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归是走过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很长的石板路,朝着林中深处,沈顾淮在这石板路上走着,一路前往,果真是看到了戒律阁的影子。 沈顾淮身上所穿并不是望山之峰长老服,而是私服。 除非重要场合,沈顾淮一般都不会身着长老服。 而在戒律阁外,看守着差点睡着的弟子,迷迷糊糊看到远处的一抹的身影时,当即站直了身子,目光落在了远处,见真的是有人来了。 醒来的弟子当即一个巴掌就打在了另一位昏昏欲睡的弟子头上,小声怒喝着:“赶紧起来,有受罚的师弟来了。” 那位被打的弟子一听,立马便精神抖擞了起来,笔直的站着,不过面上还是露出了有些吃痛的神情。 待沈顾淮走进时。 两位弟子便开始抢着说道:“这里便是戒律阁了。”他们本想说师弟,可是话在口中,实在是说不出口。 沈顾淮应了一声:“谢谢。”声音落下,人便进去了。 沈顾淮一进去,两人便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哇,刚才那个师弟长的倒真的是好看,和上次来的那个有的一比。不过各有千秋,性子差距也挺大的。” 而另一位弟子则在说:“我怎么觉得他不是弟子呢?” “哎呀,不是弟子难不成还是长老,你我二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都不曾见得有长老来此,就连焐长老说不定都没有见过,我看你这是多想了。” 另一位弟子并没有认同他的话,但也没多说,就嗯了一声:“也有道理。” “…………” 戒律阁里处阴暗潮湿,各种刑具都放在表面,一件又一件的挂起,而毒则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摆放整齐彝伦攸叙。 焐依旧和先前一样,坐在这潮湿的地牢之中喝着口中的茶,地牢中很是阴冷,就算外处再怎么的炎热酷暑,地牢中也都是像这般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焐碰了碰在自己身侧的鞭子,语气中透显着叹息,却又不是很明显。 “又是犯了何错?” 沈顾淮此时已从石阶上走下,站在焐的身后,语气依旧平淡如水:“私自下山,处决了鹤观城邪祟。” “处决了鹤观城邪祟?”焐苦思冥想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依旧是在质疑,“你有这个本事?” 沈顾淮问心无愧,说出口时,自然也不会有其他的思绪填鹰。 “自然是有的。” 若真的是如此,焐长老就有些想不明白了,他明明是做了一件大事,怎么还要遭受惩戒。 焐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不必遭受惩罚。” 然而沈顾淮听后并没有离开,依旧是站在原地,嘴里吐出了一句话:“尊主的命令不可违抗。” 焐听后身子瞬间抖了起来,顿时间迟徊不决,不知该不该放沈顾淮走。 “这是尊主的意思?” ----
第40章 师尊不想多言 焐长老沉思熟虑了许久,方才继续问道:“可否告知一声名讳?” 在问这个的时候,焐长老就已经在怀疑了,毕竟若是普通的弟子,怎么可能除得了鹤观城中的那个邪祟,想来也定是位修为高深之人。 而这个人,焐长老还真的就是不认识。 毕竟,他整日待在戒律阁,知晓的也并不多,最喜欢的便是研制这些刑具,并不喜与人打交代,同时戒律阁也只有他这么一位长老。 弟子的话,也是少的可怜,就门口守着的那两位。 近年来也收了许多的弟子,只可惜那些弟子来了没一会儿便走了,说是死也不想待在戒律阁。 在戒律阁中弟子要耐得起寂寞,通常没有重要事情,都与戒律阁无关。 “沈顾淮。” 一听到这三个字,焐长老顿时间钳口吞舌,迟迟没有回应沈顾淮。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焐长老方才长吸了一口气:“沈长老?” 沈顾淮嗯了一声。 “沈长老回去抄一百遍门规即可,不必受罚。” 焐长老言罢,怕沈顾淮好多想,继而又道:“望山之峰门规有提,长老是不用受罚。其诸多原因想必沈长老多多少少也是明白。” 焐长老手一伸,将一旁的一本书册拿在手中递给了沈顾淮。 “这书册中的便是望山之峰门规,待长老将其抄写完,便可再来戒律阁。” 沈顾淮接过了手,语气格外的沉闷:“好,告辞了。” 沈顾淮一走,焐长老便忍不住往后看了起来,甚至还走出了戒律阁,看着离开的白色身影,焐长老看了许久。 而在戒律阁守着的两位徒弟,也不知焐长老这是在看什么,两个人也不好奇,继续发起了呆,甚至昏昏欲睡,似乎一躺下便能睡着了般。 直到沈顾淮的身影全然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焐长老方才收回目光,嘴里呢喃细语着:“不亏是当年名震九州,名号响彻云霄的修行第一人。” 望山之峰从建立起,焐长老便再也没离开过戒律阁,对于外面的事情并不了解。 当初也有弟子受了罚,说是是沈顾淮座下弟子所为之时,焐长老全是不信之色。 因为焐长老不相信,沈顾淮这么傲气凌天的一个人,既会来望山之峰当长老。 本一直以为这都是假的,没想到却是真的。 焐长老当年曾远远仰望过沈顾淮,对于沈顾淮的样貌可以说的上是铭记于心,那一刻的定格,好似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也就是那一眼,让焐长老此生无以忘怀。 