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明曜看他的脸,难怪啊,这个人虽然黑,脸上也有疤,但是看起来皮肤还是特别的有活力,除了那道耀眼的刀疤,脸看着很干净。
宫明曜筷子一丢,蒙头躺倒在床上,他摇了那么久喊哥哥……
许让凑过来咬他耳朵道:“没关系,我喜欢你叫哥哥。”
宫明曜红着脸说:“滚啊!”
事后,宫明曜躺在床上,躺在他怀里,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我皮肤挺好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许让:“什么?”
“你说我……二十五岁……”宫明曜小小的脸红了一下,扬起个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
宫明曜立刻坐直了。
许让也坐起来:“怎么了?”
宫明曜拿枕头摔他怀里:“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二十五,不老啊。”
“那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呢!”
许让:“……”
他看着气鼓鼓的宫明曜,笑了:“怎么了?你不喜欢别人说你年纪吗?”
宫明曜脸一阵红一阵白:“当然不是!”
“那你干嘛啊?气成这样。”
宫明曜背过身去,许让掰了他几下,他甩开了他的手,又躺下床拿被子蒙着脸,过了一阵子,被子里才传来他嗡声嗡气的声音:“你那么小……”
对,他眼瞎,他一直以为许让至少跟他差不多年纪,甚至要往二十八那边偏。
许让也钻进被子里揽着他笑,亲他的耳根。
许让很快入睡,睡得很沉。他脖子上挂着一只用黑丝系着的黑狗牙,睡觉也不除下,给它主人更添了几分野性。
他的狗牙跟别人不太一样,缺了一段,一般来说,黑狗牙是辟邪的,应该是完整的。而不是缺了一段,应该是什么冲撞让它折断了。
其实还是能从蛛丝马迹看出许让的年纪,只是他一直都没有细看,也没有细想。
比如许让那么糙,脸上却很干净,找不出一点的褶皱,又比如他得瑟的时候,特别幼稚的要找人吹嘘。
很不能隐藏自己的情绪,有怒气上去就是一拳。
宫明曜把玩着那与主人肌肤相贴的黑狗牙,质感滑腻温润如玉,他玩得有些爱不释手,最后困意袭来。
转眼到了午时,宫明曜睡得身子都散了骨,侧头看着刚刚睡醒的许让,突然心血来潮推他道:“我们出去买种子吧,地都翻好了。”
许让打着哈欠,懒散散道:“你有这么好心?”
宫明曜气得一下子坐起来:“不是,为什么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呢?”
许让嘀咕一句:“你也没做过什么让我信任的事啊。”
宫明曜幽怨的看着他:“分明上一次出去的时候我都没有跑!”
许让冷笑一声,也坐了起来:“你那是没有跑吗?你是没有机会跑!”
说得宫明曜有一些害羞,上前挽前许让的臂弯道:“好啦,反正有你跟着我,我跑得也没有你快。”
许让看了他一会,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皱眉说:“外面真的乱,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不然你以为我干嘛都早出晚归的?”
“为什么乱?”
“打仗啊。”
宫明曜心一紧:“又打起来了吗?”
“时不时有一些小冲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来骚扰。”
宫明曜对着手指。
许让捏了捏他的脸:“就这么想出去?”
宫明曜拨浪鼓似地点头。
两人整装待发出去买菜种子,大街上拉拉扯扯,正聊得开心,不知不觉到了之前留记号的地方,宫明曜突然吓得魂飞魄散!
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正是他的亲卫。两个青年男子一左一右,呆站在那里,目光毫不掩饰地向这边看来,神情又激动又紧张。
实在是太招摇了,若不是宫明曜一直吸引住了许让的视线,恐怕他们早就被许让发现了。
他天天想见到自己的手下,现在突然看到了,他却吓得个半死,真担心他们这样被许让看到。
宫明曜还没说话,许让就察觉到他的异常:“怎么了?”
他回头看去,还好宫明曜的手下也警惕,立刻将目光挪开。
许让看了个空,疑惑地道:“怎么回事?吓成这样。”
“我我刚刚看到,看到那个那个严狗了?好像没有,应该是看错了,吓死我了……”宫明曜拍着胸口。
这一个街走得宫明曜十分的不安心,因为后面还跟着两条尾巴。
许让:“既然你害怕出来,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宫明曜:“不,至少要先买了菜种子。”
但他不能就这么跟许让去买菜种子,然后回去,他眼睛转了转推许让道:“想吃卢记烧鸭,去给我买嘛。”
许让皱眉:“烧鸭那么远,你不是怕吗?”
宫明曜:“我一个大活人,还能在街道上消失不成吗?我走的有点乏了,你去嘛。” 许让一步三回头的去了,直到他消失在尽头,宫明曜立刻闷声不吭,掉头往一个偏僻方向走去。
两个亲卫跟在后面,直到没人,两人立刻跪一下,宫明曜:“现在这种时候就不要多礼了。”
两个亲卫立刻平身,激动道:“殿下总算找到你了,太好了!”
