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房契?”胡秋月狐疑地望了他们一眼,也凑过来看。 她见纸上写了好几行字,可惜一个都不认识,但红彤彤的印章是知道的。 宴宴和白竹跟着张鸣曦读了那么长时间的书,一本三字经都能倒背如流,这时看这个房契当然不在话下。 他匆匆扫了一眼纸张,又认真地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再把底下的一张翻上来看,一手捏着纸张,一手搂着胡秋月的肩膀,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娘,是房契!哥买了房子,在镇上,还有铺子,是两张房契!” 他高兴得语无伦次,说话颠三倒四,胡秋月还是听懂了。 房契多么贵重啊!可开不得玩笑。 她拍了宴宴后背一下,道:“小竹,你先把房契收起来,宴宴毛手毛脚的,小心一不注意给撕坏了。” 白竹正担心这个呢,见宴宴兴奋地挥舞着房契,大呼小叫的,他压根不敢靠近,生怕抢来抢去的扯破了。 这时听了胡秋月的话,才慢慢伸出双手,试探地道:“宴宴,看好了吗?可不可以还给我了?” 宴宴眼睛盯着房契,脸都红了,喘着粗气笑道:“等一下,我再看看。” 说着,把两张房契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又看,把两张纸抖得哗哗直响。 白竹和胡秋月紧张地盯着他的手,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他一个激动给撕坏了。 白竹心里后悔起来,暗骂自己沉不住气,臭嘚瑟! 宴宴看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把房契小心翼翼地折起来,还给白竹,郑重其事地道:“小哥,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拿出来显摆啊?赶快收起来吧!弄坏了可不是好玩的!” 明明是宴宴抢走不给白竹的,现在反倒一本正经地责怪他。 白竹却丝毫不生气,反倒很服气地点头道:“是我不对!不该显摆!娘,你等一下,我把房契收好再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说着,生怕宴宴一时兴起,又要来抢,着急忙慌地捧着房契跑了。 胡秋月吁了口气,问宴宴:“你看清楚了吗?什么房契?” 宴宴还沉浸在喜悦中,点头道:“看清楚了。是房契,写着哥的名字,哥和小哥今天去买了房子和铺子。” “他们怎么突然又买房子铺子?你小哥和你好,有没有和你说过?” “没有,我第一次见,和你一样,刚刚才知道的,又吃惊又高兴!” 俩人正说着,白竹收好房契,兴高采烈地回了灶屋。 宴宴忙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讨好地道:“小哥,快说快说,你们怎么突然买了房子铺子,买在哪里?” 白竹心里高兴,收好房契没了后顾之忧,见宴宴一脸兴奋,就想捉弄他。 第 426章 没有总占便宜的道理 白竹一屁股坐在桌边,故意皱眉道:“等一下,今天看房子,买房子,跑来跑去,累死我了。我休息一下再告诉你。” 宴宴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急切地等着下文。白竹忍着笑道:“唉,口渴死了。” 宴宴这才反应过来,忙屁颠屁颠的倒了一碗温水,送到他嘴边,狗腿地道:“小哥,来,快喝水润润。喝了水快说,房子买在哪了?” 白竹忍着笑,也不伸手接碗,就着宴宴的手,故意小口小口地喝水。 宴宴很有耐心地端着碗,站在边上等着,白竹喝完了水,抹抹嘴边,长舒一口气,笑道:“好渴,还要喝。” “还有,还有!”宴宴又倒了一碗水,把瓦罐提过来放在桌上,讨好地道:“你慢慢喝,喝完了还有。” 白竹现在却喝不下了,装模作样地端起碗,抿了一口,放下碗,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想找个借口继续捉弄宴宴。 宴宴本就性急,又是小孩子心性,遇事喜欢刨根问底,恨不得一秒钟就能找到答案。 偏偏急病人遇到慢郎中,白竹不紧不慢地喝水,揉脸,搓手,就是不开口。 宴宴急地抓耳挠腮,按捺着性子等着,哪里知道白竹是在捉弄他。 胡秋月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白竹装模作样的是在报宴宴刚才抢房契的仇呢! 她知道这俩人感情好,在一起打打闹闹的习惯了,看破不说破,嘴角噙笑,一语不发,继续看戏。 白竹眼珠子一转,笑道:“好热,跑了一身汗。宴宴,去拿个扇子给我扇风!” “好,你等一下!” 宴宴说着,转身就找扇子。 现在才正月初八,天气冷着呢,哪里需要扇风? 扇子收起来了,还没到拿出来的时候,宴宴当局者迷,忙得团团转,到处找扇子。 胡秋月见自己的傻儿子被白竹捉弄,丝毫不知,实在没忍住,噗嗤一笑,骂道:“二百五!”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宴宴本就不笨,只不过性子急,一下子上了当,这时明白过来,又好气又好笑,一下子扑到白竹身上,坐在他大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咬牙切齿地笑道:“好你个小哥,越来越坏!大冬天的,你要我给你扇风!你还能再坏点不?” 白竹哈哈大笑,软着身子靠在宴宴身上笑,笑得直不起腰来。 宴宴咬着牙笑,气得使劲骂他,白竹只顾着笑,压根没功夫还嘴。 