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景的脸上终于亮起了问号,他抬眼咬牙看着楚季旸。 “楚世子!” 楚季旸看着有些薄怒却脸色微红的崇景,觉得自己今晚的心思浮动特别大。 这种情况,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中。 本来想向崇景问清楚,可是又怕承认之后辜负对方的心意。 可是偏偏对方却如此“投怀送抱”,让他情难自持。 甚至于从未与他人如此亲密接触的楚季旸,此刻丝毫不想推开崇景。 或者是夜色蛊惑,又或是对方在茶中给他下了什么蛊? 楚季旸甚至于用手强势的将对方的腰搂近了些。 说也奇怪,虽然同样是男人,对方的腰肢却柔韧有余,并不如他想的那般硬邦邦的。 前夜梦中那些几乎快要淡忘的细节逐渐填充起来,夜色之中,温煦的烛光之下,对方的那张脸居然让他有些移不开目光。 从慌乱的眼睛,到微红的脸,再到淡色的唇。 楚季旸做了一个连他自己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微微倾过身子,在对方一脸慌乱之际,朝着那淡色的唇吻了下去。 刹时间,时光似乎静止了这一刻。 崇景瞬间忘了推拒挣脱,只感觉到对方贴近的心跳和薄凉的唇。 双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一个带着些温热,一个带着些凉意。 莫名其妙又如此贴合。 这一刻,无论是足智多谋的世子,还是沉着冷静的王爷,两个人都脸色微红,心跳如雷。 甚至于因为太过惊讶,两个人久久都未曾分开,当然也未曾有下一步的动作。 还是楚季旸终于反应了过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因为一只手居然不自觉的挽过了崇景的脖子。 手触碰到温柔细腻的皮肤,让他终于明白事情不能继续发展下去了! 他急忙的推开了崇景,不顾对方的呆若木鸡,然后慌乱的离去。 是的,腹中诗书不盛的楚季旸对着此情此景却不知如何开口。 只能慌乱离去。 直到楚季旸跑了许久,崇景终于从刚刚的那一吻中回过神来。 他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然后傻笑了起来。 楚世子若真的对自己无意,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难道他也对自己有意,只不过碍于两个人的身份,所以才故意说出那些话来。 否则又如何深夜跑来这里找自己? 他就知道,两个人本来就是天生一对! 就如同他昨夜看到的画面一样,本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 …… 而楚季旸那边,简直觉得自己简直是魔怔了!否则又为何会对着崇景亲了下去。 他从未如此失态而慌乱过。 楚季旸的神色让信安吓了一跳:“世子您怎么了?难道是遇到危险了?” “你别进来,我想一个人静一下!”楚季旸关上了房门,然后靠在了大门上。 没有其他的感觉,当时的确是自己主动的。 若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前夜的那个梦,那的确是太小看自己的自制力了。 嘴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味道,手上还有着对方皮肤的触感。 那种温润的感觉让他并不讨厌,反而有些欣喜,他从未与人如此贴近,也讨厌别人的触碰。 偏偏为什么是崇景? 自己对他毫无排斥,甚至于有些喜欢。 他下意识的从怀中掏出了那一对小人偶。 虽然还未完成,但两个熟悉的身影却是那么的协调。 若能与心爱之人有并肩游历江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该是一幅怎样的场景? 江山大业,楚国大计,似乎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楚世子向来骄傲,却突然心有所悟——或许,自己早就被那人所吸引了吗?
第023章 与子同行 崇景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乞料那人在梦中神色温柔,让他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于是次日清晨,他精神焕发地敲开了楚季旸的院门。 信安还打着哈欠,见到门外是崇景,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王爷如此之早?”他打开门让崇景走了进来,“世子可还未起呢。” 楚季旸其实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基本上每天早晨都起得十分早。 可是昨夜他从外面回来之后,信安眼睁睁地看着他屋内的烛火到后半夜才熄。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也没去打扰自家世子休息,一大早并未叫对方起床。 崇景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邀请函递了过去:“如楚世子醒了,你把这张邀请函给他。玄意法师今日在终山寺讲道,如果世子有意的话,可同景一同去。” 信安正准备接过,却从里屋传来了楚季旸的声音。 “可是景王爷?” 崇景连忙往里面一看,却见楚季旸一身常服长身而立,将里面屋的大门打开了。 夜里已经觉得是月下仙人,这会白日里,却越发让崇景觉得对方兰芝玉树气质斐然。 信安也被楚季旸突然走出来,吓了一跳:“世子,您怎么……” 楚季旸却是徐徐走了过来,他接过了崇景手中的邀请函,神色清明地说道:“王爷稍等片刻,我和王爷同去。” 崇景顿时面露喜色:“那我在此等候。” 没过一会儿,楚季旸果然再次打开门走了出来。 