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就急着来找你,哪还记得给你买吃的啊?”贺知秋给自己开脱,然后问,“要不我现在带你出去买?” 江初雨心动了,却困于现实,“能出去吗?” 贺知秋不确定。 好在凛冬阁偏僻,四周的院子都无人居住,巡逻的侍卫也少,所以两人一商量,去做了一件特别毁形象的事。 两人翻墙翻出了府。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不断,跟安静的王府不同,江初雨一到街上,眼睛就弯成了月牙。 他早上起来的迟,只喝了一点粥,如今闻着路边小吃传来的香味,他是忍不住了。 但江初雨没带钱。 “你买,钱我来付。”贺知秋像是察觉到他的窘迫,适时开口解围道。 江初雨心中大喜,高声喊了声好,就钻进人群去找好吃的了,贺知秋则跟在身后帮忙付钱。 另一边下了朝,准备跟同僚到酒楼吃饭的柳寒桑,看着买了一串糖葫芦,却被酸的直皱眉,然后把吃了一口的糖葫芦递给旁边的人,等到对方也酸皱了眉,又眯着眼笑起来的江初雨陷入了沉思。 江初雨怎么在这? 原来他的表情可以这么丰富。 ---- 大家晚安。
第8章 江初雨并不知道柳寒桑看见他了,一路上买了不少好吃的,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甚至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常常刚买的东西没吃完,就眼馋上新的。 “我还想喝那个。”江初雨三两口吃完才买没多久的糖人,被齁的眯起了眼,话却没忘说,“看起来味道很不错。” 贺知秋见江初雨这般,很是哭笑不得,“想喝咱们就去买,你急什么啊?” “沾牙没?”贺知秋担心江初雨不舒服,还要凑过来看,江初雨躲开贺知秋的手,说了句没事,便跑过去跟摊主要了一碗冰绿豆粥。 贺知秋被这般对待,也没觉得生气,笑着跟上去付钱,“要加点糖么?” “不要了。”江初雨撇嘴道,“再吃糖就要蛀牙了。” 他今天出了王府,已经吃了不少的甜口,若是再贪吃甜味,那牙就真不能要了。 吃够了,江初雨便拉着贺知秋去逛布料店,想买些布料回去,好平时无聊,也能坐坐女红。 贺知秋看江初雨在选布料,眼底的笑意更甚,然而四周的行人落在江初雨身上的打量,却叫贺知秋皱起眉。 江初雨只做不知,他选中了一块布料,招手叫贺知秋去看,“小秋,你看看这个。” 江初雨其实比贺知秋还小,但他在贺知秋面前却挺没大没小的,不仅从没叫过哥,平时还仗着贺知秋对他好,而耍了不少性子。 贺知秋却乐得自在。 “喜欢?”贺知秋看了一眼江初雨选中的布料,视线就落到了江初雨身上,“那就买回去。” “你都没仔细看,就说好,也太敷衍了。”江初雨不想理贺知秋,可除了贺知秋,他又不知道该跟谁说。 江初雨放下布料,叹了口气说,“这几天我绣了个荷包,我觉得挺好看的,不一定比不过陈夫人。” 听到陌生的名字,贺知秋好奇道,“陈夫人?” “柳……那谁后院的,说是江南刺绣世家来的,手艺一绝,京城无人能比。”江初雨嗤笑道,“我觉得我做的也很不错。” 江初雨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实。 他让掌柜帮他把布料包好,拒绝贺知秋帮他付款,自己掏出小金库把钱付了,看天色不早了,就跟贺知秋告别,准备原路返回。 可江初雨哪里能想到,当他背着布料,好不容易从墙上翻下来,转过身却看到柳寒桑站在他院子里,正一瞬不动地盯着他看。 江初雨后背开始冒汗,跟遇到危险忍不住炸毛的猫一般,忍不住想后退。然而他脚重千斤,就跟被人点穴定在原地似的,明明是想走的,却毫无办法。 江初雨努力扬起一抹笑,喊了声王爷,“您怎么在这?” 柳寒桑看全了江初雨的反应,不答反问,“我不可以来?” “当然不是。”江初雨摇头如拨浪鼓,否认的飞快,生怕慢一点会让柳寒桑误会,“这是您府上,王爷想去哪就去哪,都是可以的。” 柳寒桑不接茬,视线落在江初雨抱着的东西上,江初雨注意到柳寒桑的视线,不由紧了紧手臂。 柳寒桑看清江初雨的动作,反应过来他这么做是担心他拿走他的东西? 柳寒桑没忍住笑了,声音依旧很冷,“你抱着什么?” 江初雨那么做,就是怕柳寒桑看到他抱了什么,从而要收走。可他又哪知道,他都那么做了,柳寒桑还是看见了,还问了起来。 江初雨不想回答,但柳寒桑威亚太重,他不敢不答,“是布料。” 江初雨回答的很详细,“我想做做女红。” 柳寒桑没说话,江初雨也不敢催,一直低着头,等着柳寒桑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江初雨受不住要抬头时,柳寒桑终于开口了。 柳寒桑喊了他名字,“江初雨。” 江初雨浑身一抖,应的却快,“我在。” “爬墙出去的?”柳寒桑声音冷冰冰的,叫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江府就是这么教规矩的?” 江初雨被吓到了,想起当年看到的惨景,怕自己会像那个人一样,闻言想也不想就跪下了,麻利认错,“初雨知错了,请王爷责罚。”
