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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同归

时间:2024-07-02 14:00:04  状态:完结  作者:冥辰北

让读书人领兵的结局可想而知,加之陆云与成王手下士兵的关系也不友好,于是兵败后无数的矛头都指向了他,成王下令,诛杀陆云。他的两个儿子和弟弟随后也遇害。行刑前,他写了一封信给成王,言辞凄恻,在最后感慨:“华亭的鹤鸣声,还能再听到吗?”

据说在那一日白天大雾弥合,大风折树,平地积雪一尺厚,议论的人认为是陆云冤死的象征。当然,成王也很快死于一波接一波的斗争中,这都是后话了。

白云千载空悠悠。金墉城,在政变中,在战火中,见证了一个又一个人物的落幕。本是帝后游玩的别宫,却变成了失败者的归宿。太后被废后,活活饿死在金墉城;太子被废后,被药杵打死在金墉城;皇后被废后,赐酒毒死在金墉城;就算是皇帝,也难逃死亡的命运。

无数人的白骨与鲜血堆砌成了胜利者前进的道路,一个朝代落下帷幕,一个朝代拉开篇章。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喜悦与悲伤,欢笑与泪水,都在“轰隆”声中化为乌有,但谁也不能否认,他们真实存在过,他们真实活过,他们真实笑过、哭过、怒过、恨过,真实努力过又失败过,可能这一切只是几行字,只是史书翻过的某一页,就像溪流汇聚成大海,流过的痕迹总有泥土知道,总有花草知道,总有你知道,总有我知道。

或许这才是他们的魅力,才是历史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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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安岳只觉得耳边聒噪,好像有很多人包围着他。就算是到了奈何桥,也不该如此拥挤吧,想到这,安岳不耐烦地睁开眼,却发现周围人三三两两地都注视着他议论纷纷。

“小少爷,小少爷!”身边传来女子的呼唤,安岳循声看去,这个丫鬟的模样,好像在哪里见过。安岳正准备出声,第一个字还没蹦出来,他就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以前随父亲去琅琊时的贴身丫鬟!

“这是哪?”温和的青年音从安岳口中发出,安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他刚举行过弱冠礼,衣物还没来得及换下。

“小少爷,您等会要在宾客面前作诗,再不去就来不及了!”丫鬟一脸焦急,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少爷走路走到一半就一动不动,再开口仿佛失忆了一般。

安岳努力检索自己的记忆,父亲初去琅琊赴任,宴请宾客,许多人早听闻其儿子的才华,今日都想要一睹风采,于是父亲就让自己在宾客前作诗一首,以满足大家的愿望,也算是给安家增光添彩。

丫鬟在前面一路小跑,安岳紧随其后,一边快步走一边思考他应该作出什么样的诗,当年他作了什么诗?

丫鬟在一棵参天大树前停下来脚步,安岳的记忆又明朗了些,这是父亲最为喜爱的一处园林,在赴任前特地托人花重金买下,尤其是园中的这棵树,得有上百年的历史,枝繁叶茂,经久不衰,父亲希望安家的子孙也都可以代代相传。

大树前已经聚集了很多宾客,父亲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正向他们介绍着这棵大树的历史。他看到安岳,很自然地朝他招手:“怎么才来?”

父亲,安岳有点不敢相信,他记忆中的父亲还好好地站在眼前,还是曾经的神情,还是曾经的语气,如果这是一场梦,安岳想做得再久一点。他尝试着向前迈出一步,父亲正疑惑地望着他,用眼神询问他今天怎么不对劲。

安岳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父亲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向宾客介绍道:“犬子安岳,请各位多多关照。”肩膀传来温热的触感,这份热度直达安岳心底,由心脏散发至身体各个部位,如溪流奔涌成江海,刺激得安岳眼眶发红。

“安公子,今日要以什么为题作诗?”底下有宾客按耐不住好奇,发问道。

父亲将安岳轻轻向前推了一把,安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是有任务的。可是他还是想不起来当年自己的选择,要不随便挑一首他有印象的?纠结中,安岳的视线扫过人群,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便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人群中,一个公子哥打扮的青年在里面格外醒目,他正摇着扇子,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安岳。就算这张脸现在还非常年轻,甚至说有些稚嫩,安岳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攥紧手心,努力抑制着自己灵魂的悸动,他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压抑在心底的那个名字喊出来。

季宗山,季宗山,季宗山......原来我们在这里就相遇了吗?

