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慧,你醒了?可好些了?”我摇了她好半天才见她回神。 “义兄……嗯,已经好了,天帝陛下亲自为我驱除了毒气。” “天帝这么好心?” 见可慧点头我有些惊讶,大约是因为天帝总以“天庭法度”压我们,又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让我有了他是“大恶人”的错觉,真是罪过。 “发生了何事?”岁杭瞧他们魂不守舍的模样,问道。 苍黎目光呆滞,头扭向我们:“天帝成全你们了?” 我挠挠头:“应该算是吧。” “恭喜恭喜。”短短四个字,苍黎说得和念经似的,毫无波澜。 “……你这可不像恭喜的样子啊。”我瘪瘪嘴,“有事就说,我现在恢复了法力,能帮你们了。” “你帮不了,一切都是命啊。你们是苦尽甘来了,这次轮到我们了。” “嗯?”什么意思,难道我和岁杭在镜中短短一天,外面已经翻天覆地了? 可慧垂头丧气道:“苍黎仙君向赤君讨药,赤君不给,还说苍黎仙君频频私下凡间,要罚他去瑶台闭门悔过五百年。苍黎仙君着急,闯到宝殿把你们入镜的事情告诉了天帝,这才引得天帝前来。但此事大概会惹恼赤君,仙君回去后,只怕会罚得更重,可又不能不回去。” 因果循环真是一环牵扯一环,虽然苍黎总会在一旁协助我们,但总能琐事不缠身,推个干干净净,所以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把他牵扯进来。 苍黎托着腮帮子狠狠一个叹气:“天帝说可慧尚欠人间一桩孽债,当初那皇帝虽然被千年老妖害死,但天子命断非同小可,因根源于她,所以天帝要她找到那皇帝的转世,偿还十世的债才能重修正道。” 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沉沉叹气。 我拍拍苍黎的肩:“别丧气,赤君再生气也不能和天帝过不去。再说关禁闭这事我有经验,不就五百年么,匆匆弹指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苍黎扯着脸皮干笑:“你小子是会劝人的。” 我哈哈大笑:“五百年后咱们再见,好酒好肉招待你。” 笑罢,我转过头拍着可慧肩膀:“不就还债么,这事我也熟。你见到皇帝的转世后,别管是男是女,只管和他交朋友,他缺什么你送什么,一路上助他平安顺遂也就行了。再不济你还有我们呢,就算他有本事每一世都活六十岁,那也才六百年而已,我与岁杭帮你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不必太担心。” 可慧吸吸鼻子:“天帝说了,谁也不能帮我,否则一切作废,重头再来。” 天帝真不愧是天帝,在添堵方面他是一流的高手。 “那我们只能一旁给你鼓劲儿了。”我想了半天,还是安慰她,“六百年不长的,等你还了债来找我们,我给你买你最喜欢的大鸡腿子。” “……” 拖延了半日,苍黎还是回天庭受罚,好在他只是下凡日子略多,没有犯下大错,在瑶台那种山水宜人的地方闭关五百年,在我看来是去享福的。 可慧修整了半个月,收拾好包袱便往南边去了。这一世的皇帝还是投了个好胎,成了王府的世子,金银珠宝山珍海味绫罗绸缎都不缺,可慧还债之路可谓是任重而道远。 至于我和岁杭,也收拾收拾东西云游去了。两千年前期盼着“结为道侣永不分离,做一对人间散客”,两千年后终于成真,虽说受了些波折,但还有什么比结局圆满更有意义的呢?凡人话本诚不欺我。 “傻笑什么呢?”岁杭戳了戳我的脸颊。 我抓过他的手,摩挲他略起茧子的掌纹:“没大没小,怎么叫人的?” 岁杭叹气:“哥哥,傻笑什么呢?” “再叫一声。” “哥哥。” “叫我什么?” “哥哥。” “嘻嘻,我傻笑什么,当然是笑小岁杭真乖真听话呀。” “……安祯!” “哈哈哈哈哈……” 湖边春意盎然,风景正好。 —完— ---- 亲友:天帝终于凭借着傲娇属性在我这里洗白了,以及,完结撒花~ 渣作:全人带好人,可喜可贺,完结撒花~(大概还有篇番外嗷)
第十五章 番外 天地同喜 山峦深处有个小村落,这个地方偏僻不容易找到,我和岁杭也是站到云端才觉察这里有人家。 才走进村口,就见一个小姑娘领着只小黄狗追赶鸡群满地跑。抬眼见了陌生人到来,小姑娘也不问我们是谁,一脸惊恐地撒丫子就往里跑,奶声奶气叫着“姐姐”,一连十多声,连村尾都能听到。 小黄狗没追上去,戒备地冲我们龇牙,我瞧着小奶狗凶巴巴护主的模样,像极了以前观里养的狗子,甚是可爱。 “小黄小黄不许凶,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歇歇脚,不会伤害你们的。”我蹲下身,朝小黄念念叨叨起来。 万物有灵,小黄狗也许是觉察出我们有仙法,又听我说不会伤害村里人,渐渐放下戒备,乖乖趴在地上,一瞬不瞬盯着我们。 “喜欢吗?”岁杭也蹲下来,伸手去摸小黄,那小黄很乖,任由他摸头。 “喜欢呀。” “我们养一只?” “好啊。” 我伸手到小黄面前,它好像明白我的意思,把前爪放在我掌心,我握起小爪子轻轻揉了揉。哎呀,真可爱! 过了会儿,远处传来匆匆且杂乱的脚步声,小姑娘身旁多出位十来岁的大姑娘,好像正做着什么活计就被小姑娘叫出来,衣角上还有些水渍。 