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下达的指令,最后能落实到底层的就没几个,所以将新法贯彻执行下去才是最主要的。 房青玄在底层待了那么多年,最清楚其中猫腻,每次朝廷颁发新法,往往都没办法真正惠及到百姓,比如元庆帝在位时,曾颁布了一项补贴政策,只要多生一个男丁,就能得到每月两斗米的补贴,可他周围那些妇人每每去衙门询问,都说没有米可领,实际那些米都被上层官员给私吞了,可怜百姓空欢喜一场。 旁边几位大臣听了房青玄的意见,心里十分赞成,但嘴上还是要习惯性的反驳,要是不反驳,皇上还以为他们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中书侍郎拱手向皇上说道:“臣觉得房学正的方法有些不妥,太过于激进,势必会引起各地豪强叛乱。” 房青玄不卑不亢地回:“新法损害豪强利益是不可避免的,但豪强若是敢叛乱,徐州的两万禁军可直接出兵去平乱。” 元京城内的世家大臣已经被元长渊清理得七七八八了,用不着担心元京城内的大臣与地方豪强里应外合,而且元京城外盘踞的山匪也都充了军。 唯一要担心的就只有大将军手里的两万私兵,不过元长渊已经以赐婚的名义,把大将军长子及其夫人给召回京了,现在他们人正在回元京的路上,有了家眷做人质,就不用怕大将军会造反。 那些地方豪强最多引起小动乱,只需何小景带三千精锐便可平乱,根本不足为惧。 现在的江元,不再是元庆帝统治下的江元了,元长渊手里有徐州这个粮仓,还有一支精锐部队,在民间也极有威望,占据了如此有利的时机,自然得趁胜追击。 中书侍郎还想再反驳两句。 元长渊掷地有声道:“就按子珩说的办,你们有异议,憋着!” 房青玄说的法子确实有用,大臣们没啥好说的。 元长渊赶苍蝇似地挥手:“退下!” 一群没用的老家伙! “臣等告退。” 房青玄也打算同几位大臣一块退出政事堂。 元长渊把他叫住了:“子珩留下。” 房青玄站定脚步,目送着几位大臣离开后,才转身看向皇上。 元长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房青玄坐上来。 殿内的宫侍都识趣地退下了,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房青玄也没什么好矜持的,便走过去,往元长渊腿上一坐:“皇上,科举在即,新法可慢些再颁布。” 元长渊大手往下一伸,脱掉了房青玄脚上的白靴,手指探进了锦袜里,没了刚才的正经:“这锦袜穿得可舒服?” 房青玄一向节俭惯了,吃穿用住比九品官还差,但元长渊不允许他受这等苦,所以赏赐了他不少好东西,周边小国进贡来的上等雪纺布,一年也就能产一匹,元长渊全都用来给房青玄做贴身衣服了。 房青玄并不想要这等贵重的赏赐,但元长渊直接命小旺财把他以前那些破烂都烧了,害他没得穿没得用,只能接受赏赐,好在贴身衣服都穿在里面,别人发现不了。 他脚上那双锦袜也是用的上等布料,穿着不会闷热,自然是十分舒适的。 “皇上,微臣在与你说正经事。”房青玄将脚抽走。 元长渊捏住他的脚踝,手指再度探了进去,一片光滑细腻,有些人就是天生丽质,不仅脸长得好,身体其他地方也长得好,每一处都赏心悦目。 元长渊的手指摩挲着那滑腻的脚背:“你说,我听着呢。” 房青玄被摸得一阵酥麻:“微臣想要向皇上举荐两人,他们都在谏院任职,一位叫沈鸿,与我是同窗旧友,以前微臣向您提过的,另一位叫孟启,是我一名学生的父亲,他们都是干实事的好官,但却多年都得不到升迁,一直屈居在九品的位置上。” 元长渊低头亲了他一口:“你想要给他们升到什么位置上?” 房青玄也主动亲了皇上一口,先给一个蜜枣,再说道:“沈鸿才学出众,从前常与我谈论治国之策,可将他提拔至中书省舍人,孟启此人埋头干实事,不爱阿谀奉承,也不怕得罪人,可出任监察中丞,纠察百官,皇上以为如何?” 元长渊对于房青玄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这次也不例外:“都听你的。” 提到中书省,就不得不想到中书令赵钧了。 赵钧占据着如此重要的位置,却毫不作为,是时候该整顿整顿了。 元长渊一点点退掉房青玄的锦袜和亵裤,问:“子珩,赵钧可杀?” 元长渊老早就记恨上了赵钧,而赵钧的名字也早就写在了生死簿上。 赵钧这人为官不行,但经商特别厉害,江元所有钱庄都是他开的,全国各地的贸易都有赵家的影子,赵钧深知商人地位低,想要长久发展下去,必须要在朝廷有一席之地,于是孝敬了萧岳不少银子,才被一点点提拔到了中书令的位置上。 赵钧生了一个儿子,十个女儿,唯一的儿子就暂且不提了,他的那些女儿各个都是经商的好手,全国的胭脂水粉被她们一手垄断,靠着这个让赵家在元京站稳了脚跟。 房青玄一直说赵钧留着有用,就是因为赵家有钱。 现在不是杀了赵钧的时候,得想办法把赵钧的钱袋子打开,让钱流到他们手里来。 房青玄摇头说:“还杀不得,但可贬官,给他一个闲职。” 中书令如此重要的位置,必须要有能力的人来坐,岂能让一个商人误国。 