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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茳皱眉看向满目疮痍的陈国大皇子，心底暗想“看来，这陈国大皇子在刑部的日子不好过啊，都被折磨成这副鬼样了。” 他不由感叹，徐达还是有两下子的。 徐达厉声呵斥“陛下面前，谁准许你如此大喊大叫，还不赶紧把你当时招供所言，再细细诉说一遍。” 徐达还威胁着“你若敢有半分隐瞒，刑部酷刑还等着你呢，那可是会让你生不如死。” 徐达的话让陈国大皇子不由想起那残忍刑罚，他身子不住地颤抖，一脸窝囊地开口。 “我，我说，我说，我都说。” “那……我二弟身边的那名军师，他是，他是华国的血脉，是，是陛下您……” 陈国大皇子不敢说出口，眼神躲闪地看向顾茳。 顾茳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言便可。” 陈国大皇子大着胆子道“那风善乃陛下您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顾茳其实先前便隐隐有些猜测，如今，倒是正中了他的猜想。 陈国大皇子一五一十详细诉说着风善的身世。 原来，当年顾茳的父皇，也就是先帝，他年轻气盛时，也曾御驾亲征过陈国。 陈国一直以来都蠢蠢欲动，不甘屈居华国之下，可每每发起战争都是以惨败告终。 当年，先帝打了胜仗，为表臣服，当时的陈国君主，便是陈国大皇子的爷爷，不仅上贡了不少奇珍异宝。 为讨先帝欢心，他还将宫内的一名庶出公主当作贡品送上了先帝的床榻。 而那名庶出的公主，便是风善的生身母亲。 那位庶出公主出身卑微，乃一卑贱宫女所出，她在陈国皇宫内向来不受重视，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便是宫人也能随意欺凌。 若非她相貌不错，陈国君主也不会想起她。 更甚者，她从来都没有名字，那些嫡公主或是母妃受宠的公主打骂她时，都是唤她小贱婢的。 先帝本就多情，对于陈国君主的好意他自然是来者不拒，一次醉酒后，他宠幸了那名被当做贡品被迫而来的庶出公主。 待先帝启程回华国，却将其全然忘却。 毕竟……作为皇帝，后宫佳丽无数的他，怎会记得一个只是消遣玩物的庶出公主。 可先帝不知的是，便是那夜，庶出公主便怀了身孕。 庶出公主本就不受陈国皇室重视，如今身份更是尴尬。 若说她被送给了先帝，可先帝临走前并未将其带走，陈国君主思索后觉得先帝对她并不满意。 于是，陈国君主恼她没有讨好先帝，而宫内其他公主也是厌恶她的存在，觉得她的存在玷污了陈国公主的名声。 毕竟她的身子已没了清白，还被敌国皇帝抛弃，她们比之先前，更是变本加厉地凌辱她。 那名庶出的公主受不了这份屈辱，便一尺白绫想要自尽，若非宫女发现及时，她早没了性命。 而她在醒来后却得知自己已怀有三月身孕时。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不再寻死觅活，而是把腹中孩儿当做了念想。 可她腹中孩儿身份便更是尴尬了。 他可是留着华国血脉，如今陈国是战败被迫屈居人下，可他们怎会甘心，他们一心想着蛰伏，只待卷土重来。 而那庶出公主腹中的孩儿，便是敌国血脉。 当时的陈国君主深谋远虑，想着那腹中孩儿留着或许有大用处，在陈国有难时，或许可以拿他与华国谈判一二。 于是，那名庶出公主因着孕有敌国皇室血脉，便被陈国君主护了下来。 此后，倒是无人再敢找她的麻烦，毕竟，陈国君主都发话了，要保她腹中孩儿，自是无人敢违抗圣命。 而那名庶出公主也是个无福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想来是自幼遭受虐待，身子瘦弱，子大难产，她一生下孩子便撒手人寰。 而那个孩子，便是风善。 那名庶出公主做梦也想不到，她满怀期待的孩子，也步上了她的后尘，如她一般，活得艰难…… 一个敌国血脉的孩子，孤身一人，无父无母在陈国皇宫内，可想而知，这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而当年深谋远虑的陈国君主早已薨逝，新任陈国君主无甚远见，并未重视风善。 众人见陈国君主早已忽视了风善，而庶出公主已死，风善便成了他们新的泄愤玩物，便又开始肆意践踏起他来。 风善自幼被人百般欺凌，尤其是母妃格外受宠的陈国二皇子向来嚣张跋扈。 他常常领着一大群富家子弟把风善当马骑，还喂他吃猪食，让他学狗叫。 可为了活着，风善便只能委曲求全。 风善也如他生身母亲般，连个名字都没有，众人皆唤他小贱种。 若非风善遇上心生怜悯的苗疆族长，他或许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陈国皇室的欺压当中。 而一旁的风灵也将这一切听进耳朵里，她神色微讶，毕竟，这件事，她是不知情的。 想来，自家爷爷也是不知情的，否则，那夜，他便会告知自己…… 顾茳在上首沉思良久，幽幽开口“将他带下去吧，三日后问斩。” 陈国大皇子闻言惊慌失措大叫“陛下，陛下饶命啊，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请陛下饶我一条狗命。” 可顾茳没再多言，徐达便喊了人进来，将陈国大皇子无情地拖了出去…… 顾茳波澜不惊地看向徐达“风善何在？” 徐达凝神道“风善骨头硬的很，臣把他单独安排在了一间刑室当中。” 徐达略微斟酌开口“陛下可要见见？” 顾茳微微点头“带路。” “是。” 经过风灵时，顾茳顿住脚步“你也随朕一道去。” 风灵知道，她早晚也要见到那人，也没拒绝，低声答应道“好。”