小姑娘第一眼就瞧见小黄“倒戈敌营”,气得窜到我们面前“虎口夺食”,一把小黄抱到怀里扭头就跑得远远的。 我和岁杭纷纷站起身,等看清了那位大姑娘的模样,我们都是一愣。这张脸我见过,但是我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我连忙看向岁杭,他记性比我好,立马小声说出个名字——红芹。 这不就是当初和于家小姐牵了红线的绣娘吗!模样虽然稍有差异,但她左右不过二八年华,看来我们恰巧遇上了她的转世。 红芹也在打量我们,看起来她也觉得我们有些熟悉,但却记不起来。我心中好笑,你能记起来那还得了? “二位是?” 岁杭又开始了自报家门:“在下岁杭,这是我兄长安祯,我们兄弟二人云游四海途径此处,想在此地暂歇片刻,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红芹模样古怪,看了看我们身后无人,点点头道:“二位先到我家里坐坐吧。” 红芹家里平平无奇,就是普通农户模样,我们在院中搭起的棚子里坐下,她为我们倒了水,说道:“这地方偏僻,难为二位公子,有招待不周的,还请二位担待。” “哪里哪里,我们闲云野鹤,不讲究这些,还要多谢姑娘的款待呢。”我笑答。 “二位是哪里人士?” “临江。” 红芹模样更古怪了,但还是问道:“二位着急赶路么?这里走出去要大半天脚程,再过一会儿太阳要落山了,只怕不好走,若不介意在这住一晚吧。” “那就多有打扰了。”岁杭拱手道谢。 正说着,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红芹当即变了脸色,不顾我们就急急进了屋子,才平息不过片刻,又是一阵猛烈咳嗽,等红芹出来时,手上攥着一块带血的帕子。 “姑娘,听来屋里有病人,是何病症,我们会些医术,说不准能治。”我拦住红芹。 红芹一听愁眉散去,喜上眉梢:“当真?多谢二位了,二位请随我来。” 床边倚靠着位姑娘,气度不凡,只是双眼被白布所束,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认出了是谁的转世。和岁杭对视一眼,他冲我点点头,果然是于沁芸。 “阿林,是谁来了?”于沁芸气息微弱,偏头侧耳倾听,手胡乱摸索着。 红芹偏偏拉住她的手,安抚道:“姝娘,来了两位路过的客人,说会治病呢,让他们给你瞧瞧。” “劳烦二位费心了……咳咳,我时日无多,就是神仙也难救,二位莫白费气力,耽搁了你们不好…咳咳……”说完又一阵咳嗽。 红芹哄着:“别胡说。” 我摇摇头:“神仙难不难救,也要看过才知道。” “先把脉吧。”岁杭搭上于沁芸的脉搏,停留一瞬后当即收手,“肺痨,目盲乃是积劳成疾所致。” “能治吗?”红芹忙问,“大夫们都说这是绝症。” “能治。”岁杭指着于沁芸的眼睛,“这也能治。” “太好了!姝娘你有救了!” 红芹激动地要抱于沁芸,被我给拦下:“肺痨非小病,她好前不可亲近,免得染上。家里还有什么人,一会儿都过来瞧瞧可有病症,防患于未然。” “家里总共五口人,估摸着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我替红芹把了脉,好在她并无异样。救人便要施法,总不能让红芹出去叫她多心,我只好唬她说是秘方不能外传,叫她转过身去,她倒也听话,直到我们叫她才转回身来。 岁杭速速为于沁芸疗伤,也给她治好了眼睛,但还是叫她晚上再将白布条取下。这可比当年为可慧剔毒简单多了,手脚快到红芹都怀疑我们到底治没治,但肉眼可见于沁芸脸色恢复红润,也不再咳嗽,她才放下一百二十个心,高兴得欢呼雀跃,拥着于沁芸喜极而泣。 这时,屋外又响起奶声奶气的声音:“姐姐,姐姐,大哥哥回来啦!” 听脚步声是个青年男子,三两步就从外头风风火火走进来,见我们先是一愣,他古怪模样比红芹还明显。 有红芹和于沁芸在前,我们也不奇怪了,瞧瞧眼前的是谁,这不是岳大公子岳文赫么?只是少了富贵公子气,多了几分邻家大哥的憨厚。 “大哥,这二位公子治好了姝娘呢!你快来瞧瞧。”红芹忙不迭拽着岳文赫就去看病好的于沁芸,“真是神仙显灵,姝娘的肺痨治好了,等晚上摘下布条也能瞧见了!” 岳文赫不敢置信,左看右看,上下打量着,于沁芸已经没了之前病秧子的模样,除了暂时看不见在,与常人无异。 “奇了,真是奇了!”岳文赫冲我抱拳,“多谢二位公子,不知怎么称呼?二位治好姝娘的病,我们无以为报,若不嫌弃,就在这里先住一段时日吧。” “我们云游四海路经此地,居无定所,我兄弟二人也不过略会些医术,正好遇上病患,救人一命罢了,不必多谢。”岁杭道。 交代一番,我们又为小姑娘和岳文赫号脉,幸好他们也未被波及。 这家子只剩一人未见了,我猜也猜到是谁。又闲聊了几句,好半天没见那小子回来,岳文赫要出去找,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所以我和岁杭跟着他一同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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