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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忠

时间:2024-07-16 18:00:03  状态:完结  作者:广木非青

  他带着浓重的哭腔,“你欺我傻,我知道的。”

  “但是阿枭不傻!”阿枭胸膛起伏,努力憋回眼角的湿润,企图让自己有些谈判的资本,“你要了我的血玉和玉兰,这里没人,为什么不让我?”

  陆棠鸢语塞,比起傻,阿枭更像是只有孩童的思考能力,并且,竟是个聪明的孩童。

  他一时无言,与阿枭不动声色地僵持着。

  门外传来落月的声音,“殿下,仲元公公送了些补品来就走了,说是陛下给阿枭的赏赐。”

  哪里是赏赐,分明是催促。

  “知道了。”事已至此,不能再耽误,他也顾不得阿枭在身前,打算直接起身穿衣。

  心一横,陆棠鸢直接迈出浴桶,“阿枭,你再信本宫一次,本宫定会赏赐你。”

  阿枭微微偏头,眼神闪躲,红从胸口一直爬到了耳后,“不要,你就是骗我,我知道的。”

  阿枭总在强调,“我知道的”,他不希望陆棠鸢觉得他的话无足轻重,更不希望陆棠鸢嫌弃他,不把他当回事。

  殊不知才披上里衣的陆棠鸢,只嫌他知道的太多。

  陆棠鸢思索着新的说辞,正欲开口,阿枭却突然背过身往内殿跑去,不给他说服的机会,似是铁了心不帮他。

  仲元公公都来催过了,他不敢再拖,顾不得外衣直接追着阿枭到了内殿,只见阿枭已经把自己缩进被子里,裹成了一团。

  他顿时觉得,自己心里窝的火,比这一团阿枭还要大。

  他身上水汽未干,又光着脚,甫一丛浴桶里出来,凉得要命,凉气顺着旧疾钻进骨头缝里,又疼得要命,即便如此,还要坐到床沿去扒阿枭的被子,温言软语地许诺。

  他又说了许多,只可惜,任他如何许诺,阿枭都没有半点反应。他拼不过阿枭的蛮力,指尖都要把被子扯出个口子,也没能让阿枭露出半点头发丝。

  落月又在门外报了时辰,“殿下,已经卯时了。”

  陆棠鸢捏紧了拳头。

  他很少遇见无能为力的时候,甚至此刻也不算,毕竟解决方式就在眼前,他宽衣解带哄得阿枭不气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只是他狠不下心让自己去讨好一个畜牲,用他最厌恶的色相,像个娼 妓似的。

  二十五年,他被束缚在“天象”之下,为了一个太子之位,为了一个皇子之首的名头,压抑着自己内心所求。

  皇弟们都已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也不乏几个隐在暗处的男妾,他却连个书童都不敢有。毕竟洁身自好至此还谣言纷纷,若真放纵了,那还得了。

  他也不是什么保守的人,他也愿意,甚至期盼着有同爱人亲密的那一天,可他的第一个亲密对象,不该是一个卑贱的畜牲!

  可眼下的情形,叫他不得不妥协。

  紧攥的拳头松开的那一刻,好像尊严也从指缝里溜走了,他听见自己令人作呕的轻语,“阿枭,本宫只是怕误了时辰,一时急了,才不依你,本宫怎么会是骗你呢?”

  “你既然不信,那本宫证明给你看。”他隔着被子搭上阿枭抓着被角的手,“阿枭,冷,也分一点被子给本宫吧。”

  被子里裹着的手指收紧一分,又迅速放开,钻出一张闷红了的少年面庞,白白净净又湿漉漉的,染着红晕,活像刚吃了青 楼里的秘药。

  陆棠鸢按着阿枭的肩膀,让他平躺在床上,自己跨其腰腹而坐,按着阿枭的胸膛,不曾系带的里衣半遮半掩搭在身侧,侧头绷直了脖颈,“快点,我们该去斗兽场了。”