第178章 前往刑牢 徐达领着顾茳去了刑部的暗室。 暗室里，风善颓然地坐在一旁，他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语气满是得意“你终究还是来了。” 顾茳摆手让徐达退了下去，而风灵知晓，顾茳和那人有话要谈，她识趣地先在门外等候。 顾茳抬腿走了上去，略微低头打量风善。 风善衣衫褴褛、形如枯槁，他整个人满身伤痕，作为阶下之囚，早已没了先前的风光得意。 风善看着顾茳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似有怜悯，可风善恨极了这种被可怜的目光，尤其是这目光的主人还是顾茳。 “哼，顾茳，你不必这般看着我，你既然来此，想来，也是得知了一切吧。” 顾茳依旧没说话，处变不惊地看向他。 风善觉得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顾茳压根不在乎他的身世，也不想搭理他。 风善受了太多刑罚，身子早已油尽灯枯，他扶着墙缓缓起身，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风善将手放在自己脸上，一把掀开面具，露出那张一直掩藏在黑暗当中苍白的面容。 那张面容……竟和顾茳有着五分相似，不同的是，想来是他体内有着一半陈国皇室血脉，比之顾茳的阳刚，他则多了几分女子的阴柔。 风善张开双臂狂笑“顾茳，你看看我，凭什么，凭什么我和你骨子里留着同样的血脉，你在华国享尽荣华富贵，稳坐高台，九五至尊啊！！！” 他下一瞬神情满是憎恨“而我，我呢，我却在陈国受尽磨难，这不公平。” 顾茳并未被他这三言两语影响“你的不幸是先帝造成的，并不是朕。” 风善疯疯癫癫“怎么不是你的错，你享了这一切的尊贵，你现在的一切，本来该是我的。” 顾茳嗤笑“风善，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你也配成为朕的对手？” 风善讥讽“呵，成王败寇，多说无益，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过……”风善语气一顿。 “我这一生也没什么遗憾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蛰伏多年，总算把当年欺我、辱我的所有人，一一杀了去。” 当年，风善从恶怪林潜逃出来，怀里紧紧捂着他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母蛊。 他毅然决然地朝陈国的方向赶去。 他在陈国都城潜伏多日，在得知陈国大皇子和陈国二皇子在朝堂内势同水火后，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风善满腹算计地敲响了陈国二皇子府中大门，他如实表明身份，并诚心投入陈国二皇子麾下。 可陈国二皇子也不是个傻的，幼时他可是欺辱风善欺辱得最狠，他不相信风善是心甘情愿臣服于他。 陈国二皇子用怀疑的眼光看向风善“你为何效忠本皇子，而不是我那和你无冤无仇的大皇兄？” 风善利用花言巧语哄骗着陈国二皇子。 “不瞒二皇子，我观大皇子胸无大志，只有二皇子您，才是最佳的太子人选。” 陈国二皇子被风善这话语哄得心花怒放“哈哈哈哈，有眼光。” 陈国二皇子虽有点脑子，但他极为自负，最喜他人贬低自己皇兄，而抬高他。 陈国二皇子询问“那你想要什么？” 风善露出贪婪的面容缓缓开口“臣希望靠着这份从龙之功，二皇子可以赏我一个国公当当。” 陈国二皇子闻言这才放心下来，若是风善什么都不要，他才害怕呢。 见风善觊觎国公之位，陈国二皇子心底鄙夷。 “哼，一介贱婢所生之子，还敢肖想国公之位。” 陈国二皇子自以为自己很聪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向风善许诺“你放心，待本皇子登上帝位，必不会亏待于你。” 风善在陈国二皇子身边为其出谋划策，期间为他办成不少差事，陈国二皇子对他，也是越发信任。 而风善也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将当年欺辱自己的那些富家子弟，一一除了去。 至于罪魁祸首的陈国二皇子，风善还要利用他挑起陈华两国的战争，见他还有利用价值，便暂且留着他的小命。 况且……风善可不想让陈国二皇子死的太容易，毕竟，有的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 可这还远远不够弥补风善心底的恨意，他想要复仇，他想要顾茳死，他觉得自己的所有不幸和顾茳脱不了干系。 他蛊惑陈国二皇子挑起战争，为的就是引顾茳而来，只有他来了前线，他才有机会将其一举杀之。 风善拜了苗疆族长为师，立下誓言，终身不用蛊害人。 但他不惜以自己为引，练就了一支不死军队，蛊惑二皇子挑起陈华矛盾，变相促成这场战争。 只可惜，战争最终落败，风善还是不甘心，他所孕育的子蛊几乎消失殆尽。 而风善，也因以自己骨血孕育母蛊，寿命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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