俩人闹了半天,白竹笑够了,才把今天买房买铺子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胡秋月听说他们又借了钱,不免担心,皱眉道:“小竹,鸣曦胆子太大,又借这么多钱,你怎么不劝着点?” “我……”白竹一时语塞,停顿不过半秒,笑道:“娘,我也很喜欢那房子,巴不得快点买下来,劝鸣曦干什么?鸣曦说了,明天带你们去看看,你们保准喜欢。” 胡秋月叹气道:“喜欢有什么用?哪里有那么多钱?家里这么多房子还不够你们住的?又去买房子!日子刚刚好过一点,又背一身债。” 白竹被说了一顿,飘到半空的心情一下子被扯了下来,踩在地上摩擦。 他很不痛快,收了笑脸,抿了抿唇,没说话。 宴宴望了胡秋月一眼,啧了一声,不高兴地道:“娘,你看看你,就会扫兴!哥买房子铺子,不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吗?你说这些扫兴话干什么?银子给了,房契立了,你不高兴又怎样,还能反悔吗?” 说着,走近一点,小声嘟囔道:“又不要你出钱,为什么好听话都不会说一句?幸亏只有小哥在,若是哥听见了又得不高兴!他们这么辛苦是为了谁?还不是想让你享福!” 胡秋月听了,猛然一惊:自己老毛病发作,只顾心疼钱,又开始唠唠叨叨的讨人嫌了! 她心思一转,笑道:“小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买房子我当然高兴,我是担心你们背债,日子难过。” 白竹扯扯嘴角,笑道:“娘,别担心,等铺子开张了,就有进项。这次还清欠债,我一定好好看着鸣曦,不让他乱花钱。” 胡秋月点头道:“好,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干什么年纪轻轻的,这么逼自己啊?不是不让你们买,等有钱了慢慢再买不行吗?总是这么着急忙慌的,一件事没了,下一件又来了,我是心疼你们!” 白竹嗯了一声,抬头感激地望着宴宴:刚才那些话,宴宴作为儿子可以毫不顾忌地说出来,他作为儿夫郎却不敢说,怕伤了婆婆的心。 宴宴接受到他的目光,得意地挑挑眉,用口型无声地道:“坏蛋,看我对你多好,你还捉弄我!” 白竹看懂了他的口型,想到刚才的事情,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宴宴跟着一起笑,一场小小的不愉快消弭于无形。 吃过晚饭,砌匠和石头兄弟走后,张鸣曦才得意地提起今天买房的事情。 胡秋月紧记刚才的不愉快,不敢说丧气话,笑眯眯地只说好。 李大贵惊诧不已,笑道:“鸣曦,原来你们两口子今天去买房子铺子了啊?怎么没听你说呢,不然让立维跟着去,把铺子买下来,他正用得上。” 张鸣曦心情好,笑眯眯地道:“姨父,厉害了,底子厚啊!我想着,你要盖牲口棚,还要买羊羔,买鸡苗,买粗粮,怕你没钱,才没告诉你的。” 李大贵一噎,勉强笑道:“是没钱,不过,铺子是最要紧的,买了铺子,其他的慢慢来。” “不用慢慢来。你要养牲口就好好的养。我买这个铺子也是为了宴宴和立维。我和竹子商量好了,我们只用后院,前面的铺子让立维先用着,把肉铺开起来。” 李大贵一愣,不敢置信地望着张鸣曦,嗫喏道:“那怎么行?你们花钱买的铺子怎么能让立维用?” 胡秋月也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心里好不后悔:鸣曦不是胆大,他是为了宴宴! 自己一无所知,嘴巴总比脑子快,说话不过脑子,还骂白竹! 第427 章 长大了 她心里后悔,歉疚地望着白竹。 白竹知道周老板把铺子和房子打包卖,以为张鸣曦是不得不一起买,随便给李立维用的。 压根没想到他买铺子是为了李立维,一时有点呆住了。 其实张鸣曦买铺子是为了宴宴,只不过他没没说,白竹不清楚而已。 白竹眼风一扫,见李立维喜滋滋地望着宴宴,宴宴一脸感激地望着自己,娘一脸歉疚地望着自己,明白过来,点头笑道:“嗯,鸣曦都想好了,姨父不要客气了吧,又不是外人。” 李大贵想了半天,笑道:“没有我们总占便宜的道理。这样,立维用你的铺子可以,以后,你饭馆里的羊肉,兔肉,鸡肉我们包了。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来得及说。” “什么意思?一个铜板都不要吗?”胡秋月吃了一惊,忙问道,天天免费提供肉菜,可是一大笔开销,一年下来,本钱都比铺子贵。 “一个铜子儿都不要!不但不要鸣曦的钱,以后饭馆传到鸣曦儿子手上,只要我家还在养牲口,一样的不要钱。”李大贵掷地有声地道。 张鸣曦诧异地笑道:“姨父,可别说大话,大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的。你算过账吗?我的饭馆虽小,一天差不多要用一两银子的肉菜的,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你受得了吗?别到时候为了银子闹矛盾就不好了。” “我说说话算话,以后你家饭馆的肉我包了!” 张鸣曦和白竹对视一眼,白竹微微摇头。 张鸣曦笑道:“算了。我本是为了宴宴,原本就没想要你们回报。以后肉从你家拿,不过银子是要给的,亲兄弟,明算账,才是相处之道。” 立维笑道:“哥,你就别客气了,一家人哪里算得清楚?你帮我们这么多,我们也没和你算啊!” 李大贵连连称是。 张鸣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的青胡茬,想了想道:“盛情难却,但不是长久之计。这样吧,我从你家铺子拿肉,便宜点,八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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