当年自己只能远远的仰望着,倾慕着的一个人,却没想到会来到望山之峰当长老,若非焐长老亲眼所见,任何人与他谈起,焐长老都不会信,甚至觉得这人莫非脑子有问题。 焐长老转过了身子,正要回戒律阁时,倏然停下了脚步,伸出手给旁边这两位徒弟一人一个馒头过去,疼的两人呲牙咧嘴,泪汪汪的盯着焐长老看,委屈的不得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喊着:“师尊…………” 焐长老:“…………” “你们二人倒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为师不惩罚你们,还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两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都低着头开始认错了起来:“师尊,我们知道错了,下一次不会了。” “下一次?从为师收你们起,这下一次便说到了现在。也罢,这里旁骛无人,你们也无需那般谨言慎行。” 两位嘿嘿嘿的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随后什么也没说。 焐长老本不想多说,但看他俩这副模样,自己还真的就不得不说了。 “下次拿个木凳或者木椅站着,站累了也好歇息。” 两位弟子同时答道:“是,师尊。” “…………” 天色渐晚,眼前的路都有些看不清了,这铁板桥倒真的是让人头疼。 沈顾淮一脚踏上,手扶着两边快速走了过去,同时也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沈顾淮一路走回去,自然是没有那么快,走到莲花居时,天色已经黑了,周围更是漆黑一片。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脚下到路。 这么晚回去,墨沉怕是早已经睡下,应该不会傻乎乎的在外边等着自己回来,再者夜深了,温度骤然下降,也冷了许多。 莲花居结界泛起了阵阵波纹,坐在屋舍门槛上的墨沉见此,当即便站起了身子,朝着前方看去。 沈顾淮心中思绪萦绕,并没有抽出多余的心思看向周围事物,以及,人。 墨沉一见到沈顾淮回来,便朝着沈顾淮跑了过去,站在沈顾淮的面前。 沈顾淮见墨沉向自己跑来,略有些不解:“发生了何事?” 墨沉摇了摇头,带着浓重的依恋:“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有些想师尊。” 沈顾淮看着墨沉的这副模样,心里很是期待,听后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为师也不过才离开一时半刻,怎么就想为师了?” 墨沉目光炯炯,墨黑色的眼眸中好似盛着皓月星辰,唯有沈顾淮一人。 墨沉张口结舌,小声应答着:“就是想了。” 沈顾淮点了点头,伸出手摸了摸墨沉的头:“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早些歇息。” 墨沉拒绝着:“想和师尊待一会儿。” 从自己出关的这些时日以来,墨沉几乎都黏糊着自己,也不知是想要做什么,沈顾淮也是想不明白,但还是一直纵容着墨沉,什么也没问。 唯独这一次,沈顾淮倒是想不明白了,轻声言语着:“坐一会儿?” “和师尊一起赏月。” 墨沉那期待的眼神,实属是让沈顾淮有些无法拒绝,默了默,便应了一声好。 见沈顾淮同意了,墨沉便一把牵住沈顾淮的手,运用轻功跳到了屋顶上坐着。 “你!”沈顾淮被墨沉这一吓,魂差点都要丢没了。 墨沉轻声道:“坐在屋顶上,看到的景色也更广阔些。” 听墨沉这么说,沈顾淮也没多说什么,也只是嗯了一声。 其实不单单只是赏月这么简单,而是墨沉有话要说,要与沈顾淮说,只与他一人说。 “师尊觉得我适合修道吗?” “为何这般问?” 墨沉低下了头,伸出了手,手中汇聚着灵力,墨沉的目光也落在了这灵力上,声音也渐渐越来越小,甚至是在害怕沈顾淮会因此厌恶自己。 “我感觉我要入魔了。” 一听到魔一字,沈顾淮差点都快要被气跳起来,就差要伸手握住墨沉的嘴巴。 “莫要胡说!” 墨沉摇了摇脑袋:“我没有胡说,若是不信,师尊可以看我掌心中汇聚的灵力。” 那一刻,沈顾淮没有再说其他的话,而是盯着墨沉手中的灵力在看。 沈顾淮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为他遏制住体内的命格了,为何还会出现这种走向? 沈顾淮蹙了蹙眉,久久没有舒缓,声音也变得格外沉闷。 沈顾淮伸出手便在为墨沉灌输着灵力,问道:“何时察觉的?” 墨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年前。”在看到沈顾淮担心自己,且愿为自己输送灵力的那一刻,墨沉心里便知道,沈顾淮不会嫌弃自己,也不会厌恶自己。 可他心里还是会怕。 “修炼时走火入魔?” 墨沉摇了摇头:“不是。” “既不是,难不成是……”沈顾淮本想说是自己,可话到嘴边便说不出口了,沈顾淮闭紧了嘴巴,没有再说下去。 墨沉收起了往日里的漫不经心,郑重其事的问道:“师尊希望我是修道,还是修魔?” 沈顾淮叹了一口气,他无权干涉墨沉的抉择,若是墨沉真的要修魔道,就算自己再劝,也是无用。 “修魔修道重看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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