房青玄在认真思考,该如何将赵钧的钱袋子打开一个口子,谁知他的亵裤早就不翼而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雄霸天早就觉醒,并开始攻城略地了。 房青玄背靠在元长渊的怀中,腿架在书案上:“皇上……回…回寝殿吧……” 这里可是政事堂,是皇上与群臣议事的地方,怎么能在如此严肃的地方,做这种事情。 元长渊顾左右而言他:“赵钧留着有什么用,直接杀了岂不痛快?” 房青玄捂住脸,根本不敢直视这座大殿:“嗯…赵钧此人好拿捏,他那十个女儿都是狠角色,可不像他那么好对付。” 元长渊吃醋了:“子珩与她们接触过?” 房青玄呜咽起来:“只是见过一两次……” 元长渊带着醋意刨根问底:“在哪见的?” “嗯……许久之前的事了,微臣已不大记得了……”房青玄现在脑子里就是一片浆糊,哪里还能想起以前的那些事。 元长渊动作不停,哼道:“仔细想想,有没有跟她们搭讪。” 搭讪确实是有,不过是她们主动跟他搭讪,大概是七八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房青玄还没高中状元,只是一介举人,没有任何官职,赋闲在家,某日天晴,去湖边游玩时,遇到了赵家姊妹十人,被她们给搭讪了,还将他强行请上了船,他从未见过如此奔放的姑娘,羞得直接头也不回的跑了,那时候的他比现在更害羞。 房青玄断断续续把这件事说给元长渊听。 元长渊听完更生气了,用力一顶:“她们竟敢调戏你!” 房青玄再度呜咽:“皇上,呜……够了……” 元长渊说:“还一刻钟都不到呢。”
第96章 年高德劭 在政事堂里似乎更能激发出元长渊的兽性,房青玄求饶的声音在殿内响彻,听得殿外的宫侍们面红耳赤,心想着皇上果然是威风凛凛。 元长渊亲吻着房青玄发红的眼尾,将眼尾处的泪珠舔走:“子珩。” 房青玄带着哭腔说:“皇上明日还要理朝政,早些歇息吧…嗯…” 每日都要处理那么多的政务,可元长渊仍然精力充沛,若不是房青玄喊疼,说不定要大战到天明了。 次日卯时,元长渊早早起身,披上朝服前往金銮殿,接受众臣的朝贺,而房青玄还躺在龙床上安睡,眼尾泛红的样子,当真是诱人极了。 元长渊俯身在房青玄额间落了个吻,又让元宝去向太学监丞告假一日,让子珩好好休息。 等房青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期间元长渊回来了一趟,见他还未醒,坐在榻边看了他一会,就又去政事堂与群臣商量新法一事了,忙得连用午膳的时间都没有。 房青玄醒来得知元宝已替他告了一天假,顿时羞得满面绯色,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告假呢。 房青玄欲要回太学讲经。 元宝将他拦下:“大人,我替你告的病假,好好休息一天吧。” “我的身体并无大碍。”房青玄还是下了地,可能是已经适应了,这次不像以往那样酸痛。 金银元宝拦不住,只能跟着房青玄回了太学。 袁佐袁佑还有孟晚,得知先生告了病假,心中担忧不已,于是也请了一日的假,想要上门去探病。 房青玄在城东的房屋塌了,后来元长渊在宫外给他买了一个小宅院,他不进宫的时候,要么宿在太学号房里,要么就住在那个小宅院里。 孟晚他们三人,便是去了那座小宅院探病。 宅院里只有个洒扫的嬷嬷,声称房大人几乎很少回来住。 三人面面相觑,先生不住这里,那住哪里? 没见到先生,三人又回到了太学,在太学门外,正巧与从宫里过来的房青玄遇上了。 房青玄掀开帘子,从马车里出来,身上穿着普通的白色儒衫,头上玉冠高束,用一根白玉簪固定,清雅绝尘至极,与平常的他并无二致,不像病了的样子。 三个学生拥上来问安。 房青玄冲他们莞尔笑道:“你们有心了。” 三人见先生并无大碍,一个个都笑容满面,意气风发,能让他们如此高兴,除了先生无恙之外,还有就是他们的父亲升迁了。 袁佐袁佑的父亲,原是工部侍郎,后因为贪污一案,被关在了御史台,今日得以沉冤昭雪,不仅被放出来了,还升迁当上了工部尚书。 孟晚的父亲孟启,在谏院当了多年的九品记录官,今早皇上将他破格提拔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上。 这一切都是房青玄的功劳,不过三个傻小子还不知道,只有他们父亲知道其中的原由。 房青玄还要去拜见监丞,就先一步进去了。 袁佐袁佑也并肩跟了进去,孟晚跟在后面,若有所思地走着。 袁佐停住脚步,等他一会:“怎么了?” 孟晚也停住脚步,纳闷道:“方才我闻到先生身上的香味,像是宫廷里的御用熏香……” 御用熏香是什么概念,那可是皇上才能用的东西,一个八品学正身上又怎可能会有呢。 “你怎么知道是御用熏香?”袁佐自然也闻到了先生身上有股很别致的香味,不似平常人能用得起的,只是他没闻过御用熏香是什么味,所以不敢断定。 “我父亲是谏官,与先帝接触得多,偶尔能沾到一些气息,我闻到过,只是味道极淡,但先生身上的气味却极重,若不是一直待在宫里,不会有这么重的味道。”
113 首页 上一页 81 82 83 84 85 8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