  阿枭眼里的光比见了生肉都精,陆棠鸢按着他的力气不过螳臂挡车,霎时间,他坐起身来,护住陆棠鸢的腰,与陆棠鸢的鼻尖相隔的距离,连一寸也无。

  他不懂何为亲吻,也不知何为厮磨,只知道自己喜欢,想要亲近,笨拙地将鼻尖凑近陆棠鸢,与陆棠鸢的鼻尖轻轻触碰,便笑得扫光了心里所有的不满。

  他只是喜欢,喜欢陆棠鸢冻红的耳尖,肩头,手肘,甚至是膝盖和脚尖,于是心甘情愿去拜服。

  或许与陆棠鸢而言,阿枭的触摸是亵渎,而与阿枭而言,珍惜都不足矣形容他的想法。

  他的体温向来火热,他的拥抱比被子都能温暖陆棠鸢身上的冰凉,他用沾染过无数次血污的右手感受陆棠鸢的每一道疤痕。

  曾经沙场征战,刀剑无眼,陆棠鸢的胸口横亘一道三寸刀疤,又密密麻麻爬满了渐趋平坦的剑痕,侧腰是北疆刺鞭划过的深痕,大腿是寥寥的箭伤,脚踝是被敌方镣铐磨出的暗印。

  这些都是躯体不可磨灭的瑕疵,如同被褐色的荆棘束缚,丑陋而痛苦,于阿枭而言,这些却是汉白玉上镶嵌的金丝编织,每一处都是他贫瘠语言无法形容的昳丽。

  他的指尖是拂玉的风,他的鼻尖是参拜的沉香。一手描摹,一手不忘握住陆棠鸢冰凉的脚尖,“殿下,暖暖。”

  他眼里爱意泛滥,陆棠鸢却只是屈辱不忿,双眼恨恨地瞥他一眼,“现在可以去斗虎了吗?”


第19章 伤重

  辰时,斗兽场。

  十二位皇子,五位公主,三十六位朝臣及其家眷,还有驻守斗兽场的影卫队,由高到低注视着斗兽场中央的阿枭,如同无心之神在审视子民的卑微。

  只有常年押在地下兽笼里的兽,仅配通过地下兽笼的透气孔,仰望着斗兽台上的同伴。

  墙壁上的机关铁门随着金属撞击石墙的声音缓缓打开,幽深的隧道传出分量十足的脚步,伴着开赛的闷号角声,三头雌虎悠悠走出。

  陆临川站在赛场的围栏之外,身边侍从给他送来一只被扒光牙齿和指甲的虎崽,虎崽哭号着,声音立马吸引了三只雌虎的注意,在它们发起攻击之前,陆临川一刀捅进虎崽的脖颈,随即用力一掷,虎崽落进阿枭怀里,血流如注,再无生气。

  一瞬间,虎啸由下而上震进众人的耳朵,三头雌虎一齐向阿枭奔来。

  也不知道陆临川是从何猎来,每只虎的个头都有一般成年虎的两倍大,牙齿上未消的黑红,昭示着它们的战绩,奔走间,整个斗兽场都随之震动,就连高坐观赛区的陆棠鸢,都抓紧了扶手。

  他注视着场下,方才还负手而立的阿枭已经感知危险,迅速匍匐下蹲,嗓子里囫囵的低吼与伏击的兽类别无二致。阿枭手无寸铁,徒有机敏和速度,短暂的反应时间里,他迅速定位三虎之中最强壮的一头,紧攥拳头,崩起整条手臂的青筋。

  他没有尖利的爪,没有坚硬的指甲,手臂也只是凡胎肉体,但他就是这样,生生地凭着自己的力量,从地板借力跃起,集合全身之力,朝着虎眼挥出一拳。

  一声山崩般的虎啸,鲜血喷溅,阿枭的半只胳膊竟凭着蛮力,直接没入虎眼!

