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确保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然后迅速地离开了房间。而就在此时,沈籍的双眼却突然睁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深思,原来他也没有睡着。 谢引筝避开了王府内的巡逻守卫和下人,他轻车熟路地来到王府旁边的矮墙前,轻盈地一跃而过。此时已是深夜,四周一片寂静,他确保自己没有惊扰到王府内的其他人后,便匆匆离开了。 他穿过曲折的小巷子,脚步轻盈而快速。最终,他来到了京城中一个极为隐蔽的胡同。胡同里有一间破败了的屋子,此时门已敞开,一个黑衣女子正静静地等在那里。 “殿下来了。” 黑衣女子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正是方柳柳。 谢引筝快步走到她面前,问道:“字条上所说的,五哥与金陵国太后一党勾结之事,是否属实?” 方柳柳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说道:“没错,三殿下早有预感五殿下会有所动作,所以特地派了影花堂的人暗中监视他。五殿下之前想要通过你借金陵国之兵来助他夺位,但你拒绝了。” 谢引筝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东兰国的内政不应由金陵国插手。三哥当日也警告我不要让金陵国出兵,原来他的担忧也与此事有关。” 方柳柳眉头紧锁,继续说道:“嗯,但是现在又有了新的麻烦。” 只见方柳柳神色凝重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给了谢引筝,声音低沉地说:“这是我搜得的证据,证明了他与太后一党勾结的事实。” 谢引筝接过那封信。信封上,用精致的字体明确地写着谢引凝的名字,还有与太后合作的字眼,以及一些看似无害,实则暗藏玄机的密语。 看完信件后,谢引筝抬头看向方柳柳,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疑惑:“这封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方柳柳说:“是从兰旗大人的府上。” 兰旗?谢引筝微微皱眉,这个名字他有些耳熟。片刻后,他想起来了,兰旗是原来兰妃娘娘兰妙雪的父亲。自从兰妙雪去世后,兰旗就一直沉浸在悲痛中,一蹶不振。可是,为何现在他会牵扯进这件事中? 方柳柳似乎看出了谢引筝的疑惑,沉默片刻后,又说道:“五殿下不仅与金陵国合作,还试图拉拢羌容国。” “什么?” 谢引筝有些诧异。 按理来说羌容国一直是中立国,从不与其他国家结盟。 方柳柳冷笑一声,说道:“利益。羌容国虽然一直保持着中立,但他们的野心从未消失。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与五殿下合作,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谢引筝紧皱眉头,问道:“五殿下同时与金陵和羌容合作,难道就不怕他们联手对付东兰国吗?” 方柳柳摇了摇头,分析道:“羌容国一直妄图取代金陵成为天下霸主,他们只会选择与东兰国合作,共同对抗金陵。而且,金陵与羌容两国势均力敌,两虎相争,必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至少十年之内,东兰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听完方柳柳的话,谢引筝陷入了沉思,这个局面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经过一阵沉默,谢引筝终于开口:“那该如何?” 方柳柳瞥了他一眼,缓缓道:“现在的形势是,东兰的南边已经被五殿下的军队完全控制。三殿下认为,如果能够从东边直接切入,抢在羌容出兵之前夺下王位,这是上上之策。毕竟,新王登基后再立新君,必然会引起朝野动荡,羌容不会冒这个险也不会背这口黑锅。” 虽然方柳柳的话听起来合乎逻辑,但谢引筝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太对劲。然而,白纸黑字上的证据又确实证明了谢引凝的野心。 随后,谢引筝试探性地问道:“那么,三哥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方柳柳说道:“从东边直入,必须经过金陵国的白马关。但白马关地势险要,且布满了机关,这对东兰军队来说恐怕是一个巨大的障碍。然而,如果殿下您能够拿到白马关的布防图,那么一切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谢引筝闻言,眉头微挑,他不禁问道:“白马关可谓是金陵国的重要关隘,白马关的背后就是都城,若踏过白马关,便可直入京都,如此重要之地,布防图我又怎么可能轻易得到?” 方柳柳道:“白马关的布防图倒是很多,许多将军手上都有白马关的布防图。但是整个金陵国只有两份布防图上面明确标明了机关位置,一份在皇帝手中,另一份则在平阳王手中。如果殿下您愿意出面,相信平阳王会愿意将布防图交给您。” 听到这里,谢引筝终于明白了方柳柳的真正目的。他一直在强调白马关的重要性,以及布防图的价值,无非是想让他去替限谢引珩取得这份布防图。虽然他一开始还以为方柳柳是在通过证据证明谢引凝的野心,但现在看来,他只是在利用这个机会,为谢引珩谋取更大的利益而已。 所以,在谢引筝看来,谢引珩和谢引凝两个人都不值得相信,甚至觉得,他们两个人都不适合做东兰国的皇帝。 在谢引筝看来,东兰国的皇帝,其实并非只有他二人能做。 谢引筝微微颔首,说道:“这件事我会回去与王爷说明。” 闻言,方柳柳眉头微蹙,强调道:“殿下,我们的目标只是得到东兰国的布防图,至于采用何种手段,并不重要。而对于三殿下和五殿下的事情,我们无需将此事透露给平阳王。” 谢引筝问道:“为何?” 听到这儿,谢引筝更觉方柳柳有问题。 方柳柳觑了谢引筝一眼,说道:“殿下,如果我们将此事告知平阳王,以他的性格,很可能会直接下令出兵攻打东兰国。然而,一旦开战,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带来无法避免的损失。