能要她的。 赵月月撅起了嘴，“你是不是觉得我穷，不要我的东西，我生气了呐。” 林渔这才笑着收着了下来，“行，谢谢月月了。” 赵月月这才高兴了，“哥，我现在真的好高兴。” 两人在街上也没买什么东西，林渔今天来镇上就是为了给赵月月买些棉花做袄的，两人去了铺子里买了棉花又扯了些布，花了快二两的银子。 赵月月坚持把自己小布袋里的铜板给付了过去，她卖栗子的钱还有这些日子的工钱，零零散散也有个七八百文了。 她已经欠了她哥太多东西，这又给自己买冬衣，她心里过意不错。 赵月月抱着棉花出来了，她既有些愧疚又高兴，林渔也面带笑容，“明日我两就把棉袄给做出来。” “嗯！” 魏青山和他的冬衣已经做出来了，魏青山的冬衣用的是旧棉花，他给拆了翻洗了一遍，又在里面给加了新棉，林渔自己的冬衣也是今年新做的，晒过之后很是暖和。 两人买了东西就往摊子那走去，迎面就碰见了眼熟的人，赵月月有些害怕紧紧拉住了林渔的袖子，“哥。” “不怕，没事。” 对面是赵大志搂着一个艳丽的女子，两人手上提着果子烤鸭这些吃食，两人手上提满了，看起来应该花了不少的银子呢。 赵大志也看见了两人，“呦，这不是我那表弟和亲妹子吗？买了啥，棉花呀，这可得不少银子呢。” 林渔没有理他，拉着赵月月就要从旁边过去，赵大志这段时间被青衣给捧得飘了起来，见就他们两个人胆子也大了起来，拦着林渔不让他走，“渔哥儿，这些日子想哥哥了没？” 林渔一脚踢向了赵大志，一段时间不见更令人恶心了，林渔这一脚没收着力气，赵大志被踢得哎呦了一声。 赵大志还想上前动手，赵月月壮起胆子拦了一下，“你，你敢。” 青衣也拉住了赵大志，这两位一看就是好人家的，这赵大志竟然当街就调戏人家，真的是令人作呕。 她哄着赵大志，“行了，行了，我们赶紧回去了，奴家都逛累了。” 林渔也带着赵月月走了，赵大志还在后面叫骂，“赵月月你离了家胆子肥了，敢这么和你亲哥说话，二十两银子都便宜了，我看你该卖个五十两，两个小蹄子敢打我了，那会就该全卖到了楼里面！” 青衣听着厌恶，但脸上还带着笑容，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谁愿意干这种活计，而且刚才那两人应该还有个是这玩意的妹子呢。 “秀才老爷，那两人是谁呀？” “他们呀，一个白眼狼，被我娘给嫁给了一个穷猎户，才收了十两银子的聘礼，那个是我妹子，不识好歹，让嫁给镇上的高老爷不嫁，自己跑出来还闹着寻死，被我娘二十两银子卖给了我那个好表弟。” 青衣听得直皱眉，原本诓骗赵大志的银子她还有些过意不去呢，觉得他对自己也不错，原来她这花的银子都是卖他表弟和妹妹得来的啊！ 青衣觉得现在手上提的东西她都吃不下去了，什么东西，她现在看着赵大志都恶心，心里那点过意不错也没了个干净。 什么鬼东西，竟然还嫌二十两银子少，想把亲妹子给卖到楼里，看自己不弄死这个狗东西。 青衣扶着一瘸一拐的赵大志回去了，“何必和他们生气呢，奴家回去了好好伺候老爷。” 林渔回去就把碰见赵大志的事和魏青山说了，避着赵月月和他说赵大志身边还跟着个女人，看起来像是做那种生意的。 魏青山只关心他的小夫郎有没有被欺负了，“没欺负你吧？” “没有，我拉着月娘就走了，理他干什么。” “嗯，这种人看见了咱就躲开。” 这赵大志已经被青衣勾得有段日子了，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魏青山想得没错，这次赵大志带回来的五两银子没几天就花销完了，赵大志只能在回家要银子。 那二十两银子赵大志花销了不少，就连赵家柱得了银子都往镇上跑，不是去酒楼吃饭就是去赌场逛着。 这二十两银子早就没了，赵大志这次回去的时候手上还特意提了一封果子，看见赵大志回来了，蔡春花满脸的高兴，“大志回来了，怎么样了？” 姚金铃也赶紧把家里唯一的读书人给迎了进来，“大志回来了，哎呀，还带了东西了，快喝点茶。” 赵大志跟大爷似的被两人殷勤伺候着，姚金铃也在问，“大志，你在举人老爷哪里学的咋样了。” “这还用说，举人老师夸我文章做的好。” “哎呦，那可太好了，明年一定会高中！” 姚金铃一脸的喜气，她爹真的是赌对了，不枉她娘家那边还陪嫁了十两银子过来。 虽然赵大志是个乡下人，但他是个读书人啊，而且十岁就中了童生了，这中秀才不是早晚的事，而且中了秀才就能中举人，她要是举人娘子，那县府老爷见了自己不都得点头哈腰！ 她脑子中已经想出她坐上轿子，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给围在中间，她头戴金钗，腰缠玉带，一身的绫罗绸缎，去哪不是前呼后拥的。 “娘，在给我拿些银子。” “怎么又要银子啊，这前前后后都出去了十几两了，不是说举人老爷已经把明年要考的题目给讲了吗？咋还要啊？” 家里得的那二十两银子，赵大志使了十几两，赵家柱也使了几两，她又买了些好吃的好喝的，早就没有了。 “娘，这次不一样，这个举人老爷可是明年的监考官，他直接点了咱不就是秀才了。” 蔡春花刚一听又是要银子呢，她就免露难色，但又听说举人可以钦点，立马又高兴了起来，“我的儿呀，你这可为难死你娘我了，家里的银子都使了去了，现在没了，这可怎么办呀？” 赵大志腿一伸摊在了椅子上，“那怎么办，今年给举人老爷使银子的多，眼看都超过了中秀才的人数了，不请举人老爷钦点，那就在等大后年在考吧，到时候考的题目可就不是这些了。” 蔡春花一听急了，这前前后后光读书都已经使了不少银子了，这一个月又花了十几两出去，这眼看明年就能高中了，就差一点就行了，这没银子使了，这可怎么办啊。 蔡春花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早知道那几两银子就不给赵家柱花了，现在好了，到了紧要关头家里没银子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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