  虎眼喷溅的血液染了阿枭半身满脸,又溅到另外两只虎的眼睛里,它们怒吼着甩头清理,皮肉抖动的声音都是危险的气息。

  重伤的老虎摇着头后退,企图甩掉阿枭,但阿枭死抓着老虎皮毛不肯轻饶。全场屏息,血肉搅动的声音变得那样清晰,知道此虎的痛吼慢慢化为无力的张口倒气,阿枭才抽出手臂,顺势而下。

  其他两只忌惮地围着落地后的阿枭踱步,开局不过一刻,打扫干爽的斗兽场就再次被血液铺满。

  至此,陆棠鸢仍屏息看着,大家都没从这场面里反应过来,唯有皇帝起身前行了几步,大笑着拍手,“临川说得不错!棠儿,有这样的宝贝可不能自己藏着。”

  陆棠鸢从怔愣中回神,起身拱手,“父皇恕罪,儿臣是想着斗兽赛再带给父皇看。”

  皇帝没有再看他,眼睛直直盯着阶梯下的阿枭和三虎,“无妨无妨,今日有趣的很。”

  几句话的功夫,另外两头虎已跃起攻之,比起往日陪练的假兽,真兽显然敏捷凶狠得多,阿枭的敏捷优势不甚明显,力量优势也被削弱,他一时想不出应对之法,只能躲避着拖延时间。

  无趣的躲避显然不是人们想看的,陆临川一挥手,另外三扇铁门鸣着巨响打开,其余三头雄虎的轮廓从黑暗中渐渐清晰。

  场上是血海里的虎崽,和重伤的雌性,雄虎眯着眼适应光线,视野清晰的那一刻,怒气被一瞬间激发。

  五虎齐攻之,阿枭再也无可躲避。

  他跑起来,一边躲避一边思索着,除了眼球之外,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老虎的弱点。

  于是盯紧了体型最大的一头,跃上斗兽场与观赛区的格挡墙壁,借力跳到那只雄虎的背上,绷直手指,搅进它的眼球。

  与此同时,其余四虎不停对着他扑咬撕扯,这只被盯上的雄虎也拼命甩头摆尾,阿枭的外衣被虎牙勾破,血肉未能幸免,身上人血混着兽血,腥臭磁头。

  一阵混乱,那只雄虎一声吼叫,阿枭终于力竭,猛地从虎背上被甩出去,重重撞在格挡石墙上。

  阿枭撞击墙壁的瞬间,墙上的灰尘都被激起烟雾,群虎奔跑,场上也被烟尘迷蒙,看不清战况,一时间,只剩下猛虎奔跑的踏石声和愤怒的撕咬吼叫声,谁也无法知晓谁死谁活。

  陆棠鸢的一颗心被提起,顾不得脏与呛,捻开折扇稍作遮挡,趴向观赛席位的栏杆上,死命探身,仔细分辨。

  陆临川幽幽地,“九弟,瞧你吓的,玩玩嘛,九弟你这么厉害,玩死一个...不是还有千千万万个兽王?”

  陆棠鸢发觉自己失态。

  但他并没有选择欲盖弥彰,反而把慌张担忧表现得更明显,“二哥,每一个兽都值得重视,况且,这孩子是傅叔叔唯一的血脉,忠臣遗孤怎能不忧心?”

  陆临川继续心直口快,“九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想护他就不应该让他做兽,既然顺了人家想建功立业的心意,你就不应该畏畏缩缩不给机会啊?阿枭贤弟身为武将之后,即使战死也是情愿的,反而是九弟你,是不是有些妇人之仁了?”

  说完他还走过来拍拍陆棠鸢的肩,安慰似的,“二哥说话直,你别介意。二哥又何尝不知你与阿枭贤弟如何亲密无间,唉。”

  真是好一个亲密无间,父皇就在近处,真是好一个说者无心啊。

  陆棠鸢咬牙切齿,静待尘烟散尽,一声吼叫将众人的视线带回了场下。只是这一吼的声音,显然不是由任何一只虎发出的。

  薄薄烟尘中,是双目血洞的雄虎卧倒在重伤雌虎身侧,嘴角噙血的阿枭站在另一只七窍流血的雄虎尸上,弓着腰背同另外三只对峙。

  烟尘的遮挡里,谁也不知阿枭是如何杀死了第三只。

  陆棠鸢抠着栏杆的手渐渐放松,正想高兴,阿枭咳呛一声,喉腔里突然涌出一大口鲜血,双膝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其余三只虎已经对阿枭产生恐惧,包围巡视着,不曾动作。

  阿枭不屈服,怂着肩准备再次出击,可是背脊一弯,又呕出了大口的鲜血来,四肢支撑不住似的,开始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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