“徒观沧海之状也,则汤汤荡荡。澜漫形沈,流沫千里,悬水万丈。测之莫量其深,望之不见其广。无远不集,靡幽不通。群溪俱息,万流来同。”安岳想起了那首《沧海赋》,也是他和季宗山最初结缘的作品,哪怕过去几十年,他都记忆深刻,尤其是最后一句,“......力势之所回薄,润泽之所弥广。普天之极大,横率土而莫两。”

他看到季宗山的神情逐渐认真起来,在结尾处站直了身子,眼中闪动着对未来的向往与憧憬,更有得一知己的激动难捺。当初沧海之大给予了他触动,他不过有感而发,却在另一个人心中种下了种子,多年后萌芽生长,而这一切他都没有察觉到。

安岳的心底泛着波澜,但面上还是镇定地谢了客。掌声雷动,宾客们赞叹于安岳不仅作诗高超,作赋也毫不逊色。父亲赚足了面子,一边附和着“好,好,好”,一边用力拍了安岳几下,有这么个儿子,他已经很知足了。

安岳记得父亲正值壮年不幸去世,是因为在雨天走了山路,不慎滑了一跤摔到了后脑,从此卧床不起,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具体的时间安岳记不清了,但他觉得自己还能做点什么挽救一下。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将丫鬟叫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吩咐道:“我最近去求了一签,‘雨天切忌走山路’,把这句话好好记住,私下传播开来,一定要传到爹娘的耳朵里,明白吗?”丫鬟懵懵懂懂地点头,今天的小少爷好奇怪,尽说些她听不懂的事情。

今天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安岳迫切地想要弄清楚,是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还是他意识消散前的念想。他将腰间的玉佩取消交给丫鬟:“这个,埋在门口那棵柏树底下,别让其他人知道。”丫鬟接过玉佩,不明白的事情又多了一件,她疑惑地看着小少爷,可惜小少爷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像真的是什么要紧的事。

丫鬟离开后,安岳还是没停下思考,万一丫鬟办事不力呢,万一玉佩被人挖走了呢......不然在自己身体上留下点痕迹吧,安岳一咬牙,想到了刺青,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唯有这样留下的痕迹才会经久不消。

想到这,他立刻朝家走去,一路上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疼点就疼点吧,总比什么都没留下好。“嘶”,安岳猛地撞上了一个人,有些吃痛地捂了捂额头。那人也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安岳抬头正准备道歉,才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季宗山是谁。

想好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安岳傻傻地凝视着季宗山,什么也说不出来。

“安公子,在下季宗山,希望没有冒犯到你。”季宗山也好奇地盯着安岳,刚才作赋时他就发现了,安岳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却被迫分离,如今重又见面。他也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很复杂,很诡异,又很直戳心底。见安岳没有回话,季宗山接着说,“刚才的《沧海赋》实为上乘,尤其是最后两句,安公子的远大抱负也令在下向往不已,不知可否与安公子结交?”

季宗山迎着阳光,笑容灿烂而真诚。真好,这时候的季宗山还没有学会不动声色,还没有假装强硬,还没有用高墙将自己封闭起来只留下一点点真心在外,这时候的季宗山还是个纨绔又桀骜还有很多缺点,但心里有念想脚下就会行动的公子哥。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季宗山微微皱眉,又是那样的眼神,眼前的青年仿佛在透过自己怀念谁,很悲伤,很幸福,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早就听说安家小公子的性格高傲,但真正接触了以后,高傲没怎么看出来,莫名其妙倒是有一点。要不还是回去吧,季宗山转身准备离开。

“在下安岳,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安岳的回应让季宗山停下了脚步,他还记得自己。

“那篇赋......”季宗山欣喜地回头,想和安岳多讨论讨论彼此的志趣。

“如果以后再见,季公子还会记得吗?”安岳打断了他的交谈,反而问了一个让季宗山不知所云的问题。好吧,这个安家小公子是真有点莫名其妙了。但更莫名其妙的是,自己并不讨厌。

“会,在下会一直记得,无论是人还是赋。”季宗山肯定地答道,他既然想与安岳结交,肯定是因为对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哪怕过去五年,十年,他都不会忘记今天。

刺眼的阳光晃得安岳头晕,他想去握季宗山伸出的手,可是天旋地转,他甚至站不稳脚跟。别让我回去,安岳在心里乞求着,让我再多留一会,我还想再和他......

眼前越来越黑,意识失去的前一秒,安岳看到的是季宗山惊慌失措的神情,他是昏倒了吗?原来的他醒来后还会有这段记忆吗?季宗山会很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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