第9章 江初雨被扶住了。 看着握住他手臂的手,江初雨微微怔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柳寒桑干嘛扶他? “又没说要罚你,你着什么急?”柳寒桑扶着江初雨站好,“家里人没告诉过你,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以随意下跪么?” 江初雨摇头,“没说过。” 柳寒桑哑然,明显是不信他的话,江初雨还在震惊,见柳寒桑这样,脑子一时没转过来,竟然顺着话说下去了,“我娘去的早,没人教我这些。” 江平生倒是身体康健,可之于江初雨来说,有爹没爹都一个样,“爹也不让我学。” “那你平日学什么?”说完这句话,柳寒桑便意识到他今天心情是真好,要不然哪有兴致来凛冬阁,还站在院子里蹲守江初雨,等人回来了更是没忍住逗弄。 江初雨并不知道柳寒桑的心理活动,他闻言没怎么犹豫,便组织好词句回答了,“琴棋书画,音律女红,我都有涉猎。” 江初雨说的轻松,柳寒桑却听得皱起了眉。 琴棋书画都是姑娘家学的,有些人家还会让女儿学舞蹈,为的是婚后能够愉悦丈夫。可江初雨一介男儿,为何要学这些? “除了这些,我还会跳舞,”江初雨弯弯嘴角补充说,“不过我跳的不是很好。” 柳寒桑眉皱的更紧了,“谁让你学这些的?” “我爹啊。”江初雨像是没看到柳寒桑紧皱的眉头,自顾自道,“他说人得有一技之长,才能讨人欢心,我既然部擅念书,那就好好学这些,以后也能讨人喜欢。” 江平生的原话当然不可能这么委婉,只是江初雨觉得没必要说出来脏柳寒桑耳朵,便润色了几句,让话好听了些。 许是聊了不少,江初雨心渐渐落下去,看到柳寒桑也不会像一开始那般害怕,还展开了怀里抱着的布料,跟柳寒桑讲解起来,“我刚买的布料,打算自己动手做一件衣服,王爷您觉得如何?” 想起雪梅说的陈夫人,江初雨话都说完了,却还来了句,“我女红挺不错的。” 江初雨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但这话落在别人耳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就跟在学堂得了先生表扬,而跑回家跟父母要奖赏的小孩似的。 柳寒桑莫名想笑,觉得江初雨和传说中有些不同。 不过柳寒桑只是想想,没真说出来,也没在凛冬阁久留,没一会他就走了。 柳寒桑一走,江初雨重重地松了口气,顾不上要面子,颓然地坐到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借此缓神。 江初雨是真的怕柳寒桑。 一是他曾亲眼见过柳寒桑处决人,其之狠厉,让江初雨难以忘怀。二是京城关于柳寒桑的传言,只恶不好,据说曾有小孩被这些传言吓哭,而江初雨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然更怕柳寒桑了。 江初雨对柳寒桑的畏惧,在几天后到达了顶点。 这几天江初雨一直窝在凛冬阁,每天不是晒太阳睡觉,便是做衣服,偶尔和雪梅聊天,还受限于雪梅的规矩,从而觉得无趣。 在院子里呆久了,江初雨浑身不适,便想着出去走走,又哪里料得到他运气这么不好,一出门就撞上柳寒桑处理人。 被处理的还是个熟人:书青。 江初雨不知道书青犯了什么错,才会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同时嘴里不停地说着她错了,让柳寒桑饶她一命。 四周站了不少柳寒桑收的美人,但江初雨只认得南嘉怡,其余的连眼熟都谈不上。 然而此时江初雨又哪顾得上这些,他只觉得风水转的太快,明明书青不久前还趾高气扬的,这会却落魄至此。 柳寒桑站在台阶上,穿了身玄衣,这会端的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就跟地狱里的阎罗无甚差别,离他近的大气都不敢喘。 “叫人拔了她的舌头,再送回家去,”柳寒桑冷笑,“若是有人问原因,就说王府养不起有二心的人。” 柳寒桑说完要走,书青还接受不了要拔舌的命运,膝行到柳寒桑身边,抱住他的腿想要求情。 谁知柳寒桑根本不给书青说话的机会,就直接卸了她的下颌骨,又拧断胳膊,伸手一推将人推远,“滚。” 书青疼的哭了起来,柳寒桑却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的人也没人敢替书青说话,甚至声都不敢吭。 江初雨吓傻了,觉得自己今晚肯定又要做噩梦了。
第10章 王府一时人人自危,惶恐度日,生怕下一个遭罪的会变成自己。 那可是书青,前些日子还在院子里耀武扬威,结果不过数日,就成了这幅模样,谁不害怕? 江初雨也躲在凛冬阁不出门了,衣服也不做了,每天太阳一出就搬把椅子躺到院子里,晒着太阳补眠。 不是他想白天睡觉,而是夜晚他根本睡不着,一闭眼就是书青的惨状,就算好不容易睡过去,也会被噩梦惊醒。 从前江初雨更多的是听说柳寒桑做的恶行,他虽然害怕,但因为没亲眼见过,受的影响却不多。而今亲眼见了,记忆再次被挑起,江初雨顿觉后悔,觉得自己掉入狼窝,却没法逃离。 失眠了好几天后,江初雨终于扛不住,在一个清晨病倒了。 他浑身滚烫,头痛欲裂,后背却不停冒冷汗。雪梅吓傻了,准备跑出去请郎中,江初雨不想让她声张,怕被太多人知道会带来不好的结果,还想着硬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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