宫明曜脸上没有什么喜色。不断的往许让消失的方向看,将手中篮子推给一个侍卫道:“先帮我去买菜种子!”
亲卫一脸懵:“菜种子,买什么菜种子?”
宫明曜有些焦急不安:“随便,都可以,多多益善!” 去买菜的亲卫走后,另外一个亲卫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目前的情况,宫明曜愣是一点都没听上去。
好不容易买菜回来,他立刻检查并问道:“多少钱?”
现在他心里想的竟然不是怎么逃跑,而是怕许让知道。
他按原价给亲卫付了款,亲卫想跟他商量营救的措施,他随口说你们决定。
话还没说完,他就从一直盯着的那个方向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吓得像偷情的红杏,立刻将人推走。
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许让怒气冲冲的大步往这边走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又往轻微离开了方向,看已经看不到人了,就冲宫明曜怒喝道:“他们是谁?”
“不知道,帮我买种子的……”宫明曜被他抓住了一边胳膊躲不开,就像一只缩头乌龟那样。
现在的许让特别凶,额上青筋四起,目光凶狠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脾气暴躁又像一头横冲直撞的牛:“他们为什么要帮你!”
宫明曜眼睛四处闪:“我、我怎么知道?”他私会两个亲卫被一样当场抓包,要是捅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除此之外,他还是挺怕许让生气的。方才两个亲卫说能干掉许让,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推那两人离开了。
许让:“你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你就敢信他们,你这么不怕死吗!”
宫明曜缩着脖子掂量他片刻,突然恍然:“你、你是在担心我?”
两人对视片刻,许让将目光偏过一边,给他留了一个生气的侧脸,宫明曜笑着拉他:“担心我就直说嘛,干嘛这么凶巴巴的?你跟我讲道理,我又不会不听。”
“他们就是帮我买一下菜嘛,可能是我人长的好,他们就想亲近一下我呗,就想对我好呗,这我怎么能拒绝嘛?”
许让转过头来看他,皱眉道:“先不说你去勾搭别的男人!” 宫明曜弱弱的说:“我没有……”
许让:“我说了这里很乱,不要信任何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长这么大,你在戏子里面混大的,你都不知道这句话吗?”
宫明曜有一点点感动,软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下一次不会了,好不好?” ----
第 15 章
回去路上许让就没说话了,宫明曜看他的额上还挂着汗气息都还没平稳,可见他刚才跑的一路好赶。
宫明曜悄悄的拿手指去扯许让的衣袖,许让的衣袖用护腕束得紧紧的,显得十分矫健。
他一不小心扯到了上面的绳子,护腕松脱了,许让回头,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点点尴尬。
许让眼神有一点凶,宫明曜默默站到一旁,许让自己拿牙齿咬着绳子一边系,一边拿眼睛斜他。多好看的一个人呐,牙齿还那么白。
宫明曜:“我不是故意的嘛。”
许让这时候不太说话,叫人辨不出情绪。宫明曜默默跟在他身后,没走两步,遇到一个熟人。
李俊宁大老远就挥手道:“让哥,小灵公子!”
他们一行三人继续回去打边炉,期间,宫明曜想喝点酒,许让去买。
李俊宁是个话唠,嘴巴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宫明曜从他嘴上打听了一些消息,比如说最近的战事如何?许让在军队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他?
李俊宁废话很多,宫明曜问半天也没打听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叫他闭嘴。
李俊宁就很委屈的在那里洗菜,嘴巴嘟嘟囊囊的,似乎还很想说。
宫明曜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让哥……你们怎么认识的?”
李俊宁说话颠三倒四,长篇大论:“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出去偷鸡摸狗……”
“我认识让哥时,他就是混混头了,哇,好凶的,打架特别猛!比他大好多的,他才到人家肩膀都敢上去干!”
之后全是他让哥英姿飒爽英明神武的打架描述,李俊宁说得激动了口水直喷。
宫明曜越听心里越往下沉:“几岁?”
李俊宁:“啊?”他反应了一会儿:“你是说我认识让哥的时候几岁吗?九岁。”
宫明曜:“我说你让哥!”
“哦哦,他大我两岁,十一二岁吧,不过当时让哥看起来很瘦小的,比我高不到哪里……想不到突然身高猛涨,比我高了这么多,啧啧……他真的好猛,然后就被看中,选入军队当了兵……”
正说着,许让提着两坛酒回来了,两人谈话被打断。
宫明曜眼光落在他手上,提着两坛酒上那边,李俊宁已经嚷开了:“让哥,你怎么就买两坛酒而已啊?我们三个人,你怎么不买三坛?”
许让看了宫明曜一眼:“他跟我喝一坛。”
宫明曜其实不太胜酒量,才喝了两小杯就有点醉熏熏的,许让也没再给他喝了,自顾自的跟李俊宁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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