更为严重的是,如果在这个时候,羌容国趁机发动攻击,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虽然谢引筝对方柳柳仍然有所怀疑,但是方柳柳的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但是再有道理,拿布防图这件事也并非儿戏。 “对了,殿下,您母亲最近,身体可不太好,所以这事儿就不必让平阳王知道了吧?” 见谢引筝犹豫着,方柳柳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一提到步雨霜,谢引筝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她现在提及步雨霜,莫不是在用他母亲做要挟? “你们对我娘做了什么?” 谢引筝拧眉问。 方柳柳勾唇笑道:“没做什么,最近三殿下照看着呢。” 果然,这是在用步雨霜威胁他拿到布防图。 这件事关乎东兰国还有他母亲的安危,所以金陵国的介入,也需要慎重考虑。因此,谢引筝决定暂时不将此事告诉沈籍,而且这是东兰内部的事儿,他也不希望金陵国插手。 末了,谢引筝说道:“既然你想要布防图,那就等。三日之后,还是在这个地方,我会将布防图交给你。” 方柳柳微微一笑:“好,辛苦殿下了。” 说罢,方柳柳身形一闪,便跃上了房顶,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第76章 书阁 谢引筝在夜色中悄然归来,沈籍依旧躺在床上,。他轻轻脱下那件夜行衣,露出了里面深色的寝衣,然后像离开之前一样,静静地躺在了沈籍的怀里。 他的心中有些疑惑,按理来说,沈籍在步雨霜身边安排了人手,应该能够时刻掌握她的情况,可是为何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却一无所知?难道是留在步雨霜身边的人出了问题?谢引筝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事情让他心中烦闷无比。 现在步雨霜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他深知如果不交出布防图,母亲的安危将无法得到保障。然而,这布防图究竟藏在哪里,他又该如何去寻找,这成为了谢引筝目前最为棘手的问题。 一夜未眠的谢引筝显得有些疲惫,哈欠连连。原本在以往的日子里,沈籍去上朝的这个时候他还应该在睡着,可是今天他却和沈籍一同早早地起了床。或许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他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好,但是让他去休息,他又觉得心中不安。 穿朝服的事情原本是由王管家来伺候的,可是今天因为谢引筝也起得早,他便主动接过了这个任务。沈籍的朝服繁琐而庄重,每一道细节都需要精心打理。 沈籍看着谢引筝,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疲惫。沈籍心知肚明,这必然与昨晚谢引筝外出的事情有关。然而,他并没有直接追问,只是嘱咐道:“夫人,你再去睡会儿吧,这些事就交给下人去做。” 谢引筝轻轻摇头,微笑着回应道:“不用了,反正我也睡不着。正好白日里,我打算去打理一下府上的梅花。” 沈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也罢,正好府上的书阁已经很久没有安排下人打扫过了,里面的书应该都积灰了,若是你有空,不妨帮我整理一下。” 谢引筝点头答应,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说道:“好。衣服穿好了,我先送你上马车吧。” 于是,谢引筝和沈籍并肩走出了房间。此时的马车已经在王府门口静静等候,沈籍在上马车之前,轻轻地扶住了谢引筝的肩膀,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夫人,自从上次遇到刺客之后,我总觉得你有心事。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 若是可以,他真的巴不得现在就把一切告诉沈籍,隐瞒这些事情让他心里也很难受。然而,现在的情况复杂,步雨霜的安危仍在他人手中,他不能冒这个险。如果一定要有任何风险,他宁愿这些风险都是他自己来承担。 他目送着沈籍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谢引筝才转身回到屋中。此时还未到卯时,天还未亮,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府中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 回到屋中,谢引筝的心情却越来越烦躁。他无法静下心来,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他竟然顺手抄起一个茶杯,狠狠地砸向了墙壁。茶杯瞬间破碎,碎片四溅。 破碎的茶杯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这一声清脆的响声也让谢引筝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他单手撑住额头,眉头紧锁,努力思考着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就在这时,王管家敲门进来,谢引筝才换了一个姿势,示意他进来。 王管家是听到茶杯摔碎的清脆声音才匆匆赶来的。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满地的茶杯碎片,像是被狂风席卷过一般散落一地。王管家担忧地皱起眉头,轻声问道:“王妃,您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其实王管家在他们回来之后,也察觉到了谢引筝似乎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但是他只是一个下人,也不敢去明说。 谢引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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