可是此刻他却已然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的身形似乎变大了不少,头发全部束了起来,一身干练的劲装,而这张脸则是十分的英挺俊朗,鼻锋五官等似乎也完全改变了,与刚刚面容如玉贵公子一般的楚世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个大变活人可把崇景给镇住了,要不是刚刚看到楚季旸进去,他都怀疑,这并不是楚世子,而是房间中的另外一个人了。 “如何?”楚季旸瞧这崇景一副呆愣的样子,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询问道,“我这副模样,可会被其他人认出来?” 崇景连忙摇头:“没想到楚世子居然有如此绝技,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何况其他人?” 认人基本在于五官身形,可是这会楚季旸五官和身形都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京中这些甚至连楚世子都没见过的人,又怎么可以认得出他,甚至都不能和那个一直坐在轮椅上的病弱世子联系起来。 “如此甚好!”崇景甚至围着楚季旸转了两圈,“也不用委屈世子在外人面前一直坐着轮椅了,长期坐着轮椅,可对身体并不太好。” “那今日我就当王爷的护卫如何?”楚季旸说道。 “善,那便委屈世子了。”崇景自然是高兴的,楚季旸愿意与他同行,或许是变相承认了昨夜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楚季旸一改常态的模样,让他颇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他做梦都想着与此人并肩而行,如今有机会他自然是喜悦的。 楚季旸说的没错,伪装成崇景身边的护卫是最好的。 如若伪装成为其它同行人,以崇景的身份,与他同行的都不是普通人,倒是容易引起了别人怀疑。 而护卫容易多了,崇景便衣出行,带些护卫也是正常。 而王爷身边的护卫自然是十分多,甚至也有一些暗卫和隐卫,别人没见过,不眼熟也正常。 “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楚世子,不如我们先吃个早饭如何?”崇景问道。 楚季旸点点头:“玄意法师我也曾听过,传说他是终山寺上唯一一个得道高人。他的道法传承于古代隐士道人,可惜他喜静并不常与人来往,这倒是一个结交的机会。” 崇景点点头:“楚世子感兴趣就好,终山寺上风景也是不错的。听完讲道,我们可以在山上游玩。” 楚季旸并未说话,算是默许了,这让崇景脸上的笑意简直藏都藏不住。 为了有更多的二人世界,崇景这一次居然连伏羽也没带上,让伏羽颇有些怨念,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侍卫是哪里来的?怕是要取代自己的位置了。 而一转头,却看到信安同样一副充满怨气的模样。 “我是被自家主子抛弃下了,你气个什么?”伏羽不解。 信安自然不想暴露自家世子的身份,被伏羽突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急忙摇了摇头:“我家世子今日也不需要我在跟前伺候,所以我也郁闷。” “楚世子不是说抱恙在家吗?”伏羽问道。 信安只能点头。 崇景和楚季旸两个人都是骑马而去的。 当然,崇景遵循了楚季旸的意见。 马车舒适一些,但是慢。 马术是贵族的必修之课,崇景自然是个中好手。 再瞧向楚季旸,只见他潇洒上马,十分利落,让他不由暗自叫了一声好。 两匹骏马飞驰在路上,颇有几分争先恐后之意。 直到快到终山市的大院门口,人越来越多,两个人的脚步才慢了下来,而楚季旸也是徐徐地跟在崇景的马后,扮演起他侍从的角色来。 终山寺倒并不是建在一个山上,而是一处京城郊外,不过这里山水灵秀,曲径通幽,十分难得。 两个人持了邀请函,便走进了院内。 玄意法师已过花甲之年,却是鹤发童颜,须长发墨,恍若仙人。 院落摆满了石桌,每个桌子上都有一壶清茶,曾经遇到了许多熟人,无不都是京中雅士,文人墨客。 倒是有人好奇的询问崇景:“景王爷,居然能再次见到您,我还以为王爷不喜这种场合呢。” 那人各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虽然看似低调,实际上却是位高权重的董尚书。 崇景笑笑,也和对方随意打了个招呼:“在这里就不需要你们多礼了,我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很快就有小道童替所有的石桌都换上了新茶。 而玄意大师也坐在了院内的中间。 瞧着打大师的讲道快要开始,各位听道之人带来的仆从也陆续的从院内出去了。 只有崇景身后的楚季旸并没有动,而是坐在了石桌前面。 在场的诸位除了少数未曾见过崇景的人,自然是心知肚明崇景的身份,也并未多管闲事。 倒是一位衣着破旧的读书人站了起来,指着楚季旸说道:“玄意法师的讲道马上就要开始了,尔等武夫难道还有资格在内?” 崇景顿时脸都黑了,若是平时他可不会太过介意这些,可是今日他身旁的人可不是普通的武夫,而是楚世子。 崇景正要说话时,楚季旸却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他没有理会书生,而是看着玄意法师:“大师讲究修身养性,天下乃共,无身份云泥之别,故王公贵族到闲云野鹤,无不在席。今讲道,为大师最近明悟,悟从山水走夫,皆人世间。小人爱之,难道会因为身份辱没了大师?若如此,书生一无功名,二无流传高作,怕是更无资格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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